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腺癌】30年、40年不複發的晚期患者，她們是怎麼做到的！

在美國威斯康辛州一個叫Prairie du Sac的小鎮，人口不到4000人。鎮上住了一位82歲老奶奶，但她突然成了當地的「名人」。這位老奶奶已經與乳腺癌持續抗爭40年，如今依舊精神矍鑠，與其他乳腺癌「倖存者」相比，這位老奶奶最厲害的一點，是因為她是1名晚期乳腺癌患者。

這位老奶奶在1978年被確診為乳腺癌，在接受手術治療後2年，1980年患者出現盆腔包塊，通過對盆腔病灶的活檢顯示為乳腺癌複發轉移，隨即她接受了放射治療，但是腫瘤未消失。多年以來，她接受了各種不同的治療，包括各種內分泌療法、各種化療治療。但是腫瘤依舊仍未消失，還在生長，不過好在生長比較緩慢。在最近的一次複查中，腫瘤仍然顯示有緩慢的進展。

老奶奶神奇的抗癌經歷引起了威斯康辛州大學Carbone癌症中心Mark Burkard醫生的注意，他把老奶奶這樣的幸運兒稱為「超常倖存者（Extreme/Exceptional Survivors）」。在對老奶奶反覆討論了各種可能的治療方案後，他的最後建議是——觀察。

真的可以不治療仍然可與瘤共存嗎？這位醫生這麼做並非毫無依據，他們找到的一篇最經典的文獻，是在現代腫瘤治療剛開始的19世紀，並非所有患者都有接受手術及放化療治療。一位HJG Bloom醫生曾發表名為「未經治療乳腺癌的自然病程」的文章，就描述了一批沒有接受治療的乳腺癌患者的疾病發展情況。這些患者發現其中約有4%的患者在乳腺癌確診後，仍然生活了10多年，其中1名患者活了35年，相當於腫瘤都沒有給她造成任何生存障礙！

而Burkard醫生眼前的這位老奶奶，在19世紀70年代經歷了手術和化療，腫瘤並沒有得到治癒，但依舊與腫瘤共存共生了40餘年。

40年可能算是很長的極端情況，就算10多年也是相當長的時間了！在經過與其他同事聊天以及搜尋案例後，醫生感覺到，這位老奶奶並不是個案，很可能還有很多像老奶奶一樣的幸運兒，他們以及與癌症共存了10多年，真正把腫瘤活成了慢性病！

其他的幸運兒在哪裡？在注意到這麼一個特殊的群體以後，Burkard醫生開始尋找類似情況的乳腺癌倖存者，他發起了一項關於轉移性乳腺癌「超常倖存者」研究，找到了1小批這樣的患者們，比如：

有1位很典型的患者，是1名診斷為雌激素受體（ER）陽性的女性乳腺癌小葉癌患者，一開始接受了手術和化療治療，但是10多年後，又發現胰腺上出現一個「腫塊」，醫生開始是擔心患者胰腺上的腫塊是個胰腺癌，於是做了手術切除，結果手術切除下來顯示是乳腺癌轉移。隨後，這位患者繼續接受了內分泌治療，在隨後10年，患者複查體內都沒有發現腫瘤。但直到發現胰腺轉移12年後，患者出現下消化道出血，經過活檢再次證實原乳腺癌轉移。

還有1位女性患者，同樣因為卵巢腫塊懷疑卵巢癌，在接受雙側卵巢切除後，發現其實為多年前的乳腺癌複發轉移，手術後，她繼續保持腫瘤多年未再複發，直到再次出現乳腺癌。

醫生觀察到，這些長期生存的晚期患者似乎有一些共同點，比如在原發腫瘤接受治療後，出現單發腫瘤轉移，並且轉移灶被切除，還有一些小轉移灶可以在很長時間內非常緩慢進展或維持不變化。

同時，他們還發現，這些乳腺癌患者中，最長生存者主要是那些激素受體陽性的患者，當然他們也看到有HER2受體陽性的乳腺癌患者，甚至一些轉移性的三陰性乳腺癌患者，也有生存超過5年，但是總的來說，激素受體陽性的乳腺癌患者仍占多數。

什麼算是「超常倖存者」？

在Burkard醫生的提出這個概念之後，很多人可能聽說過美國國立癌症研究所（NCI）的另外一個名為「超常響應者」研究，這個研究在招募一些對腫瘤治療後出現效果非常好的緩解的患者（如出現持續完全緩解的患者）。但是，超常的倖存者並非一定對腫瘤治療有響應（及腫瘤明顯縮小），這些人甚至接受了很多治療，腫瘤仍然還在緩慢進展，所以這兩類患者的重疊還是比較小的。

