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騰:不說話也是一種休息,喜劇創作太累(15.7.26)
2015年6月16日,歡樂喜劇人沈騰接受澎湃新聞專訪。 朱偉輝 澎湃資料柴靜採訪周星馳時曾說,好像做喜劇的人台下都很嚴肅、話很少,周星馳點了點頭。沈騰也不例外。上個月在開心麻花的大電影發布會上沈騰顯得很「矜持」,台下記者問完一個問題,他總會蹦出幾個字:對、是啊、也談不上之類的,然後用求助的眼神看著搭檔馬麗,馬麗迅速把話題接過來一股腦說完。在接受澎湃新聞(www.thepaper.cn)記者專訪時,他想了半天才慢吞吞地說,不說話也是一種休息,喜劇創作太累了,導一次、死一次。開心麻花團隊最火爆的一段時間,《烏龍山伯爵》的一些視頻片段在網上瘋傳,很多年輕觀眾非常喜歡,據說一場下來可以笑幾百次。而讓全國觀眾認識了沈騰,還是春晚上那個賤賤的「郝建」。7月25日晚,沈騰團隊戰勝了之前奪冠呼聲最高的宋小寶團隊,成為了《歡樂喜劇人》的冠軍。他的「驚悚愛情大片」看起來不像是一個小品、更像是一部話劇的尾聲。不僅讓現場觀眾大呼小叫,也因為一個和馬麗的借位吻戲,讓台下的老婆有了濃濃醋意,老婆上台就笑著說:「回家把嘴洗洗!」「我其實並不是太在意冠軍,還是希望有(好)作品。」沈騰說。在喜劇人的舞台上,沈騰沒有吃老本,他不願意帶著「觀眾更容易接受的郝建」來,他把自己打碎了、有點像變形金剛。他演過人販子、動漫英雄、死人,甚至挑戰過卓別林。沈騰說自己來喜劇人的初衷,也是希望能給觀眾展現不同的自己。在結束澎湃新聞記者專訪後,沈騰又結結巴巴地強調了一下,我其實不適合做藝人,因為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和媒體打交道。
沈騰扮演卓別林。 劇照澎湃新聞:你有大片情結嗎?為什麼在小品中總會放進去一個大主題的故事?沈騰:也談不上,這次是六個團隊的競賽,我不想做的和其他團隊太一樣。我覺得傳統形式上的小品觀眾看得也不少了,從綜藝大觀到春晚,一直就沒改變過。小品通常以小見大,我現在都是反其道,把一個大的東西往小了做,的確有時候會感覺到容量不夠,但我還是想做一些嘗試,或者是一些對抗,哪怕是冒險的、最後是不成功的。澎湃新聞:你演過死人,總決賽殭屍都出來了,看起來冒險、其實是給觀眾了一個新鮮感?沈騰:新鮮的東西總會有利有弊,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如何讓觀眾確信其實是有風險的。其實團隊認為期期都很冒險,包括首期《熱帶驚雷》那個作品。上台之前,不僅會否定作品,連自我可能都會否定,什麼什麼都是不對的……但你一上台就能感受到觀眾的感受,氣場已經在了。澎湃新聞:你剛提到傳統意義上的小品,單純快樂不好嗎?為啥都要在結尾煽情去刻意拔高立意?沈騰:說句狂妄點兒的話,在小品里做一個純搞笑的東西相對更容易。一些喜歡我的人也在微博私信我,沈騰你能不能搞一些純粹搞笑的東西?其實我特別想說,開心麻花從2003年就開始做純搞笑的東西,甚至故事都會為包袱讓步,但是我們一直在成長,也在摸索,要不要一直做純搞笑?我們現在做的是從頭到尾都有故事性的,多多少少都會(給觀眾)留有思考的空間,這些都是會佔用抖包袱的時間,所以這也是成正比的。現在我們更喜歡琢磨一下包袱,不太喜歡薄皮大餡的,其實那種純搞笑的,還是感覺大家沒笑透。我希望能夠創作一些作品,幾年以後,甚至十幾年以後,它仍然不是一個過時的東西。(在喜劇人的舞台上)我也做了兩期純搞笑的(賞金獵人)還給大家對我的一個期待。但,其實也未必效果更好。
