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兩大理論成果之間的關係論析*

——「毛澤東思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概論」教學難點分析之一

張正光

安徽師範大學馬克思主義研究中心蕪湖241002

摘要：作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兩大理論成果，毛澤東思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都是馬克思主義同中國實際和時代特徵相結合的理論結晶，是中國共產黨人為完成不同歷史時期所面臨的不同歷史任務而接力探索的創造性理論成果。兩者之間雖有區別但一脈相承、與時俱進，都是中國共產黨寶貴的政治和精神財富，是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共同思想基礎。

關鍵詞：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理論成果；毛澤東思想；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

2013年新修訂的《毛澤東思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概論》（以下簡稱「概論」）教材對原版教材進行了較大幅度的修訂（參見「概論」教材「前言」），其中之一就是在第一章第一節「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及其發展」里單獨設了一目，專門談「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兩大理論成果之間的關係」。這個目設得非常必要。自黨的十七大把改革開放以來黨的理論創新成果合稱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以來，學術界就對這兩者之間的關係展開了深入的研究，並取得了豐碩的成果[①]。新版教材也作了三點說明（參見「概論」教材第5-7頁），但是如何把學術研究成果轉化為教學成果，把學術語言轉化為教學語言，在新版教材用於課堂教學之際，有必要對這個問題展開進一步討論。

一、毛澤東思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都是中國共產黨人把馬克思主義同中國實際和時代特徵相結合的理論結晶。

中國共產黨是馬克思主義同中國工人運動相結合的產物。她自誕生起即以馬克思主義作為自己的指導思想。90多年來，由於黨所面臨的時代主題、基本國情、主要矛盾和根本任務的不同，在以馬克思主義指導中國革命、建設和改革的歷史進程中，分別形成了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論、「三個代表」重要思想和科學發展觀等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理論成果。黨的十七大把包括鄧小平理論、「三個代表」重要思想和科學發展觀等在內的黨的重大理論創新成果命名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無論是毛澤東思想，還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都是中國共產黨人把馬克思主義同中國實際和時代特徵相結合的理論結晶。

眾所周知，理論創造源於實踐的需要。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曾經說過：「理論在一個國家的實現程度，決定於理論滿足這個國家的需要的程度。」這句話揭示了社會需要促進思想理論發展的一般規律。「需要」意味著產生思想理論的歷史和現實條件的成熟。

毛澤東思想是「被實踐證明了的關於中國革命和建設的正確的理論原則和經驗總結」。這是黨的十二大對毛澤東思想所作出的科學概括。毛澤東思想不是先驗的，而是順應近代中國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的鬥爭需要，並在這一鬥爭過程中逐漸形成和成熟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是近代中國的最大國情，外無主權、內無民主的現實狀況迫使中國的先進分子走上了武裝革命的道路。孫中山領導的辛亥革命雖然顛覆了在中國延續了兩千多年的封建專制統治，南京國民政府雖然在形式上統一了中國，但是中華民族和中國人民遭受外國列強和本國統治階級殘酷壓迫的悲慘命運並沒有改變，民族獨立和人民解放的歷史任務還有待於完成，實現民族復興的偉大夢想需要中國人民繼續奮鬥。中國共產黨正是在這樣的歷史背景下誕生，並漸次走上武裝革命道路的。毛澤東思想就是中國共產黨人在探索中國革命道路的歷史進程中，把馬克思主義同中國革命實際相結合的產物，是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這一理論成果在新中國成立後的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實踐中得到了進一步發展。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是被實踐證明了的關於中國建設、鞏固和發展社會主義的正確的理論原則和經驗總結。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同樣不是先驗的，而是順應中國社會主義發展和改革開放的需要，並在這一歷史進程中逐漸形成和成熟的。社會主義初級階段是當代中國的最大國情，人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要同落後的社會生產之間的矛盾的解決、國家富強、民族振興和人民幸福的「中國夢」的實現，需要在堅持社會主義根本制度的基礎上，變革那些不合時宜的體制機制。中國共產黨正是在這樣的歷史背景下，推行改革開放政策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就是中國共產黨人在探索中國社會主義建設道路的歷史進程中，把馬克思主義同中國改革實際相結合的產物，同樣是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這一理論成果還將隨著中國社會主義和改革開放實踐的發展而不斷創新發展。

