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給胡適寫信自稱「學生」 胡適49年嘆恨信已燒
核心提示:談近事時,胡適跌足嘆恨一封毛澤東給他的信燒掉了,因為這封信毛自稱「你的學生」。
本文摘自:《同舟共進》2016年第4期,作者:錢之俊,原題為:《晚年錢鍾書憶胡適》,本文系節選
時過境遷,在近年逐漸公開的資料中,「錢鍾書見胡適」已不再是捕風捉影的傳說了。尤其是當事者錢鍾書與楊絳,先後以不同方式披露了與胡適見面的情形,顯然,他們是比較看重這段歷史的。
錢鍾書第一次見胡適的時間不在1930年代,而在1948年。1987年5月25日,黎澍與李銳到三里河拜訪錢鍾書。李銳十年後回憶道:「記得是從胡適談起。1948年他們在上海見到胡適。」而汪榮祖、彌松頤則親耳聽見錢鍾書自言三晤胡適。2002年,楊絳撰《懷念陳衡哲》,追憶了三次見面經過。
第一次見面的地點在上海私立合眾圖書館。錢鍾書時為合眾圖書館顧問,在館兼職。楊絳記道:
不久後,鍾書對我說:「我見過胡適了。」鍾書常到合眾圖書館查書。胡適有好幾箱書信寄存在合眾圖書館樓上,他也常到這圖書館去。鍾書遇見胡適,大概是圖書館館長顧廷龍(起潛)為他們介紹的。鍾書告訴我,胡適對他說,「聽說你做舊詩,我也做」。說著就在一小方白紙上用鉛筆寫下了他的一首近作,並且說,「我可以給你用墨筆寫」。我只記得這首詩的後兩句:「幾支無用筆,半打有心人。」我有一本紅木板面的宣紙冊子,上面有幾位詩人的墨寶。我並不想請胡適為我用墨筆寫上這樣的詩。所以我想,這胡適很坦率,他就沒想想,也許有人並不想求他的墨寶呢。可是他那一小方紙,我一直保留到「文化大革命」,才和羅家倫贈鍾書的八頁大大的胖字一起毀掉。(《楊絳全集》第三卷,人民文學出版社2014年版)
那時胡適研究《水經注》正在興頭上,在全國各地找不同版本的《水經注》。1948年11月28日,胡適在致合眾圖書館總幹事顧廷龍的信中曾自我解嘲:「在天翻地覆中作此種故紙堆生活,可笑之至!」合眾圖書館藏書豐富,胡適查閱《水經注》自然漏不了合眾,加上他還有一批書信寄存於該館,錢鍾書見到他也就不讓人意外了。
首次見面三個月後的1949年1月14日,胡適到上海。1月17日,葉景葵在家設宴請胡適,錢鍾書受邀作陪。錢、胡第二次見面。關於這次見面,楊絳記得較為簡略:「鍾書還參加了一個送別胡適的宴會,同席有鄭振鐸;客人不少呢,同席的人是不易一一記住的。」
兩個月後,錢胡又一次見面。這次是在上海任鴻雋、陳衡哲家中,楊絳言在1949年初。因楊絳自己在場,故記得最為詳細。此番見面由陳衡哲一手安排,胡適想見見寫劇本的楊絳,楊絳也「很想見見他」。陳衡哲說:「這樣吧,咱們吃個家常tea,你們倆,我們倆,加適之。」(《楊絳全集》第三卷)
去任家前,錢鍾書和楊絳照例帶去了任鴻雋非常愛吃的雞肉包子。到任家時,胡適已先到。包子要趁熱吃,胡適、任鴻雋與錢鍾書三人,就站在客廳東南隅一張大理石面紅木桌子旁邊,同吃雞肉包子。三人邊吃邊談邊笑,吃完包子後又喝咖啡。他們圍坐在一起,開始談近事,談鐵托,談蘇聯,談知識分子的前途等等。談近事時,胡適跌足嘆恨一封毛澤東給他的信燒掉了,因為這封信毛自稱「你的學生」。
正值易代之際,關於去留,顯然是話題中不可缺少的:
當時五個人代表三個家。我們家是打定主意留在國內不走的。任、陳兩位傾向於不走,胡適卻是不便留下的。我們和任、陳兩位很親密,他們和胡適又是很親密的老友,所以這個定局,大家都心照不宣。那時反映蘇聯鐵幕後情況的英文小說,我們大致都讀過。知識分子將面臨什麼命運是我們最關心的事,因為我們都是面臨新局面的知識分子。我們相聚談論,談得很認真,也很親密,像說悄悄話。(《楊絳全集》第三卷)
那天晚上,胡適還有一個晚宴,主人家派來汽車接他。於是,胡適起身告辭,任鴻雋和錢鍾書送他到門口。回到蒲園後,楊絳對錢鍾書說:「胡適真是個交際家,一下子對我背出一大串叔叔姑母。他在乎人家稱『你的學生』,他就自稱是我爸爸的學生。我可從沒聽見爸爸說過胡適是他的學生。」錢鍾書為胡適辯解:胡適曾向顧廷龍打聽楊絳其人;顧告訴他說,楊絳乃「名父之女,老圃先生的女兒,錢鍾書的夫人」。錢鍾書說胡適並未亂認老師,只是老岳父決不會說「我的學生胡適之」。胡適為何自稱是楊絳父親(楊蔭杭)的學生,楊絳在《回憶我的父親》中作了說明:「大概我父親由譯書院回南後在上海工作,曾在澄衷學校、務本女校、中國公學教課,不知在哪個學校教過胡適。」
1949年2月到3月間,胡適又幾次到合眾圖書館。4月6日,胡適乘威爾遜總統號輪船離滬赴美,臨行前,還特至合眾圖書館向顧廷龍等道別,並寫字數幅。但,錢鍾書與胡適再未「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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