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已經很NB....國產劇距離NB還有多遠?
儘管韓流逆襲,英劇崛起,TVB重回視野,日劇清新逼人,卻為何依然沒能阻擋住我們對美劇的狂熱追捧?每一次在美劇看到熟悉的故事,我們都會覺得似曾相識:我們也能拍!但結果呢?你懂的。最近熱播的《北平無戰事》《離婚律師》《紅高粱》,包括之前的《甄嬛傳》《我們結婚吧》等劇,高收視之外還引來了媒體的廣泛讚譽,似乎國產劇終於可以翻身一雪前恥了。只是相對於國產劇每年有些不計後果的投入規模、海量的製作量而言,這些劇集的出現並不能起到實質性的作用。即便是這幾部優中選優的劇集,在評論界的反應也是褒貶不一的。
那麼到底,我們的國產劇距離牛逼還有多遠?
在國內,一部電視劇的產出通常是編劇自己找點子做劇本,很多時候甚至只是某一個人一句話,然後大家就一窩蜂的往上使力,想人物、定結構、編故事、理脈絡,謹慎點的,會找發行商或電視台小範圍的問問意見,大多數都是腦袋一熱擼起袖子就干,這也導致了中國電視劇整體題材單一、集中,大有「跟風」之勢的詬病。中國電視劇的創作路徑是一個垂直縱向的模式,即劇本產出,再確定製片人、導演,再由他們按照劇本角色設定選擇演員,建組拍攝、發行最後到上線播出。這就造成了國產劇的劇作者與觀眾之間的互動極其有限,觀眾完全是被動接受,沒有選擇的餘地。電視台買劇之後,迫於營收壓力,再注入水分,用自己的方式解構劇集,1集變2集,2集變5集甚至更多……在這樣的機制下,要確保劇集質量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更別談收視率?
反觀美劇,這是一個市場化很充分的市場,是一個真正的唯收視率至上的高危行業。絕大部分美劇都採取「制播同步」的創作方式,劇本的創作和電視劇的拍攝播出同步推進,劇本的品質決定了劇集的流暢性和精彩度,而劇集的流暢性和精彩度又反過來決定了美劇的生殺大權——收視率!在美劇的創作中,為了保證劇集的連貫和質量,製片方一般不會隨便換編劇,當然,也不會隨便就決定引進某一個編劇。因為不同編劇的不同創作水平會使劇集的水平直線下降。每一個美劇背後都有一個主編劇帶領著一個少則幾人多則十數人的編劇團隊,但不論編劇怎麼變化,主編劇的核心地位是不會動搖的,這就最大限度的確保了創作思路的延續性和質量的前後如一。在不時變換的流水的客座編劇團隊里,每一個成員都有著不同的分工,有的負責設計對白,有的負責規劃環境,有的負責創作情節,有的負責感性描寫,有的負責理性考量,最後由主編劇統一審查修改和潤色。
推崇的人,會認為這種方法可以取長補短,讓「頭腦風暴」的智慧最大化。反對的人,則認為這種方法會削弱劇本整體的力量,使劇本的主線不夠清晰。於是一個同時擁有藝術造詣和理性訴求的主編劇,就至關重要。而美劇的主編劇,一般也是美劇的創作人,需要對故事走向,情節合理性,甚至要對收視率負責。而在利益驅動下大規模生產出的電視作品,很有可能就被流水線化和庸俗化。作為一個編劇,只有堅持自己的立場,不盲目迎合市場口味,不媚俗不附眾,才能使自己的劇集被觀眾長久肯定。美劇的這種製作方式,讓他們可以根據觀眾的反應及時的調整劇本,當一部電視劇在播出後觀眾反響好,收視率持續走高,電視劇製作公司將會加大對該劇的投入力度,組織編劇根據市場調查的反饋編寫電視劇情節乃至結局,如果試播集收視慘淡,再大製作的劇集都會被攔腰斬斷。要知道,現在美劇的頂級製作費甚至已經超千萬美元,普通製作花費個一二百萬美元一集那是稀鬆平常,攔腰斬斷需要極大的勇氣和魄力。美劇的這種製作模式,決定了製作公司在項目的選擇上不會輕易的下判斷,前期的調研和論證流程有著極其嚴格的體制。
除此之外,每一部成功的美劇背後,都有一位神秘的Fact-Checkers在給劇本細節把關。所謂的Fact-Checkers,就是我們常說的「劇本顧問」。毫無誇張的說,每位劇本顧問都是精通某一領域的專家,或者是因此而成為了某一領域的權威,為的就是確保劇集的質量。正是因為他們的介入,讓每一部美劇每一集中的每一個細節看起來都是那麼的靠譜,再晦澀難懂的專業術語、技術手段、行話、道具操作、職業風貌從他們的手裡過了一遍之後,你不會覺得是在模仿,好像演這個戲的演員本來就是干這行的。正是因為他們的介入,美劇在劇情、動作、台詞等方面才經得起科學的考證和專業人士嚴苛的挑剔。
在美劇Fact-Checkers的世界中,大衛·索茲伯格可能是最知名的一個。作為世界上最受歡迎的劇集之一《生活大爆炸》的劇本顧問,這位物理學家要負責劇中出現的所有科學理論、演算公式和布滿試管和設備的實驗室場景,確保其準備可靠。比如第三季第11集,謝爾頓和倫納德的母親一起研究名為量子腦動力學理論( quantum brain dynamics theory)的科學難題。再比如第五季第七集《生活大爆炸》中,「著名宅男」謝爾頓對著一塊寫滿物理公式的白板,一邊演算,一邊念念有詞地說著普通人聽不懂的天書,「…讓反質子的自旋反向…然後…γ變成α,乘以矩陣(-i,0)…然後…解完收工。」事實上,比起他的履歷表上的其他經歷,出任《生活大爆炸》的劇本顧問對他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四十多歲的索茲伯格獲得過的學位包括普林斯頓大學物理學學士、芝加哥大學物理學博士以及歐洲核子研究中心博士後,目前供職於加州大學物理系。劇集休息期間,他會去南極洲放飛科學氣球,或是去瑞士參與歐洲核子研究中心的大型強子碰撞機的工作。
戲劇是靠觀眾的共鳴才能獲得生命的藝術形式。而美劇之所以風靡全球,是因為其能同時獲得專業觀眾和普通觀眾的肯定和回應。而美劇創作團隊在全局統籌方面的謹慎,對專業細節的較真,及其與觀眾隨時隨地的充分互動,對觀眾反饋意見的認真,才能使他們在創作時不會露怯,不會疑惑,不會誇張。而這種職業道德和專業態度,才是對投資方、創作團隊和觀眾的負責和尊重。
路漫漫其修遠兮。我們期待,在不遠的未來,國產影視劇能夠誕生出足以讓世界劇迷為之讚歎並緊追不捨的牛逼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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