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祁太秧歌一代宗師 香蠻旦
晉劇青年學生會
「香蠻旦」,太谷縣城鄉無人不曉,群眾中流傳著「看了『香蠻旦』,三天不吃飯」的俚語,可謂聲名赫赫,可是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名叫王效端,是一位普普通通的男性。他是太谷秧歌的名藝人,在太、祁、榆,乃至晉中全區文藝界早有名氣,特別是廣大農村百姓更加熟悉。他一輩子唱秧歌,牢記太谷秧歌的若干傳統劇目,並曾為多位育樂家、歌唱家提供太谷秧歌的原始資料,為其記譜,整理傳播這份民間文化遺產,做過許多艱辛的努力,為太谷秧歌在現代音樂中的採擷、改編、創作,發揮過積極的作用,堪稱太谷秧歌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傳承人。
王效端(1929一2008),太谷縣團場村人,從團場現存的王家的老宅看,王效端祖上並不貧窮,正房五間、東西房各五間、南房五間帶廣門道,特別是五間正房為拱坡梯兒房,立欄、卧欄上木雕「壽」圖案十分精美,絕不是一般農民家庭蓋得起的。但王效端出生時,由於曾經商的祖父輩商業敗落,小時候,家裡確實很貧窮,土改時成分定為貧農。王效端曾上過小學,讀到高小二年級,他本人喜歡讀書寫字,無論軟筆還是硬筆書法都較過硬。他特別鍾情文史,雖讀書不多,但文史素養蠻好。他從小有文藝天賦,由於母親愛唱歌,他也常哼唱小曲,看了秧歌演出,很快就學會了。但是,王效端要唱秧歌,母親可不答應,說什麼「調紅抹黑,祖上沒德」,可王效端偏偏有副好嗓子,不僅能唱秧歌,而且專工旦角。
(團場村王家祖上老宅)
(王家祖宅的粱檁)
因為家貧,王效端小時曾在舅父家——北六門生活。舅父一家也喜歡秧歌,且支持效端唱秧歌。16歲那年,王效端首次登台演出,開蒙戲是《做小衫》。他那銀鈴般的嗓音一下子便征服了觀眾,打開了他秧歌演藝的局面,從此他的演出一發不可收拾,《探監》、《洗衣計》、《回家》、《女起解》、《打凍凌》、《小趕會》、《看秧歌》、《不見面》、《繡花燈》、《換碗》等一系列拿手戲應運而出,看得人們如醉如痴,「香蠻且」的名聲自然越來越響。
唱秧歌的名聲叫響後,王效端仍然堅持基本功的訓練。為練嗓音,他爬在井口喊唱拔音; 為練足下的功夫,他堅持在場房內,腿板里夾著笤帚來回圪扭。這樣,王效端的嗓音日益嘹亮,演技日加成熟,唱紅太谷、唱紅晉中、唱紅了山西。
唱到全國解放,王效端不僅有了會唱秧歌的名聲,而且,伴隨著太谷秧歌的發掘利用,他漸漸成了太谷秧歌的專家和權威。因為,王效端不僅唱得好,而且比其他秧歌藝人強的方面,是他有文化。實話說王效端學歷並不高,但他重視學習,不斷在實踐中提高自己的文化水平和素養。他說:「有文化才有藝,沒文化就沒藝,藝需要文化做基礎,秧歌發展的一個制約就是秧歌藝人文化少,過去認為唱秧歌、唱戲嗓子好就行了,不需要有文化,其實無論繼承傳統劇目,還是發揚新劇目,創作改進秧歌藝術都需要一-批人才,既熱愛秧歌藝術,了解秧歌劇的舞台表演,又需有一定的文化基礎。這才是秧歌發展的光明之路。」
