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風箏

07-20

時光風箏出處/悄悄路過編輯/洲宇

對於夏天，我總有一種無法言及的情感。那種感覺很奇妙，能讓人苦澀，又偏偏很留戀；能讓人欣喜，卻實實地悲傷。有時候我會想，是不是命運弄人，總把你愛的和不愛的同時塞給你，你所能做的只是要麼全接受，要麼誰也不動。就像我喜歡綠色，喜歡藍天，喜歡雨，每一個詞的前面都希望是夏，然而我又偏偏討厭夏天。事實上也確實如此：這個夏天已然不是上個夏天。回憶方知冷暖，記憶里的人都變了幾番。那時候我還是一個滿懷憧憬的少年，一廂情願地以為世界就在我面前，我就站在幸福的跟前。可歲月薄涼，少年總會成長。現在的我習慣以大人自稱，再也不見當年可笑可悲的模樣。有許久未見的老同學對我說：知道嗎？你除了還是那樣瘦瘦的，性格與當初卻如夏花秋月，看似同樣美麗，實則虛幻無比。我很想反駁他：你不是也變了。可我只是對他說：確實變了不少。我知道自己確實是變了，變得十二歲以前猜不透現在，現在想不明十二歲以前。生活如籠，圈圈你我。不同的人留念時光的方式不同，卻又各具特色。我的留言板有一句這樣的話，她說：有時候我真的特別羨慕你們這樣一群人，有什麼悲傷難過都可以用文字述說。可是她不知道我卻想說我也同樣羨慕著她，能夠裝作什麼都很好，一切未曾變過。歲月是巫婆，時間是大地，她們會活在陽光下，無知但快樂。有網友常說我寫的東西太悲傷，應該積極快樂。有的人說我日後定是集文學之大成者。政治上對文學有了一個定義：優秀的文學作品總以其特有的感染力和感召力使人產生共鳴。那麼，你認真看過，你共鳴了嗎？如果你認真看過，你應該知道我在渴望著什麼。那是一種活著的方式——無知又快樂。

親愛的歷史老師自開學兩個星期以來上課的時候總帶著一抹微笑，這使我從一開始就覺得疑惑。後來事實證明我的預感是正確的，在學校通知放假半天同學們歡呼雀躍的時候，她說了這樣一句話：這是放假前的最後一堂課，也是我們的最後一堂課。一剎那，說不出話來。高中經歷了不少分離，經歷了不少人人物物，這種感覺每次出現都讓我有一種心酸的感覺。無論當時我多愛的十二連、大一班，還是讓我多在乎的文學社、劇樂團，都漸漸變淺。無論是一開始的相暉相浩兩兄弟，還是後來的趙禹劉強，我1班全部的成員，都很難相見。也許可以加上另外一些人：我第一次寫情書的女孩燕瑞，每天11點以後等我聊天的蔣瑞君等等很多人，分別以後都成為陌生人。當時擁有，所以沒有在乎，後來沒有了，後悔都是大扯犢。我曾在空間里發過一句話，讚揚一個女孩的美麗，以前卻怎麼沒有發現。有個朋友在QQ里給我發信息：聽說你眼瞎了一段時間，放走了一位姑娘。我說滾，他說天佑那位姑娘。不久前曾在路上遇到過她，她對我笑了笑，我也很不好意思地回了一個笑容，彼此之間沒有什麼交談。我在想，也許她會很快忘了我的姓名。滄海常常被換取桑田，沒有人會與時間相鬥而立足不敗。因為他或她，都沒有必要為了一個日後的陌生人，與時間殊死搏殺。歷史老師也許不過是我眾多老師中的一朵普通浪花，她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只喊她老師。可是，對於我這樣一種性格的人來說，我喜歡她，這就足夠了。這個班級里我喜歡著兩個老師，一個是標哥，一個是她。她的走也標誌著我們文五唯一一個女老師的離去，帶走了所有的柔情與甜美。她敗了，作為她的學生，我同樣沒贏過。

