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著：《山水畫的變法》序

舊著：《山水畫的變法》序 2013-01-02 09:16閱讀： 2004年，出版社約我寫一本闡釋陸老山水畫藝術的書，該書稿於2007年1月出版，很快售罄，當年6月即第2次印刷，這書稿便是《山水畫的變法》。儘管當時書稿出版的稿費低得不能想像，第2次印刷出版社沒有通知我，我去問了才給了幾本樣書，竟沒有半分加印的稿費。我不知這書後來又加印了沒有，加印那也是出版社贏利，與我無關。試想這樣的狀況，真正的學術研究又怎會興盛？真正的學術研究缺位，藝術創作又怎能上台階？唯可欣慰的是，我不止一次在圈子內聽朋友稱道此書。去年，我忽然發興，在博客中披露了我對陸老圖式的研究，感興趣的朋友不少。我想乾脆把《山水畫的變法》書稿也在這發一下，提供給有緣者。因為書稿很長，將分幾次發完。需要說明的是，書稿出版有極個別文字編輯想當然地作了改動，如「謹毛而失貌」被改成「謹慎而失貌」等，這裡就把它改回來了。還有一個讓我覺得很不快的事情，就是編輯加進了一些非我提供的插圖，我怎麼看都好像是贗品。這種現象，在我發表第一篇研究陸老的文章「《山水畫芻議》與陸儼少的山水畫風」時也發生過。這種醜陋行徑讓人深惡痛絕，但又無可奈何。另外還要說明的是，原書標為「導讀」，似乎只是我對陸老畫論的解釋，其實其中也有不少我自我發揮的思想，不能強加給陸老。準確地說，我對陸老藝術還沒有完全深透地讀懂。過去，我是通過反覆咀嚼他的文章來體會他的畫，近年則是通過用電腦反覆研讀他的畫，來印證他的文章所說，真正感覺到他的博大精深，令人高山仰止。《山水畫的變法》序在1996年北京翰海的春拍會上，陸儼少《杜甫詩意冊》百開以6930萬元的「天價」成交，在藝術市場掀起了令人震撼的波瀾。陸儼少這位山水畫大師掀起的波瀾，底蘊究有多深？可能會引起許多「陸迷」和不少畫家的興趣。我在數年之前便認為：「近百年來，凡向西畫或民間藝術借鑒得法的中國畫家，都可獲雅俗共賞的便宜，而專以深入傳統筆墨精華企求變法的畫家，能獲成功的則甚少，能達雅俗共賞的則更少。近百年以來能出入傳統而又形成自己突出風貌的山水畫家，嚴格地說，我看大約就只有黃賓虹和陸儼少兩位。」（見《陸儼少畫語錄圖釋》，西冷印社，1999年）近日，重讀《山水畫芻議》，我感到陸儼少說的中國畫的韻味要「融液腴美」，與黃賓虹所崇尚的「渾厚華滋」，內涵是一致的，兩位大師所追求的，都是中國畫筆墨的內美。陸儼少在該書中還說：「山水畫不能太乾淨，要松毛，要粗服亂

載入中...內容載入失敗，點擊此處重試載入全文 頭，要蒼蒼莽莽，要剝剝落落。」這種追求拙格丶拒絕甜俗的超凡詣趣，也正是多年來他與黃賓虹的藝術難於被常人所理解的緣由之所在。陸儼少、黃賓虹乃至清代的石濤，他們早晚期風格的演變，都存在著一個由「細」到「粗」的演變。對修鍊有素的中國畫家來說，這其實也是筆墨氣格發展的必然趨向。一般的讀者，往往不理解寫意畫大家後期的筆墨境界已臻於爐火純青之拙辣（實是大巧若拙），反倒會認為其晚年雄肆之作不如其早年婉秀之作，甚至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張大千早年臨仿石濤，有人對其臨仿之作的喜愛，竟超過對石濤原作；李可染和宋文治曾分別師從黃賓虹和陸儼少，但喜愛李和宋的人，竟也會多於喜愛他們的老師。