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貟宗瀚:如果只是吼,根本稱不上秦腔

貟宗瀚:如果只是吼,根本稱不上秦腔版次:RB16 版名:非遺傳人 稿源:南方都市報 2012-11-01

秦腔版《紅燈記》劇照,貟宗瀚飾李玉和。

秦腔版《智取威虎山》劇照,貟宗瀚飾楊子榮。

貟宗瀚與他的演齣劇照。

本期傳人貟宗翰:

男,1940年1月出生。陝西咸陽人。著名秦腔表演藝術家,國家一級演員,第三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秦腔代表性傳承人。自1953年起在西安三意社學藝,從事秦腔表演事業近六十年,工鬚生。代表作品有《打鎮台》、《趙氏孤兒》、《紅燈記》等。

西北人愛聽戲,上了年紀的村莊幾乎都有自己的戲台。這些固定的或臨時搭建的戲台上,平時唱的幾乎都是秦腔。近千年的耳濡目染,使得秦腔的獨特旋律,融入了西北人的生活,構造出一個瑰麗多姿的精神世界。

「白須老生的蒼涼和黑鬚鬚生的激昂悲壯;小生和花旦的洋溢著陽光和花香的唱腔;還有丑角里的丑漢和丑婆婆,把關中話里最逗人的語言作最恰當的表述。」陳忠實曾饒有興緻地記敘自己與秦腔的關係。正是這些秦腔旋律鑄成了他終生難以改易更難替代的戲曲欣賞傾向,「秦人創造了自己的腔兒。這腔兒最適合秦人的襟懷展示。黃土在,秦人在,這腔兒便不會息聲。」(陳忠實《我的秦腔記憶》)。

不過現在的秦腔卻也是盛況難現。繞遍整個西安城,除了早上在城牆根早練的老頭老太太會吼上兩嗓子外,再難聽到更多。城裡也有零星的劇團在演本戲,幾塊錢一張的票,卻也是門可羅雀。

「那就像是野草,有再大能耐,也成不了材的。」72歲的貟宗瀚(貟音yun)聊到秦腔的現狀時,痛心疾首地說。秦腔畢竟是一門藝術,講究的還是本戲、折子戲,如果只是吼上幾句,那根本稱不上是秦腔。

貟宗瀚談得最多的還是傳承問題。由於市場對傳統經典劇目的需求越來越少,年輕演員越來越不注重基本功。做了三十多年台柱子的貟宗瀚,現在最擔心,秦腔這門藝術,它的精髓真在慢慢流逝,剩下的只是真正的「吼」了。

學藝

1952年在西安三意社拜師學戲

南都: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學秦腔的?是家傳的嗎?

貟宗瀚:不是家裡傳下來就唱秦腔。秦腔在我們西北五省流傳很廣泛,在解放前尤其是如此。各個縣都有自己的秦腔劇團,有的縣甚至還有好幾個。哪怕是農民,他們下地都能吼上兩句。

我從小就喜愛秦腔,年紀很小的時候,當時還在老家咸陽,不論哪裡劇團來演出都去看,有時甚至還會跟去鄉下看,非常喜愛,可以說是入了迷了,別人給我的外號都是「小戲迷」。

小學畢業後,家裡很窮,父親希望我學門手藝,可以負擔自己的生活。當時也選了很多職業,比如說在澡堂子里幫人搓背,但我都不喜歡,就是愛唱戲,愛秦腔。但當時家裡極力反對我學戲,一來因為家境貧窮,想讓我找份能真正掙錢養家的職業;二來當時社會也瞧不起唱戲的,戲子身份低下,有的甚至死後不被允許進祖墳。我當時也不管這些流言蜚語,風俗習慣,一個勁地要唱秦腔。最後總算是說服了家裡的老人。1952年,我就去西安三意社拜師學戲,3年後開始登台演出,最後終於成為一名秦腔演員。

南都:當時看戲貴不貴,你小時候看戲買得起門票嗎?

貟宗瀚:那時候看戲便宜,不過因為家裡窮,我也買不起票去看戲。每天晚上都想看戲怎麼辦?我就隨便拉個大人的衣角往裡溜,實在溜不進去就翻牆,反正每個晚上是一定要看,有時候也就三五分鐘,那也得看,就算是完成任務了,算是過了戲癮,要不然晚上肯定睡不著。

南都:1952年去西安學戲,當時你多大年紀?

