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民族主義是亞洲壞榜樣

　　俄羅斯總統梅德韋傑夫昨天視察南千島群島，令日本十分痛苦。這種痛苦的原因之一是日本「突然」面臨了對俄中在島嶼爭端上的「兩面作戰」，日本的民族主義再強大，也消化不了同時與中俄韓三國領土爭端的孤獨。

　　日本是近代亞洲最早完成海洋覺醒的國家，其對海權的追求既成就了亞洲最早的現代化，也給日本帶來了包括原子彈打擊的巨大災難。日本國土南北跨度曾變成世界最長的之一，是世界大國的共同打擊把日本擴張壓了回去，形成了今天重新相對狹小的日本。

　　戰敗的日本一直沒有真正反思，民族意識中反而積蓄了濃重的悲情主義。今天日本與幾個海上鄰國都有島礁爭端，它們都與二戰後重新劃界有關。這同靖國神社裡日本人的表現有某種相似性，可以說，日本人至今沒走出那場戰爭，也沒走出曾經如此深刻地影響了他們命運的民族主義。

　　包括庫頁島、千島群島、朝鮮半島、台灣島在內的大片土地都在二戰後吐出來，北方四島、獨島、釣魚島、沖之鳥礁改變不了日本的什麼，就像它們也改變不了俄羅斯、韓國以及中國的什麼一樣。但日本率先在亞洲發起了島嶼之爭，它的態度之激烈強烈震動了四鄰，東亞上世紀後期的島嶼爭奪逐漸擴散，與日本人的示範不無關係。

　　領土爭端永遠是民族主義的大熔爐，當民族主義都被充分鍛造後，通過談判解決領土問題就化成了泡影。中俄能通過談判解決黑瞎子島爭端，中國能與周邊國家劃定除印度以外的全部陸地邊界，看看今天任何一國與日本的島嶼之爭，就知道中國與周邊國家劃界需要雙方什麼樣的諒解與顧全大局。這樣的成功談判在日本周邊決不可能出現。

　　100多年的日本民族主義綿延不絕，它輕易地俘獲了當代的歷屆日本政府，從亞洲的情況看，越是民主國家，民族主義就越無節制。民族主義在日本瘋長，政府、媒體包括大多數知識分子都向它效忠。它已成為比天皇還高的日本真正統治者，它還像一支看不見的軍隊，代替潰敗了的皇軍向四鄰衝擊。

　　就像任何力量都必然激起反作用力一樣，日本民族主義的長驅進犯刺激了亞洲大陸民族主義的成長，整個東亞以日本為中心，形成當代民族主義的海洋。日本民族主義釋放了靖國神社、教科書以及島礁之爭等數不清的爭議點，直到今天，它們終於反過來將日本湮沒。

　　日本變得很不寂寞，民眾總有遊行的理由，政治家總有慷慨激昂的話可說，防衛廳也有了升格為防務省的理由，但仔細一看，民族主義的賬單全部成了日本經濟的白條，中國在發展，其他亞洲國家走得也不慢，日本卻成了發達國家中停滯最嚴重的一個。

　　民族主義在21世紀的世界已經無處不在，它像一把鏟子，我們今天還很難看清它挖的究竟是墳墓還是菜窖，但既然搞不清，還是別挖得太深吧。日本人，該悠著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