當然，因為我們生活在腫瘤治療快速進步的年代，實際上很多乳腺癌患者通過早期手術和術後輔助放化療，獲得了長期生存，甚至「臨床治癒」，這部分患者可能實際上不是這個研究中要找的那部分超常倖存者。只有那部分一開始就發現轉移，或者在手術等根治治療後，又出現轉移的患者，仍然長期存活者才能夠上標準。因為這部分患者按照教科書來說，並不能被治癒，而且生存期僅短短數年。

不過，比如患者在乳腺癌術後20年腫瘤都沒有複發，再最近3年才複發的情況，也算是一個超常倖存者，因為某種意義上，這個腫瘤實際在患者體內潛伏了長達20多年都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關於這個尋找「超常倖存者」研究，到底想研究什麼？

在Burkard醫生的這個研究目的，不僅僅是為了獵奇而搜集這些案例。他們想要從中找到問題的答案：究竟是什麼原因讓這些患者能夠存活這麼多年？

醫生首先考慮的可能是腫瘤本身的特性決定，可能有一些基因決定了這個腫瘤的生長速度和方式。如果是這樣的話，醫生計劃搜集這些患者的腫瘤標本，進行基因檢測，看是否能找到讓這些人長期生存的腫瘤基因特徵。

當然，還可能有其他原因，比如是不是因為某些特定的療法在起效，或者療法的治療順序，讓這些人可以長期控制。還有人認為，是否可能是因為一些治療合併症的藥物讓患者長期生存（比如此前報道的雙硫侖治療癌症的研究）；或者這些倖存者體內的免疫系統更加特殊；甚至是飲食、運動或者其他替代療法在期作用。

要回答這個問題，只能通過找到更多這類的患者，並進行詳細分析和研究，如果最終能找到一些線索或答案，甚至有可能在其他晚期腫瘤患者複製這個長期生存的奇蹟，改變更多人的命運。

這個研究現在怎麼樣了？

Burkard醫生在研究正式開始後，在他所在的威斯康辛大學的癌症治療中心進行病案搜索，找到了53位已經存活超過10年並且目前是轉移性乳腺癌的患者（如果是激素受體陽性，確診的最低年限為5年）。其中，有4位患者是在1978年-1980年年間確診並接受了治療，這些患者分別在1982, 1996, 2000, 及 2007年發現腫瘤遠處複發轉移，並且這些患者體內仍然有轉移灶，但是身體狀態良好。此外，研究還對15名倖存者的腫瘤及血液標本進行了基因檢測分析。

目前為止，他們還沒有發現一個確切的原因或特徵。但是研究確實從不同的患者身上找到一些特徵。以此，他們在考慮與其他醫院，甚至全國的統計資料庫合作，以找到更多的患者，來證實究竟這些患者有哪些特徵。

Burkard醫生目前正在與更多醫生合作，並且通過一些機構及基因會贊助，在全美，甚至全球範圍內招募這類倖存者。倖存者或者了解這些倖存者的醫生們可以通過專門的網站outliers.cancer.wisc.edu，參與登記。他們會將最終的去患者隱私的結果分享給大家。

Burkard醫生希望，一方面能夠找到這些長期倖存者的特徵，以幫助那些新確診的患者預測疾病的預後；另外一方面，如果研究發現了一些可改變的特徵，比如特殊的免疫機制等，則可能找到一個可幫助更多人能都與瘤共存的治療藥物或方法。

Mark Burkard醫生，醫學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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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超常倖存者研究

目的：找到一些乳腺癌患者能夠長期與瘤共存的原因。

標準：要求為女性或男性乳腺癌患者，年齡18歲以上，已經確診為轉移性乳腺癌；

如何參與：患者需要在線上填寫一份問卷，主要了解治療的方式、合併的基本、飲食、運動及個人生活習慣等。所有成年的轉移性乳腺癌患者都可以回答這個調查。

下一步：生存時間最長的那部分參與者會需要進行進一步的基因檢測。

詳情參見網站：outliers.cancer.wise.edu

參考資料

1. Bloom HJG, Richardson WW, Harries EJ. Natural history of untreated breast cancer (1805-1933). Comparison of untreated and treated cases according to histological grade of malignancy. Br Med J.1962;2(5299):213-221.

2. https://www.onclive.com/publications/oncology-live/2018/vol-19-no-9/what-can-we-learn-from-extreme-survivors-of-breast-cancer

3. https://www.jsonline.com/story/news/education/2017/08/01/uw-study-tries-find-secret-exceptional-breast-cancer-survivors/521213001/

4. https://www.channel3000.com/news/uw-carbone-cancer-center-looking-for-extreme-survivors-of-breast-cancer/718515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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