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英哲：站在金正恩右手邊的人

07-22

原標題：人物| 金英哲：站在金正恩右手邊的人

「他是自2000年以來最高級別的訪美官員，這也進一步表明，美朝峰會的籌備工作正在向前推進，」英國《每日電訊報》稱。

他是今年上半年朝鮮外交的核心「球員」，擁有金正恩右手邊的專屬位置。自今年2月以來，他陪同最高領導人出席四場峰會——兩次與中國國家主席、兩次與韓國總統；兩次與美國國務卿蓬佩奧在平壤舉行會晤；還以朝方特使的身份，參加韓國平昌冬奧會。昨天，這位髮際線明顯後退、表情習慣性凝重的老者又出現在北京機場，將乘機前往紐約，與蓬佩奧再次舉行會談。有評論稱，他似乎是朝鮮政壇金氏家族之外最有影響力的人。但與此同時，他又是國際輿論場上的爭議人物、美韓共同的制裁對象。他是誰？他為何能頂著旅行限制，「破格」出入美韓？

行家

答案似乎很長：朝鮮人民軍四星大將、勞動黨中央委員會副委員長、統一戰線部部長金英哲。雖然姓氏相同，但他與朝鮮領導人金正恩家族並無親屬關係。美國《時代》雜誌稱，事實上，作為朝鮮情報機構前負責人，他是平壤政權的偵察首領和一位關鍵戰略家。「如果美朝最終能達成無核化協議，金英哲無疑扮演了極為重要的角色。」

「最近幾場峰會的核心議題都是無核化，金正恩自然會把金英哲一直帶在身邊，」韓國世宗研究院學者鄭相昌指出，「因為他是核和軍務行家。」

金英哲出生於1946年，戎馬一生，與金正恩父母親以及其他上一代領導圈子成員關係親密，曾擔任過金正日的保鏢。格外引人注目的是，儘管是位軍人，但他卻肩負起外交官的細膩使命，密切參與南北對話——1990年代早期，他曾參加朝韓高級別會談；2000年朝韓領導人會晤時，他擔任朝方代表團團長；2006年朝韓將軍級會談、2007年朝韓防長會和2008年朝韓高級別會談時，他均以平壤首席軍事代表的身份出場。英國廣播公司（BBC）稱，這一系列會談讓金英哲「聲名鵲起」。

在那之後，金英哲先後出任朝鮮人民軍偵察總局局長（2009年至2016年）和統一戰線部部長（2016年至今）。雖然性質一軍一民，但在西方媒體眼裡，兩大機構的核心職能大同小異：前者是搜集韓國等地情報、實施網路攻擊；後者是運營韓國國內的親朝團體、搜集韓國情報。當時間進入2018年，在南北緩和的暖風中，這位朝韓關係的「操盤手」順理成章地來到半島外交舞台的中心。

爭議

然而，在國際輿論場上，金英哲是位不折不扣的爭議人物。不少韓國媒體至今仍將2010年「天安」號艦艇沉沒事件歸咎於他，並把他視為同年朝鮮炮擊延坪島事件的策劃者之一。今年2月，在金英哲作為朝鮮特使出席平昌冬季奧運會前，一些「天安」號遇難者家屬和韓國保守勢力公開表達抗議，甚至呼籲政府阻止其入境。

美國輿論認為，在偵察總局任職期間，金英哲主管朝鮮的黑客和網路攻擊活動，其中包括幕後策劃2014年對美國索尼影業公司影片《刺殺金正恩》的網路攻擊。哥倫比亞廣播公司（CBS）稱，正是因為這一領域取得的成功，金英哲在國內的個人形象得到迅速提升。

面對風言風語，金英哲似乎波瀾不驚。《時代》雜誌稱，上月，當朝方阻止韓國記者參加在平壤舉行的韓國流行樂團表演時，竟是由金英哲親自出面致歉。據報道，他當時自我介紹稱，「你們好，我是金英哲，你們認為的『天安』號沉沒事件罪魁禍首」；隨後罕見承認，「阻礙媒體的報道和拍攝自由是不對的」。

沉浮

不知韓國記者們是否領略到朝鮮老將軍的幽默和謙遜，但在外交場上，他也是出了名的老辣犀利。美國網站「朝鮮領袖觀察網」指出，2007年朝韓防長會晤期間，他在拒絕首爾方面的一項提議時發問：「你們還有另一隻公文包嗎？你們可能還有另一包建議吧？」

《時代》雜誌稱，這種表現似乎「有失風度」，或許也能解釋他為何曾被毫無徵兆地「連降兩級」、又為何會在履新後不久送去「再教育」。也有觀點認為，金英哲軍銜的升降軌跡暗含政治玄機。

2009年2月，獲任偵察總局局長的同時，金英哲由中將晉陞為上將，同時踏上一條快速上升的政治跑道。一年後，他當選朝鮮勞動黨中央委員會委員。2011年12月朝鮮領導人金正日去世後，他成為「治喪委員會」一員——釋放出在朝鮮權力結構中身居高位的信號。2012年2月，他從上將晉陞為四星大將。然而，就在同年11月，他突然連降兩級回爐成「中將」，引發外界對朝鮮局勢的諸多猜測。不過，僅僅3個月後（2013年2）月，金英哲又被恢復了大將軍銜。

相似的一幕在2016年再次上演。據韓國《中央日報》報道，在被任命為統戰部部長後不久，他便因「態度傲慢」被送去接受「意識形態再教育」，但仍保留了原有職位。BBC認為，宦海沉浮幾十載，金英哲在2018年國際舞台上的表現足以表明，他是一位受到金正恩青睞和倚重的重要顧問。

「他是自2000年以來最高級別的訪美官員，這也進一步表明，美朝峰會的籌備工作正在向前推進，」英國《每日電訊報》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