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戰爭(插圖版)---48 調兵遣將---青梅煮酒1970

 1.8.4 調兵遣將  前線傳來的不是捷報而是噩耗,這讓小松原中將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看到回到海拉爾的山縣聯隊殘兵的狼狽相,小松原知道這首次交鋒自己是徹頭徹尾地失敗了。  「一定不能讓上峰知道,否則我的前途就會到此為止。」小松原在心裡暗暗告誡自己。他想起了一年前在張鼓峰一役中表現同樣蹩腳的尾高龜藏。這傢伙在戰後利用渲染戰績、隱瞞損失的辦法逃過了大本營的追究,還晉陞為駐中國山東的12軍軍長。小松原認為好事與壞事之間並沒有絕對的界限,關鍵要看你怎麼去把握。  小松原馬上做了兩件事。第一就是立即向上級部門報捷。他把東八百藏成功襲擊蘇蒙軍河東指揮部、擊斃蒙騎第6師師長沙日布的輝煌戰果一再渲染,而且再想當然的加上了全殲第6師第15騎兵團的「赫赫戰果」,結尾才將東八百藏中佐不幸罹難的事一筆帶過,還用了極其煽情的語言,「白刃突擊戰,壯哉,東八隊長之戰死。」對於東八所部全軍覆沒他隻字未提。——本來就不是,就沒全去嗎。小松原認為關東軍就是知道了也不會點破,東京大本營也不會派人來核實。要說這小松原也不愧為官場老手呀。  小松原所做的第二件事就是立即安排井置中佐重建師團騎兵聯隊。儘管騎兵在戰鬥中的作用已經大大減弱,但是作為一個古老兵種在師團這種編製中沒有還是不行的,更大程度上這是一種實力的象徵,部隊檢閱時更是必不可少。小松原還要感謝一下東八百藏,輕敵的東八隻帶走了一個中隊,正好留下一個中隊當種子。要是都帶去覆沒了,這建起來還真不那麼容易呢。  關東軍不可能不知道第23師團在諾門罕前線的失敗,他們的特派員辻政信就是前線蹲著呢。可能是辻政信沒好意思說,也可能是關東軍護犢子,他們竟然相信了小松原的「捷報」,還直接把小松原的電報原封不動地發給了東京。  前線打了勝仗畢竟是好事。很快關東軍便收到了參謀本部發來的「參字547號電」。電報除對第23師團取得的偉大「勝利」表示熱烈祝賀之外,還親切地詢問了部隊的情況。更讓關東軍司令官植田謙吉感激涕零的是,不但參謀本部詢問前線是否需要總部的支援,陸軍大臣板垣征四郎還親自授意關東軍的態度要更加積極一點。這不就等於說要進一步擴大事態嗎?看人家板垣,當初冒死發起「九一八」事變,現在都坐上陸軍大臣的寶座了。「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這話可是一點都不假呀。  植田大將本人並不認為前線是真打了敗仗,充其量是「勝負各半」,雙方等於打成了平局。首先便是空戰日軍取得了輝煌的勝利,打得蘇軍飛機都不敢出來了。至於陸上嗎也不能算輸,主要是出動兵力太少,也沒帶重武器。如果兩個聯隊長都帶上全部人馬,勝利還說不定是誰的呢。  騎兵出身的植田大將出生於明治時代的1875年,現在已經是六十四歲多了。日本陸軍規定大將的退役年齡是六十五歲,元帥則是終身制。如果想在軍界繼續幹下去,必須在這半年的時間內立下不朽功勛,獲得晉陞元帥的機會才行。植田大將不但獨腿而且獨身,為了當好軍人他連老婆都沒娶,把畢生精力都奉獻給了皇軍的「偉大事業」。植田清楚大日本帝國可以批准一個瘸子擔任大將司令官,但絕不會允許出現拐子元帥。晉陞元帥的機會可以說是微乎其微,除非有奇蹟出現。  