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領袖蔣介石(之一)
抗日領袖蔣介石
(連載之一)
袁定華
第一章 中日往事掠影
第一節 優美的傳說
中日兩國,一衣帶水,隔海相望,是由蔚藍的大海「連結」起來的兩個鄰邦。那浩淼無垠碧浪騰空的滄海,閱歷了多少盪氣迴腸的人生歲月,歷史煙塵?古往今來,蘊涵著幾許中日之間難以理清的歷史往事?中日兩國開始交往的日子實在是太遙遠太遙遠了,遙遠到誰也無法說清的時刻。
那個連結的「結」字,本是由絲絛把「吉祥」結為一體賜予兩國民眾的禮物,然而在滾滾的歷史烽煙中,日本滿懷私慾的政客們,由於魔心獸性的作祟,將吉祥化為兵燹,幾度給兩國民眾造成無法言狀的苦難!
世間事,說得清的是歷史,說不清的叫傳說。
二十四史之首的《史記》,是司馬遷撰寫的說得清的歷史,就在這說得清的歷史撰述中,也記載著許多無法說清的往古傳說。
據《史記·秦始皇本紀》記載,秦王嬴政吞併六國,統一天下,分天下為三十六郡。郡置郡守,縣設縣令,一切權利集於中央,郡守、縣令皆由中央派遣,把百姓民眾更名叫做「黔首」,於是,天下便成為了他一個人的天下。這時秦王嬴政認為,自己已處於人生的頂峰、極點,建立了三皇所未有,五帝所不及的功勳,如果不更改名號、稱謂,就算不得人生事業的成功,且無法傳於後世。於是便廢除三代時王的稱謂,取三皇之「皇」,五帝之「帝」二字,連在一起,號曰「皇帝」,自稱「始皇帝」。秦始皇原想,其後世子孫以數計,二世三世至於萬世,傳至無窮。好在秦政暴虐,二世而亡,如果當年秦始皇的這個想法真的實現了,那麼,現代的我們,將都是他N代子孫的臣民了。
秦始皇完成統一大業之後,志滿意得,西巡隴西,東登泰山,巡視天下,周遊四方。基業既定,在充分領略了一切物質享受的同時,另一個最大的慾望就是千方百計追求長壽。於是走訪神仙,尋求仙丹,尋找長生不老靈丹妙藥,遂成為秦始皇朝朝暮暮的心思。上之所好,下必趨奉。 「既已,齊人徐市等上書,言海中有三神山,名曰蓬萊、方丈、瀛洲,仙人居之。請得齋戒,與童男女求之。於是遣徐市發童男女數千人,入海求仙人。」 (《史記·秦始皇本紀》中華書局1959年第一版第一冊P247頁。)
徐市,就是後世傳說中的徐福。其實,世上哪有神仙,哪有長生不老的仙丹靈藥。因此徐福帶領數千童男童女,漂洋過海,一去不返。東漢時沿海民眾仍有傳言,秦始皇遣方士徐福,將童男女數千人入海,求蓬萊神仙不得,徐福畏誅不敢還,遂止此洲,世世相承,有數萬家。據說他們在那遙遠的海島上拓荒耕種,繁衍生息,立邦建國,這便是後來的日本,日本與中國原本是同文同種的一家人。在日本,也流傳著關於徐福的傳說,則是另一個版本。日本人認為,徐福為他們帶來了童男童女、百工、穀種、農具、藥物及生產技術和醫術,對日本經濟國力的發展起了重要作用,因此尊徐福為「司農耕神」和「司藥神」。每年十一月二十八日都要祭祀徐福。
第二節 倭奴國
在中國歷史典籍中,對於日本的最早記載是在《漢書·地理志》中:「樂浪海中有倭人,分為百餘國,以歲時來獻見雲。」倭即對日本的早期稱謂。
到了東漢時代,中日兩國才有所交往,在範曄所著的《後漢書·東夷列傳》中,對日本亦稱倭,始有記載:「倭在韓東南大海中,依山島為居,凡百餘國。……建武中元二年(西元57年——筆者),倭奴國奉貢朝賀;使人自稱大夫,倭國之極南界也。光武賜以印綬。安帝永初元年(西元107年——筆者),倭國王帥升等獻生口百六十人,願請見。」
東漢光武帝賜給日本倭奴國的是一顆「漢倭奴國王」金印。這顆金印於兩百多年前在日本志賀島出土,一九五四年被日本定為一級國寶,現藏於日本福岡的市立博物館。
由上述史料可知,中華帝國於漢代時始知在東海之濱有倭人,而在史冊中尚不稱其為國,只有一個倭字,行文中才稱其為倭奴國。漢光武帝及安帝時倭奴國曾兩度派人來中國奉貢朝賀。史書上雖未記載他們是如何來到中國的,顯而易見的事實是,當時的倭人已經擁有航海知識,並掌握了航海技術,建造了航海船隻,已可以航行於大海波濤之中。
中華帝國東漢之後,經歷了三國、兩晉、南北朝,在這將近五百年的時光裏,在魏、晉及南朝之初的宋時。日本仍時有使者前來奉獻方物。
