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社會科學雜誌社
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中國文論學界一直試圖掙脫西方文論的桎梏,創建民族化的話語範式。然而,建構中國化的話語體系,任重而道遠,並非一朝一夕的事。直到現在,真正稱得上「中國學派」的中國文論,還依然沒有建構起來。目前的任務,是要在批判性反思西方文論話語的基礎之上,使中國文論學者產生對民族化、本土化理念的文化認同。換句話說,應從理論與意識形態的層面構建中國文論的「合法性」,使文論學者自覺認識到「中國化」的身份意識。唯有如此,才能真正走出西方文化與文論話語「影響的焦慮」,擺脫「強制闡釋」,理性構建中國化的文論話語範式。要想真正建構起中國文論話語的「合法性」,就須解決三個方面的問題:一是話語立場問題;二是話語資源問題;三是話語認同問題。
建構中國文論話語的「合法性」,首先要有明確的理論立場。我們認為,話語的「合法性」,其實就是指話語藉助於知識生產建構起來的意識形態屬性,確認話語的合法性,也就是認同話語背後的意識形態。就中國話語的「合法性」問題域而言,基本的理論立場是建構中國文論話語,這就應從中國的國家政治、民族意識、文學經驗與文化精神等理論前見出發,不能遊離於這個特定的場域之外,而談論話語的「普適性」與價值的「普世性」。當代中國文論過於盲從西方話語,根本原因在於迷信全球化、後現代主義、反本質主義、歷史終結論等西方意識形態,不自覺地解除了「中國」身份與中國意識,最終跌入後殖民主義的話語陷阱。
回到中國立場,重建中國文論話語,並非意味著與西方決裂。中國文論話語不可能在真空中建構起來,而是應吸納古今、博採中西、立足本土、兼收並蓄,在充分化合古今中外文論話語的基礎上,形成本土化、歷史化與民族化的文論話語新質態。對於西方文論,我們既不要一味拒斥、全盤否定,也不要盲目跟風、不加分辨地濫用,應採取批判反思、理性吸納的態度。對於古代文論話語,也應合理傳承,努力實現傳統文論的現代轉化。此外,中國文論話語的建設,還應立足現實文學經驗,以經驗效度檢視文論話語的合法性。這裡有兩方面的意思:一是西方文論與古代文論進入中國當代文論話語體系,必須能夠貼合具體文學經驗與文學現場,不能強行黏附、「強制闡釋」。二是從具體的漢語文學實踐出發,通過文本細讀,總結出文學理論與批評話語,不能理論先行、主觀預設。中國文論話語的建設,既要充分利用現有的話語資源,又要敢於在具體的文學批評實踐中,創生新的文論話語形態。既要注重文論生成的經驗效度,同時也要防備陷入經驗主義的泥沼,要在理論與經驗的辯證關係中,實現中國文論的發展。
建構中國文論話語的「合法性」,也就是建構文論知識分子對中國文論的話語認同。這裡所謂的話語認同,並非僅僅是指理論認同,它包含著較為複雜的含義。首先,話語認同表現為文論知識分子對社會主義文化領導權的認同。如果文論知識分子本身不信仰社會主義意識形態,不認同社會主義的文化領導權,其文論話語也就必然會疏遠、偏離中國的國家意識形態維度,也就難以同中國文論話語的「合法性」保持同一。其次,話語認同表現為文論知識分子對中華民族主體身份的認同。中國的文論知識分子應自覺從本民族的文化立場出發,將文論話語視為構建民族文化、民族意識與民族身份的話語介質。如果中國文論喪失了民族性,也就必然喪失話語的「合法性」。最後,話語認同表現為文論知識分子對理論真理維度的追求。科學的文論話語,必須從真、善與美的三重路徑展開話語的建構。中國文論話語要想建構起理論的「合法性」,就必須堅持辯證唯物主義與歷史唯物主義的路徑,堅持美學與歷史相統一的方法,堅持理論與實踐相結合的原則,科學建構與中國文學與文化相適應的文論話語體系。當然,關涉中國文論話語「合法性」的政治認同、文化認同與理論認同,不是相互割裂的,而是融合在整體的話語結構之中,共同生成中國文論話語的「合法性」邏輯。
當然,我們並非一味地反對西方,拒絕西方話語範式與文化理念。正確的態度應該是,在堅持意識形態獨立與民族文化自覺的前提之下,以平等對話的方式面對西方文論與文化。既要敢於借鑒、化用西方文論話語的優秀成果,也要大膽摒棄西方文論的糟粕與不足。唯有如此,才能真正建構起有中國特色的文論話語新形態。
(作者單位:華南師範大學文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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