既然是因為兵力少遭受了挫折,這次多去點人一定就可以找回面子。關東軍參謀部很快就制定了擴大戰爭的作戰方案。對於首戰失利的第23師團來說,已經在一定程度上失去了參謀部的信任。兩大牛人服部卓四郎和辻政信因此去找了參謀長磯谷廉介中將,認為如果務求必勝的話就必須換掉剛剛吃了敗仗的第23師團,改由關東軍最精銳的第7師團出馬。拿不定主意的磯谷參謀長就去和植田司令官商量。植田躊躇再三說了句很經典的話:「還是第23師團上吧,換了第7師團小松原的面子不好看。」之後還意猶未盡地加了幾句,「越到這個時候,越是不能不信任小松原。否則的話,如果我是小松原,是會切腹自殺的。」這幾句話一下子把第23師團送上了黃泉之路。  關東軍的作戰方案隨即報到了東京。對於是否擴大在諾門罕地區的作戰,陸軍省和參謀本部也存在不同的意見。最後還是一貫主戰的陸軍大臣板垣征四郎站出來說話了,「就是一個師團的事情,不必過於斤斤計較,讓關東軍自己搞去吧。」  有了陸軍省和參謀本部的首肯,植田謙吉感覺到這可能就是讓他名垂青史的重大轉機,按捺不住激動心情的植田大將立即在6月20日向「偽滿州國」內的關東軍下達了集結的命令:  一、第23師團和第7師團26聯隊、28聯隊一個加強大隊調往諾門罕一線;  二、第二飛行集團前出海拉爾一線;  三、駐紮在公主嶺的第1坦克師團調往諾門罕一線,以對付蘇聯的裝甲部隊。  命令一經下達,奉命參戰各部都立即動身向著指定地點進行集結。

日本96式艦上戰鬥機  最積極的當然是急於找回面子的小松原第23師團,在接到集結命令的當天便浩浩蕩蕩開出了位於海拉爾的營地。但是問題很快就來了,那就是沒水喝。由於第23師團的軍需官在地圖上看到這一帶有很多大大小小湖泊,就自以為是地認為行軍的路線上水源充足,就沒有從營地帶出足夠的飲用水。誰知路上那些湖泊都是鹹水泡子,連牲口都不喝,更不用說人了。六月下旬即使在東北中午的溫度也超過了三十度,陽光下負重行軍的士兵不到一天就喝完了飲用水,一個個渴得喉嚨冒火眼睛噴血。一些聰明一點的士兵就利用夜晚宿營時挖坑,把頭伸進去吮吸沙坑裡的濕氣解渴。還好此時是多雨季節,天空不時還能夠下一點雨,這才使第23師團經過一周地獄式的跋涉終於到達了預定集結地點。這多雨有利也有弊,第23師團受益了,可害死了那邊的第1坦克師團。  接到進軍諾門罕命令的第1坦克師團是成立以來第一次成建製作戰,終於有大顯身手的機會了,何況對手還是宿敵老毛子,師團上上下下都興奮無比。第1坦克師團是當時日本唯一的一支裝甲部隊,因此被稱為日本陸軍的「天之驕子」。日本資源匱乏,製造坦克所必須的鋼材基本上依賴進口。在坦克的設計和製造技術上日本與德、美、蘇等國都存在較大的差距。因此日軍坦克不論是火力、馬力和裝甲厚度都與世界先進水平差了一大截。這種坦克嚇唬嚇唬更窮的中國人還湊合,一旦遇到真正的坦克強國就變得不堪一擊。正因為日本坦克生產能力有限,所以數量很少,平時只是在閱兵或者慶典的時候才出來亮亮相,根本不捨得投入實戰。這次出動也是第1坦克師團的處女秀。可以說為了在諾門罕打敗俄國人植田司令官真是壓上了棺材本。  6月25日,坦克第1師團乘火車來到了距指定集結地點還有180公里的一個名叫阿爾山的地方,然後要自行前進180公里到達諾門罕。不知道是誰為坦克部隊選擇的蹩腳路線,他們所走的路多半在大興安嶺以南。山南地區有大量的原始森林,而且也正是多雨的季節,一路上河水泛濫,泥濘的道路不堪坦克重負很快變成了兩道深深的泥溝。坦克在泥水裡行駛故障頻出,有些甚至連履帶都拗斷了。