貟宗瀚:1952年,我當時是12歲。學戲的年齡要求很嚴格,一般都是十二三歲,年齡要再大一點,基本功腰腿啥的都硬了,那就不好練了。

南都:當時考劇團都考些什麼?

貟宗瀚:就是讓你唱一段戲,我當時唱的是《折桂斧》,看你的體形各方面的,比現在簡單多了。我唱了《折桂斧》的一段後,好幾個老師說可以,這就算過了。當時考三意社的時候人不多,大多數學生進去得早,我算是插班的。

南都:當時招一批學生,大概多少人呢?

貟宗瀚:都是一班一班地收,一個班有五六十個人,統一訓練。進劇團後,老師會根據學生的個人條件,嗓子長相來分行當。比方說身體比較粗壯的,臉大嗓子寬的就給分到花臉行當;長得秀氣的,嗓子好的,就可以分到生角。我是「鬚生」,相當於京劇里的「老生」。當時考試看的就是嗓子和扮相,你嗓子不錯,人也長得五官端正,身體沒啥毛病,就可以,也不管你的文化程度。尤其是嗓子,這是我們當演員的先決條件,有嗓子了你才能唱戲,沒嗓子你就唱不了戲。

南都:你們學習具體是怎麼學的呢?

貟宗瀚:都有老師教。唱腔有教唱腔的老師,練腰腿有練功的老師,各有分工。當時學戲一般要求學5年,之後才能上台演出。我們當時沒能學滿5年,到1956年,西安市號召文藝工作者支援農村工礦文化建設,結果我們這一班還沒畢業,就被安排去白水縣礦區下鄉演出。

那時候每天8點起床練功,有唱,有踢腿,下腰,身段,翻打,樣樣都練,一直到中午吃飯。我因為喜愛這個東西,又受老師的教育影響,知道要成為好演員就必須得吃苦,老話說是「要想人前顯貴,必須背地裡受罪」。所以我那時候每天都是四五點起床,其他人都還在睡覺,我就背上自己的行頭,在村外野地里找了一個場地,天不亮就在月亮下看影子練功,練到7點回去睡一會,到8點又和大家同時起來,繼續練。

走紅

1960年演出《打鎮台》一炮而紅

南都:秦腔對嗓子的要求是不是比其他的劇種有不一樣?

貟宗瀚:不一樣,秦腔屬於梆子戲,調門比較高。秦腔和崑曲不一樣,崑曲用的是假嗓子,我們秦腔用的嗓子全都是真腔,假聲很少,所以秦腔比較費嗓子,調子也高。過去有些老藝人,也有唱得很好的,雖然自身嗓子條件好,也不注意保養,由於調太高,唱到最後很多人完全沒嗓子了。

1965年,我們劇院也進行秦腔男聲改革。我當時是改革的對象,吸收學習歌劇的科學發聲,學習了好幾月之後,唱起來確實輕鬆,嗓子也寬厚了不少。但是觀眾聽了之後不買賬,認為你唱的不是戲。

南都:解放前,秦腔劇社主要演出些什麼劇目?

貟宗瀚:西安的幾個大劇社都有自己的戲樓,當時一天兩場,白天一場晚上一場,上座率都非常高。

在解放前,這些劇團唱的基本都是老戲,也有很少的現代劇,主要是教化民眾的內容。我還記得當時三意社演過一個叫人戒大煙的現代劇,內容很簡單,就是描寫抽大煙讓一家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故事,當時也很受群眾歡迎。到解放以後,從延安下來的民眾劇團進了西安城,現代戲的比例也就慢慢增加了。

南都:解放以後的演出,還收費嗎?

貟宗瀚:解放以後還是商業化演出。只是配合政治運動,現代戲的比例越來越大。在上個世紀50年代,當時的娛樂形式除了電影就是戲曲,所以秦腔的觀眾還非常多。當時演出的設備也非常差,場子都是露天的,也沒有擴音設備,全憑嗓子唱。你想想,當時經常一個場子就是幾千人,這個功夫都是實打實的,你要是唱不下去,觀眾馬上就喝倒彩,壓力非常大。以前唱戲是不敢有半點馬虎,有的觀眾很熟悉戲,你唱得好,他們會喊「好!好!」唱不好直接就喊「下去!下去!」有時候觀眾坐的磚頭都能給你甩上來,那是毫不留情。

南都:你剛從劇團畢業的時候,當時能拿到多少錢?

