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海,為著生命的起航
07-22
寂寞,有時是很享受的,比如獨自一人來到海邊,靜靜地望著前方,讀海。海是一本書。海浪在漩涌著,象書頁的翻動,是起風了。陰影切割著陽光。飄移的陰影恍若西方現代舞女的裙琚晃人眼目。在海灘一隅,我隱隱看見白浪邊泊著一隻倒扣著的船。這船背上蜷縮著一個身影,雙臂抱膝,他(她?)面朝大海,久久地凝望著前方,有時將頭垂了下來,恰好划出一個不太圓的問號……怎麼啦?沒有答案。答案,有時侯對我們的好多事情來說常常是很無奈的——失戀了?離異了?失足了?破產了?抑鬱了?變態了?……這,也許是,也許不是。只是這海濱之夏的別樣點綴,與海浪中那些比基尼泳衫兒及赤膊的繽紛男女極不諧調罷了。我一直凝思著眼前的這幅畫,望著這不圓的問號,陷入了莫名的沉思…… 多年前的一個夜晚,依舊是海。那時,墨黑裹住艦船。沒有月亮的大海只有迷幻和恐怖。我迎風站在舷窗前,面對黝黑的水天,我詛咒大海在編織世紀末情緒。不要問我從哪裡來。世界一點不精彩。我旅途中的心情不好。這,自然緣於生活境遇中的鬱悶和煩惱。就在這時,我腦海中忽然閃出一個字,跳!說不清我當時怎麼就要想出祖先造出的這麼個方塊字來。似乎無須說出情由。英雄的壯舉和懦夫的意嚮往往表現在瞬間。幾乎在升起這念頭的同時,我陡地發現遙遠的天際閃耀著道道雪亮的光柱,灼灼然映亮了一方水天。那亮光處,星漢璀璨,燈影明滅。我想,那一定是一塊不沉的陸地一定是一座不夜城。其時,我神思迷離而亢奮。我的心靈深處不知怎麼悄悄出現了依稀的潛意識退卻。還沒等我矯正思維的時侯,海上驟然大風揚起,其磅礡之勢摧枯拉朽。我當即打了個寒噤,很快拉上衣領,雙手抓住護欄,挺直站著,無意避進艙房。這時節,燈影在閃亮,海風在呼嘯,天空好像有一種隱隱的聲音在混響。我望著,聽著,身子有些顫慄,難倷的激奮不能自持。此時此刻,我彷彿置身於遠方燈影下的那塊熱土,又恍若被大風挾裹在半空的音響里,驚悚、興奮、企盼。我覺得眼前的大海,大風、燈火,以及各種各樣的色彩及轟響,聽起來陌生而熟悉,好像曾經伴隨過我,做過我的知音,我想不起來了……想不起來了……苦苦沉吟間,突然一個聲音在高遠的蒼穹間響起,有如海燕的激越,「我要扼住命運的咽喉——!」哦,想起來了想起來了!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那個難忘的「第五」!長號、園號、小號、大號、單雙簧管、貝司、薩克司、吊鑔,以及大鈸大鑼定音鼓!多麼高揚多麼雄渾的樂音伴和著海浪大風在交融,在撞擊,在震響,它以生命意識的進擊主題,以無與倫比的輝煌旋律和節奏主宰著這個世界主宰著我的靈魂。我頓時神思清明,熱血沸騰,終於,我對著夜的大海高喊:「我不跳!我——不——跳——!」我在問自己,中國海博大的包容中,難道僅容納死亡而不孕育生命?我若跳了,誰來為我唱輓歌?我若跳了,這個世界無非少了一粒塵埃,多了一個故事。照樣,那海邊性感放浪的粉紅色依舊迷醉,那海天的蔚藍色依舊迷人,還能有什麼呢?至多,人們僅在清晨兩眼惺忪的懶散里淡然唏噓一下,說,昨晚又個人跳海了……僅此而已。 我一直站在大海邊望著想著挂念著沉船上的同胞。不相識,願相知。但願沉船上的他(她?)是一種懺悔。懺悔是一種境界。弱者的懺悔是強者的序曲。強者的聲音是這樣的——活著,就好!是的,站在黑暗的邊緣,便是站在黎明的前哨。生命的期待與渴望是輝煌的,如同大海的日出。誰如果能等到那一刻,誰就能創作出一幅精美絕倫的畫——金黃蔚藍的底色上,一個身影面朝東方,頭高揚著,雙手伸向天空,口裡忘情地大喊:我要擁抱太陽——!此刻。奇蹟出現了,那畫中被金色陽光鍍亮的身影競成了一個美妙的「人」子——啊,大寫的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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