王效端在秧歌方面的成就,除了注重自身文化提高外,有一個好的條件就是他接觸了眾多的高層次的文化人。太谷秧歌產生民間,土生土長,但它早在抗戰中的延安時期就受到老一代作曲家的垂青。著名作曲家馬可在創作歌劇《白毛女》時,就採用了秧歌曲調譜曲。解放區文藝界還開展了改造秧歌運動,受到了文藝界廣泛重視。新中國成立以後,來晉中向太谷秧歌採風的作曲家紛至沓來,他們很多人都找過王效端,讓他一曲曲放聲唱秧歌,他們跟著記譜或錄音。著名作曲家瞿希賢、向異,著名歌唱家郭蘭英,我省山大藝術系的閻定文、任俊文、常士繼等都曾為其座上客。1974年,上海電影製片廠錄製他的秧歌曲調150餘首,1988年,山西音像出版社請他錄製了10盒太谷秧歌立體聲盒帶。王效端也被選為中國戲劇家協會山西分會會員、中國音樂家協會山西分會會員,在國內文藝界可謂名聲赫赫。但是,王效端與左權小花戲出身的演員劉改魚等比起來,實際身份就差了很遠,人家是國家一級演員。王效端雖1959年也曾被邀請到山西歌舞團,但因「不習慣」被送了回來。1964年,山西大學藝術系請王效端去教秧歌,並記錄了他的90餘首秧歌曲調,油印了《祁太秧歌音樂資料彙集》,但後來也無果而終。他又回到太谷,住到農村。他1965 年入黨,但一直是個農民,1978年才擔任了太谷秧歌劇團業務副團長,吃上「皇糧」。1985 年,在團場大隊的協助下,王效端才在村裡蓋起了五正三西的小院,全家在農村生活。他不圖名不求利,過著家在農村、跑城上班的生活。和他的名望相比,和他的同行相比,他的生活待遇、經濟收入顯得很可憐,叫人不得不為之叫屈,所以,我覺得他既可敬又可憐。
(王效瑞的自建小院)
王效端熱愛秧歌,認真唱戲,同時,熱情地輔導後學,精心指導排演秧歌劇。從1958 年開始,王效端就自己創作劇本,寫過一些秧歌小戲和小演唱。在業務副團長任內,他既參與編劇、選曲調,又導演排戲,親自輔導青年演員。1996 年,在省首屆太谷秧歌電視大賽上,他獲特別榮譽獎。同年在省十一屆「杏花獎」評獎演出中獲「伴唱獎」,很多情況下都是甘當綠葉,讓名譽於後進。
王效端長期住在團場村新建街26號,在這裡,他接待了若干熱愛秧歌的文藝愛好者。在他家裡,至今擺放著他和歌唱家郭蘭英的合影,郭蘭英很尊重他,和他私交很深。在電視劇《郭蘭英》中,他扮演雙槐叔,那高亢婉轉的太谷秧歌給觀眾留下深刻印象,也給電視劇郭蘭英增色不少。
王效端不僅秧歌唱得好,而且對所有文化方面的東西都饒有興趣。他曾被抽調到太谷縣誌辦公室工作,不辭勞苦,走街市、下農村,訪問老者,尋訪知情人,掌握了資料後,再工工整整繕寫成文字稿。至今太谷縣誌辦仍保留著大量的王效端的手跡,翻讀起來,讓人肅然起敬。王效端還撰寫過民間故事20多篇,民間諺語120 多條,民間歌謠70 多首。他硬筆書法瀟洒利落,軟筆書法同樣工整清秀。在他家中懸掛著若干條幅,多為別的書法高手送給他的,唯獨有毛主席詩詞這幅是他自書的,裱糊後掛在牆上,一點兒也不遜色。
(王效瑞與郭蘭英)
2008年11月23日,王效端突然感到心口不適,子女們急忙搶救。他懷揣硝酸甘油坐上兒子開的汽車,奔往醫院。在顛簸的村路上,他閉上了眼睛,趕到醫院。已無可救治。兒女們至今悔恨沒有叫救護車,一代太谷秧歌大師就這樣離開了人世!
王效端死後,他的徒弟、朋友在他墓前以檀香、烈酒、紙錢和一曲曲秧歌向他致祭。有關新聞媒體以《去了,最後的祁太秧歌大師》表達了對他的哀思。只是太谷的反應平淡了一些,這也是我們同情王效端的地方。王效端是我國非物質文化遺產一一太谷秧歌無愧的傳承人,我們應該紀念他,懷念他,在他取得的成就的基礎上,把太谷秧歌這朵文藝奇葩更加發揚光大!
