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記里有什麼可悲的細節?
沒時間寫乾貨,上點以前寫過的東西。
………………
寫在開頭:
《西遊記》第八回:我佛造經傳極樂,觀音奉旨上長安
菩薩,我在此間吃人無數,向來有幾次取經人來,都被我吃了。凡吃的人頭,拋落流沙,竟沉水底。這個水,鵝毛也不能浮,惟有九個取經人的骷髏,浮在水面,再不能沉。我以為異物,將索兒穿在一處,閑時拿來頑耍。這去,但恐取經人不得到此,卻不是反誤了我的前程也?」菩薩曰:「豈有不到之理?你可將骷髏兒掛在頭項下,等候取經人,自有用處。」怪物道:「既然如此,願領教誨。」菩薩方與他摩頂受戒,指沙為姓,就姓了沙,起個法名,叫做個沙悟凈。當時入了沙門,送菩薩過了河,他洗心滌慮,再不傷生,專等取經人。
…………
以此來寫個小故事,應該不算跑題。
以下為原文。
…………
1
如來立於須彌山之巔,寶相莊嚴慈眉善目,蘊無邊佛法的眸光彷彿穿透時空,看盡生死。
本該無悲無喜的臉龐,竟多了一絲悲涼。
凈白的身影不知何時來到身側,如來似是自問自答,又像在問一旁的觀音大士。
「金蟬子與我論法,終是不如。」
觀音大士不解:「他去了方寸山,似是要逃?」
「不會逃,也逃不了,隨他去吧,佛將長存。」如來似有所感,「三千年一量劫,諸神難逃,先有鴻鈞封神避一劫,後有王母鎮元子硬抗一劫,如今剩下二百年,佛門唯有金蟬子。」
觀音大士似是不忍,遲疑著:「金蟬子……他可知?」
如來轉身,眸光溫和,觀音卻感到無邊壓力。
「他怎會不知?」收回視線,如來掐指,望向南面:「天不滅我佛門。」
2
「啪!」
玉帝笑吟吟的看著嫦娥伴舞,捲簾大將也跟著看得入迷,手中琉璃盞落地碎成一片片才猛然醒來。一抬首便見玉帝笑容帶怒盯著自己,誠惶誠恐當時就跪下了。
「小人無心……」
「丟下去。」玉帝指著仙凡通道,兩員天將架住他的胳膊,動作麻溜的丟了下去。
舞會依舊。
3
「真的決定了?」
「如來老兒辯不贏我,總拿佛法無邊壓我,我說惡人是度不完的,他就讓我去走一遭,若是度不完,算他輸。」金蟬子翹起二郎腿,撇嘴抓起一隻果子。
「入世?」須菩提壽眉蹙了蹙,手指搭了幾下,搖頭:「此行兇險。」
「入世哪有那麼簡單,兇險點才好。」三兩下吐出一個果核,金蟬子抹抹嘴起身就走:「別送了,至多三十年,我就回來。」
行至院落,見一猴頭兒,金蟬子定定看他,猴頭兒被他看得心裡發毛,罵一句:「滾開,俺喜歡母猴。」
金蟬子大笑,指著猴頭兒對須菩提說:「老夥計,這猴頭兒與我有緣,莫要點化,得我來。」
4
小和尚從長安來,一人一僧袍,一雙腳一顆虔誠的心。
前方便是那流沙河,小和尚左等右等不見船家,想要繞道時,一個碩大的影子從河裡跳了出來。
小和尚嚇壞了,尚未來得及反應,那身影已經將他抓起,脖子都被咬開了。
「好新鮮的氣血。」身影聲音怪怪的,似是許多年不曾說過話,驟然開口幾乎不成人聲。
……
如來忽然睜眼:「金蟬子有難。」
5
「孽障!」
觀音大士還是晚了一步,彈指揮間,那身影被擊落河裡,臨逃時將小和尚的腦袋摘了下,屍體飄在岸邊。
看著小和尚的屍體,觀音大士心中不免悲戚,攜屍身回大雷音寺。
屍身安放大雄寶殿,諸佛菩薩與羅漢,無人說話。
「量劫將至,金蟬子應運而生,此乃佛旨。」如來說完,諸佛菩薩嘆一聲:阿彌陀佛,再看那小和尚,已無完屍。
八百羅漢看的艷羨不已,直吞口水。
6
有了一次,第二次就熟練地多了。
每一次那流沙河的怪物總能留下小和尚的腦袋和自己的性命,他只當氣雲好,菩薩無心顧暇。
時間久了,怪物也不明白,怎麼總有和尚途經此地?