貟宗瀚:我從三意社畢業後,被分配到了白水縣。當時也沒有級別,是根據你演戲的工作量按勞分配的。我第一個月拿了24塊錢。當時12塊就夠吃飯了,其他的當做生活零花,還不貼補家用。當時老師傅們工資高,像李正敏,他是真正的秦腔大師,是像程硯秋、梅蘭芳這一輩的,能拿到100多塊。當時我們戲曲研究院最高等級工作的老師就是四小名旦,能給到360塊。這是相當高的工資了,當時毛澤東才拿400塊。我一開始是24塊,後來漲到40多塊,等到拿上大戲名氣大了以後,就拿到了58塊。

南都:什麼時候你開始有了大名氣的呢?

貟宗瀚:1960年,我20歲,當時參加全省青年匯演,演出秦腔傳統折子戲《打鎮台》,這個戲一演,我在全省就紅了。也正是因為這個契機,戲曲研究院才想到把我調到省里去,當時地方還不願意放人,最後是用一套戲箱(在當時非常難得的)才把我換過來。到省里之後,我一直演一號人物,二號人物都很少。

這樣到1964年,搞「四清運動」,老戲被批成帝王將相、才子佳人、牛鬼蛇神,都不讓演了,就只讓演現代戲,也就是樣板戲了。當時很多演員也沒辦法,好多都改行了,不改行的就留下來演樣板戲。說實話,這些樣板戲都是非常廢人的,那時候我老師還不讓我練,怕把我嗓子給練壞了。不過我自己一直都在偷著練,最後身上也是有些功夫了。

南都:現在回頭看,你當年演的《打鎮台》為什麼能轟動,讓你一炮而紅?

貟宗瀚:除了秦腔外,我也愛京劇。當時《打鎮台》為什麼能轟動,一個是我嗓子條件好,另一個就是我學了些京劇里的東西,最後出來,身段好,動作瀟洒,做派非常大氣,算是充實了秦腔。

我的這些唱段,京劇界也都很服。當年我們曾到北京演《紅燈記》,是在中國京劇院演出。剛進去排練的時候,中國京劇院的人根本看不起我們,我們的舞美隊去化妝台,人家都不怎麼招呼。對咱們外省去的演職人員很冷落,一口水都沒有。第一場演出,樂隊演奏前奏曲,我一個亮相,他們就震驚了,形象、氣質就把他們征服了。《紅燈記》演完之後,他們很驚訝,沒想到秦腔有這麼好的《紅燈記》,到第二天演出,整個態度完全變了,後台提前給你把水燒上,我每一場上場都有人給沏茶。

當時除了樣板戲,觀眾也看不到其他東西,當時連電影也沒有,連西哈努克都成為咱的電影明星———全是新聞簡報,都沒啥,一看就是西哈努克訪問中,都覺得西哈努克的媳婦漂亮得很。所以咱們的戲曲滿檯子都是樣板戲,西北五省都知道有個貟宗瀚了。當時西北五省有線廣播播的也全是我的《紅燈記》,縣裡每個劇團基本上都在學我的唱段。

離別

66歲就不登台了

南都「文革」時你其實也算是大明星了。

貟宗瀚:對。但也是被控制的,不能隨便接觸人,被監督起來,意思是你還是有一點問題。不過在當時,只要你是一個紅演員,基本上都會被監督起來,你越是有名就越容易被迫害。

南都「文革」結束之後,境遇有沒有改善?

貟宗瀚:到1977年,古典戲解禁。解禁之後,秦腔的第一出古典戲就是我演的《十五貫》,當時真是一票難求。我記得演出是在民主劇院,那地方現在成了一個新華書店。

八十年代雖然戲被解禁了,但我的收入沒有提高,很長時間都沒有變。我當時結婚以後就住一個單間,生活非常艱苦。那時候也會有人來叫,請出去給私人唱戲,那時候叫做「唱黑戲」,也能給了50、100的,但出去的時間很少,單位卡得也嚴。等到出去演出沒有什麼問題以後,我身體又不行了。相當於什麼都沒趕上。一輩子都沒掙到什麼錢。現在是啥,藝術家滿天飛,誰都是藝術家。

談到八十年代,最大的遺憾就是當時沒能去中央戲曲學院深造。當時我才四十多歲,但由於那時候團里演出多,團長直接跟我說,貟宗瀚你不能去,你去了我們這麼多人都沒事幹了。團長不放,一輩子都遺憾。

南都:你是到什麼時候不再登台演出的?