秧歌大師「香蠻旦"
一曲詼諧經典的《偷南瓜》、一曲悲涼纏綿的《梁祝下山》、一曲凄婉傷感的《上包頭》......就是這些秧歌,讓人們記住了他。上世紀60年代,他曾被聘任為山西大學藝術系秧歌教師,其間保留和記錄下了大量珍貴的秧歌曲調。如今,他安息於他的家鄉——太谷縣團場村。他,就是王效端,藝名「香蠻旦」,一位蜚聲晉中平原的祁太秧歌藝人,曾任太谷縣秧歌劇團副團長。
王效端(1929-2008),乳名香蠻,太谷縣水秀鄉團場村人。工小旦,成名後人們都親切地稱他為「香蠻旦」。從16歲開始登台,活躍祁太秧歌藝壇60餘年,據說他會200多首秧歌曲調,當地文化部門稱之為祁太秧歌的「活字典」,許多散落在民間的秧歌幾乎都完整地儲存在他的腦海里。
香蠻從小就喜歡秧歌。他童年時,正是當地晉商鼎力支持祁太秧歌的一個輝煌時期,出現了一大批優秀的秧歌藝人和劇作。那時候在晉中農村,每年冬天都會請老師傅教唱秧歌,香蠻也暗暗地記住了一些曲子,如《打凍凌》、《縫小衫》等。《打凍凌》唱道:「小奴家今年十四歲,爹娘早早去世,奴的哥哥沒主意,七八歲上把奴家就問在侯城......」《縫小衫》唱道:「家住在太谷東范村,居住在花兒巷有家門,俺的爹,走北京,家留下爺爺刨牆根,拆過廳,賣大洋三百元整......」嗓子好,又熱衷於演唱的王效端,上了小學,唱著這些舊時代流傳的東西,清脆悅耳。一次,他唱著《打凍凌》,被村長聽到了,人家就指責他:「這學校難道成了戲園子了? 不好好念書,不知道唱的是些啥?」也有村人聽了他的唱,議論道:「這小鬼嗓子銅鈴鈴的,將來打了戲吧!」
父親跑到東北謀生,趕上1937年「七七事變」,父親也失去了消息,香蠻不得已輟學,給別人扛長工掙粗糧來養活母親,度日維艱。北六門村的舅母心生惻隱,將香蠻接了過去。在那裡,他和表兄弟們一起勞動,舅母還能給比別人家多的糧食。該村秧歌風氣頗濃,秧歌班子也多,名角「大要命」曾出自該村。其他如小要命、頂要命、二要命、活要命等周圍村子的名角也常雲集於此。遇到下雨的時候,沒法下地千活,北六門村的秧歌愛好者們,就在他舅母家敞棚底下把馬鑼一掛,唱起了秧歌。次數多了,本來會唱一些段子的香蠻深受感染,更加激發了他的表演慾望,他忍不住加人了演唱秧歌的隊伍,唱起了早先學會的《打凍凌》和《縫小衫》,從此王效端踏上了從藝之路。勞作之餘或農閑,他與表哥常架起鑼鼓唱幾句,自得其樂,興昧盎然。
母親自己也喜歡秧歌,在家中聽說了兒子學唱秧歌的事後,卻是非常著急,親自跑到北六門村,堅決予以阻止。因為歷來人們都說「調紅抹黑祖上沒德」,母親也認為這是不光彩的營生,是有失門風的事情,正經人家的孩子怎麼能去唱秧歌呢? 但是香蠻太熱愛秧歌了,他管不了那麼多; 舅母和表兄也認為只要他自己願意,什麼事情都要有人乾的,支持了香蠻。據王效端講:「16歲那年,在祁縣曉義村的傳統廟會上,按照慣例是秧歌助興。結果,那天唱秧歌的班子臨時缺角,班主劉鐵蠻知道我平時經常哼唱,就央求我一定要救救急。其實當時我心裡直打鼓,一是怕家裡父母知道,二也是怕上去唱不好,後來經不住班主的百般央求,我就上台了,沒想到當時唱的那首《縫小衫》,觀眾很喜歡,掌聲很熱烈,我現在想起來都激動。」台下反響熱烈,觀眾要他再來一個。劉鐵蠻興奮地問:「你還會啥?」香蠻說:「《割莜麥》。」他又唱道:「家住在太谷鳳山坡上,小奴家的名兒叫翠蘭花......」一句一陣叫好。那是1945年農曆二月初五,是少年氣盛的香蠻第一次登台,他將一曲《縫小衫》唱紅了方圓數十里。他天生亮脆的嗓音,未加雕琢的質樸氣息以及自然的表演贏得滿堂喝彩。
