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紙牌屋》更精彩的美國大選爆料視頻，現在播到第四集
最近兩周Youtube上有一組很火的視頻，叫《Rigging the Election》（操縱選舉），目前播放了四集，每集大約15分鐘左右，每一集講一個民主黨「如何操縱選舉」的小故事。第一集是10月17日上傳的，目前點擊量近600萬；第四集是剛剛上傳，所以大家可以看一集熱乎的。
視頻全程偷拍，窺視感、八卦感、真實感極強，內容勁爆，在選舉前夕引起軒然大波。當然，DNC（民主黨全國委員會）譴責了這個拍攝者，也說要調查視頻是否是通過非法手段拍攝的，這個我們留到最後再說，還是先八卦要緊。
先來一個片頭圖鎮樓
（Scott Foval，Americans United for Change組織的現場主管：不管人們說什麼法律道德，我們就是要贏這場操蛋的選舉！）
八卦需要的背景資料我們首先需要熟悉一下這四集里出現的幾個主人公，和背後代表的組織：
（第一排從左到右：Creamer, Fovel, Price；第二排從左到右：Woodhouse, Vargas, Black）
第一排左邊：Robert Creamer,Democracy Partners的創始人。他老婆叫Jan Schakowsky，是民主黨國會議員。在第四集里，他自稱從奧巴馬在芝加哥做社區活動時就認識奧巴馬了，只要錢到位，可以安排記者見奧巴馬和希拉里。牛皮不是吹的，根據白宮訪客記錄，從2009年以來，Creamer進過白宮342次，其中和奧巴馬的私人會見達47次。那要跟這樣一個「通天」人物搭上線需要花多少錢呢？價格低得你想像不到，我們留到第四集揭曉。
第一排中間：Scott Foval,AUFC (American United for Change)組織全國現場主管，曾經任職於大鱷索羅斯成立的「People for the American Way」。他在第一集里自稱，直接和DNC還有希拉里的競選團隊簽約。具體工作是啥呢？根據我四集的觀感，他就是一個干臟活累活的，老闆派什麼活，他就身先士卒。活怎麼臟怎麼累，也放在後面再講。
第一排右邊：Jenna Price，DNC（民主黨全國委員會）的助理媒體秘書（assistance press secretary）。主要出現在第三集，親口承認攻擊川普的活動就算名義上是其它組織在搞，DNC是實際操控者。根據Price的Linkedin上的資料，她進入DNC之前，在Facebook，NPR，Uber等處從事政府關係和媒體溝通。
第二排左邊：Brad Woodhouse,AUFC的總裁，也就是Foval名義上的老闆。他在第三第四集均有出場。Foval因為第一第二集火了之後，就被Woodhouse總裁從AUFC解僱了，但後面兩集輪到自己出現了，實在是很尷尬。你說怎麼辦。又藍又瘦的小香菇。
第二排中間：Cesar Vargas，墨西哥移民，Dream Action Coalition組織聯合總裁。Dream Action是為非法移民爭取政治權利的組織，Vargas自己也是非法移民，但最後成為了紐約州的律師。他的故事今年2月3號剛剛被《紐約時報》報道過，講述了四年來他如何和各種「惡勢力」對抗，最後以非法移民身份取得了律師執照的勵志故事。在第二集「選票欺詐」里，他也通過給非法移民偽造投票資格，為自己的平權夢想奮鬥著。
第三排右邊：Aaron Black，DNC快速應急協調員，專門負責川普事務。第一集中說，他實際的老闆是Creamer。根據我的理解，他的角色和Foval類似，也是做一手臟活累活的。而且他的開場白很酷：「Nobody is really supposed to know about me。」（我的身份不應該被別人知道。）他在片中承認3月芝加哥川普支持者集會的暴力發生是因為他們。