隋文帝楊堅結束南北分裂統一全國之後,中日交往有所發展。在《隋書·列傳第四十六·東夷》篇中,開始稱其為國,有了稍多文字的記載:「倭國,在百濟、新羅東南,水陸三千里,於大海之中依山島而居。魏時,譯通中國。三十餘國,皆自稱王。夷人不知裏數,但計以日。其國境東西五月行,南北三月行,各至於海。」「開皇十二年(西元592年——筆者)倭王姓阿每,字多利思比孤,號阿輩雞彌,遣使詣闕。上令所司訪其風俗。使者言倭王以天為兄,以日為弟,天未明時出聽政,跏趺坐,日出便停理務,雲委我弟。高祖曰「此太無義理。」於是訓令改之。……內官有十二等:一曰大德,次小德,次大仁,次小仁,次大義,次小義,次大禮,次小禮,次大智,次小智,次大信,次小信,員無定數。有軍尼一百二十人,〔軍尼〕猶中國牧宰。八十戶置一伊尼翼,如今裏長也。十伊尼翼屬一軍尼。……」
隋煬帝大業四年(西元608年——筆者)派遣文林郎裴清使於倭國。途經倭國的十餘個屬國,達於海岸。倭王遣小德阿輩臺,率領數百人,設儀仗鳴鼓角相迎。十幾天之後,倭王與裴清相見,非常高興地說道:「我聞海西有大隋,禮儀之國,故遣使朝貢。我夷人,僻在海隅,不聞禮義,是以稽留境內,不即相見。今故清道飾館,以待大使,冀聞大國惟新之化。」可見當時的日本對於中國的文化禮儀,相當仰慕:「我聞海西有大隋,禮儀之國,……冀聞大國惟新之化」,這是何等敬重之語。
從歷史典籍的記載中,可以看出,在大約一千五百年前,中國對於世界上國際關係如何處理,外交原則如何確定,已經初步形成。《隋書·列傳第四十六·東夷》篇中載有:「史臣曰:廣穀大川異制,人生其間異俗,嗜欲不同,言語不通,聖人因時設教,所以達其志而通其俗也。九夷所居,與中夏懸隔,然天性柔順,無獷暴之風,雖緜(mian)邈山海,而易以道禦。夏、殷之代,時或來王。暨箕子避地朝鮮,始有八條之禁,疏而不漏,簡而可久,化之所感,千載不絕。今遼東諸國,或衣服參冠冕之容,或飲食有俎豆之器,好尚經術,愛樂文史,遊學於京都者,往來繼路,或亡沒不歸。非先哲之遺風,其孰能至於斯也?故孔子曰:「言忠信,行篤敬,雖蠻貊(mo)之邦行矣。」誠哉斯言。其俗之可采者,其徒楛(hu)矢之貢而已乎?……兵志有之曰:「務廣德者昌,務廣地者亡。」然遼東之地,不列於郡縣久矣。諸國朝正奉貢,無闕於歲時,二代(隋煬帝楊廣——筆者)震而矜之,以為人莫若己,不能懷以文德,遽動干戈。內恃富強,外思廣地,以驕取怨,以怒興師。若此而不亡,自古未之聞也。然則四夷之戒,安可不深念哉!」
隋文帝楊堅以其雄才大略,結束南北分裂,統一全國,輕徭役,薄賦斂,與民休養生息,在位二十四年,致使天下殷實,國力強盛,據說倉中所積糧食,可供全國食用五六十年。楊廣登基,窮奢極慾,揮霍無度,複修長城,開挖運河,遠征高麗,不求廣德,務求廣地,違背兵志古訓,遂導致楊隋亦成為二代即亡的短命王朝。一千五百年後,跨入世界列強行列的日本,發動侵華戰爭所招致的慘敗,亦同樣是違背了「務廣德者昌,務廣地者亡。」這一兵志古訓的結果。
第三節 遣隋、遣唐使
到了唐朝、宋朝的時候,正史典籍中有了日本的稱謂。《舊唐書·列傳第一百四十九》「東夷篇」中,將倭國、日本並列。「倭國者,古倭奴國也,去京師一萬四千里。……日本國者,倭國之別種也。以其國在日邊,故以日本為名。或曰:倭國自惡其名不雅,改為日本。」《宋史·列傳第二百五十》「外國七」篇中,只列有日本國,不再將倭奴國並列。文中稱:「日本國者,本倭奴國也,自以其國近日所出,故以日本為名,或雲惡其舊名改之也。」
貞觀五年(西元631年),日本國派遣使者奉獻方物,唐太宗矜其道遠,敕所司不要讓他們年年來貢。
日本人久仰中國文化,所以在隋、唐兩朝時代,先後多次選派人數眾多,包括各類人才在內的使團,前來學習,史稱遣隋使和遣唐使。西元717年(唐·開元·五年),李隆基統治大唐的第五年,第九次日本遣唐使抵達長安,使團隨員多達557人,除了正使、副使以及大量的工作人員之外,還有不少十八九歲的留學生,十九歲的阿倍仲麻呂就是其中之一。使團人員來到中國後,他們廣泛瞭解大唐文明,觀察社會,博覽群書,經史子集無不流覽,對於唐朝的典章律令,教育制度,文化藝術,人文服飾,醫藥農藝等無不悉心研究;對於當時流行於唐朝的佛教文化,也是用心吸納。使團人員學成回國時,常常攜帶大量的漢文典籍,匠藝工具以及作物花卉種子回去,從而將中國的傳統文化、生產技術傳播到日本。
