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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法相親記

從任重兄的微博上得知有儒生文叢第二輯的發布會,並且屆時將有與法學界名流的高端對話,這消息著實吊足了俺的胃口。

儒學和法學的淵源,幾乎和道家的淵源一樣久。孔子在世的時候,已經有子產鑄刑書,范匄鑄刑鼎,鄧析作竹刑了,自此法家和儒家的治理思路大相徑庭,彼此的碰撞衍生出諸多的故事,既有焚書坑儒這樣的極端之舉,也有鹽鐵會議這樣的公開辯論,即使到了西學傳入,儒家、法家都已沒落,在文革中還是爆出了儒法之爭的大批判。今天的儒學,經過幾代新儒家篳路藍縷的拓荒,總算有了復興之象,在這個時候接受百年來在西學熏陶中赫然樹植為顯學的法學的挑戰,又將是一番什麼樣的景象呢?

研討會的開始,由幾位作者張晚林、林桂榛、陳喬見各自就新書陳述心得,這些論述中規中矩,不偏不倚,似乎是在扎穩營盤迎接強敵的進攻。

來自法學界的聲音卻是讓大家大吃一驚。許章潤老師一番充滿詩情畫意的演講,一下子就將研討會帶入高潮。他首先用儒家正名的功夫開玩笑說秋風老師應該自稱儒生,繼而稱儒學在中國始終不曾退場,即使在文革批林批孔的巔峰期,作為反面教材,儒家經典也一樣影響了大批群眾。許老師更從法學角度論證說儒學是中國文化主權的表徵,讚揚儒門家國天下的構建,有效地緩解了共和主義和社群主義的緊張。在許老師之後,胡水君從法理學角度論證回歸傳統的必要性,張龑則力圖從法律角度去重建家庭文化,並坦言百年來的立法大躍進並沒有中國帶來法治,因為立法的脫離現實,在實踐中也就很難讓人接受。

這些來自法學陣營的聲音反而讓儒門中人不知所措,陳明說頓時有無處施展的感覺,這大概也是讓旁聽者們喜出望外的地方。來自法學界的朋友們的衷心祝福一時使得氣氛非常活躍,有與會者甚至戲稱此會為思想史的一次事件。大多數來自高校的學者們都對儒學的復興表示非常樂觀。倒是一直致力於儒教網建設的慕朵生君,罕見地和全場唱了一次反調,他指出當今儒學所處的境地仍然尷尬,甚至在西化的大潮中,相對的地位不是提高了,而是下降了。

針對慕朵生的問題,與會者們紛紛表示,對於儒學的樂觀是出於對儒學義理的基本認知,至於儒學現實中的尷尬地位的改善,既有賴於對儒學義理的重新闡發,以因應現代化帶來的社會轉型,而現代學科體系的本土化,更冀望於儒學義理的發揚光大;同時也需要同道中人鍥而不捨的踐行,守死善道,自強不息。

對於儒門內部在理論、實踐上的分歧,與會者普遍都持寬容態度,因為內部張力的存在恰恰是活力的象徵,而各自將其信念知行合一,發揚光大,才是價值多元化的要義。從這個意義上說,法學界同人們對儒學的讚譽,與其說是一種頌揚,不如說是一種鼓勵和鞭策,今日處境依然尷尬的儒生們,更當因此發憤圖強吧。

兩千年前儒法分野之前,當時的社會依然是政簡刑清,隨著戰爭的升級,國家的統一進程加速,圍繞著治道的變化,儒法最終出現了出現禮和法的不同取向,這兩種不同取向也決定兩千年來的儒法之爭從未真正停止過。

今天的儒生們早已不是當年的儒家,而以吏為師的法家也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重程序,重良知的現代法學家們,面對他們的期待,儒生們能夠在現代國家治道上執古之道,御乎今之有,在禮和法之間,在教化和政治之間,開闢出一條可行的道路嗎?而這一次的儒法相親,究竟能夠為儒學和法學的互動帶來何等的際遇呢?想到這裡,不免既有些忐忑,更有一番嚮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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