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錫鋒:紀念我命運多舛的母親
07-21
序言 家母陳煥銀,1941年11月生於山西柳林。我外祖母所生的16個孩子,有14人在5歲之前就夭折了,有的死於日本人刀下,有的因病無所醫而去世,長大成人的只有我母親和我姨姨姊妹兩個,但上世紀六十年代末,我的大姨也因產後中風去世,所以後來只剩下了我母親一個人。 外祖父家素有耕讀傳家的傳統,加之母親天性聰慧,所以從小接受了良好的家庭教育。建國後,母親上了初小,期間雖然因外祖母生病需要照顧而輟學三年,但其後她還是克服困難完成了學業,併入高小和中學深造。1960年中學畢業的母親以優異成績被教育部門錄用為國家正式工作人員,和父親一樣成了一名光榮的人民教師。但她和父親結婚生下我姐後,正遇到國家"六二壓",父親響應國家號召,偷偷給母親報了名。於是在我出生後,母親就又成了地道的農民,文革前還曾擔任過村裡的婦女隊長。 我父親是我們村最早"吃公家飯"的人,所以我們家原本是我們村裡最幸福的家庭。但在上世紀六十年代末,在東北軍區服役的本家叔父因為反林彪而被打成現行反革命,遣返回鄉遭人冷眼後又發生了刑事問題,於是我們家便如魯迅家那樣,從此"由小康墜入了困頓",母親和我們都忍受了常人所未能忍,其中屈辱,如飲白水,冷暖自知。 1976年於中國是多事之秋,毛澤東、朱德、周恩來先後去世,期間還發生了唐山大地震和粉碎四人幫事件,而我的母親也就在那年春節期間和我父親離異,一個重要原因是母親看到了在唯成份論的年代,我們家活得沉重而壓抑,於是在看到我姐初中畢業未能繼續深造後,她便帶著我的兩個妹妹,如魯迅一般,"走異路,逃異地",試圖著去尋求別樣的生活。 那時我正12歲,失去母愛便如幼而失怙。由於我的父親在外地工作,我就和我姐與爺爺奶奶生活在一起相依為命。母親後來建立了新的家庭,於是便為了新的家庭新的家人而艱苦奮鬥艱難度日。 父母親離異後,殃及子女,父親堅決不允許我和我姐與我母親來往,但親情難輕易割捨,為此我始終和母親暗中來往,但村裡多事的人們善於向我父親打小報告,因此我也差點和我父親反目為仇。本世紀初父親身患癌症,為了不讓父親生氣而加重病情,我和母親的來往減少並轉入地下,因此我和母親的感情只能以更加隱晦曲折的方式而扭曲地加以表達。期間,母親的痛苦,我的無奈,均在演繹著難為外人道的人世間的悲苦樂章。 母親一輩子多才多藝,不僅會紡花、織布、做鞋、縫製衣服,而且種莊稼、鋤地、養羊、養兔、養蠶樣樣精通。我印象最深的是她彈得一手好琴。她喜歡文娛活動,愛鬧秧歌,也擅長唱秧歌,會當傘頭。這在當時的晉西農村,十分難得。但是命運和她始終在開著不大不小的玩笑,以致她一生襟抱未曾開。 母親在2009年10月去世,她去世時我不在她的身邊。不論是在她生前,還是在她走後,一想起她,我的心就在滴血。這些年,逢年過節,我和我的愛人和女兒,都會遙祭我的母親,祝一生命運多舛的她老人家,能在天國安享幸福。 我曾多次想寫寫的我的母親,但每次都因感情難以自抑而作罷。明天是2017年5月的第二個周日,也就是大家說的的母親節了,我再次情不自禁地想著我的母親,我殘忍殘酷地要求自己冷靜,於是寫下了下面的文字。儘管下面的文字也是始於冷靜相伴,而終於熱淚盈眶,但是畢竟可聊以自慰並聊以紀念我親愛的母親。 是為序。並以此祝天下人都能有富有愛心的母親相伴,也祝看到此文的各位朋友的母親均幸福安康! 成錫鋒於2017年母親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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