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不沾娘家土

在蘇北農村，有姑娘出嫁不沾娘家土的習俗。姑娘臨上轎時，有的趿著父兄的舊鞋，有的由叔伯父、長兄背著坐入轎中，說什麼，姑娘帶走娘家土，娘家就會受窮。要刨起根來，這還有個故事哩！ 　　很早以前，蘇北大運河邊，住著一個張員外，他有個聰明伶俐的女兒，名叫巧玉，善於描花綉朵。她想：我繡的花上要能再加上美麗的小鳥，那就更好了。後來，聽丫環小翠講，她家隔壁鄰居家有個青年長工能學各種鳥叫，小鳥聽到就向他飛來，只要手一伸，小鳥就到他手裡了。巧玉聽了很感興趣，便悄悄告訴小翠，你回去告訴你的鄰居，要再抓住小鳥，一定送來給我瞧瞧。就這樣，小翠家的鄰居今天抓只百靈，明天抓只畫眉，後天又抓只錦雞……因為巧玉有真花真鳥做「老師」，繡的小鳥，能引貓兒來抓；繡的花朵，能引蝴蝶來采，她邊綉邊想：人家為我抓了這麼多的小鳥，可是我還沒謝謝人家呢！她告訴小翠，你家的鄰居再送鳥來，要帶他到花園見上一面。 　　第二天，小翠把鄰居家的小青年帶到花園，互相通了名姓，巧玉才知道這個青年名叫李華，李華也知道繡花小姐名叫巧玉。巧玉誇讚李華有本事會抓小鳥，李華誇讚巧玉心靈手巧會描龍綉鳳，他們倆說話碰心，就互相產生了愛慕之情。 　　原來，巧玉在懷抱時，張員外就把她許配給住在縣城裡的大表哥，而且隨著巧玉一天天長大，婚期就擇在年底。但自從巧玉見到了聰明俊秀的李華以後，便朝思暮想。一天，她直接向父親提出，要解除由父母包辦的婚姻，自己情願嫁給李華。張員外說她表哥家銀錢能壓折樓板，而李華家窮得叮噹響，這男婚女嫁，一定要講門當戶對啊……父親說破嘴皮，女兒死也不依。 　　說說講講，喜期就要到了。張員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他連哄帶勸地對巧玉說：「巧玉，你要同意嫁給你表哥，金銀財寶動車拖……」 　　巧玉打斷父親話頭：「嗨！你光陪金銀財寶，一不能當飯吃，二不能當日子過……」 　　張員外誤以為巧玉是想要土地，笑著說：「閨女愛吃香麻花，爹陪你百畝良田種芝麻！」 　　巧玉說：「寧願不吃香麻花，我也不要土地要李華！」 　　員外說：「閨女愛穿綾羅紗，爹陪你百畝良田種桑麻！」 　　巧玉說：「寧願不穿綾羅紗，我也不要土地要李華！」 　　員外說：「閨女繡花愛看花，爹陪你百畝良田種百花！」 　　巧玉說：「寧願不看百樣花，我也不要土地要李華！」 　　氣得張員外直翻白眼，冷笑幾聲：「嘿嘿！死丫頭，你嫁給窮鬼李華，難道就真的不要一點土地？」 　　巧玉說：「我嫁給李華，連你家針尖大泥土也不沾！」 　　張員外又吹鬍子又瞪眼：「你說話得算數啊！」 　　「我說話堅決算數！」 　　「哼！那好吧！連你走路的鞋底上，也不準帶走我張家泥土星子……」 　　「啊？我也沒有翅膀飛，那走路的鞋底上怎麼能不沾一點泥土呢？」巧玉感到十分為難，就在這時，忽然聽到外邊有布谷鳥連叫三聲：「光棍好過，要娶老婆……」 　　張員外很覺奇怪：「咦！寒冬臘月哪來布谷鳥叫的呢？」 　　巧玉心裡有數，這是李華來接她的特殊暗號，她又喜又急，東張西望，看到一件東西，陡然計上心來，連忙走向牆跟，拎著父親舊靴子，三大步兩小步跑上綉樓，大約一袋煙工夫，她趿著舊靴子走出來，笑嘻嘻朝父親彎腰施禮，轉身直朝大門外走去…… 　　張員外莫名其妙，也隨著女兒出了大門，只見李華牽頭毛驢站在場邊，伸手把巧玉抱上驢背，巧玉忙脫下舊靴，露出簇嶄新的大紅繡花鞋，眉開眼笑地跟隨李華走了。 　　張員外見女兒出門，丟下他的舊靴，真的沒沾走娘家一點泥土星子，急得捶胸頓足，毫無辦法。 　　從此，姑娘出嫁不沾娘家土的風俗習慣在蘇北農村就一直流傳下來。
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