二、毛澤東思想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的淵源理論，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是毛澤東思想的豐富和發展。

毛澤東思想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存在著不可分割的歷史和邏輯聯繫，兩者都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理論成果，一脈相承而又與時俱進。其中，前者是後者的淵源理論，後者是前者的豐富和發展。

毛澤東思想所蘊含的馬克思主義的根本立場、觀點和方法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提供了基本遵循；毛澤東思想活的靈魂始終貫穿於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之中；毛澤東思想關於中國社會主義建設的理論為為新的歷史時期開創和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揮了重要作用、提供了理論準備。正是因為堅持了毛澤東思想所蘊含的馬克思主義立場、觀點和方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才實現了「科學社會主義理論邏輯和中國社會發展歷史邏輯的辯證統一」，既沒有走封閉倒退的「老路」，也沒有走改旗易幟的「邪路」。正是因為堅持了毛澤東思想活的靈魂，改革開放、市場經濟和社會主義在實事求是思想路線的指引下，實現了完美結合；群眾路線被賦予「黨的生命線和根本工作路線」的全新內涵；獨立自主、自力更生、走自己的路成為新時期處理大國關係的基本準則。正是因為毛澤東思想關於社會主義發展階段、基本矛盾、根本任務、現代化道路和黨的建設等社會主義建設的一系列探索成果，以及由於背離毛澤東思想而得到的消極經驗，都構成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的重要理論淵源。正如習近平在紀念毛澤東誕辰120周年座談會上所說：「改革開放前的社會主義實踐探索，是黨和人民在歷史新時期把握現實、創造未來的出發陣地，沒有它提供的正反兩方面的歷史經驗，沒有它積累的思想成果、物質成果、制度成果，改革開放也難以順利推進。」這也是新的「概論」教材為什麼把「社會主義建設道路初步探索的理論成果」由2010年版本的一節拿出來單獨設為一章的原因，就是要講透毛澤東思想對於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的淵源理論作用。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形成於改革開放歷史新時期，是認真總結中國社會主義建設歷史經驗和最新經驗的理論成果，是在新的歷史條件下對毛澤東思想的繼承和發展。習近平強調，「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在改革開放歷史新時期開創的，但也是在新中國已經建立起社會主義基本制度、並進行了20多年建設的基礎上開創的。」[②]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堅持和發展了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的基本理論與毛澤東思想中所包含的社會主義建設思想一脈相承，又與時俱進。如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理論豐富發展了毛澤東思想關於社會主義發展階段理論；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本質理論發展了毛澤東思想關於社會主義特徵的思想；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改革開放理論豐富發展了毛澤東思想關於社會主義基本矛盾的思想；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總布局理論和發展戰略理論豐富發展了毛澤東思想關於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思想；實現祖國完全統一理論豐富發展了毛澤東思想關於祖國統一的思想；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外交和國際戰略理論豐富發展了毛澤東思想關於外交和國際戰略思想；馬克思主義執政黨建設理論豐富發展了毛澤東思想關於黨的建設思想，等等。我們說，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與毛澤東思想既一脈相承又與時俱進，所「承」的就是基本立場、基本理論；所「進」的就是基於國情與時代特徵變遷而形成的新觀點、新思想、新理論。

三、把握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兩大理論成果之間關係應該遵循的基本原則

毛澤東思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是中國共產黨人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而接力探索的理論結晶，但是，由於兩大理論成果形成於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不同歷史時期，具有相對獨立的理論內容和各自鮮明的時代特徵，因而無論是在教師講授層面，還是在學生認知層面，都很容易把兩大理論成果割裂開來，影響對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及其理論成果的認同、理解和整體把握。因此，教師在講授這一節時必須遵循如下的基本原則。

