犀牛的結局能否改變：40年內全球數量減九成 徐冰

動物保護者及研究人員正在切掉犀牛角。世界野生生物基金會和辛巴威國家公園也經常會切掉犀牛角，這樣可以讓犀牛們儘可能少地受到盜獵者的傷害。提起犀牛，人們首先想到的是體型龐大、攻擊力強這類詞眼，「實際上它們膽小，愛睡覺，喜歡獨居，小犀牛犢十分依戀母親」。在電影中，犀牛甚至被描述成草原的義務消防員，看到火苗就會去撲滅。幾乎從不主動攻擊人類的可愛犀牛，卻時刻遭受著被人類獵殺的危險。12月5日，位於肯亞中部的勒瓦野生動物保護區發表聲明稱，最近一周內，生活在保護區內的4頭犀牛被盜獵分子殘忍殺害，盜獵活動使保護區內的犀牛數量降至71頭。是什麼驅使盜獵者不停獵殺犀牛？為數不多的犀牛如今生存狀態又是怎樣？我們該採取哪些行動來保護它們？生存現狀1922年後再也沒人見到過中國犀牛一些動物從地球上相繼消失，它們中既有渡渡鳥、白鰭豚、亞洲獅等。而在近期召開的IUCN（世界自然保護聯盟）大會上，倫敦動物研究所(ZSL)和IUCN聯合公布了全球最瀕危的100種物種名錄，其中，亞洲僅存的爪哇犀牛和蘇門答臘犀牛名列其中。犀牛在地球上生存超過5億年，是最原始的動物之一。不能忽略的是，在中國這片熱土上也曾棲息著大量的犀牛。人們把一直生活在中國南方山林中的印度犀牛、爪哇犀牛和蘇門答臘犀牛統稱為中國犀牛。中科院動物研究所研究員蔣志剛表示，犀牛早期分布在我國長江流域，它們主要棲息在接近水源的林緣山地地區，由於自然氣候的變冷，和人類的開發活動對它們生活環境的不斷破壞，使得它們的棲息地逐年縮小。在1922年，最後一頭小獨角犀（爪哇犀）被殺。此後，再也沒人見到過中國犀牛。40年內犀牛數量減少90%據調查，目前有17500隻犀牛生活在非洲及亞洲的野外生境，1200隻在動物園養殖。現存的5種犀牛中，其中3種處於絕種的邊緣，其餘2種也將絕種。目前僅存的50頭爪哇犀牛生活在印度尼西亞的一個國家公園內，而蘇門答臘犀牛則不到200頭，散佈於蘇門答臘島和婆羅洲的幾個地方。「目前在非洲分布的犀牛數量最多，白犀牛雖然多一些，但也同樣面臨著生存壓力。另外在尼泊爾有數量不多的獨角犀，尤其是爪哇犀牛是瀕危的。」蔣志剛說。在過去40年，犀牛數量已經減少了90%。雖然在人類極力挽回下非洲犀牛數量略有回升，但隨著亞洲經濟的發展，犀牛角再次供不應求，盜獵者們又開始將槍口指向了無辜的犀牛。去年，南非野生動物保護區內448頭犀牛遭獵殺。今年前3個月，109頭犀牛遭獵殺，平均每天超過1頭。成年犀牛因為長著牛角而成為盜獵目標，犀牛幼崽則因為失去成年犀牛照顧而難以存活。偷獵者甚至配備直升機非洲大陸現存犀牛，包括白犀牛和黒犀牛，幾乎全部位於南部非洲，南非這個位於非洲最南端的國家是反犀牛偷獵的前線。走私犀牛角可獲暴利，受利益的驅動，偷獵者今年愈發膽大，裝備愈發先進，他們裝備了直升機、夜視裝備、自動武器。為打擊日益猖獗的犀牛偷獵，南非政府即將投入使用一款先進的低速靜音飛機，監測野生動物園和保護區的可疑活動。這架飛機名為「搜索者」，配備一台靜音發動機，裝備先進熱感測器，可探測地面動物和人類活動。瀕危原因人類活動、氣候變化讓犀牛「腹背受敵」「人類活動範圍擴大、人口壓力增加，無形之中一直在改變著犀牛棲息地環境。」蔣志剛說，「目前，在非洲一些地區，人口增加率很高，當人類數量超過一定範圍後，必然焚燒山林、藪澤，開墾丘陵及湖畔，永久性破壞其生存環境，大面積佔據其棲息地。」人口壓力較低時，人口種群的生活地區與犀牛生存地帶相間交錯分布，犀牛隻因直接捕殺而減少。但棲息地與人類交錯的地區，犀牛將要面對更多生存不能承受之重。此外在亞洲，由於農業和人類定居而對雨林的破壞也正在大幅度地摧毀犀牛的棲息地。