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數據足以預測你的命運嗎

0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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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火車上朋友發過來一份微信小程序，按要求填上基本信息完成人工智慧算命，識別二維碼即可查看自己的人際關係。這比空間朋友圈裡那些只輸入名字就可以預測脫單率之類的二維碼更有讓你「掃一掃」的慾望，這意味著我是第一次面對這樣一個幾乎已經形成體系的「數據分析系統」。

按照順序依次填寫了出生日期、出生時辰、性別、手機號這些極具「暴露」意味的信息以及看似玄妙的生辰八字這樣的信息，心裡著實有一點不安，不過由於是朋友發過來的，意味著朋友也如實填上了信息，再有想到自己在網路上早已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痕迹，意味著多填一次不過是釘了釘子的板上再加一顆釘子，還有就是這樣的人際關係測試我還挺想知道結果，這意味著好奇心最後將我綁架。報告很快生成，智能化程度越來越高，越來越嚴密，我可以以不同方式打開這份報告，甚至在發給幾個朋友之後，我竟然得到了一份相對嚴密的人際關係網路，其中還包括一些情感婚配問題的答案。

兩個朋友的信息加上我的信息，最初的小圈子已經形成，測算報告給了我一份令我極其信服的答卷，包括心裡一些相對隱秘不會輕易表達的想法和相處狀態，很驚訝，又覺得理所當然，這個程序必然結合最先進的數據統計技術，分析的依據也絕不僅僅是我填上的基本信息，而很可能是基本信息背後留下的龐雜的數據網路，它給出的結果越準確，我就越發清晰地知道自己已經完全暴露在這個「數據時代」，一個人的形象由數據便可決定，一個人的心理由數據便可窺測，人對於這個社會，就像意識轉嫁於物質，物質又表達出意識，不過這個過程精細化了，更加不易出錯了，更加「確鑿無疑」了。

人們更喜歡視此為戲謔，享受著它帶給自己和同伴的驚喜，其實不然，每個做這份測試的人都必然經歷了這種思考，但現在的結果是，人們面對它時的無力感已經不再是初現端倪，而是小有規模了。前幾年聽關於大數據的話題覺得就是用數據分析現實，進而預測未來最可能發生的結果，覺得這樣一個時代尚存在時間的距離，但零星幾年過後，我們已經很坦然的面對這樣一個時代。

我又找了幾個朋友，八九份檢測報告出來，我發現開始有重複了，但依然在一個比較準確的水平上，我通過這個直面自己仰慕又不敢接近的人，我看到了來自於他人的仰慕和同樣的距離感；我看到了青黃不接的尷尬處境，看到了理所當然的默契，看到數據「關懷」到與我有關的方方面面的人物，看到數據比我自己還要了解自己，看到我開始像數據那樣準確嚴謹地「成為」那樣一個人。

命運這種東西，多說無益，自知經驗不足、資歷尚淺，它帶給我們的思考還是人應該怎樣存在的問題，我一度認為，命運取決於你一次次面臨選擇時做出的答案，這使得你從一顆小樹苗獨立地或是被迫地長出人生的分叉來，最後形成了你的生命之樹，鬱鬱蔥蔥或是衰敗凋零，很大程度上取決於環境的。命運不管這個，它只是一個結果，而命運在於過程。

生活就在我們的嘴角和指尖悄悄地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