在那個年代,人們沒有更多別的娛樂方式,秋收冬藏時節,村村練秧歌,人人哼秧歌,秧歌是大家不可或缺的生活元素和精神食糧。每次有秧歌表演,香蠻都會和夥伴們跑老遠的路去看。有一回,晚上到縣城看秧歌,由於聽得太投入,結果與夥伴走散,回家時才發現城門已關,他只好一個人躲在城門洞里待了一夜。以後只要有表演,他還是照看不誤,並隨時學唱。那次在曉義村的演唱讓很多秧歌老藝人認識並記住了他,他們認為香蠻是個好苗子,就專程來教他。他們會唱什麼就教什麼,恨不得把絕活全教給他,無論身段、動作、技巧還是唱腔,老藝人們悉心指導,香蠻也毫不含糊,勤學苦練,幾乎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他喜歡一個人在敞篷里扭捏,揣摩劇中人物的表情與動作。他牢記前輩藝人的教導:「唱秧歌主要是唱腔和足底下的功夫。」早晨,香蠻會趴到井台上,對著深井喊嗓子。為了能夠規範舞台旦角的台步,晚上在場房內,他就用雙腿夾著笤帚來回扭。至於臉上的表情,他也會常常對著鏡子,或哭或笑。功夫不負有心人,那一份愛好和執著以及對技藝的精益求精,使得他的舞台表演技藝日臻完善,香蠻會唱的劇目越來越多,名氣也越來越大,這才有了百姓口頭流傳的「看了香蠻旦,三天不吃飯」、「摸一下香蠻旦的胳膊,亂棍打死也不屈」。這榮耀像莊稼地里的麥穗,紮根於土壤,根植於老百姓的心田。
即使年近耄耋,香蠻且依然喜歡坐在自家的床沿上,亮開嗓子,有板有眼地唱他鐘愛一生的秧歌。有時他會一連唱好幾首,如他最拿手的《看秧歌》、《回家》、《十家牌》、《送櫻桃》、《洗衣計》、《小趕會》、《借妻》、《割莜麥》等曲目,那高亢脆亮的嗓音,豐富的表情,令人震撼,難以忘懷。遇興味濃者,老人還會專門為他們講解劇情,那鮮活、生動、誇張的鄉村俚語,充滿了鄉土氣息。晉中、呂梁、太原一帶,十多個縣市及周邊村鎮,都留下過香蠻旦的秧歌。回顧一生,王效端老人覺得很欣慰:「大家對我都很好,稀罕我,其實我知道,大家稀罕的是秧歌。」唱了一輩子秧歌,研究了一輩子秧歌,祁太秧歌的大多數劇目已爛熟於心,他要把它們記錄下來,傳之於後世。
1958年開始,王效端老人開始自己創作劇本,寫了一些秧歌小戲和民間相聲等。他編寫的劇本有《姐妹倆同看「龍汀頌」》、《大寨紅旗鳳山飄》等。改編了《不見面》、《揀麥根》、《回家》、《女起解》、《換碗》等秧歌劇目。王效端幼年曾上過兩年高小,有一定的文化基礎,愛讀書,喜歡留意收集一些相關的歷史書籍,曾為太谷史志辦提供過一些秧歌史料。在他多年從事秧歌創作的經歷中,頗有體會的一點就是要有文化,他說:「有文化才有藝,沒文化就沒藝,藝需要文化做基礎,秧歌發展的一個制約就是秧歌藝人文化少,過去認為唱秧歌、唱戲嗓子好就行了,不需要有文化,其實無論繼承傳統劇目,還是發揚新劇目,創作改進秧歌藝術都需要一批人才,既熱愛秧歌藝術,了解秧歌劇的舞台表演,又需有一定的文化基礎。這才是秧歌發展的光明之路。」
