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翻譯 | 羅傑·伊伯特評《小英雄托托》

原文/羅傑·伊伯特

翻譯/雷大智

《小英雄托托》的故事講述了這樣一個人的一生，他讓他人佔據了自己的所有的生活，生與死都耗在對於那個他眼中奪走他一切人的嫉恨上：這一切包括好的出身、姓名、教育、機會、愛情甚至快樂本身。

影片的開端，我們可以看到一個精神上受到反覆折磨的老人在他的病房裡輾轉反側。閃回里交代了一切：他對於自己在產科病房被和鄰床的另一個孩子互換了的事情深信不疑。而那個孩子，阿爾弗雷德，還擁有優渥的生活環境，而他卻只能被迫生活在被譏笑為為低能兒的難以想像的屈辱之中。甚至托馬斯這個名字都是一種沉重的負擔。

通過托馬斯追溯童年往事的視角，可以看到所有這一切的怨恨造就的謊言。童年的回憶就像簡單而明晰的夢境：托馬斯的父親和姐姐為他演奏單簧管與鋼琴的樂曲，陽光灑下柔和的溫暖光輝，鬱金香隨風搖曳。但是隨之而來的悲劇的承重打擊從他這裡奪走了他最親近最珍視的事物，他的餘生從此踏入復仇編織的幻想。

托馬斯一角由米歇爾·布蓋扮演，對於看外國電影的人來說是很有辨識度的。布蓋有著那種可以傾訴出感性和委屈的嘴，他只用撅起他的嘴就可以看上去像是沒能得到一些他應得的東西。導演雅克·范·多梅爾運用這種特質巧妙地節省了敘述時間，布蓋像一個經過漫長等待終於輪到他登場的人。

這部電影很大程度上依賴於它在製造驚訝時的努力達到的效果——例如托馬斯的母親在超市裡頭部流血的那一幕——很多特殊的場景並沒有得到明確的答覆。這很好地重複了我們對童年的感受，我們有時完全誤解了他們那裡的情形，並且害怕我們對此的恐懼被他們發現其實是愚蠢的。

托馬斯的這一生也在相似地誤解：他愛上艾芙琳，卻僅僅是因為她在後來嫁給了（當然了，又是）阿爾弗雷德之後拋下她甚至與她敵對。

那麼，有錢人阿爾弗雷德怎樣看待托馬斯的這種痴迷和困擾呢？大多數時候他甚至完全沒有意識到。有時，令人也很是抓狂的是，他遺憾地哀嘆自己被強加了如此多的責任，像托馬斯一樣被田園牧歌式的生活拒之門外。

這種想法的確是讓人惱怒的，當老托馬斯在他的想像中射倒了年老的阿爾弗雷德之時，僅僅是踉蹌地走向這部電影的詩意裁決的圓滿結局。

這是一部很有趣的電影，但如果是像布努埃爾這樣的人導演，表現得更加苦澀和不可原諒的話我會更喜歡它的；這是一部關於怨恨的奇異的喜劇，我甚至覺得做導演與編劇同樣出彩的雅克·范·多梅爾在這方面有另一部完整的電影封存於他的想像深處，這一部只是把我們引向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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