據有關史料記載,一千多年前的日本「遣唐使船」,大約船長三十餘米,船寬近十米,頭尾高翹,分為三層,每船可以運載一百餘人。使團最龐大的一次,四艘大船,六百餘人。船隊揚帆起航,駛向日本西方文明之鄉的中國,乘風破浪,奮力航行,其雄心毅力,執著追求的精神,堪稱為千年以前日本人的「下西洋」了!這要比明成祖時代的鄭和下西洋,早了四五百年。
日本大和民族,是一個勤於學習的民族,也是一個強悍的民族,更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民族,在處理對外關係上,常常具有無法確定的兩面性。
隋朝時代,他們就派遣使團與隋朝通好,唐朝初年仍繼續派遣使者奉獻方物。但是,為了所謂的盟友及自身的利害關係,其實質是為自身的利害關係,竟與大唐發生衝突,且不惜與大唐王朝兵戎相見。
唐朝初年,朝鮮半島處於高句麗、百濟、新羅三國鼎立的局面。三國都想統一半島,但都又沒有能力實現自己的心願,於是便向鄰國尋求援助,各自分別與唐朝和日本建立了外交關係。最後形成了以高句麗、百濟、日本為一方,新羅、唐朝為另一方的政治格局。西元660年,百濟向新羅發動進攻,想一舉吞掉新羅。新羅見勢立即向大唐告急,乞求唐朝出兵救援。唐高宗接到新羅告急求援的表章之後,立即派遣劉仁軌為主帥,帥軍渡海攻擊百濟,解除新羅危難。在唐軍與新羅軍的南北夾擊之下,百濟軍隊很快潰敗。接著,唐軍與新羅聯兵向百濟都城泗沘進軍,不到十日,便滅亡了百濟。
唐新聯軍滅了百濟之後,原百濟將領福信遣使至日本,向日本乞求出兵援救。為了保住自己在朝鮮半島上的勢力與既得利益,日本天皇任命阿曇比羅夫、阿倍比羅夫、秦田來津分率前軍、後軍和別動隊,組成了一支遠征軍,率領兩萬七千餘人的船隊開赴百濟,西元663年6月向新羅發起進攻,在白江口與唐軍激戰,這是在一千三百多年前,中日兩國之間發生的第一場戰爭。關於這場戰爭的戰況與戰果,《舊唐書·列傳第三十四·劉仁軌傳》中,曾有扼要的記載:「仁軌遇倭兵於白江之口,四戰捷,焚其舟四百艘,煙焰漲天,海水皆赤,賊眾大潰。」很顯然,唐軍大勝,日軍慘敗。倭人白江口之戰的倖存者,乘船逃回日本,中國歷史上的第一次抗日戰爭至此結束,日本勢力退出了朝鮮半島。
日軍在朝鮮的慘敗證明了當時日本根本無力與中國抗衡。損失慘重的日本深知若不趕緊求和,唐朝一旦下決心進攻日本的話,後果不堪設想。於是日本立即換上另一副面孔,再連連派出「遣唐使」來華,開始認真的向中國進行全面學習,以求改造日本。
日本大和民族是一個極其擅於權變的民族,更是一個善於學習他人長處的民族。
雄偉的長安城,壯麗的大明宮,大唐的興旺氣象,深深地震撼了日本人。那時的日本全面向大唐學習,與日後的明治維新時期全面向西方學習如出一轍。一次又一次的遣唐使團返回日本的時候,不僅帶回大量的典籍,還包括不少藝術珍品。大唐王朝不計前惡,派遣各類工匠,隨船前往日本,幫助日本營建廟宇宮室。仿照長安城的形制,日本人建造了自己的都城——平安京;根據大明宮的風格,日本天皇建造了自己的皇宮——平城宮。從典章制度到律法規範,從都城營建到生活習俗,日本文化都深受大唐的影響,今天在日本的京都和奈良,這些世界文化遺產無不銘刻著盛世大唐的印記。
十九歲就隨同遣唐使團來大唐留學的阿倍仲麻呂,當他踏入大唐帝國高度文明的土壤時,可能不曾會想到,他將在大唐的繁華世界中度過自己的一生。開放的大唐,不僅為日本留學生提供飲食起居,而且還發放數額不菲的獎學金,到達大唐不久,年輕的阿倍仲麻呂就進入長安的太學。一千多年前的長安太學,或許是當時國際化程度最高的大學,日本人,新羅人,西域人,波斯人,東西方的留學生濟濟一堂,如饑似渴地學習大唐文化。數年之後,阿倍仲麻呂參加大唐的科舉考試,竟然以才學出眾而進士及第,唐玄宗欣賞阿倍仲麻呂的才華,特賜名晁衡,一個外國人,在學者如林的大唐,能夠取得如此優異的成就,堪稱奇跡。正因為阿倍仲麻呂的才華出眾,他不但與詩仙李白相識,而且成為了知心好友。
阿倍仲麻呂離鄉日久,思親心切。西元753年,他呈表唐玄宗,請求恩准隨遣唐使回國探親,唐玄宗許之,並命他為回訪使者。阿倍仲麻呂非常感動,他寫了一首「銜命還國作詩」,贈給他的唐朝朋友。詩曰:
銜命將辭國,非才忝侍臣。
天中戀明主,海外憶慈親。
伏奏違金闕,騑驂去玉津。
蓬萊鄉路遠,若木故園林。
西望懷恩日,東歸感義辰。
平生一寶劍,留贈結交人。