1963年,王效端參加了山西省文代會,之後他應邀到山西大學藝術系擔任秧歌教師。其間,根據他的演唱一度記錄了90多首秧歌曲調。雖然任教時間不長,他與藝術系學生卻結下了深厚的情誼。1978年,山西大學藝術系油印出版的《祁太秧歌音樂資料彙集》收錄了香蠻且演唱的大部分曲目。該書的編訂者閻定文教授,出生祁縣,研究了一輩子祁太秧歌,是我國知名的祁太秧歌專家,他曾經這樣說:「是祁太秧歌成就了我!」
最令「香蠻旦」痛心的是十年浩劫。當時,祁太秧歌遭禁演,土生士長的民間藝術被說成是「不登大雅之堂的垃圾文藝」,各地秧歌劇團紛紛解體。其間,「香蠻旦」的頭飾、服裝、道具以及部分秧歌劇本被燒毀。直到1970年代末期,祁太秧歌演出活動才得以恢復。 1978年,太谷秧歌劇團成立,王效端任太谷秧歌劇團業務副團長,負責秧歌演出活動以及秧歌人才的培養。十多年間,先後有30多名弟子經他口傳心授。2000年出訪台灣,參加兩岸小戲展演並獲好評的董燕燕,便是香蠻旦的高徒。
他曾榮獲山西省戲曲界最高榮譽一一杏花獎; 根據時代的發展需要,他曾提出「舊瓶裝新酒」的秧歌研改理論,為秧歌的發展指出了一條明路。1996年,香蠻旦參加山西省首屆太谷秧歌電視大賽,獲特別榮譽獎。同年在山西省第11屆「杏花獎」評獎演出中《雙喜臨門》獲獎。1999年,中央電視台拍攝其事迹,後在山西電視台《一方水土》欄目中播出。
多年後,曾經向香蠻旦學習祁太秧歌藝術的著名歌唱家劉改魚說,1959年,香蠻旦被邀請到山西省歌舞團,他濃郁的民間風格使他在與專業的音樂工作者合作時遇到了障礙,最終香蠻旦沒有跟隨山西省歌舞團參加演出。這只是民間藝術所遭遇的一次尷尬?
許多秧歌藝人,就像一棵棵堅韌的小草,頑強而快樂地生活著。對於秧歌的傳承,香蠻旦一直樂此不疲。退休後的日子裡,他每年都要接待來自全國各地的客人,他們或採訪或求教,他從不拒絕,都是熱情接待,毫無保留地表演、傳授。
2003年春,太谷秧歌編輯委員會成立,秧歌老藝人和秧歌愛好者都積極地投身到保護秧歌的工作中,王效端無私地將珍藏了多年的劇本拿了出來,收集、抄錄,對秧歌老藝人唱的曲目一句一句地記錄。憑著他多年來作曲和音樂方面的積累,完成了近400個曲調的收集整理。經過一年半的時間,到2004年6 月,太谷秧歌終於脫稿,收集劇本210個,曲調近400個,這是一次較為系統全面的祁太秧歌收集和整理。
2007 年,祁太秧歌進入第二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這是祁太秧歌藝人們盼望已久的事情,也讓香蠻旦老人充滿了全新的激情和活力。以閻定文為首的一些音樂界人士,懷著對祁太秧歌的熱愛,先後許多次專程赴太谷為香蠻旦錄音,留存了許多珍貴的祁太秧歌唱段。據說有一次,兩個小時的時間裡老人唱了38 首秧歌竟然不覺得累,在場者無不為之感動。
2008年11月23 日,香蠻旦辭世。人們常說:「看了香蠻旦,三天不吃飯。」如今看不見「香蠻旦」了,也許不少研究者、許多祁太秧歌愛好者很長時間都不想吃飯。香蠻旦走了,與他同時代的、解放前成名的祁太秧歌老藝人一個個地走了,他們經歷過的輝煌和屈辱,誰還知....