貟宗瀚:我66歲就不登台了。上個世紀90年代初,摔了一跤,造成鎖骨骨折,身體就不允許再唱戲了。那時候其實我精力還可以,不能登台讓我非常痛苦,基本上每天晚上做夢都是自己在舞台上演出。

南都:你在家裡還會唱一唱戲嗎?

貟宗瀚:在家裡也不怎麼唱,現在主要是聽聽年輕人唱,從那以後主要就是帶學生了,我現在最小的一個今年21歲,這是我收的最後一個了,現在身體越來越差,也沒辦法再帶了。我這些年帶出來的學生,專業的有十幾個,業餘的有五六個,他們現在是中堅力量。他們有的現在也自己帶學生了。

南都:你在家裡是怎麼教學生的呢?

貟宗瀚:一對一,一招一式,一個動作一個動作地教,我是絕不含糊。我的這些學生,基本上都是自己找上門來的,也沒有什麼時間約束,主要看學生的悟性,接受能力,表現能力,體會人物,基本功,從各方面要求。

其實在我40多歲的時候,就有學生找上門來學。當時演出多,沒時間我就抽時間教他們。現在看,傳承確實是個很重要的事。

對學生的傳承,我要求非常嚴格,不光學習業務技巧,還得學文化課,提高自己的文化修養。這樣你才能正確地去理解你要塑造的人物,最終通過表演才能完美地塑造的人物,所以我對學生的要求非常全面。

南都:你提到文化學習的重要性。你其實並沒有受太多教育,你當初是怎樣學習文化知識的呢?

貟宗瀚:我自學了一部分,再一個是求教。上世紀60年代,我們劇院有一個寫劇本的袁多壽老先生,北大畢業的,他在上學期間,看了不少京劇,和程硯秋、梅蘭芳都是朋友。

袁先生特別喜歡古詩唐詩,每天晚上也給我們講讀唐詩,那時好多年輕人吃完飯就去他那裡聽,很受歡迎。不過當時團上的領導知道這事以後反而不高興,說是怪現象,是資產階級在和我們爭奪下一代。最後我們學了有三四個月,就被禁止了。不過這段時間,對我的影響還是非常大,相當於打下了基礎,有了這個興趣,以後再去自學,也就容易多了。

南都:像陳忠實、賈平凹這些陝西籍文學家都很喜歡秦腔,你和他們有接觸嗎?

貟宗瀚:也接觸過幾次,但人家時間都很緊,我估計都看過我的戲,但沒有太多時間接觸。

現狀

看秦腔的都是老頭子老太婆

南都:剛剛你提到傳承問題,你是在什麼時候發覺秦腔的觀眾慢慢變少了呢?

貟宗瀚:恐怕是20多年以前,就覺得觀眾少了。現在問題是看秦腔的都是老頭子老太婆,沒有年輕人,這很可怕。這個原因很多,主要還是年輕人的娛樂形式變多了,他們能聽歌、跳舞,他們也不喜歡去看戲。現在的戲也是難演,劇本也很缺乏。上個世紀80年代還出過一些傳統題材的新戲,到90年代就完全沒有了。

我覺得陝西領導沒有重視這方面,如果領導支持,增加些演出,多和群眾接觸,沒準情況會大不一樣。現在就是省里的劇院每天在演,市裡有個藝術小劇場也演出。農村現在的市場沒辦法說,不是廟會就是唱喪事,你專門讓農民掏腰包去聽也是不可能。現在我們在西安的演出,每場也就七八塊錢,你要到農村,我估計一兩塊也沒人看。我看外省好的經驗是,劇團每年有場次去巡迴演出,農民不掏錢政府買單。不過我們陝西沒有搞。

南都:現在你的學生,他們的生存狀態怎麼樣呢?

貟宗瀚:他們的收入還可以。在團里一個月也就一兩千的工資,但在外面演一場能有兩三千,大多是給死人演,唱喪事。一個月下來能跑十幾次私活,去年有個人一年就掙了四十多萬。他們也沒有自己的小班子,團上有演出給團上演,沒有演出的時候,別人打電話就跟著出去演。

南都:現在還有小孩學秦腔嗎?