好了，背景資料最後解釋一點：你看到這個組織那個組織是不是很煩？為什麼需要那麼多組織？
因為美國法律規定得很細，很多事情候選人競選團隊是不能直接上手做的。比如，希拉里有自己的競選團隊，但團隊接受的捐款數額是有法律限定的，不能高過一定數額。可同時，美國還有個東西叫Super PAC，理論上是獨立於任何候選人的。Super PAC能接收的捐款是沒有上限的。法律上，Super PAC不可以直接向候選人捐錢，也不能直接和候選人的競選團隊聯繫。但是，Super PAC可以獨立從事一切支持或反對某個競選人的活動。
所以你看，法律一規定，愛豆和粉絲就不能直接聯繫了。粉絲空有那麼多錢，不知道愛豆想要什麼，想罵誰，需要什麼，那可怎麼辦？所以就出現了很多所謂的獨立組織和顧問（consultant），在愛豆和粉絲間穿針引線。第一集里Foval就說，自己為DNC、希拉里競選團隊和Super PAC互通消息。那這個操作合法么？你覺得呢。
第一集：在川普集會裡製造暴力。
Rigging the Election - Video I: Clinton Campaign and DNC Incite Violence at Trump Rallies
（Foval：如果你在集會裡做這些事情，你會被打，但這正是我們想要的。）
有這麼一種說法，川普的支持者都是暴力的、不講理的，在集會中會打那些不同意他們的示威者。但是呢，在第一集我們看到，Creamer和Foval正是製造這些暴力事件的幕後推手。他們的目標是——討打。他們害怕的，是，唯恐別人不打。
你不要以為讓別人打你很容易哦。你以為舉塊罵川普是納粹的牌子就可以了么？時間地點形式都很有講究。那些出面挑事的，被稱為「birddog」，要經過專門的培訓訓練，訓練birddog，腳本都要詳細提供給他們。
（Rodriguez：我和Black做了芝加哥川普活動那件事情，我們關閉了整個集會。）
比如上面這位Rodriguez，就是一名出色的birddog。今年3月，川普在芝加哥本來有一場大型集會。但在集會開始前，隊伍里就出現了暴力騷動，川普支持者和示威者衝突，最後演變成大規模惡性事件，電視鏡頭裡警察和民眾滿頭是血地出現。最後川普競選團隊不得不取消了這次集會。Rodriguez女士還很自豪地說，他們在亞利桑那也做過一次，那次成功封掉了高速公路。
這位69歲帶著氧氣瓶的女士是另一位優秀代表。在加州的一次川普集會中，她被川普支持者暴力襲擊了，第二天媒體紛紛予以高度同情。但根據Foval，這位女士身體恐怕沒那麼孱弱，因為作為birddog，必須起一個大早，6點就去排隊，才能保證排在人群最前邊，問出那些冒犯討打的問題。能問出「正確的問題」也不容易，需要培訓2周呢。
除了選對人，地點選擇同樣很關鍵。
（Foval：他們在排隊時開始衝突，對么？他們不能在集會裡開始，因為一旦他們進了集會現場，就有特殊安保控制了。）
你不能在集會會場里挑事，因為會場里有特殊保安，事態很容易控制。要在排隊進會場的隊伍里，這樣保安管不到，事態容易鬧大。媒體呢，也不會管你到底是在集會裡還是集會外，一律報道川普支持者又打人了，這樣才能造成最好的效果。把川普集會和暴力衝突聯繫起來，目的就達到了。
有了人、地點選擇，組織者的勤奮同樣重要。每天都要看Trump和Pence都到哪裡去，他們一天做6場，就一定要保證這6場都有自己的人。工作量很大的。比如在第一集里，Foval就展示了第二天要組織500個人去華盛頓國際機場前等川普的工作安排。
這集給我們的啟示，就是要雲淡風輕地看有人罵你、挑釁你這件事情。都不要太放在心上。有可能人家是受過專門訓練的。吃這碗飯也不容易。
第二集：大規模選票舞弊Rigging the Election - Video II: Mass Voter Fraud