首先，要把兩大理論成果放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歷史進程中加以整體性考察，從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歷史背景、根本任務、階段特徵和基本經驗中揭示和闡明兩大理論成果的歷史地位和現實價值。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是中國共產黨人為完成近代中國所面臨的歷史任務而進行的歷史選擇和推進的偉大事業，其基本要義就是用馬克思主義科學的世界觀和方法論解決中國革命、建設和改革的現實問題，因此，它必然隨著中國革命、建設和改革的時代主題轉換、任務遞進和實踐需求不斷產生新的中國化的理論成果，並指導新的實踐活動。毛澤東思想是黨在領導中國革命和建設的長期實踐中形成和發展的，完成的是民族獨立、人民解放的歷史任務和社會主義建設的探索使命。雖然在社會主義探索時期，由於背離了實事求是思想路線最終導致了探索過程遭受挫折，但毛澤東思想所包含的關於中國社會主義建設的正確的理論原則和基本經驗為開闢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提供了重要的理論準備。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是黨在領導中國改革的長期實踐中形成和發展的，將要完成的是國家繁榮富強、人民共同富裕和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歷史任務。毛澤東思想和中國特色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都是中國共產黨人為完成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歷史使命而進行接力探索的中國化馬克思主義的理論指針。

其次，要從黨的歷史文獻及歷屆領導人對兩大理論成果的科學評價中深刻把握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兩大理論成果之間內在的和本質的聯繫性。毛澤東思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被並稱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兩大理論成果是從黨的十七大以後開始的。黨的十七大報告指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堅持和發展了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雖然這是黨的文獻第一次直接表述兩大理論成果之間的關係，但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的創立者鄧小平早在1981年主持通過的《關於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歷史決議》即科學評價了毛澤東和毛澤東思想歷史地位和當代價值，並把毛澤東思想的精髓概括為實事求是。這是統一全黨思想認識的基礎，對於正確認識和科學把握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兩大理論成果的關係具有重要意義。從那時起，黨的歷屆代表大會通過的決議都對毛澤東和毛澤東思想作出了高度評價，尤其是黨的十八大報告特別指出：「黨在社會主義建設中取得的獨創性理論成果和巨大成就，為新的歷史時期開創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提供了寶貴經驗、理論準備、物質基礎。」[③]這期間，黨在接力探索中逐漸成功開闢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形成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創設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事業取得了舉世矚目的輝煌成就。

改革開放以來，黨的歷屆領導人對毛澤東思想的指導地位及其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之間的關係也作出了高度評價。鄧小平指出：「過去引導我們勝利的是毛澤東思想，將來毛澤東思想還是引導我們勝利的指導思想，我們要堅持毛澤東思想。」「三中全會以後，我們就是恢復毛澤東同志的那些正確的東西嘛。……基本點還是那些。從許多方面來說，現在我們還是把毛澤東已經提出、但是沒有做的事情做起來，把他反對錯了的改正過來，把他沒有做好的事情做好。今後相當長的時期，還是做這件事。當然，我們也有發展，而且還要繼續發展。」[④]鄧小平的這兩段話清晰地表明了毛澤東思想的長遠指導意義及改革開放前後黨關於社會主義建設道路探索的內在聯繫。江澤民和胡錦濤認為《論十大關係》和《關於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的問題》是我們黨在探索社會主義建設道路初期的「兩篇具有重要意義的著作」，其中包含了「許多關於中國社會主義建設的重要觀點，涉及政治、經濟、文化、國防、外交等各個方面」[⑤]，「標誌著我們黨開始從我國實際出發，獨立自主地探索適合我國國情的社會主義建設道路。應該說，這是一個有重大意義的良好開端」。[⑥]習近平指出，改革開放前後社會主義建設的兩個歷史時期，雖有重大區別但又相互聯繫，「本質上都是我們黨領導人民進行社會主義建設的實踐探索」[⑦]。兩者決不是彼此割裂的，更不是根本對立的，不容相互否定。在紀念毛澤東同志誕辰120周年座談會上，習近平又一次強調：「毛澤東同志為中國新民主主義革命的勝利、社會主義革命的成功、社會主義建設的全面展開，為實現中華民族獨立和振興、中國人民解放和幸福，作出了彪炳史冊的貢獻。」毛澤東在社會主義制度確立後，取得的社會主義建設的基礎性成就「為我們探索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道路積累了經驗和提供了條件，為我們黨和人民事業勝利發展、為中華民族闊步趕上時代發展潮流創造了根本前提，奠定了堅實的理論和實踐基礎」。毛澤東思想「不僅在新民主主義革命、社會主義革命、社會主義建設時期發揮了重要作用，也為新的歷史時期開創和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揮了重要作用」。[⑧]

