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周作人親兄弟倆,為何一個是革命鬥士,一個卻淪為漢奸?

魯迅(原名周樹人)和周作人,出生在同一時代的親兄弟,且年輕時經歷相似:留學日本,研究文學,回國後在北京當大學教師,在五四運動初期也曾一起戰鬥。可是後來分道揚鑣:一位成了新民主主義革命中鐵骨錚錚的鬥士,另一位投靠日本帝國主義,成了文化漢奸。

出生於一個家庭的兄弟倆,他們的差別在哪裡呢?今天,我們試著由兩人各寫的一首詩說開去。

慣於長夜過春時,挈婦將雛鬢有絲。

夢裡依稀慈母淚,城頭變幻大王旗。

忍看朋輩成新鬼,怒向刀叢覓小詩。

吟罷低眉無寫處,月光如水照緇衣。

這首《無題·慣於長夜過春時》是魯迅於1931年所作的一首七言律詩。

如果翻譯成白話文的話,大致意思如下:

我已經習慣於在漫漫長夜裡度過春天的時光,鬢髮斑白了帶著妻兒被迫出走。

睡夢裡彷彿看見慈祥的母親正為我擔憂落淚,而城頭上還在變換著軍閥們的各色旗號。

我怎忍得看著年輕的戰友被敵人殺害,以憤怒的心情對著白色恐怖的刀叢寫詩悼念。

吟誦之後俯視周圍卻沒有寫的地方(不能發表),只有那清冷如水的月光照著我這個穿黑袍的避難者。

1931年2月魯迅寫這首詩時,正在旅館避難,得知柔石等人遇害的消息後所寫。當時,柔石、殷夫、胡也頻、馮鏗、李偉森等人在旅社開共產黨內部秘密會議時被捕,由於柔石衣袋中裝有一份魯迅與北新書局所訂合同的抄件,且蓋有魯迅的印章,所以官府開始搜尋魯迅,他只好離家躲避。

在詩中,魯迅念念不忘的是「慈母」和「朋輩」,懷有一顆火熱之心,同惡勢力作不屈不撓的鬥爭,「怒向刀叢覓小詩」。

再來看一首周作人的詩:

前世出家今在家,不將袍子換袈裟。

街頭終日聽談鬼,窗下通年學畫蛇。

老去無端玩骨董,閑來隨分種胡麻。

旁人若問其中意,且到寒齋吃苦茶。

周作人

1934年,在這首《五十自壽詩》中,周作人回顧自己五十年人生歷程,百感交集,並說「自審近來思想益銷沉耳,豈尚有『五四』時浮躁凌厲之氣乎」。所以,他也就躲進書齋,甘於「消沉」,過著玩 骨董、喝苦茶的適意生活。可以說,周作人在國家民族危亡之際,過的是試圖遊離於社會之外的閑適生活。

當然,單從一首詩分析,可能無法完整地說明魯迅、周作人親兄弟倆,為何一個是革命鬥士,一個卻淪為漢奸,但確實能看出兩人性格差異,特別是處於激烈的現實鬥爭中時的未來抉擇。

周作人只關心自己的享樂,發生下面的事也就可以解釋:

1937年七七事變後,北大清華部分南遷,多數教職員離開,周作人以「繫纍太多」留在北平。1938年4月9日,不知出於何種目的,周作人出席了日本方面在北平召開的「更生中國文化建設座談會」,發表了親日講話。1939年元旦,周作人在其八道灣家中,被一個戴了口罩,戴了帽子,自稱是天津中日學院的青年學生開了一槍,子彈為上衣紐扣所阻,皮膚擦傷,未中要害,但其車夫為救主而亡。

1939年8月,周出任偽北大教授兼該偽校文學院院長。1941年1月,周作人升任偽華北政務委員會委員、常務委員兼偽教育總署督辦,並以督辦身份出訪日本。1942年4月5月,為慶祝偽「滿洲帝國」十周年紀念,周作人隨同汪精衛赴滿訪問等。總之,他的頭上頂了一系列文化漢奸的帽子。

1945年日本宣布無條件投降後,周作人等人被逮捕,後被關押在南京老虎橋監獄,一直到1949年1月才被保釋出來,回到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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