唱詞參考
太谷秧歌《補涼襪》
家住祁縣賈令鎮,小奴家的名兒叫王月英,俺哥哥王百萬,娶上嫂嫂瘋攤攤,二爹娘去世的概無人照管,二爹娘去世的早概無人照管。
俺家哥哥是個下色痞,把一個蠻奴奴上頭騎,左戴金右戴玉,時刻就縫涮她小婆姨,把奴的終身事兒概也不提,把奴的終身事兒概也不提。
俺家了有一個小長工,他的名兒叫程寶林,二十幾正年輕,打動了我的一片心,俺二人配夫妻死也甘心,我和他配夫妻死也甘心。
昨日里他端來一盆洗臉水,從懷裡掏出他的涼襪來,補襪子奴應承,順便探探他的心,試試他知情呀不知情,順便試試他知情呀不知情。
別余的營生懶待做,先給俺寶林哥哥補襪子,細線線密密地做,恐害怕穿上不合適,(?)等一等寶林哥來拿襪子。
太谷秧歌《縫小衫》
家住在太谷東范村,居住在花兒巷裡小南門,俺爹爹走北京,家留爺爺刨牆根,拆過廳賣大洋三百元整,拆過廳賣大洋三百元整。
五間過廳拆到底,住房工的人兒給俺們把綽號起,小奴家叫蜜蓮,外號兒喚成俺們機器面,小奴家生的奇特長得精幹,東范村的荒鬼們謀算俺們的總有一半。
奴家爹爹走北京,家中不捎一兩銀,後繼母太年輕,她和俺爺爺有勾親,失翻的走外的人兒甚也知情,七八年不給家裡捎一份書信。
小奴家青春十六整,心兒里惦記一個知心人,後繼母和俺爺爺,二人謀算的要害我,逼迫的我交接上二貨哥哥,逼迫的我交接上二貨哥哥。
自從和二貨哥想好上,時了刻了把他掛心上,俺爺爺太黏牙,無事不讓他到俺家,有兩句知心的話兒概不能叨歇剛,有兩句知心的話兒概不能叨歇剛。
獨坐在廚房孤夢人,嘩啦啦啦開開兩扇門,往東瞅概沒拉人有,往西瞅來是荒鬼們,觀不見二貨哥到俺家中,觀不見俺二貨哥到俺家中。
回身來關上兩扇門,奴給俺家二貨哥哥把小衫縫,邁步兒把廚房進,拿起衫衫做幾針,等一等俺二貨哥哥到俺家中,等一等俺二貨哥哥到俺家中。
太谷秧歌《喚小姨》
家住祁縣小韓村,奴的名兒叫一個楊秀英,奴姐姐是黑道道人,嫁給了的郜北梁門中,俺姐丈的名兒叫一個梁萬銀,俺姐丈的名兒叫一個梁萬銀。
四月十八是郜北的會,俺姐丈應許上喚奴來,今清早俺們起來的早,梳頭洗臉抿得老,得老上戴了一頂頂維新的帽帽,得老上戴了一頂頂維新的帽帽。
大馬馬的辮辮一條龍,前邊梳的一溜溜馬鬃鬃,柳葉眉杏子眼,櫻桃小口露牙尖,兩耳邊戴環環是赤金的圈圈,兩耳邊戴環環是豆芽桿桿。
白市布的小衫衫穿在身,小胳膊膊跌上兩半根,時新的褲兒是尺七長,一夥就抽的俺們半腿上,這就是中國民國改良的衣裳,這就是中華民國改良的衣裳。
七毛錢買了一根繡花帶,洋涼襪抽在疙膝腿,襪襖襖掖兩腿,足上穿了對對文明鞋,足尖尖上綴了禿嚕嚕玉青的胡才才,足尖尖上綴了禿嚕嚕玉青的胡才才。
渾身打扮都齊整,不見俺姐丈他喚俺們,小奴家是個急性性,俺姐丈應許上喚俺們,打坐在上房裡把俺姐丈等,打坐在上房裡把俺姐丈等。
向大師致敬!
策劃:張文傑
資料收集:張迎傑、李榮傑
唱詞整理:李雅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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