師團長安岡正臣中將心疼第看著他的那些「寶貝」在泥漿中打轉轉不由得頓足捶胸。土路被坦克履帶碾壓後形成了泥漿溝,後面跟著的那些油罐車、彈藥車、給養車可倒了霉了,經過時全都陷了進去。同行的坦克兵不得不停下來鑽出坦克幫助運輸兵推他們的汽車,一輛陷入泥溝的載重汽車往往需要20多個人來才能夠把它推出來。更讓這支皇軍精英難堪的是,他們的工兵聯隊居然沒有將重型的舟橋設備帶來,一旦遇到稍大一點的河流就必須繞行。師團長安岡中將是小松原陸軍大學的同班同學,一個夏季行軍忘了帶水喝,一個在多雨的森林地帶長途行軍卻忘了帶重型舟橋設備,不愧是同門師兄弟。  6月29日,費盡千辛萬苦的第1坦克師團終於到達了指定的集結地點。通算下來一天的行進距離只有可憐的40公里,還是在沒有戰鬥的情況下和平行軍,連步兵急行軍的速度都不如。這情景要是讓古德里安和隆美爾看到了,估計能笑得暈過去至少三回。姜還是老的辣。精銳的第7師團集結任務完成得非常順利。第7師團因其編組地為北海道旭川又名「旭川師團」,士兵大都來自盛產優秀戰士的北海道和南庫頁島地區。該師團第26聯隊以及28聯隊的一個加強大隊乘坐關東軍汽車聯隊的400輛汽車順風順水地來到了集結地點。第7師團是關東軍的陸軍王牌,曾經在日俄戰爭有過驚艷的表演。其中第26聯隊更是王牌中的王牌,相當於北伐軍中的葉挺獨立團。這裡曾經是日本士官學校學生畢業前的實習地,連從軍入伍的日本皇室成員也往往選擇這裡給自己鍍金。第28聯隊也同樣是驍勇善戰。——後來瓜達爾卡納爾島戰役中的一木清直支隊就由重建後的第28聯隊為基幹組成。植田大將連第26、28聯隊也派出來,確實是不打算以後再過日子了。  相對於日軍中那些驕傲蠻橫、對蘇軍嗤之以鼻的將領,第7師團師團長圓田中將倒是少有的一個另類。冷靜的圓田對戰事的前景並不看好,甚至可以說相當悲觀。第26聯隊出發前夜,圓田悄悄叫走了聯隊長須見新一郎大佐,告訴他最好把聯隊軍旗留下。前面我們說過,日本陸軍聯隊的軍旗都由天皇親自授予,戰後軍旗在則編製在,軍旗亡則編製撤。圓田中將預感到第26聯隊此行兇多吉少,十有八九是回不來了,日軍精銳的第26聯隊決不能消失在他圓田手裡。  後來事實證明圓田中將的決策無比正確。隨著戰事的不斷深入,第7師團幾乎所有步兵聯隊都陸續被抽調到前線投入戰鬥,最後也幾乎都沒回來。戰爭末期留在圓田身邊的只剩下第7師團師團部和一個大隊,圓田基本上成了游標司令。值得慶幸的是,由於圓田眼光獨到,各聯隊的軍旗均按他的指示留在了軍營,所以第7師團雖然人差不多都變成屍體留在了諾門罕,但是原來的編製卻幸運地保留了下來。  集結最順利是第2飛行集團,還是天上跑得快,——這條路不缺水也沒有泥。在集結命令下達之後的第二天也就是6月21日,嵯峨徹二中將率領集團總部便已經抵達了海拉爾機場,集團第7、9、12、15四個飛行旅團也先後到達,一時間海拉爾機場的停機坪上停滿了日軍的各型戰機。  此時在諾門罕前線的日軍兵力為4個步兵聯隊,即23師團64、71、72和第7師團的第26聯隊,外加第7師團第28聯隊的一個加強大隊。大半個騎兵聯隊,就是在5月序幕戰中被打殘的東八百藏騎兵聯隊。兩個坦克聯隊,即第1坦克師團的第3、4聯隊。兩個炮兵聯隊,即獨立野炮第1聯隊和第13聯隊。兩個工兵聯隊,即工兵第23、24聯隊。一個汽車聯隊外加一個飛行師團。總計步兵36000人、坦克182輛、裝甲車51輛、大炮112門、汽車400輛、飛機180架。可以說除了步兵,關東軍的其他家底基本上都在這裡了。

