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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古龍

論文搜索俠之大者、俠之風流、俠之證道  摘要: 港台武俠小說從開端到如今,塑造了眾多栩栩如生的俠客形象。而俠客形象不是一成 不變的,經歷了俠之大者、俠之風流和俠之證道的演變過程,分別對應著港台武俠小說的三 個時代:金庸時代、古龍時代和後金庸、後古龍時代。   關鍵詞:俠客;俠之大者;俠之風流;俠之證道   中圖分類號:I207·4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0163(2007)1-0069-05      如果只有「武」而沒有「俠」,那麼武俠小說只是一種暴力的展示,只有「俠」的存在,才 有真正意義上的武俠小說。「俠」是武俠小說的靈魂,提及武俠小說,首先讓我們想到的便 是栩栩如生的俠客形象,如梁羽生筆下的張丹楓、雲蕾、呂四娘、卓一航、白髮魔女、金世 遺等,金庸筆下的郭靖、楊過、令狐沖、蕭峰、黃容、小龍女等,古龍筆下的李尋歡、葉開 、楚留香、陸小鳳等,溫瑞安筆下的蕭秋水、無情、鐵手、追命、冷血、王小石、李布衣等 ,黃易筆下的浪翻雲、項少龍、寇仲、徐子陵、燕飛等。沒有這些俠客,他們的小說就沒有 立足點,無法支撐。但是這些眾多人物並不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在港台武俠小說發展中有 其自身流變歷程,在不同時代有自身顯著特點。具體說來,經歷了俠之大者、俠之風流、俠 之證道的演變。   俠之大者對應著金庸時代,無論是梁羽生還是金庸的作品,都不缺乏為國為民的俠之大者。 所謂俠之大者,也就是為國為民,這不是狹隘的「忠君報國」觀念的再現,而是在現代精神 觀照下的國家和民族意識的表現。梁羽生就特彆強調「家國意識」。他常常將主人公置身於 社會動蕩、民族矛盾尖銳的年代。俠客們往往首先要承擔的是拯救國家、保護人民的重擔。 他們總是風塵僕僕、東奔西走,或組織義軍,或刺探敵情,或決勝戰場。最為典型的莫過於 《萍蹤俠影錄》中的張丹楓,他是真正民族理想精神的化身,是一種儒家「修身齊家治國平 天下」的人格的典範。他的這種人格是被放在國家存亡的命運和家族稱霸雄心的尖銳矛盾中 展開的。張丹楓的先祖是張士誠,曾和朱元璋爭霸天下,但最終失敗,所建立的大周也煙消 雲散,只留下蘇州快活林舊居和寶藏。他的父親張宗周不得不避難蒙古,並幫助瓦剌經營軍 隊,欲借瓦剌兵力與明朝再奪江山,而張丹楓身上便肩負著這種使命。但是他在家仇國恨中 ,逐漸「看穿了父祖輩們為一家一姓爭天下,不惜藉助外族的做法,是狹隘自私、不顧百姓 死生存亡和國家社稷利益的」[1]。因此,他在明朝內憂外患的深重危機下,自覺 將個人利 益置於歷史責任和國家民族大義之下,以天下為己任,憑著一身驚人武功和滔滔辯才,奔波 於 塞北中原之間,幫助一代名臣于謙抵禦蒙古的入侵,並隻身一人從瓦剌軍中救出自己以前最 大的敵人,即明朝皇帝。而且,他甘願拋棄富貴榮華,把本用來反攻明朝的祖傳寶藏獻給於 謙以作保衛國家的義軍兵餉。所以,「他既秉承了儒家文化的血緣――有著強烈的入世精神 ,又有著江湖兒女的豪邁洒脫――視功名利祿為浮雲」[2]。這一切都體現了他遵 循小局服 從大局、個人利益服從集體利益的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也服從了民眾心目中的英雄應該遵 循的理想模式。張丹楓不愧是「俠中之俠」,但「如此一來,英雄俠士成了正義、智慧、力 量的化身,健全、理想的人格里激揚著民族之魂。