他和遣唐大使藤原清河等,共乘一舟回國。船出長江口,他仰望明月,思緒縈懷,感慨萬端,遂又寫了一首「望鄉詩」。詩曰:
翹首望長天,神馳奈良邊。
三笠山頂上,想又皎月圓。
回國途中,不幸在海上遭遇颱風,航船迷失方向,遂在人們的視野中消失。長安傳說,使團航船在海上被颱風吞沒,船上人員皆葬身大海。李白聞聽,為好友晁衡罹難極為傷心,遂寫下《哭晁衡詩》一首:
日本晁卿辭帝都,
征帆一片繞蓬壺。
明月不歸沉碧海,
白雲愁色滿蒼梧。
其實,使團的航船,雖曾遭遇海上風暴,但並未沉沒,而是漂到了南海一帶。最後晁衡又返回中國,繼續在唐朝任職。西元771年,在長安逝世,終年七十三歲。
第四節 宋朝時中日僧眾的往來
日本派遣僧人來到中國學習佛經,在隋唐時代已經開始。到了宋朝時,僧人交往更加頻繁。《宋史·列傳第二百五十》「外國七」篇中記載:「雍熙元年(西元984年——筆者),日本國僧奝(diao)然與其徒五六人浮海而至,獻銅器十餘事,並本國職員今〔令〕、王年代紀各一卷。奝然衣綠,自雲姓藤原氏,父為真連,真連,其國五品品官也。奝然善隸書,而不通華言,問其風土,但書以對雲:「國中有五經書及佛經、白居易集七十卷,並得自中國。土宜五穀而少麥。交易用銅錢,文曰『乾文大寶』。畜有水牛、驢、羊,多犀、象。産絲蠶,多織絹,薄緻可愛。樂有中國、高麗二部。四時寒暑,大類中國。」」
宋太宗趙炅(jiong)特意召見奝然,存撫甚厚,賜予紫衣,讓他住到太平興國寺,生活學習上給予諸多優待。奝然在開封生活學習了一年多後,搭乘台州甯海縣商人鄭仁德的商船回國。
鄭仁德在日本經商數年後返回大宋,奝然派遣弟子喜因等奉表隨船再來中國,向宋朝皇帝謝恩。表曰:
「日本國東大寺大朝法濟大師、賜紫、沙門奝然啟:傷鱗入夢,不忘漢主之恩;枯骨合歡,猶亢魏氏之敵。雖雲羊僧之拙,誰忍鴻霈之誠。奝然誠惶誠恐,頓首頓首,死罪。奝然附商船之離岸,期魏闕於生涯,望落日而西行,十萬里之波濤難盡,顧信風而東別,數千里山嶽之易過。妄以下根之卑,適詣中華之盛。於是宣旨頻降,恣許荒外之跋涉;宿心克協,粗觀宇內之瓌(gui)奇。況乎金闕曉後,望堯雲於九禁之中,巌扃(jong)晴前,拜聖燈於五台之上。就三藏而稟學。巡數寺而優遊。遂使蓮花逥文,神筆出於北闕之北,貝葉印字,佛詔傳於東海之東。重蒙宣恩,忽趁來跡。季夏解台州之纜,孟秋達本國之郊,爰逮明春,初到舊邑,緇素欣待,侯伯慕迎。伏惟陛下惠溢四溟(ming),恩高五嶽, 世超黃、軒之古,人直金輪之新。奝然空辭鳳凰之窟,更還螻蟻之封,在彼在斯,只仰皇德之盛,越山越海,敢忘帝念之深,縱粉百年之身,何報一日之惠。染筆拭淚,伸紙搖魂,不勝慕恩之至。謹差上足弟子傳燈大法師位嘉因、並大朝剃頭受戒僧祚乾等拜表以聞。」 (《宋史·列傳第二百五十·外國七》中華書局1997年11月北京第一版
P14135—14136頁。)
這是一千年前一個日本僧人,呈送給大宋皇帝的一篇謝恩表,表章開篇,首先暢述對於大宋皇朝的感恩眷戀之情,然後依次敍述他如何離開日本國土,如何漂洋過海來到中國求學;到達中國之後,又是如何受到皇帝的恩寵,除安排他在京城學習之外,還安排他去許多地方遊歷參觀;學成回國,普通僧俗人等與達官貴人們無不以羨慕的目光歡迎他的歸來,使他自感無上榮光。因此奝然發自肺腑地說道:在彼在斯,只仰皇德之盛,越山越海,敢忘帝念之深,縱粉百年之身,何報一日之惠。染筆拭淚,伸紙搖魂,不勝慕恩之至。全文不到四百字,奝然用了不少「漢典佛語」,由此可見其漢學、佛學造詣之深。這篇充滿激情的謝恩表,使今天的我們深深地感受到,千年之前中日兩國關係的融洽與和諧。
那時,來往於中日之間海上的船隻,無論是航船設備,航海技術還是駕駛能力,都還無法抗拒海上風暴,所以常有因風浪而漂泊到兩國的船隻。如宋真宗趙恆咸平五年(西元1002年)建州海賈周世昌在海上遭遇風暴,他的商船漂至日本,在日本居住七年才返回中國,在日本還交了不少朋友,平日尚有詩詞唱和。
在那航海事業尚不發達的年代,船行海上,一遇風暴,常常會隨風漂泊。宋孝宗趙眘淳熙三年(西元1176年),日本船隻在海上遇到風浪,隨風漂泊到明州(今浙江寧波地區)船上食物已經用盡,一百餘人行乞到臨安府,朝廷下詔,每人每天給錢五十文、米二升,等待日本商船來臨,一起回國。此後,在近四分之一個世紀的時間裡,有日本船隻多次漂泊至浙江沿海地區,宋朝均給予妥善安置,送其回國。