  一時間諾門罕前線大軍雲集,中將、少將要數過來得用上腳趾頭。按日軍的傳統,一個戰區內如果出現同等軍銜的情況,則以授銜早的為主官。在這裡小松原道太郎中將資格最老,加上他的第23師團是作戰主力,前敵總指揮一職便非他莫屬。不但因為有駐蘇使館武官的經歷,小松原還曾經根據蘇軍的戰術特點寫過一本叫《如何與蘇軍作戰》的冊子,被參謀本部專門加印並秘密下發到關東軍各部隊。可以說讓他當總指揮也算實至名歸。  一個師團長能指揮近一個軍的兵力,還有飛機、火炮和坦克助陣,小松原不由得意氣風發,奔向新時代。他估計,不,他確信他小松原的名字將被寫入大日本帝國的歷史乃至世界軍事史而被無數後人所傳頌。估計小松原此時的心情跟打平安縣城的李雲龍差不了多少。用一句俗話來形容小松原此時的感受,那簡直就是「舒服他娘哭半夜——舒服死了」!  指揮部里竟然還有德國人和義大利人。原來此時日本正尋求與這兩國結成軍事結盟,大家都認為這場戰役日軍必勝無疑,很有必要讓未來的同伴來領略一下,看看大日本帝國陸軍是如何打的老毛子哭爹喊娘的,於是主動邀請兩國派出軍事觀察團現場觀摩、學習。1939年的歐洲大陸已經是戰雲密布。這一年的5月底,為了應對可能隨時爆發的大戰,蘇聯明斯克軍區司令部正在舉行一場大型的「沙盤演習」,演習科目是裝甲軍團「如何由防禦迅速轉入進攻」。6月1日,剛剛參加完演習的軍區副司令員朱可夫上將接到了來自莫斯科的電令,要求他立即到國防人民委員會報到。接到命令的朱可夫剎那間全身冰涼,呆若木雞。  在那個年月,接到這樣一紙電令基本上相當於接到了死刑的判決書。數不清的高級將領就是接到了這樣一紙命令後便在戰友們的視野里完全消失了。有人被關進了監獄,有人被處死,其中很多人過了很久才被公布了罪名。還有的人一直就下落不明,不知所蹤。朱可夫所熟識而尊敬的基輔軍區司令員雅基爾將軍、白俄羅斯軍區司令員烏鮑列維奇將軍、兵團司令科夫秋赫將軍以及騎兵軍軍長羅科索夫斯基將軍都是這樣神秘消失的。  怕也不能不去。感覺後脖子涼颼颼的朱可夫乘坐一架小型軍用飛機直飛斯摩棱斯克軍用機場。在那裡已經有一輛小汽車在專門等著他。小車直接把他送到了莫斯科的國防人民委員會。惴惴不安的朱可夫並沒有見到偉大的領袖、統帥和導師斯大林同志,接待他的是國防人民委員伏羅希洛夫元帥。  伏羅希洛夫先是禮節性地問候了朱可夫的健康情況,之後告訴他:在中蒙邊境諾門罕一帶,蒙古人民共和國的軍隊已經與日本帝國主義的軍隊打了一段時間小規模的仗。其間蘇聯紅軍有一個不滿員的軍參加了戰鬥。日軍陸續有了一些損失,但他們不接受教訓,不服輸,還想大打出手。統帥部已經決定調集精銳人馬奉陪到底,先成建制地消滅他一兩個師團再說。  元帥的話讓朱可夫如釋重負,一身的冷汗剎那間退了。儘管朱可夫此刻還不知道那個諾門罕在什麼地方,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去那裡應該不會經過奈何橋。  伏羅希洛夫同時指出,蘇聯最高統帥部對蘇蒙聯軍五月的戰事十分不滿。當時蘇蒙軍佔據著兵力和火力的明顯優勢,雖然打退了敵人的進攻,卻付出了沉重的代價,飛機、坦克、人員均有重大損失。蘇軍高層預計日軍將會捲土重來,諾門罕還有爆發更大規模戰爭的可能。伏羅希洛夫指著地圖說:「一場嚴重的軍事冒險正在醞釀。無論如何,事情不會就此結束。」 說到這裡,他問朱可夫:「你能立即動身飛到那裡,並在必要時接管部隊的指揮嗎?」  朱可夫馬上明白這個詢問就是實際的作戰命令。