正面英雄形象是突出了,但也難免造成人 物形象的概念化、人物性格的單一化、虛假化,缺乏對人性的深入研究,其人物形象雖高大 、光輝,卻不夠真實、感人」[3]。這不能不說是一種遺憾,然而畢竟瑕不掩瑜, 梁羽生所塑造的「俠之大者」還是武俠史上不可磨滅的一群俠客形象。   金庸同樣擅長刻畫「俠之大者」。從《書劍恩仇錄》的陳家洛、《碧血劍》的袁承志,到《 射鵰英雄傳》的郭靖、《天龍八部》的蕭峰,無不是為國為民的俠之大者。他們追求的是社 會責任和群體意識,為了國家和人民可以犧牲自己的一切。陳家洛為了「反滿抗清、恢復漢 業」的國家大事,從戈壁到江南,奔波千里,不辭勞苦,最後個人感情讓位於國家大計,竟 然將自己最深愛的香香公主喀絲麗犧牲了。袁承志的父親袁崇煥真正為國家做到了鞠躬盡瘁 、死而後已,最後卻屈死了。所以袁承志本來應該是一位復仇者,向明朝皇帝和滿清皇帝復 仇,但是他還是深受父親的影響,要「承」父之「志」,也就是要以天下大計為重,以一己 私仇為輕。因此,當他可以刺殺皇太極時,聽說其關心百姓疾苦而並沒有刺殺;當他可以殺 死崇禎時,知道對方還是以國為重而沒有下手。他所做的則是一心一意「順乎民心」地支 持 李自成的大業。至於郭靖,更是大俠中的大俠。從《射鵰英雄傳》到《神鵰俠侶》,郭靖始 終堅持抵抗蒙古,並死守襄陽城,一守十幾年,明知蒙古兵力強盛,自己遲早總會失敗,但 只要能守一天就儘力去守一天,絕不輕言放棄。黃蓉本想最後關頭他們可以乘汗血馬脫身, 但郭靖堅決反對,正色道:「蓉兒,這話就不是了。咱們既學了武穆遺書中的兵法,又豈能 不受武穆『盡忠報國』四字之教?咱倆雖人微利薄,卻也要盡心竭力,為國禦侮。縱然捐軀 沙場,也不枉了父母師父教養了一場。」(《射鵰英雄傳》第40回)黃蓉只好嘆道:「我原 知難免有此一日。罷罷罷,你活我也活,你死我也死就是!」(同上)最後夫妻倆果然戰 死沙場,為國捐軀。這種精神是可歌可泣的。郭靖之所以能堅守襄陽城十多年,是因為他有 一種「為國為民」的責任感。《神鵰俠侶》中,郭靖在襄陽對楊過說:「我輩練功學武,所 為何事?行俠仗義,濟人困厄固然是本分,但這只是俠之小者。江湖上所以尊稱我一聲『郭 大俠』,實因敬我為國為民,奮不顧身地助守襄陽……只盼你心頭牢牢記著『為國為民』、 『俠之大者』這八個字,日後名揚天下,成為萬民敬仰的真正大俠。」(《神鵰俠侶》第24 回)為國為民、俠之大者,這八個字也正是郭靖一生的寫照。而蕭峰同樣是令人神往的一代 大俠,在不知自己身份之前,領導丐幫群雄保衛大宋江山而抗擊異族,成就了許多可歌可泣 的英雄業績;在確知了自己契丹後裔的身份之後,陷入命運悲劇的深淵,但最終還能超脫出 來,並超越狹隘的民族立場,堅定地為宋遼兩國人民的利益考慮,因為戰爭只會給兩國百姓 帶來災難,從而為阻止耶律洪基征宋而自殺成仁,捨棄了自己的生命卻換來了宋遼兩國的和 平和百姓的福祉,控訴了不義的戰爭,當真驚天地,泣鬼神,為萬民所景仰。   然而,「俠之大者」在金庸小說中並不像在梁羽生小說中貫穿始終。正如梁羽生小說中俠客 形象塑造所存在的缺陷一樣,過分表現人物倫理道德的完善,使得人物缺乏真實感和鮮明的 個性力量,比如郭靖雖然性格豐滿,但卻總是在一個層面上不同角度地展開,少了一種深度 和震撼力。所以,金庸中後期的作品對俠客的塑造從強調人的社會價值轉向注重人的個體價 值,漸通「文學是人的文學」的藝術佳境,人性、人情、人格得到了充分的尊重和表現。主 人公的行俠意識和行動越來越少,為國為民的道德魅力也越來越弱,但人性之美卻得到淋漓 盡致的表現。楊過就與郭靖形成了鮮明對比,他桀驁不馴、精明刁鑽,自尊和自卑都到了極 點,天性中有著幾分玩世不恭,敢於衝破世間禮法習俗的束縛,毅然和自己的師傅小龍女相 愛,並反對衛道士所謂的「禮教大妨」,為了愛情而不惜犧牲一切。這一切帶有強烈的個人 主義色彩。