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通鑒隨筆四十七】——對縱橫家的不同總結

【銳圓讀通鑒隨筆四十七】——對縱橫家的不同總結

　　儀與蘇秦皆以縱橫之術游諸侯，致位富貴，天下爭慕效之。

　　《孟子》論之曰：「或謂：『公孫衍、張儀豈不大丈夫哉！一怒而諸侯懼，安居而天下熄。』孟子曰：『是惡足為大丈夫哉？君子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正道，得志則與民由之，不得志則獨行其道，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是之為大丈夫。」

　　揚子《法言》曰：「或曰：『儀、秦學乎鬼谷術而習乎縱橫言，安中國者各十餘年，是夫？』曰：『詐人也，聖人惡諸。』曰：『孔子讀而儀、秦行，何如也？』曰：『甚矣鳳鳴而鷙翰也！』『然則子貢不為與？』曰：『亂而不解，子貢恥諸。說而不富貴，儀、秦恥諸。』」……

　　 ——《資治通鑒》中華書局版 第100頁

　　對蘇秦、張儀的外交成果，其後十多年就都不復存在了。秦惠王死後，武王不喜歡張儀，張儀後來死在魏國。但是，縱橫家們在當時的情況下，在七國間穿梭往來，如果在今天，一定是電視新聞里的明星。在當時及稍後的時代里，還有不少青年學者嚮往他們走過的路。於是，他們徵求亞聖孟軻先生對縱橫家的評價。其實孟軻先生當時的行狀與蘇秦、張儀一模一樣，也是遊說於諸侯國，不過蘇秦、張儀側重於兜售外交策略，簡單而有效，樂被各國國君接受；而孟先生推銷的是政治思想和理論，國君們智商高的姑且聽聽，智商低的乾脆打瞌睡，根本不懂那是什麼玩藝兒。孟先生與孔先生主張的仁義道德，一如現在嚴肅音樂，拒而不聽顯得檔次低了點，真要聽了，確也沒什麼感覺和味道，而權術和策略是當時受眾最急需的，能馬上支招兒就是優秀謀士，就是先進理論，大而無當的東西不會受到歡迎。孔孟之道好象在後來紛爭平息，皇上做太平天子時，被標榜為立國之本，其實他們的學說大多是用來作樣子的，君臨天下，統治萬民，不講講仁義道德也說不過去，其實，皇帝心理一直喜歡的是「霸道」、是殺伐和欺騙，因為這玩藝兒管用。

　　當有學生慕效蘇秦、張儀時，孟軻先生忍不住悲從中來，發表了一通慷慨的演說，提出了「三不能」的光輝理念，與今日「三個代表」或可相耀古今。揚子（揚雄）則更趨下濫，一付學伐黨棍嘴臉，黨棍的高招是專門分析他人動機，做壞事不說，即使做好事，或做的事有好效果，他們都看不見，說，他做這件事的動機不純。蘇、張遊說列國，那是貪圖富貴，而孔子的學生子貢也曾到處遊說，那是純粹為國為民盡義務。

　　看到別人成績，孟先生有點酸，有點感慨，大喊「三不能」也就罷了，而揚雄同志卻嫉妒之餘，大肆對他人進行人身攻擊，既無聊也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