朱可夫立即立正敬禮:「元帥同志,朱可夫已準備好馬上起飛!」  朱可夫離開時伏羅希洛夫元帥說了一句讓他最愛聽的話:「請放心,你將得到你想要的任何東西。」朱可夫立即明白前線的戰事沒有止境,可以無限制地擴大。  6月5日上午,朱可夫飛抵烏蘭巴托。蒙軍最高統帥、人民革命軍總司令喬巴山大元帥親自到機場迎接。  朱可夫隨後來到了第57特別軍指揮部。讓他非常意外的是,這個指揮部離前線的距離居然足有120公里之遙。更讓朱可夫驚訝的是,聽著軍長費克連科、軍參謀長庫謝夫彙報起來那磕磕巴巴、三問兩不知的勁兒,就知道他們肯定都沒有到過前線。司令部的高級軍官中只有軍政委尼基舍夫去過一次前線。費克連科軍長的解釋是:不是他不願意到前方指揮,是因為那裡實在找不到構築指揮所的木料,——他們現在正在籌集木料。  氣憤的朱可夫扔下一句「在距離戰鬥地點120公里以後的地方指揮部隊你不會覺得有困難嗎?」之後扔下費克連科等人,直接去了哈拉哈河東岸。  憑著敏感的職業嗅覺,初到前線的朱可夫立即聞到了還沒有完全消散的火藥味。經過實地考察以及對蘇蒙軍前線官兵的詢問,朱可夫確認,剛剛過去的戰役絕不是普通的邊境衝突。正如伏羅希洛夫元帥所言,日軍沒有被打服。在退出742高地後,一定還會再次發起「嚴重的軍事冒險」,而以第57特別軍現有的精神狀態和實力根本無法取得勝利。  蘇、蒙、「滿」邊境長達三千公里。在這樣漫長的邊境上,任何一個段落都可能受到日軍攻擊。朱可夫不敢抽調遠東各段的蘇軍部隊。現有諾門罕地區的蘇蒙軍用於防禦都很緊張,要用於進攻則顯然不夠。6月8日,他向伏羅希洛夫元帥遞交了自己的調查報告。將這裡曾經發生的真實情況向莫斯科進行了報告,提出了對局勢的判斷分析以及下一步的行動計劃:增加兵力堅守哈拉哈河東岸的陣地,同時準備從縱深進行反突擊作戰,殲滅敵軍。朱可夫請求最高統帥部加強駐蒙古一線的軍事力量,至少增加3個步兵師和一個坦克旅,同時要求調派先進的飛機和最優秀的飛機員到前線參加戰鬥。  報告第二天就得到答覆:完全同意朱可夫對情況的判斷和下一步的行動計劃。同時宣布了新的人員調整命令。費克連科中將因「喪失戰鬥意志」被撤去軍長職務,朱可夫兼任第57特別軍軍長。答覆中還說,將盡一切可能滿足朱可夫提出的要求。  朱可夫立即下令將軍指揮所前移至哈拉哈河西岸,第57特別軍迅速佔領了河東的所有戰術要點,並開始晝夜不停地構築永久性防禦工事。  朱可夫早已注意到,別說諾門罕就是整個蒙古都無法提供未來戰鬥所需要的大量物資。諾門罕遠離蘇聯的歐洲中心,而距離日本佔領下的滿洲則要近得多,在這裡作戰蘇聯基本算是客場。在他的要求下,蘇聯開始通過西伯利亞鐵路向距離諾門罕最近的博爾集亞火車站運送大量作戰物資。最初是幾列軍列為一批。之後時間間隔變得越來越短,軍列也越來越密集,有時甚至多達三十列軍列為一批。貨物卸在博爾集亞後還要繼續運到諾門罕,這段距離長達750公里,期間只有一條土路連接,汽車來往一趟需要整整5天的時間。  這樣的情況日軍不可能不清楚。日本陸軍的常識是,大兵團作戰陸地兵站線的長度一般不得超過200至250公里。戰爭狂人辻政信判斷以此判斷,博爾集亞到諾門罕750公里的距離將使蘇軍根本無力在諾門罕集結和動用大兵團作戰。而日軍的基地海拉爾到諾門罕只有180公里,並且有較好的野戰公路,辻政信認為至少從兵力的集結上和補給上日軍已經是穩操勝算。  但辻政信使用的是日本人的標準。他忽略了一個重要問題,那就是日軍運送補給和彈藥主要是依靠牲畜和大板車,這些過時的玩意兒朱可夫根本看不上眼。