《歡樂喜劇人》 劇照澎湃新聞:你真那麼糾結嗎?沈騰:我不糾結。澎湃新聞:那為什麼叫你糾結帝?沈騰:我不覺得我糾結,我只是想讓一個東西變得更好,可能是追求完美吧。簡單說,就是前期苛刻,後期投入。澎湃新聞:一個演員能夠樹立一個觀眾認可的形象是很不容易的,有的人要花上幾年甚至十幾年的時間,為什麼說要遠離郝健?沈騰:其實也不完全是想遠離,想讓大家看見不一樣的我吧,其實郝健這個角色拿捏起來,並不是我的強項。第一年弄郝健這個角色,我真的是在生演,並不是本我。其實郝健有點兒貼我們導演大飛。澎湃新聞:所以你真實的性格是?沈騰:天秤最後一天,天蠍第一天,和生人沒話,不善於找話題,和熟人又是話膩,屬於慢熱型。澎湃新聞:你在軍藝時,是不是就發現自己很善於演喜劇?沈騰:對,我大一站在台上回作業,我往台上一站,大家就想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記得當時是演《十歲的我》,就是解放天性。我特別感謝我的表演老師牛娜,說老實話我一開始特別不喜歡錶演,還有點不敢,她可能是看透了我的些許才華,讓我當了表演課代表,一當上課代表責任感就上來了,慢慢就找著感覺了。澎湃新聞:在學校里功課最差的是哪一門?沈騰:我形體特別嚇人,很硬,人家搭把桿上還能壓一壓,我搭把桿上已經到頭了。長時間以來都沒克服,但是好在我比較能夠揚長避短。
沈騰邀馬麗助陣,在《感染者》中扮演末日情侶。澎湃新聞:編導能力又是在什麼時候體現出來的?沈騰:在院校時,大家都有編排小品的鍛煉,這個就最初是對導演和編劇的歷練,到了開心麻花之後,群策群力,後來老闆發現我可能還有點能力,於是讓我當了副導演,到第三年就開始自己導戲了,因為好像我的性格(比較適合做幕後),因為演話劇那會兒一年才有幾個採訪,沒什麼媒體理我們,即使那幾個採訪,我都躲,我就特別不願意麵對媒體,我總想會不會以為我特別裝啊、不真實啊,我藝人情結很淡。澎湃新聞:喜劇創作難在哪裡?沈騰:當喜劇導演太累了,導一次死一次。那時候排話劇最痛苦的一次五十幾個小時沒睡覺,最後受不了了,弄一片白加黑的黑片泡在茶里。最難的是要不斷推翻自己,因為不能陷入套路又要找合適的笑點,這個分寸確實很難,太費腦子。澎湃新聞:有種說法是話劇演員去演影視劇會很輕鬆,但影視劇演員去演話劇就很難駕馭。你贊同這種說法嗎?沈騰:不太贊同。話劇演員演影視其實並不輕鬆,畫面放大了,那個度很難掌握。話劇會很誇張,舞台上你要讓觀眾看見你笑,你必須笑得和一個沙皮狗似的,轉換到影視上就會誇張了,一旦摸索好了,話劇演員還是有他的優勢,因為張力和情緒會比較連貫。澎湃新聞:你讓我想起了范偉,從小品舞台上走出去,現在活躍在大銀幕。沈騰:范偉老師能做到現在這樣非常不容易。說這話可能有點得罪人,我覺得小品演員或者相聲演員身上的范兒很難褪得成功。所以我們建議自己不要演太多的小品,像春晚一年一次,我覺得還可以接受,我覺得一生都不會再參加《歡樂喜劇人》這樣的節目了,因為一個星期做一個小品實在太難了。澎湃新聞:所以你的近期規劃還是以影視為主?沈騰:影視劇已經排到年底了,但我還是一個挺挑的人,還是一個挺在乎品質的人。我也遠遠沒有達到可以糊弄觀眾的那個級別,當然我也許永遠不會那麼做,其實我最不想糊弄的是自己。
《歡樂喜劇人》 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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