令狐沖與楊過比較相似,在他身上同樣表現出個人主義和自由主義的色彩。他少 了楊過的一份黯然神傷,而多了一份樂觀洒脫,在小說中出場便顯得與他名門正派的華山派 大弟子不相符的胡作非為、自由不羈。然而這卻是難能可貴的真性情。他不偽飾,任情而為 ,不迷信所謂的正邪之分,也不屈服於師門權威和門派權勢,所堅持的是自己內心的良知和 正義,從而唱出一首特立獨行的「笑傲江湖」曲。而張無忌的性格更近於我們普通人的性格 ,顯得老實、厚道、善良,做事有點優柔寡斷,缺乏英明果斷,少見通常意義上的英雄氣 概,但在險惡的江湖世界更顯出了他的與眾不同。他剛從冰火島回到中原,便面臨父母雙亡 、 身受重傷的命運,卻不怨天尤人、埋下仇恨,反而在與死亡的掙扎中堅定了悲天憫人的人道 情懷,修成絕世神功後解光明頂之圍,任明教教主,消解正派武林與明教的仇怨,共同為推 翻蒙元而奮鬥。其實他正是「無所為而無所不為」,其種種表現是自然性情的流露,最後無 意於江山天下而歸隱江湖也就不難理解了。這樣一來,到了最後一部小說《鹿鼎記》中,韋 小寶更是普通流氓一個,除了身上還有一點忠義,他已不能稱之為通常意義上的「俠」了。 金庸自己說:「小說主要是寫人物,寫感情,故事與環境只是表現人物與感情的手段,感情 較有共同性,歡樂,悲哀,憤怒,惆悵,愛戀,憎恨等等,雖然強度,深度,層次,轉換, 千變萬化,但古今中外,大致上是差不多的。人的性格卻每個人都不同,這就是所謂個性。 ……我一定是將觀察到,體驗到的許許多多人的性格,融入在韋小寶身上了。他性格的主要 特徵是適應環境,講義氣。」[4]可見金庸重視的是人物性格的刻畫,韋小寶這個 人正如 魯迅先生的阿Q一樣,在他身上有著中國國民性的極大內涵,也是不朽的藝術形象之一。   如果說梁羽生極力刻畫俠之大者,金庸對俠之大者有所反思有所淡化並進入俠之風流,那麼 古龍則是自覺摒除俠之大者,極力塑造俠之風流。所謂俠之風流是指俠客不再囿於傳統家國 天下的限制,不再為了國家和民族大義而犧牲自己的個性,轉而追求的是個性自由和個性解 放。在古龍的筆下,很少涉及國家興亡、民族大義,他更重視人作為獨立的個體存在的價值 及人與人之間的平等和尊重。這樣一來,古龍的中後期作品則主要描寫慷慨豪邁、瀟洒脫俗 、睿智善良、機敏過人的風流大俠、歡樂英雄。楚留香、陸小鳳等人物一生的經歷充滿了傳 奇色彩。他們對人生充滿了熱愛,充滿了信心,他們的身上體現出積極追求人性自由和個性 解放的高遠的人生境界。楚留香是一個獨特的人物,尤其在江湖世界中是一個異類,不僅僅 因為他超卓的武功、無雙的智慧,更因為他那浩然的正氣、人道的思想。他冷靜而不冷酷, 正直而不嚴肅,從不偽充道學,從不矯揉做作,也不故作大俠狀。他飄泊江湖,與邪惡為敵 。在他的故事裡,充滿了他的冒險與刺激,充滿了他的機智和風趣,也充滿了他對人類的愛 與信心。正因為他對人類的大愛、對個體的尊重,在他縱橫江湖的幾十年中,從來沒有殺 過一個人,雙手從來沒有沾惹血腥。就此點來說在古往今來的武俠小說中他是獨一無二的俠 客形象。他總認為一個人無論在何種情況下,不管犯了多大的錯誤,都應該先受到法律的制 裁,才可以確定他的罪行,因為任何人都沒有權力剝奪一個人的生命。這種思想是與生俱來 的。這種平等與尊重源於他內心抽象的道德與良心。當然這種思想在當今的文明社會已經成 為法律的條文,再沒有人懷疑它的適用性。可是在那個快意恩仇、暴力大於法律的時代,在 那個弱肉強食的江湖世界,在那個人性的兇殘肆意擴張的虛幻中,楚留香的思想無疑是一種 先驅的人道思想。所以楚留香雖然嫉惡如仇,有多少次他打敗了 對手,但卻放過了他們的生命,比如當他戳穿無花的陰謀時,卻說:「我只能揭穿你的秘密 並 不能制裁你,因為我既不是法律,也不是神,因為我並沒有制裁你的權力。」