《宋史·列傳第二百五十·外國七》中曾記載了當時發生的一樁命案:「淳熙二年,倭船火兒滕太明毆鄭作死,詔械太明付其綱首歸,治以其國之法。」
這類外交事件,一千年前的古人處理得冷靜而人道。
第五節 日、中「心結」
元朝是用鐵蹄踏出的江山,戰馬嘶鳴,馳騁疆場,一代英傑成吉思汗,率領蒙古鐵騎,征戰歐亞大陸,創建起蒙元帝國。元世祖忽必烈稱帝之後,滿懷雄霸天下之心,但不諳治國之術,更不通睦鄰之道。他從歷史典籍中得知,自東漢以來,日本國常來中國朝貢,隋唐時代更為頻繁,派遣人數眾多的遣隋使、遣唐使,到中國來留學,常常遣使朝貢,奉獻方物。而他登基之後,卻不見日本前來通好,心中頗是不悅。
元世祖至元二年(西元1265年),高麗國告訴元世祖,海國日本可以通好,可以選派使者,前去聯絡。元世祖聞聽甚是高興,遂於翌年三月,命兵部侍郎黑的,擔任國信使,禮部侍郎殷弘為國信副使,持國書出使日本。國書曰:
「大蒙古國皇帝奉書日本國王。朕惟自古小國之君,境土相接,尚務講信修睦。況我祖宗,受天明命,奄有區夏,遐方異域畏威懷德者,不可悉數。朕即位之初,以高麗無辜之民久瘁鋒鏑,即令罷兵還其疆域,反其旄倪。高麗君臣感戴來朝,義雖君臣,歡若父子。計王之君臣亦已知之。高麗,朕之東藩也。日本密邇高麗,開國以來亦時通中國,至於朕躬,而無一乘之使以通和好。尚尚恐王國知之未審,故特遣使持書,佈告朕志,冀自今以往,通問結好,以相親睦。且聖人以四海為家,不相通好,豈一家之理哉。以至用兵,夫孰所好。王其圖之。」 (《元史·列傳第九十五·外夷一》中華書局1997年11月北京第一版P4625—4626頁。)
原本是一篇遣使通好的「國書」,字裏行間所流露的倒像一篇通牒對方的「戰表」。咬文嚼字二百言,有受命上天洋洋自得的狂傲,有威加四方蔑視鄰邦的輕浮,更有不相通好以至用兵的威脅。
元世祖命兵部侍郎黑的等,持書取道高麗,前往日本國。高麗國國王王禃奉命立即派遣他的樞密院副使宋君斐、禮部侍郎金贊作為嚮導,陪同黑的等前往日本。但因季節不合,風向不順,行船艱難,不至而還。
黑的等出使日本未達目的,忽必烈終不甘心。兩年以後,再次派遣黑的等赴高麗,傳諭高麗國王王禃,全權辦理通好日本事宜,必須要有結果。高麗國王王禃以為,海道險阻,不可勞煩上國天使,於是派遣他的起居舍人潘阜等持書前往日本,在日停留半年有餘,但仍不得要領而歸。
元世祖至元五年九月,第三次派遣兵部侍郎黑的,禮部侍郎殷弘複持書前往日本,這次他們到了日本國的對馬島,但日本人卻拒而不納。黑的、殷弘深感憤怒,遂強行將兩個叫作塔二郎、彌二郎的日本人帶回元朝。第二年,又命高麗國官員金有成拿住元朝中書省的信函,將塔二郎、彌二郎二人送還日本。金有成雖將信函呈送日本官府,結果仍是杳無迴音。
元世祖忽必烈,對於日本,不管條件具備與否,志在必得通好,實際上就是一定要日本臣服於他,成為他的一個藩屬國。至元六年十二月,又命秘書監趙良弼持書四度出使日本,書曰:
「蓋聞王者無外,高麗與朕既為一家,王國實為鄰境,故嘗馳信使修好,為疆場之吏抑而弗通。所獲二人,敕有司撫慰,俾齎(ji)牒以還,遂複寂寞無聞。繼欲通問,屬高麗權臣林衍構亂,坐是弗果。豈王亦因此輟不遣使,或已遣而中路梗塞,皆不可知。不然,日本素號知禮之國,王之君臣寧肯漫為弗思之事乎。近已滅林衍,復舊王位,安集其民,特命少中大夫秘書監趙良弼充國信使,持書以往。如即發使與之偕來,親仁善鄰,國之美事。其或猶豫以至用兵,夫誰所樂為也,王其審圖之。」(《元史·列傳第九十五·外夷一》中華書局1997年11月北京第一版 P4626—4627頁。)
很顯然,忽必烈是個不懂外交的皇帝。
忽必烈的思維方法,隨著他的閱歷與成功,已經形成一種固定模式,目空一切,惟我獨尊。如是數次派人,遠赴日本謀求通好,終因大海茫茫,風浪無時,再加語言隔膜,中多誤會,十數年間,雖說使節亦曾數度往返,忽必烈始終未能如願。
至元十七年(西元1280年)二月,不知何故,日本國竟擅殺元朝國使杜世忠等。忽必烈多次派人出使日本,所持國書,雖多有威脅話語,但其基本理念還是通好修睦,建立鄰國間相互友好關係。日本國莫名其妙的殺戮,這就惹怒了忽必烈。十八年正月,忽必烈下旨,命日本行省右丞相阿剌罕、右丞範文虎及忻都、洪茶丘等率十萬大軍征討日本。