兩百多年來了九個和尚,都是特么的十一二歲的小和尚,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若不是脖子上掛串的頭骨,他真以為這二百年是一朝空夢。
7
諸佛菩薩,八百羅漢三千比丘,數不盡的沙彌、居士……
請個刀工好些的師傅,肉倒也夠分。
8
「量劫將至,佛門怎還沉得住氣?」玉帝桌子拍的砰砰響。
太白金星嘆了一聲:「姜還是老的辣,如來與我那老不死的師傅一個德行,狡兔三窟,只怕這次又著了他的道。」
「管他什麼道,去查清楚了,佛門是不是偷了蟠桃人蔘果,西王母鎮元大仙,哪一個也不好惹,這老禿驢怕是活膩歪了。」
「我查查看。」
9
三生石上,流沙河那怪物的前生今世看的清清楚楚,那小和尚連著被吃了九回,觀音大士救了九回,這一切看的分明。
玉帝氣的摔碎了三生石,破口大罵:「世上哪有這般巧合?老禿驢坑我!」
太白金星直搖頭:「我說了,論奸詐,不如他啊。」
「此事要怎樣解決?那和尚分明就是金蟬子轉世,可殺他之人是我的人,這他媽的……」
10
長安凈土寺,貞觀十三年。
唐僧一騎絕塵,長安城轉眼只剩地平線一點。
「飲酒便飲酒,撒土是個什麼喝法?昨夜吃的燒雞不曾消化,可不要半路鬧了肚子。」嘟噥抱怨幾句,唐僧對長安城沒有一點留戀,走的洒脫逍遙。
兜兜轉轉,過了一山又一山,這一日來到五行山,山裡樵夫說山腳下壓了一隻猴兒,和尚按捺不住心中好奇,牽著馬屁顛兒顛兒的跑過去。
「猴子?」
「和尚?」
「我有名,我叫陳褘。」
「你是和尚,該稱貧僧,不叫我。」
唐僧隨手放開韁繩,椅在山背上說:「我首先是男人,然後才是和尚,這只是我果腹的工作?」
「和尚真有意思,你還想著吃酒吃肉不成?」
唐僧放眼望著天,眸光跳動,好似野心的東西。
「喝醉烈的酒,騎最野的馬,操最騷的妞,男兒在世,當如此!」
「聽說過楚霸王嗎?」
猴子搖頭。
「我不喜歡陳褘這個名字,太秀氣,娘炮。我要做楚霸王第二,策馬飛揚、衝冠一怒為紅顏。」和尚眼睛閃著亮。
「待我西行取了經書,便還俗遊戲人間,拯救迷途的少女。」
「西行取經?和尚,你法名叫甚?」
「嗬~」唐僧看他,只是笑,猴子被笑的惱怒,怒瞪:「你盯著俺笑甚?」
「猴子,我喜歡母的,人。搞基找別家去。」
猴子怒急,忽然記起曾經似乎好像,他也曾對某個人說過相同的話。
「俺也喜歡母的。」恨恨的搓了搓牙花子,猴子又問:「你法名叫甚?」
「玄奘。」
……
11
「和尚,山頂有張黃符,看見沒?」
唐僧仰頭,真有一張黃符。
「看見了。」
「去幫俺撕了它。」
「不撕。」唐僧起身拍拍屁股要走。
猴子急了:「你撕了俺保你取經。」
唐僧笑容怪異:「我三歲練太極,八歲耍八極,一身金鐘罩刀槍不入,要你何用?與我搶食吃?」
「你那功夫只對付尋常惡霸,山中野獸,妖魔鬼怪,你應付的來?」猴子譏笑。
唐僧舔了舔唇,眼裡竟有瘋狂:「山珍野味吃過不少,妖魔鬼怪倒是不曾嘗過鮮。」
猴子眼角直跳,腮幫子抖了抖,一咬牙:「俺幫你扛經書。」
「成交。」
唐僧退後幾步,眼神銳利在山壁上看了許久,猴子等得不耐煩:「快點。」
「莫急。」
唐僧捲起長袖,修長白皙的手掌在地上搓了搓土,開始攀爬。
每一步都極穩,每一塊石頭都凸起的剛好,他好像痴迷極限運動的佼佼者,幾百米之高的山,竟如履平地。
小範圍騰挪、跳躍,凌空半轉,僅依靠小臂肌肉的張力與臂軸的韌性,幾個呼吸,竟已攀爬十多米。
這份速度,初看驚艷,再看驚險。
攀至半腰,風漸大了些,僧袍獵獵作響,唐僧隨手在腰上一扯,染了塵土的黃袍隨風變幻各種姿態,准之又準的蓋在猴子頭上。
猴子脖頸繞彎個一百八十度。
炎日,晴空,大風。
刀削般筆直的五行山,負數的坡度鬼斧神工,一副堪稱完美的身體,背肌隨手掌每一次抓捏釋放出妖冶的弧度,一蹬腳,一展臂,每一處都在衝擊猴子的眼睛。
猴子看的痴了,三分力,做三十分事,他心覺,這和尚若有法力,莫說這五行山,就是那天穹,也要刺個通透。自己那大鬧天宮的陳年舊事,當真不值一提。
「喝哈!」
半裸的身影一躍而上,踏立山巔,眸光幽邃深遠,竟如漩渦。
任狂風吹,線條分明的肌肉在烈陽下竟有小麥色光芒閃耀。
「去他娘的登高望遠,我特么近視。」嘟噥一句,唐僧眯著的眼睛漸漸張開,轉身看向一紙黃符,上書「唵嘛呢叭咪吽」六個金字。
唐僧一抬手,捏住黃符一角,用力撕開,黃符迎風飄揚,竟是越飄越高,直至天際。
「和尚,閃開,俺老孫要出來了!」
猴子興奮的聲音好似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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