最後，要從黨和國家前途命運的高度理解和把握兩大理論成果之間的關係，澄清模糊認識，凝聚共識。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兩大理論成果是幾代共產黨人探索社會主義建設的理論成果，也是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思想指南。但是由於兩大理論成果在形成背景和主題內容等方面存在較大差異，因而往往容易引發人們的模糊認識，甚至把兩者割裂或對立起來。近年來，一些所謂的「社會精英」和「民主鬥士」別有用心地隨意剪裁、歪曲和割裂兩大理論成果之間的關係，特別是妄圖通過利用和誇大毛澤東晚年在探索社會主義建設過程中的失誤，達到否定毛澤東的歷史作用和毛澤東思想指導地位，進而否定黨的歷史和社會主義制度的政治目的。這些論調帶有一定的蠱惑性和欺騙性，也容易對一些特定人群產生影響。因而，在理解和把握兩大理論成果之間關係的時候，必須把它上升到關乎黨和國家前途命運的高度，講清只有社會主義才能救中國，只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才能發展中國，而毛澤東思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則是中國共產黨人接力探索中國社會主義建設道路的理論成果，也是行動指南；講清改革開放前的社會主義實踐探索，是黨和人民在歷史新時期把握現實、創造未來的出發陣地，沒有它提供的正反兩方面的歷史經驗，沒有它積累的思想成果、物質成果、制度成果，改革開放也難以順利推進；講清毛澤東思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之間既一脈相承又與時俱進的內在聯繫。只有這樣，才能有效抵制那些有害思潮的影響，最大限度地凝聚共識，為實現國家富強、民族振興、人民幸福的中國夢提供智力支持。

發表於《思想理論教育》

*本文系教育部2013年「全國高校優秀中青年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師擇優資助計劃」項目「『概論』教材中的若干難點問題研究」、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專項任務項目（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大眾化）、安徽省高等學校思想政治理論課建設工程「馬克思主義理論應用研究」項目（20122013SZKJSGC7-11）的階段性成果。

[①]參見楊瑞森：《關於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兩大理論成果關係研究述評》，《思想理論教育導刊》2011年第4期；石仲泉：《再論毛澤東思想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井岡山幹部學院學報》2010年第4期；鄭德榮、姜淑蘭：《論毛澤東思想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的關係》，《思想理論教育導刊》2008年第8期。

[②]習近平：《在新進中央委員會的委員、候補委員學習貫徹黨的十八大精神研討班上的講話》，《人民日報》，2013-1-6（1）。

[③]胡錦濤：《堅定不移沿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前進為全面建成小康社會而奮鬥》，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10頁。

[④]《鄧小平文選》（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300頁。

[⑤]《江澤民文選》（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第342-343頁。

[⑥]《十六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中央文獻出版社2009年版，第95頁。

[⑦]習近平：《在新進中央委員會的委員、候補委員學習貫徹黨的十八大精神研討班上的講話》，《人民日報》，2013-1-6（1）。

[⑧]習近平：《在紀念毛澤東同志誕辰120周年座談會上的講話》，《人民日報》，2013-12-2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