在航海船艦,航海知識,航海技術,航海能力等諸多方面,尚處於朦朧時代,初級階段,冒然派遣十萬大軍,出海遠征,很顯然是一次非常冒險的行動,其結果不難預見。所以這次出征,終因不諳東海水道,不懂季節信風,不知日本地理,不察倭人民俗,不悉日本國土輿情,故而與日人接戰即遭潰敗,再者暴風破舟,招致喪全師以還。據元史記載,戰敗,「餘二三萬為其虜去」,「十萬之眾得還者三人耳」。
日本雖是小國,既生存與天地之間,自有其民族的崇尚,國家的尊嚴,不能受他人之辱。
第六節 寇犯海疆
在元朝統治中國的將近一個世紀裏,雖屢屢遣使與日本通好,元朝始終也未能與日本相通。但是,對於日本國的情況,還是有了一些的瞭解。
朱元璋推翻元朝,建立大明王朝,歷時二百七十餘年,兩個多世紀裏,對日本國多有交往,因此對日本也就有了較多地瞭解。所以在清代,張廷玉等撰寫的《明史》中對於日本國的記述,比以前的史書就詳細得多。
「日本,古倭奴國。唐咸亨初,改日本,以近東海日出而名也。地環海,惟東北限大山,有五畿、七道、三島,共一百十五州,統五百八十七郡。其小國數十,皆服屬焉。國小者百里,大不過五百里。戶小者千,多不過一二萬。國主世以王為姓,群臣亦世官。宋以前皆通中國,朝貢不絕,事具前史。惟元世祖數遣使趙良弼召之不至,乃命忻都、範文虎等率舟師十萬征之,至五龍山遭暴風,軍盡沒。後屢召不至,終元世未相通也。」(《明史·列傳第二百十·外國三》中華書局1997年11月北京第一版P8341頁。)
朱元璋推翻元朝建立明朝之初,當時與朱元璋爭奪江山、雄霸一方的方國珍、張士誠相繼被消滅,方、張手下的一些人,有的就逃往海上,甚至逃上日本的一些海島,勾結島上居民,入寇山東濱海州縣,這大概就是歷史上最早出現的倭寇。
為了解決海邊寇患,保障居民安全,洪武二年(西元1369年)三月,朱元璋曾派遣行人楊載詔諭日本國,且詰以入寇之故。並告訴日本國王:「宜朝則來廷,不則修兵自固。倘必為寇盜,即將名將徂(cu)征耳,王其圖之。」(《明史·列傳第二百十·外國三》中華書局1997年11月北京第一版P8341—8342頁)
日本國王良懷,對朱元璋的正告不理不睬,倭寇仍然侵犯海疆,並由山東沿海,擴展到浙江、福建沿海一帶。
洪武三年三月,朱元璋再次派遣萊州府同知趙秩出使日本,責問日本國王何以屢屢寇犯大明海疆?趙秩等泛海至析木崖,進入日本國境。日本守關者拒而弗納,不許通關。趙秩遂致書日王良懷,良懷無奈,不得不請趙秩入境相見。
趙秩見到良懷,向他呈遞了國書,並曉諭大明國威,詔書中多有指責日本不臣的話語。良懷聽後很不高興,對趙秩說:
「吾國雖處扶桑東,未嘗不慕中國。惟蒙古與我等夷,乃欲臣妾我。我先王不服,乃使其臣趙姓者〔言術chu〕我以好語,語未既,水軍十萬列海岸矣。以天之靈,雷霆波濤,一時軍盡覆。今新天子帝中夏,天使亦姓趙,豈蒙古裔耶?亦將〔言術chu〕我以好語而襲我也。」(《明史·列傳第二百十·外國三》中華書局1997年11月北京第一版P8342頁。)
良懷言罷,即目視左右示意將趙秩拿下。趙秩大義凜然,毫無懼色,厲聲說道:「我大明天子神聖文武,非蒙古比,我亦非蒙古使者後。能兵,兵我!」良懷見勢,遂立即請趙秩坐於客位,禮遇甚優。然後又派遣他的僧人祖來於洪武四年(西元1371年)十月赴大明,奉表稱臣,貢獻馬匹及方物,並且送還東南沿海被掠去的七十餘人。朱元璋非常高興,認為日本國民信奉佛教,於是派遣大明高僧祖闡、克勤等八人攜帶佛教典籍送日本使者還國。
那時的大和民族,是個沒有所謂傳統文化的名族,所以日本國是一個反復無常的國家。就在祖闡、克勤等送日本使者還國的當年,倭寇又到浙江溫州一帶搶掠。翌年,又入寇福建沿海多個縣城。此後七八年間,時而寇犯大明海疆,劫掠人口,搶奪財物。時而又奉表稱臣,貢獻方物。朱元璋對此極為憤恨而厭惡,遂命禮官移書斥責日本國王,如再不講信義,反復無常,將要對其進行討伐。
日本國王良懷,年少氣盛,血氣方剛,一見明朝移書指責於他,於是便立即回復上言:
「臣聞三皇立極,五帝禪宗,惟中華之有主,豈夷狄而無君。乾坤浩蕩,非一主之獨權,宇宙寬洪,作諸邦以分守。蓋天下者,乃天下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也。臣居遠弱之倭,褊小之國,城池不滿六十,封疆不足三千,尚存知足之心。陛下作中華之主,為萬乘之君,城池數千餘,封疆百萬裏,猶有不足之心,常起滅絕之意。夫天發殺機,移星換宿。地發殺機,龍蛇走陸。人發殺機,天地反覆。昔堯、舜有德,四海來賓。湯、武施仁,八方來貢。