(《血海飄香 》第26章)如果說楚留香過於理想、過於完美,天上地下獨一無二,那麼陸小鳳相對來說則 較為平實。他同樣風流倜儻、瀟洒不羈,但他不是一個完人,不是一個無往不勝、無所不能 的超人,他只是一個浪子,浪跡天涯、四海為家,沒有家,也沒有歸宿,總是在旅途中、在 風雪中、在夕陽下、在寂寞的天地間,獨自飄泊。然而他有著自己的做人原則:尊重生命和 正義,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和道德。他相信:「儘管惡勢力會在一段時期里佔有優勢,但是總 會有一些不妥協,不為利誘,不為情感所惑,無視生死的英雄,出來整頓局面。而他自己, 絕對是其中的一個。」[5]所以,他憑藉著「雙飛彩翼」的輕功和「心有靈犀一點 通」的指 功,要不就在海上漂流,要不就在大沼澤里沉浮,要不就在紫禁城比招,要不就在冰川之中 擒凶,懲治了邪惡,聲張了正義,轟動了整個武林。可見古龍筆下的俠客多是風流之俠,他 們就是要過一種率性而為、能放能收、自由洒脫的江湖生活。這種生活雖不大富大貴,卻有 醇酒與香花,以及比酒更醇的友情和比花更香的愛情。他們少了金庸筆下大俠的沉重,卻多 了一份空靈和一份自由!   溫瑞安筆下的俠客既有梁、金式的「俠之大者」,又有古龍式的「俠之風流」。他的前期作 品「神州奇俠系列」極力塑造的正是為國為民的「俠之大者」。蕭秋水就是這樣的一代大俠 ,他不以武功傲世,而以一身正氣傲然獨立,為了民族和正義可以奮不顧身地和依附金國的 江湖惡勢力爭鬥,並帶領群雄打敗金兵。「四大名捕系列」中的無情、鐵手、追命、冷血同 樣是為國為民的俠士,不過他們融俠士與捕快於一身,但是他們與以往武俠小說所言的捕快 是官府的鷹犬和幫凶不同,他們代表著法律正義,嚴懲危害百姓和國家的惡勢力和姦佞,體 現了溫瑞安對「俠以武犯禁」的修正。後期的「白衣方振眉系列」、「神相李布衣系列」等 作品則寫出了俠之風流。無論是方振眉還是李布衣,都與古龍的楚留香和陸小鳳有所相似。 他們浪跡天涯,漂泊江湖,自由而率性,管不平之事,盡顯一代風流。   金庸時代和古龍時代對俠之大者和俠之風流已經展現無遺。如果繼續沿著此路走下去,無論 讀者和作者都會厭倦。後金庸、後古龍時代的黃易則向我們展示了俠的另一種可能性:俠之 證道。俠之證道所指的是俠客所追求的不再是為國為民的宏大道德,也不是浪跡天涯的小我 世界,而是勘破天地生死之秘並體驗其中的過程。昔日狹隘的正邪之爭、武斷的揚善懲惡、 盲目的意氣爭鬥不再束縛俠客,對武道的追求、對生命意義的超越、對「道」本體的追索才 是俠客所關注的重心,體現了對人們的精神世界和個體價值尊嚴的尊重。   黃易的處女作《破碎虛空》的主人公傳鷹「十七歲時,在一個明月照夜的晚上,登上家居附 近一座高山之顛,苦思人生成敗得失、生老病死,悟到生命的無常、人的局限。自那刻開始 ,他便為自己定下一個目標,就是要勘破宇宙的奧秘」(《破碎虛空》第1卷第6章),可見 他的人生目標一開始就很明確,是為了探索天道、超越生死,其讀書、學武、遊歷都只是一 種經驗和過程,而不是生活本身的目標。傳鷹的人生再也不是金庸筆下的任重、古龍筆下的 滄桑。他超越了世間所有的煩惱,不再為情所迷,也不再為江湖正義、人間善惡所困,「為國 為民,俠之大者」也不能激起他心中的熱血。對天道的追求才是傳鷹的最高目標,舍此都可 以放棄,故人間情愛可割捨,民族大義可不顧。這不能代表他四大皆空、無情無義,只能說 明他的愛是大愛,是對宇宙萬物生命的愛,因此要勘破生死,超越物質虛空。   《覆雨翻雲》中浪翻雲和傳鷹是同一類人物。他在遇到愛妻紀惜惜之後,知道了如何去掌握 和欣賞生命,使每一刻都新鮮、 感人,既迷醉於眼前的光陰,又期待著下一刻的來臨,希 望時間永不消逝。可是惜惜的去世使他感嘆生命無常,「當惜惜在他懷內逝去時,他想到的 只有一個問題:生命為的究竟是什麼?