一直有個都市傳說，說民主黨經常用大巴車，裝載著一群沒有投票資格的非法移民去為民主黨候選人投票。這個傳說總是讓人感覺有點假，我做過選舉站義工，知道要偽造一個選舉者並不是那麼容易。雖然選舉當場不需要檢驗身份證明，但在註冊選舉的時候，還是需要一些證明的。
但這個技術難題在第二集里被解答了。
還是用我們的耿直男孩Foval的話鎮樓
（Foval：共和黨人很容易就說，民主黨用公交車拉非法選票。你知道吧？我們TMD用公交車拉了50年了，我們現在也不準備停止，我們只是換一個其它的方式。）
目標：把一群人從一個州拉到另一個州去投票。手段雖然是違法的，但我們想要贏啊。
完美犯罪的開端，永遠不是從罪犯的立場出發，而是從警察的立場出發。正如Foval所說，他曾經從事過很多調查（選舉舞弊）的工作，因此他可以逆向思維，把能調查的線索都切斷。
Foval問第一個問題：如果你是執法部門，你發現有舞弊，你要告誰？告那些單個的投票個體么？還是告組織者？那怎麼發現組織者呢？總要有些證據。比如，有一輛大巴停在選舉站門外，這就很可疑。所以，就不能要大巴，而是要每個人自己開著車去，大大降低被起訴的可能。
但是，問題來了，外州的，就算開自己的車，車牌也是外州的，那不是很顯眼么？卧底記者天真地問：那我們就租車吧。Foval否決了：租車公司的車牌很多也不是本州的。那怎麼辦呢？有多年實地工作經驗的Foval說：
（Foval：有樣東西叫作舊車拍賣。）你看那自信滿滿閃著光的傲嬌小眼神。
那麼假的身份哪裡來呢？我們知道，首先，是需要一個真的地址的。
有一群人，叫Canvassers（拉票者），他們的任務是挨家挨戶，為自己支持的競選人拜票。但是呢，如果這時，他們發現有家人搬走了，那地址不就多出來了么？他們可以在上面做個記號。
有人搬走，就可能有人搬進來。於是，就「有人搬進來」了，可以用這個地址去投票了。
有了地址，還不夠，要註冊成選民還需要兩樣東西：一張身份證明，和一張最近的工資單。工資單好辦，可以成立一個皮包公司，把這個人雇上半天一天，就有一張工資單了。但身份證明怎麼辦呢？公司給辦一張公司身份證明咯。
但是，當調查記者把Foval的提議對Creamer說的時候，老狐狸發威了。
（Creamer：我的擔心是，有人會認為這是一場選舉舞弊醜聞。）
老闆似乎是拒絕了。
調查記者又很委屈地去找Foval，你老闆不願意幫忙啊。Foval說，老闆問我，說他不想捲入危險的事情中，Foval說，對，你不應該捲入。但是接著，堪比《紙牌屋》的台詞來了。
（Foval：你也不應該捲入。他說：「很好，我很高興我們的想法一致。」我說：「然而，有人可以在你不知道的時候把事情做掉。」）
「Other people can make things happen taht you don"t need to know about。」
所以大家理解為什麼Foval是干臟活累活，而Creamer是老闆了吧。
最後一步，就是到哪裡去找真的那麼多人來。於是牽涉到了Creamer的好朋友，我們的無記錄移民律師Vargas，我們猜想他應該認識很多同樣的無記錄移民吧。
Vargas是一個很有政治追求的同學，他的設想里，川普當選比希拉里更有利，因為那時候把屎盆子扣在共和黨頭上，就顯得自己的人權訴求更有意義。但是面對這次的邀請，他也毫不猶豫。
（Vargas：當然，把我算上。）
看到現在你累了么？我寫累了。再加上第三第四集似乎沒有太多彎彎繞繞，我們就快速理一下就結束吧。爭取一條過。
第三集：希拉里親自捲入Rigging the Election – Video III: Creamer Confirms Hillary Clinton Was PERSONALLY Involved
（Creamer：最終，是希拉里柯林頓，我們未來的美國總統想要鴨子。那我們就必須地上有鴨子。）
好了，這整個一集就是在講「鴨子是什麼鬼。」