對於這師與被師的差異，古人早已有「取法乎上，僅得乎中」的解釋；其實，這也好比是醇酒與經勾兌的酒之間的差異。大功力、大手筆之作往往會有辣味，就好像醇度極高的酒，一般人品嘗起來可能會覺太辣，未必能夠咂出其中深蘊的意味；若將醇酒進行適度勾兌，一般人品嘗起來就會覺得不太辣，很對口味。可是，醇酒與經勾兌的酒，內涵價值畢竟不可同日而語。若能真正品出「醇酒」的精義所在，無疑將有助於對酒藝的真正理解。釋讀陸儼少的畫論——他的專著《山水畫芻議》，對於品昧陸儼少這一藝術「醇酒」的奧妙所在，顯然具有啟示意義。該書寫於文革剛結束不久。當時他應邀去北京頤和園藻鑒堂作畫，便利用間隙時間寫這部書；回到上海後為避開干擾，又躲到一學生家中繼續寫作。那時外界開始重新認識陸儼少，他非常珍惜這一抒寫自己繪畫體會的出版機會，執筆時全身心的投入，使他深思妙悟在行文中續續生髮，適如作者論作畫章法生髮之所云：「偶然得意，自覺官止神行，奇思壯采，合沓而來……」，因而在這近六萬字的論述中珠璣閃爍，卓識隨處可見。由於缺乏整塊的寫作時間，成書倉促，該書採用隨感筆記似的寫作方式，這雖便於他暢抒己見，行文無所顧忌，但看來書的綱目結構仍略顯紊亂，全書論述次序有些穿插跳躍，條理還顯得不夠集中。後來陸儼少在其他著述和題跋中，也對自己的相關見解作了不少補充。陸儼少的畫論，其實是由「法」而致「道」，他以論述技法為主，在所論之中卻寓含著深刻的藝術哲理。本書擬以《山水畫芻議》為主，亦適當輯入陸儼少在其他文章或題跋中的相關論述，按照「師承取法」丶「寫生悟法」丶「修練定法」和「創新變法」四個命題，分類彙集其相關的論述。我對其畫論的理解及闡述，便循此四題而展開。像陸儼少這樣的山水畫大師，由於其作品程式面貌過於強烈突出，如若光從外在形貌亦步亦趨去學他的畫，很容易被他的面目一下套住，無法解脫（亦有人因而淪為造假「裏手」，遂至令人不齒）；如若從探究陸儼少的畫論入手，師其心而不師其跡，則有穎悟的畫家或許會因之而開啟法門，得窺其玄機之所在。筆者在闡釋之際，或許也難免一時興會丶姑妄之論，但我由衷希望拙論能使讀者對一代山水畫大師的藝術觀產生一個新的理解。如果本書能為讀者深入探究陸儼少的繪畫思想和風格，提供一條通幽探勝之路，如果有哪位山水畫家能由此而獲得一些創作上的新啟示，那我將為此而感到欣慰。2004年10月於滬西龍柏居《山水畫的變法》目錄第一章 師承取法導言一、「第一口奶」二、反對 臨摹無所用心三、「熟看名畫三百幅」四、看畫辨時代氣息五、氣質內美是好畫共同點六、尋筆墨變化規律七、「粗服亂頭」見蒼莽八、師承取法的變通運用第二章 寫生悟法導言一、默記遊蹤的方法二、不拘於焦點透視三、探尋山水造化至理四、「龍脈」和「轉」之奧理五、「空白」之悟六、「陸家雲水」的孕育第三章 修練定法導言一、詩與畫內蘊相通二、書法練功三、用筆「絕活」四、「定力」之悟五、「口子」生辣的作用六、墨法求變七、突出氣勢和主題八、布勢運勢之訣九、虛實相生 計白當黑第四章 創新變法導言一、師承不為所囿二、同能不如獨詣三、筆墨當隨時代四、以西畫為借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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