這想法使他對生命生出最徹底的厭倦!他亦由此明白 了百年前的傳鷹為何對功名權位毫不戀棧,只有超脫生死才是唯一的解脫。惜惜的仙去,改 變了他的一生」(《覆雨翻雲》第16卷第1章)。在紀惜惜芳魂離去的三天三夜中,他終於 悟 通了最可怕的對手就是無影無形的命運,如果一天仍被局限在生死之間,就要被命運操縱著 ,那麼唯一的辦法便是超越生死、探求天道,「唯能極於情,故能極於劍」。他由情入道, 達到了憧憬中劍道的極致,最後在和對手龐斑的攔江決戰中解開了束縛生命的一切枷鎖,從 而破碎虛空、超越生死。在這兩部小說中,黃易給我們展示一個全新的武俠世界,武林高手 不再為了名利、權位、財物、武功秘籍甚至抽象的道德而爭鬥,他們有了更高的追求目標, 那就是對武道最高境界的追求,不斷超越自己,探求生命的最終意義。   黃易在《大唐雙龍傳》中重新尋求以武入道,不過人們追求的不再是破碎虛空的美好夢想, 而是不斷超越自己的生命過程。人只要不斷超越自己,雖然身體的進步會受到自然的限制, 但是精神境界的進步卻是永無止境的。寇仲和徐子陵是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市井小混混, 但從小就努力要出人頭地,雖小時候沒有打好根基,顯得先天不足,卻能一次次不斷突破自 己,舊目標實現後又不斷追求新的目標,直至挑戰群雄、逐鹿天下。他們並不一味追求永恆 的天道,而是在生命的體驗中品味個體的存在,一次次超越命運的預設,在生命的追求中尋 求生命的極致。他們往往置身於最險惡的環境中以求突破自己,因為「在高手對壘里,生死 勝敗只是一線之間,精神和潛力均被提升至極限,生命臻至最濃烈的境界」[6]。 他們以「以 戰養戰」的練功方式,各自在不同道路上執著地前行,都是為了挑戰生命的極限,實現自己 生命的價值。他們的成長過程到最後雖然沒有破碎虛空,卻是一個從無到有的過程,讓黃易 找到了人類突破自己的可能,驗證了人生沒有什麼限制,人的潛力是無比的,故能不斷進步 ,不斷超越,創造無限可能性。   從俠之大者、俠之風流到俠之證道,顯示了港台武俠小說作家對俠客的理解經歷了從政治層 面、人性層面到哲學層面的過程。這無疑拓寬了俠客的內涵,也為以後俠客形象的發展奠定 了基礎。俠之大者、俠之風流、俠之證道只是每個時代俠客形象的大方向,不能囊括所有的 俠客形象,今後的俠客形象必將在此基礎上呈現多元化的發展。      注釋:   [1]費勇、鍾曉毅:《梁羽生傳奇》,廣東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144頁。   [2]費勇、鍾曉毅:《梁羽生傳奇》,廣東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143頁。   [3]羅立群:《中國武俠小說史》, 遼寧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285頁。   [4]金庸:《韋小寶這個傢伙》,引自http://www.省略/book/wu/jing-yon g/xiaobao.htm,2005-8-1。   [5]張文華:《酒香·書香·美人香:古龍及其筆下的江湖人生》,中華工商聯合 出版社,1999年版,第142頁。   [6]《無限的可能性――九十年代的武俠旗手》,引自http://www.省略/lite rature/wuxia/HY/hy1.htm,2005-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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