「臣聞天朝有興戰之策,小邦亦有禦敵之圖。論文有孔、孟道德之文章,論武有孫、吳韜略之兵法。又聞陛下選股肱之將,起精銳之師,來侵臣境。水澤之地,山海之洲,自有其備,豈肯跪途而奉之乎?順之未必其生,逆之未必其死。相逢賀蘭山前,聊以博戲,臣何懼哉。倘君勝臣負,且滿上國之意。設臣勝君負,反作小邦之羞。自古講和為上,罷戰為強,免生靈之塗炭,拯黎庶之艱辛。特遣使臣,敬叩丹陛,惟上國圖之。」(《明史·列傳第二百十·外國三》中華書局1997年11月北京第一版P8343—8344頁。)
回書言語,激昂慷慨,稜角分明,儘管地小人稀,但卻表現出日本人不屈服、不怕威脅的強悍精神。由此可見這是一個具有潛在實力的民族。
朱元璋見表,雖說極為震怒,但終有元蒙王朝的前車之鑒,不曾發兵征討日本。
明朝開國以後,鑒於倭寇屢屢侵犯海疆,搶掠沿海居民財物人畜,所以明初,即在沿海要地建立衛所,製造戰船,設置都司、巡視、副使等官。對東南海防控制周密。
一代雄才朱元璋,儘管對海防建設極為重視,終朱明一朝而倭寇為患不但未平,且呈危害程度日益嚴重的趨勢。其所以如此,是因為倭寇不單單只是倭人,他的成分極其複雜。所謂倭寇這個亂世群體,其中有方國珍、張士誠戰敗後逃亡海上的殘部;有好逸惡勞,鋌而走險,以搶劫為生的強盜;有走私海上,渴望非法謀求財富的奸商;當然更有以劫掠為業的日本浪人。據《明史》記載:大抵真倭十之三,從倭者十之七。他們盤踞海上,要生存,要生活,要吃要穿。海島不產方物,不生五穀,不種絲麻,生活一應所需,只有從大明東南沿海州府縣城搶劫而來!再加上陸居的不法奸人與之相互勾結,作為內應,狼狽為奸,為之囊橐,危害鄉鄰,這就導致了倭寇的氾濫成災。朝廷雖曾下達禁海令,嚴禁海上一切交易,但不能做到令行禁止,所以隨時隨地就有倭寇進犯沿海州府,燒殺搶掠,擾亂社會的事件發生,造成人心惶惶,民不聊生。
為了平定倭亂,安定沿海人民生活,大明王朝先後曾派遣朱紈、周珫、胡宗憲、戚繼光等將領,率軍專職剿伐倭寇,也曾一度或數年取得輝煌戰績,但是,由於中央內部矛盾錯綜、利害複雜,爾虞我詐,相互傾軋,致使平倭戰績,一次又一次的化為烏有,平倭名將朱紈無端被誣,憤而自殺!致使倭寇對中國東南沿海地區所造成的禍亂不斷,不能根除。
第七節 援朝抗日
中華民族的歷史進入朱明王朝時代,在朱元璋大刀闊斧的治理下,國內日久承平。嘉靖後期,在胡宗憲、譚倫、俞大猷、戚繼光等的聯合打擊下,中國東南沿海的倭患也曾一度得以暫時的平息。然而,這暫時的平靜,卻正在醞釀著一場更大的倭患。
日本的歷史發展,也曾經經歷了一百四十餘年各路諸侯拼殺爭雄的戰國時代,史學界比較一致的看法是:日本戰國時代的起始一般以1467年的應仁之亂為起點,直到1615年德川家康於大阪夏之陣打敗豐臣秀賴,豐臣氏滅亡,戰國時代告以結束。日本大和民族的這段發展史,大致與明朝明憲宗朱見深成化早期,至明神宗朱翊鈞萬曆後期相對應。
經過征戰廝殺,1590年豐臣氏家族基本完成了日本境內的統一。1592年,豐臣秀吉為了平息國內土地不足分封的問題,決定出兵攻打明朝。豐臣秀吉向朝鮮國提出「假道入明」的請求。朝鮮與中國交往日久,中國是朝鮮的宗主國,朝鮮是中國的藩屬地,所以朝鮮對中國的文化、歷史非常瞭解,假途滅虢、唇亡齒寒的歷史故事,朝鮮君臣非常熟悉,因此,對於日本的請求,遂一口拒絕。
當時朝鮮的國王叫李昖,對於日本「假道入明」的請求雖說口頭上拒絕了,但內心非常緊張,遂立即將日本的動靜、慾望向明朝發出了緊急報告。
其實對於日本戰國末期的社會動態,政客們的慾望,不論是明朝朝廷也好,朝鮮的國王也罷,應該都還是有所瞭解的,只不過是沒把他當回事情罷了。
商人經商,為了賺錢,凡能獲利的地方,不管有多艱難險阻都會去。一個福建泉州籍叫陳甲的商人,多年來在琉球、日本經商,他就知道豐臣秀吉的作為,知道日本當時所發生的事情。這是一位愛國的商人,他擔心日本的舉動會對中國不利。那時,琉球是明朝的藩屬國,年年要向大明進貢。陳甲就和他琉球國的朋友聯繫,希望琉球國的使臣出使明朝時,將有關日本的資訊報告給朝廷。但他還擔心琉球國的使者傳遞的資訊到不了北京,所以他專程從琉球回到家鄉,把他在琉球、日本的所見所聞告訴福建巡撫,巡撫便將這些情報立即上報朝廷。萬曆皇帝的內閣、兵部見是關於日本的情況,他們本能的認為,日本離我們數千裏海路以外,還是比較遠的,不可能很快危及本朝。很明顯,所有情報都是針對朝鮮的,所以,只是用公文的形式向朝鮮作了個通報。