川普一開始不公布稅表大家都知道了，作為對手當然就要拉住這點大作文章。川普攻擊希拉里，點太分散，然後就是一陣，沒有成規模成體系有視覺感。相比之下，民主黨確實在這方面做得更好。比如，把川普的稅表問題在視覺上跟一個鴨子聯繫起來。
因為川普的名字是Donald，然後Duck在英語里除了鴨子，還有躲避的意思。連在一起，就是Donald Duck。唐老鴨，意味著川普在逃避。所以就是一個無聊的多義詞遊戲。
（這個圖片來自其它的新聞）
但這一整集他們就在很認真做這件事情。從DNC到AUFC。到迪斯尼租了唐老鴨的衣服（據說很不容易找到成人尺寸），穿好了去抗議川普。一直干臟活累活的Foval同學有次沒人手還自己穿了上場，差點被打了。然後這集里Price和Woodhouse出場了。
點在哪裡呢？點在從水門事件後，國會通過了關於競選的一系列法律，禁止許多競選行為，而希拉里如果真的參與其中，就已經犯罪。
第四集：2萬美金的獻金
Rigging the Election - Video IV: $20K Wire Transfer From Belize Returned
我一直很好奇，這個記者到底用什麼方法可以潛伏進去，讓這些人開口說出那麼多話來。這一集給了我一個大概的線索。首先要找對人，其次要捐錢。所謂Pay to Play。
那要捐多少才能和Creamer這樣的通天人物搭上線呢？價格真是低出我的想像——2萬美金。
（Foval:Creamer和他是非常好的朋友，今天下午他們談了談，如果我們能拿到2萬5千塊，他們都加入。）
2萬5是要價，最後匯了2萬塊，記者立刻就得到了一份在AUFC的志願者工作機會。
不到14萬人民幣，在帝都魔都都買不上一個廁所，但你就可以坐著和奧巴馬總統、「未來總統」希拉里的朋友吃飯喝酒、談笑風生了。
（當被問可以不可以安排和奧巴馬見面。Creamer：好，當99，不98天，97天後，你會有很多機會。我上周五才在芝加哥一個活動見過他，他跟從前一樣親切。我為白宮做很多工作。）
有哪些工作呢？
（Creamer：比如說，我們來這吃飯前我給他發了個信息說：我的理解是，今天下午應該有另一個女人出來談論川普了。）
誰在做這個視頻做這個視頻的組織叫「Project Veritas Action」（真相計划行動），它的發起人叫James O』Keefe，是一個保守主義的活動家，之前也做過許多暗訪調查視頻。
之前最轟動的一個，是關於Planned Parenthood組織的，一個支持女性墮胎的組織。墮胎在美國曆來是一個非常有爭議的話題，Keefe的一系列偷拍報道，致使這個組織倒閉。雖然政府和個人捐款者立刻停止了對這個組織的撥款和捐款，但之後調查小組稱，Keefe的錄像是假的，這個組織並沒有違法。
Keefe本人也是被指控過犯罪並且認罪的。他的罪名是，2010年時，用假身份進入了當時國會議員Mary Landrieu的辦公室，並在2011年時公布了NPR當時兩位高層官員的對話。
這次《操縱選舉》的視頻，一度在youtube上被頂到Trend第一名，致使主流媒體包括CNN等不得不討論這個話題。直接的結果，是臟活累活手Fovel被解僱，Creamer引咎辭職。可扔掉零時工的同時，DNC也否認視頻內容的真實性。理由主要是Keefe是被定過罪的罪犯，他的視頻經過了剪輯，第二集里的選舉舞弊只是提議，不是事實，他們從來沒聽說過這些，沒有證據證明這些是真的，等等。
當然，他們也會致力於調查，James O』Keefe在偷錄這些視頻時，是否跟以前一樣採取了非法的手段。
距離美國總統大選還有倒數12天，我們拭目以待，等著看最終結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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