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場] 最好的時光(09.4.21)

文/本報記者范良虹 攝影/實習記者楊一 王亞敏積極進取如孔子，也曾嘆曰人生所志與弟子曾點一致：「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暮春四月，恐怕是四季中最好的時光，漸暖的空氣舔噬著蠢蠢欲動的心情，人們開始打聽：今晚有什麼節目？這句口頭禪應該是出自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港劇的泡沫劇情，對於這句台詞的回答，往往能充分體現出此人私生活的奧秘：待字閨中、情有所歸或者是蝶戀數枝花。現實終究沒有泡沫劇中那許多情結的集中，因此節目的精彩度也多半不由人。只是那些著急著要看盡世間萬象的精力充沛者們，總免不得「少日春懷似酒濃，插花走馬醉千鍾」，還有，不間斷地重複追問：下一個新節目是什麼？

「火與霧」周三剛別過約翰·傳奇的慶功宴，那雙微微低吊的雙眼的魅力似乎還在M1NTClub里流連，新一輪的瘋狂又忙不迭地在周末趕場上演。為了瞥一眼約翰·傳奇的微笑，Lisa已經耗盡全力，但3天後的夜裡，她還是把鬧鐘的響點定在了午夜，為了來自西班牙派對天堂Ibiza島的3人組表演團體Foc-i-Fum（「火與霧」）的巡演，辛苦點也罷。當晚，M1NT里那VIP獨享的船艙密室，也特供為他們的化妝間。這支曾參演「Cirque duSoleil」（太陽馬戲團）的俱樂部演出的團隊，從來不會負疚於他人的等候，直到凌晨1點，才姍姍而出。已喝得微醺的人們，早已找到了自己的節拍，任憑身體肆無忌憚地抖動，彷彿一條條姿態各異的游魚，在擁擠的池塘里，不遺餘力地見隙而行。打扮成春天女神模樣的演員在腦袋上頂著銀光閃閃的「春筍」，濃妝重抹地踩在一人高的腳梯上，在密集的人海里艱難地四處舞動，任淺綠色的飄逸羅衫拖至地面。綢緞結起了長長的繩環，銀裝素裹的演員翻轉其上。遠遠地從船艙密室里浮出一隻銀色的「大水母」，在人海中觸鬚四溢地「漂浮」，巨大的傘面下，撐傘的小丑被銀帶覆滿，觸鬚被來往的「游魚」拉來扯去。只待萬物之巔的「春女神」，讓手中的鐵棒噴吐出驚心動魄的「火與霧」，在滿目的「火雨銀花」中，暮春里的夜狂歡終於攀到了至高點。

紐約傳奇要在Carbret等候一場來自紐約的風情，需要準備整晚的精力，眼睛是不夠用的，腿腳也需得跟上。因為你需要跟著舞團在外灘6號的1樓大堂和3樓酒吧間來回穿梭。等待新奇總是需要時間。幕布偷偷撩起，舞蹈團長是個俏皮的紐約老頭，雙腳輕敲，右腳屈左腳伸，微微一欠身，便算是與不期而遇的美女打了招呼。倏然消失的矮小身影留下了樓上樓下輪迴開演的通知。繁花似錦的木骨綢傘輕旋，纖細的腰肢和鞋跟撐起春光微泄的短旗袍，張揚的卻是深目高鼻的面孔，旋轉、踢腿、折腰，模擬的是多年前上海灘的繁華，詠唱的是對昔日紅磨坊榮光的懷念，而周圍那同聲喝彩、舉杯歡笑的原因，或許僅僅是：今晚碰上了個好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