中華民族是崇尚和平的民族,中華民族立國,從沒有想過要去侵略別人。千古聖哲孫中山先生曾言:
「世界上立國百有數十,雄強相處,難保不有戰爭發生,惟中國數千年來即知和平為世界之真理。人人均抱有此種思想,故數千年來之中國,純向和平以進行。」(《孫中山全集》第二卷「在南京參議院解職辭」P318(中華書局2006年11月第 2版)。)
萬曆二十年(1592年)三、四月間,兩萬日軍渡過對馬海峽、朝鮮海峽,攻佔朝鮮的釜山。直接向王京(今稱首爾)推進,當時的朝鮮有材料記載:「朝鮮承平久,怯不諳戰,皆望風潰。」國王李昖一邊逃亡,一邊派人火速報告明朝天子,請求急救。
這時的明朝已建政二百餘年,對外無征伐之念,對內無大的戰事,承平日久,故而武事不舉,戰備不修。當外患降臨時,朝廷大員們,著實緊張,不過萬曆中期,朝堂上下尚能一心不二,朝野都認為這一仗必須打。便立即派信使赴朝,告訴朝鮮國王李昖:明朝十萬大軍整裝待發,馬上就要渡過鴨綠江,援朝抗日。並「諭以匡扶大義」,告訴他保家衛國,匡複國家是你國王必須要盡的義務。
日本由於第一軍團進展迅速,所以第二、第三軍團也先後在釜山登陸,向王京進發。朝鮮陸軍不堪一擊,望風而逃,日軍順利佔領了平壤城。但朝鮮的海軍非常厲害,戰鬥力很強,這得益於朝鮮有一位傑出的海軍統帥李舜臣。李舜臣為了很好履行保衛國家的義務,他多年堅持不懈,進行海上戰備操練。日本發動侵朝戰爭,陸軍越過海峽,在釜山登陸,李舜臣即帥海軍在海上對日本的給養船隊進行攔截。並對日本的海軍進行打擊。
萬曆皇帝任命英勇善戰的名將李如松為提督禦倭兵備。那時豐臣秀吉侵略朝鮮動用兵力近二十萬。當時明朝究竟派出了多少部隊入朝參戰,明史無明確記載,在李如松傳中只有「會朝鮮倭患棘,詔如松提督薊、遼、保定、山東諸軍,剋期東征。弟如柏、如梅並率師援助。」寥寥數語。李如松率軍入朝鮮,出奇兵收復平壤,隨後又火焚倭寇龍山倉積粟數十萬,致使日軍糧絕求和退兵。
四百年前的這場援朝抗日之戰,是中日兩國之間歷史上的第二次戰爭,在此期間豐臣秀吉兩次入侵朝鮮,明朝兩次派軍援朝抗日,直到1598年,豐臣秀吉病死,始告結束,戰爭長達七年。在李如松英勇果敢的指揮下,雖說打擊了日寇的囂張氣焰,遏制了日寇的侵略邪念,但也付出了李如松戰死沙場的代價!並給明朝造成了嚴重的後果:
1. 明朝的國力大為消耗;
二、明朝遼東地區的精兵遭到大量消耗;
三、從而為努爾哈赤的崛起提供了歷史機遇與社會條件;
四、為大明的滅亡埋下了伏筆。
第八節 進逼國門
中華民族是世界上開化最早,文化優秀,文明綿延,古今貫通的民族。古代的日本國對中國文明頂禮膜拜,隨時隨地以中國為師,無時無地不向中國學習。隋唐時代,多次派出眾多的遣唐使,來到中國留學,將優秀的中國文化源源不斷地帶回日本,用以改造、優化大和民族的原生文化,推動本國文明的前進與發展。
古代的中國,自三代以至於漢、唐、宋、明,人文進步,科技發達,處於世界領先、獨強的地位,自稱天朝,以禮儀通好天下,呈現了四方來貢,八方來朝的輝煌!
鬥轉星移,日月輪逥,時光老人的步伐踏入了十九世紀。
十九世紀的中華民族,正處於大清王朝的統治之下,而且已是滿清王朝的後期。王朝的巔峰時刻已過,開始走向腐朽、衰敗與沒落。
這時的中國,沒落衰敗,固步自封,完全失去了古代的光彩,再也沒有值得他人學習的地方了。
而這時的西方,正在興起轟轟烈烈的工業革命,首先進入蒸汽時代,機器生產代替人工生產,產品數量大大提高。繼而又進入電氣時代,用電力取代蒸汽,生產效率再度提高,從而促使歐美各國民富國強,遠遠超過了中國。
而這時的中國,在滿族獨裁政權的統治下,一切為了維穩,固步自封,不思改革。
而這時的日本則不同,立即開始向西方學習,一批有識之士,開始維新,進行變法:在政治上:「廢藩置縣」,加強中央集權,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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