由於人類佔據了越來越多的林地，犀牛群特別是亞洲犀牛，被村莊和農場分離。這導致很小部分的犀牛群獨自生活和近親繁殖，基因弱化和出生缺陷。「除了以上幾點，氣候對犀牛生存的影響也不容忽視。」蔣志剛說，犀牛是一種喜歡溫暖氣候的熱帶、亞熱帶動物，在氣候與人口壓力的共同作用下，其生存空間遭到永久性破壞後，恐將出現地域性滅絕。收藏、入葯讓犀牛角「價值連城」十二月的一天，在鄭州二七區一個古玩市場的四樓，一個攤位上擺著一個犀牛角做的筆筒，標價9萬元，小一點的犀牛角筆筒也開價7.9萬元，還有一個攤位上擺著用象牙做成的筆筒，要價1.3萬元，其中有些犀牛角製品還標有「真品」字樣，圍觀者絡繹不絕。除了收藏，藥用價值也讓犀牛角「價值連城」。2011年，越南黑市交易入藥用的犀角粉一克要賣133美元，是當時黃金價格的兩倍。據了解，人們通常把犀牛角當成珍貴的藥材，將犀牛的皮和血入葯，同時也將它雕刻製成工藝品，過去葉門男子成人禮最貴重的禮物就是犀牛角做刀柄的匕首。蔣志剛說：「在古代，人們將犀牛的皮製成盔甲，犀牛角製成精美的貢品。而在越南地區，更是傳言犀牛角有抗癌的奇效，但臨床並未有可靠的數據資料，其真實性還有待考證。」WWF全球物種項目主任Carlos Drews博士曾指出，關於犀牛角療效的迷信助長了非法貿易，對幾十年的保護成果造成了極大威脅。而近幾年在亞洲，尤其是越南對犀牛角的需求，導致盜獵案件飆升。在南非，腐敗助長盜獵。專家說法保證足夠棲息地 禁絕非法獵殺國際野生物貿易監測組織TRAFFIC前不久發布了關於犀牛角非法貿易的報告，揭露了南非犀牛角庫存管理和運動狩獵政策的漏洞，而越南對犀牛角日益增長的需求，為有組織犯罪介入非法貿易創造了條件，導致南非犀牛盜獵案件的激增。「犀牛作為一個大型的物種，如果滅絕的話是一個很大的損失」蔣志剛說，「犀牛在非洲地區是非常重要的一種草食動物，它是維持草原景觀很重要的一個物種，維持生態平衡也發揮著很重要的作用。」如何保護犀牛？蔣志剛告訴筆者，首先在犀牛的分布區域建立保護區，保證犀牛足夠的棲息地。其次要禁絕非法獵殺，針對有些地區對於偷獵的懲治較輕，還應繼續加強管理。例如肯亞現行的相關法律制定於上世紀70年代，對偷獵犯罪分子的懲處力度較輕，一名偷獵者被抓後很快即可恢復自由，從而成為偷獵慣犯。「沒有需求就沒有殺戮。」蔣志剛說，「有利潤存在，獵殺就不會停止。只要採取有力的保護措施，加強法律法規力度，犀牛的生存境地將會得到很大的改善。」南非政府為保護犀牛做出了各種努力，比如加大對偷獵者的懲處力度、為犀牛安裝跟蹤微晶元等。據了解，中國境內並沒有犀牛，因此沒有犀牛種類被列為國家級保護動物。但是作為《國際野生貿易公約》的成員國之一，中國始終支持禁止任何犀牛製品交易。犀角與指甲一樣 既不能退燒也不能殺菌在中國，犀牛角買賣依然活躍於黑市，人們相信犀牛角是靈丹妙藥，可以醫治各種疑難雜症。在越南，人們犀牛角被磨成粉末後與酒水混合，成為企業家聚會的常見飲品。越南網站把它描述為「百萬富翁的酒精飲料」。早在1983年，羅氏製藥發表了它關於犀牛角的藥理研究。其重點是：犀角與指甲一樣，既不能退燒，也不能殺菌，在鎮痛、消炎、利尿、抗痙攣和腸道感染等方面都沒有效果。世界自然基金會的阿恩·斯基阿茲博士（Arne Schiotz）在評論這項研究的時候說：犀角只有長在犀牛頭上時才有用。那些以為犀角可以治病的人，實際上和「咬自己的指甲蓋沒有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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