蘇軍的軍事裝備經過第二個五年計劃後都已更換,他們使用的是日本稀缺的載重汽車。朱可夫將駐蒙蘇軍的所有載重汽車、包括火炮牽引車都動員起來,採用歇人不歇車的方式晝夜不停地從博爾集亞往諾門罕運送戰略物資。只花了十天時間就儲備了可使用半個月以上的作戰物資,遠遠超出了日軍的預計。 遠在莫斯科的斯大林這會兒基本把自己人「清洗」得差不多了,他的注意力已經轉向了諾門罕。期間他得到紅色間諜佐爾格來自遠東的重要情報:由於中國戰場已經進入持久戰,日本根本沒有力量同時在北方展開大的戰役。儘管日本在諾門罕採取了主動進攻的態勢,實際上並未做好與蘇聯大規模作戰的準備。斯大林認為儘管來自德國的戰爭威脅更大一點,但是遠東的小日本也不可小覷。對待虎狼之國的挑釁,軟弱退讓無濟於事,只有出重拳把他打疼才可能讓它安靜下來。短期內歐洲的戰爭還打不起來,目前正是利用自己相對先進和充裕的軍備資源對日本實施狠狠打擊的好機會。他特意關照伏羅希洛夫,給朱可夫他想得到的一切支援,徹底把小鬼子打垮。  斯大林的話那是比聖旨還要高出很多。伏羅希洛夫馬上完全照朱可夫的要求將精銳部隊陸續從歐洲調往遠東。除了增調步兵第82師和第57師之外,裝甲兵司令巴甫洛夫大將帶來了兩個新型坦克旅和一個裝甲旅,與已在當地的兩個坦克旅組成了臨時坦克部隊,——這是朱可夫最喜歡也最擅長指揮的部隊。炮兵司令沃羅諾夫大將帶來了三個遠程重炮團,其火炮最大射程為三十公里,遠遠超過了日軍的火炮射程。空軍代理司令鮑爾吉金少將帶來了三個新型戰鬥機大隊。  大量戰機的來到使得蘇軍迅速在塔木察格布拉格、桑貝斯等地開闢新的野戰軍用機場。為了改變五月揭幕戰中與日軍空戰中的不利局面,蘇空軍還向前線派出了一個由48人組成的教練班。這些人大部分是在中國和西班牙內戰中經過淬火的老鳥,具有豐富的實戰經驗。在很短的時間內,前線的嫩鳥都被被安排輪訓了一次。  隨著力量的不斷增強,早已退出作戰的蘇聯空軍再次變得積極起來。從6月17日起,他們不時出動機群對日軍的前線目標進行襲擊。6月19日,蘇機轟炸了阿爾山、甘珠爾廟和阿木古郎附近的日軍集結地,日軍囤積在前線的500桶汽油以及大量的糧秣被炸焚毀,給日軍造成較大損失。  蒙古一方也實施了緊急動員。總人口不足百萬的蒙古在喬巴山的號召下全民動員,堅決捍衛國土,誓與來犯的日軍決一死戰。6月17日,喬巴山到哈拉哈河前線視察了作戰部隊,並於朱可夫再次會面。雙方召開了聯合軍事會議,宣布蘇蒙軍聯合指揮部正式成立。  6月下旬,當前線報告諾門罕一線發現大量日軍正在集結的情況後,朱可夫下令坦克部隊主動出擊以遲滯敵軍的集結,爭取更多的準備時間。第11坦克旅根據朱可夫的命令,以營、連為單位多次襲擾日軍的步兵集結地。6月28日蘇軍一個坦克營忽然向將軍廟實施奇襲。將軍廟這時已成為第23師團的指揮所,在蘇軍T-26坦克的橫衝直撞下,將軍廟外圍的日軍陣地立刻陷入混亂。幸好當時一隊日軍速射炮剛剛趕到,連忙架起炮口瞄準衝過來的坦克一通亂轟,蘇軍坦克才悻悻撤走。  諾門罕前線大軍雲集,局勢剎那間劍拔弩張。戰爭的雙方表面看都是或曾經是中國人,但是真正的參戰者卻是遠東的兩大世仇俄羅斯和日本。一場日、滿、蘇、蒙四國大戰即將打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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