貟宗瀚:現在也有好些家長想讓孩子學秦腔。畢竟這也算是一個出路,學得也苦,但畢竟是一門手藝,以後起碼也能有個工作;另一個,我們單位也是個事業單位,一進單位就按幹部對待,衣食無憂了,所以也有好些人想著辦法讓小孩進來學。

南都:你怎麼看當前這些秦腔演員的水平?

貟宗瀚:要叫我說,現在的學生都沒有嚴格要求過,可能我的思想保守,他們自己想闖一個路子,比如過去傳統的劇本,流傳很多年,他要改編一下,改編得不如以前的好,但他就要誰誰改編這麼一個名。

現在的演員唱得也不行。現在戲曲藝術界沒有權威的班子,過去我們陝西省戲曲研究院算是最高的藝術單位,它有個陝西省戲曲研究院藝委會,藝委會的權力很大,一個團把戲排出來,這個劇本、演員、舞美行不行,得由藝委會來鑒定,只有藝委會通過了,這個戲才有上演的資格,有這麼一個最高的權力藝術機構。現在沒有了,誰想咋辦就咋辦,完全亂套了。所謂「沒有規矩不可稱其方圓」,現在是跟誰說都沒人聽。

現在的一切都變了,人與人的關係都變了,過去你昨天晚上演戲我看你哪一點不好我給你提出來,你會持一種歡迎的態度;現在見面只會說你昨天晚上演得好,都是好。藝術家,都是藝術家。

有些事把人弄得沒辦法(無奈),有個在農村給白事唱戲的姑娘,到西安唱了幾句戲,有人就吹捧這是藝術家。到了農村演出,我們劇院的秦腔團演出的全本,人家來了以後,就要求正在唱的戲停下來,這個本戲是一個完整的東西,中間怎麼能停呢?停了就讓這個姑娘唱,三兩段唱完三千塊錢一拿就走了,然後再接著原來的唱。

現在是秦腔很低谷的時期,但我對它寄託希望。以後怎樣要看社會各方面的風氣好轉,風氣不好轉只能走下坡路,沒法挽救。

秦腔

秦腔,源於西秦腔,又稱「亂彈」,是中國最古老的戲種,堪稱中國戲曲的鼻祖。秦腔廣泛流傳於西北五省(陝西、寧夏、甘肅、青海、新疆)。2006年,經國務院批准被列入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

秦腔的表演樸實、粗獷、豪放,富有誇張性。秦腔唱腔分為歡音、苦音兩種,前者表現歡快、喜悅情緒,後者抒發悲憤、凄涼情感。主奏樂器為板胡,在臉譜、身段、化妝、特技以及語言聲韻等方面,都有自己獨特的風格。角色行當分為四生(老生、鬚生、小生、幼生)、六旦(老旦、正旦、小旦、花旦、武旦、媒旦)、二凈(大凈、毛凈)、一丑,計十三門,又稱「十三頭網子」。

淵源

秦腔起源於古代陝西、甘肅一帶的民間歌舞。因周代以來,關中地區就被稱為「秦」,秦腔由此而得名,是相當古老的劇種之一。因以棗木梆子為擊節樂器,又叫「梆子腔」,因以梆擊節時發出「恍恍」聲,俗稱「桄桄子」。

秦腔形成於秦,精進於漢,昌明於唐,完整於元,成熟於明,廣播於清,幾經演變,蔚為大觀,是相當古老的劇種,堪稱中國戲曲的鼻祖。秦腔的鼎盛時期在乾隆年間(1736-1795年),這個時期,全國很多地方都有秦腔班社,僅西安一地就有三十六個秦腔班社,如保符班、江東班、錦繡班等。清康、雍、乾三代秦腔流入北京,又直接影響到京劇的形成。

秦腔因其流行地區的不同,衍變成不同的流派:流行於關中東部渭南地區的稱東路秦腔;流行於關中西部寶雞地區的稱西府秦腔;流行於漢中地區的叫漢調秦腔;流行於西安一帶的稱西安亂彈(就是中路秦腔)。近五十年來,東、西、南三路秦腔都不發達,中路秦腔取而代之,在整個西北地區均占絕對優勢。

學術支持:中山大學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研究中心

B16-17版 采寫:南都記者顏亮實習生曾晶趙力攝影:陳團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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