我發誓我會好好的，所以我一直不停地努力著。我嘗試著開始一種新的生活：五點起床，背誦古詩文和單詞。準點到校，在晨習的時候大聲念書嗚呼哀。上課的時候認真聽講，下課的時候淺入周公六道鄉。很少會下樓，偶爾會伏在欄杆上向下望，高大的樹木會遮住我大半的視野，可我假裝看得見。放學後路過時代廣場，坐在馬路邊讓老闆盛上一碗涼涼的綠豆湯，或有朋友相伴，所以會談談路過身材窈窕的姑娘。回到家裡十點過半，會打開QQ看看與我相關，偶爾會驚喜，偶爾會難過，然後點點好友動態，在他們難過的狀態說說下邪惡地點個贊。我會認真地想想世界那邊的人今天發生了的事，心情多好，是否快樂。十一點會睡覺，大大方方和世界晚安乾淨且利索。我覺得這種生活很充實，雖然不會再有難忘的一眸，但合起來的日子將是未來的我懷念的時光。你有沒有這樣比喻過：時間就像綠豆湯，經歷過煮沸冷藏才會讓人覺得好喝甜爽。我自然是不懂得品嘗，不會有人對我說：呦，行家呀大叔。但歲月有意無意會讓你領略到它的威力。莎士比亞說：時間會刺破青春的華麗精緻。會把平行線刻上美人的額角；會吃掉稀世之珍，天生麗質，什麼都逃不過他橫掃的鐮刀。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也只有接受。

我的座位在班級後幾排靠窗的位置。算不上風水寶地，但我卻覺得還好，畢竟在我們男女比例極其平衡且女生並不值得樂觀的文五，坐在哪裡都沒有差別。然而我卻發現了一個秘密，一個課桌上的秘密。她把字斜刻在桌面上，只有當陽光透過窗子照過來的時候，斜著眼睛去看才能看到她的字跡。那是我剛從夢裡醒來，偶然瞥得。「zxc，我還依然愛著你，儘管4年過去了，我還是記得你。你知道嗎，我很後悔當時錯過你，如今我回來了，卻聽到你死了的消息，你怎麼可以死，怎麼能不等我來找你！」時間是08年的夏，所以那應該是04年的故事，我想。在最後的署名處只有一隻小白兔，小白兔的下面還有一行字，但已看不清楚。我覺得這句話應該很應她的心境：青春一經典當，便永遠贖不回。我會心痛，會心酸，可是我最終選擇微笑。我問她什麼是愛，什麼是恨，什麼是七年之癢，什麼是四年無期。有些人說七年是遠遠不夠的。她愛他，他也愛她。可是這份愛情依舊沒有果實。她說《致青春》很虛假，我只能嘲笑你不敢面對現實。細數我生命里遇到過的女子，多多少少會與有些人有些淵源，可無論當時多麼動心，在歲月的長河裡都會被動地洗刷乾淨。如今翻看照片，猜她的姓名，是不是很可笑？我將為你而高興，因為你就此過的比我好。在我們再無交集的日子裡，因為看不到，所以我可以認為你沒有了悲傷。我想你不會那麼輕易死去，直到我的記憶里一點也沒有你。我不敢再向誰說我的未來，因為夢想這東西你的他不會明白。人往往在乎他人的眼光，最終把自己最忠實的夢想弄丟了，不但可悲，亦是可憐。我也不願意向誰說我會一直記得你，那很虛偽。在一年前我還信誓旦旦即使分開了依然可以把酒言歡，事實卻是，一些人永遠都不會再出現。朋友問我：如果你放不下，如果你有選擇，過去與未來你選擇哪一個？我說，如果在不久前我或許會希望回到過去，但是我現在只期盼於未來。你我都知道，未來沒有來，所以才會有意想不到的精彩。我也許會在明天就遇到自己的良人，駕著七彩白雲而來，誰能料到呢？

我發誓要做一個幸福人，對得起未來的自己。如今，夏日再去，梧桐夜上三更雨，秋日又來，我不想再做你們認為憂傷的少年。事實上，我們都不像文字里寫的那樣極具無心歡愉或悲傷，也不人如其文娟秀美麗英俊凌人。至少我是這樣——拖著一副平凡的皮囊，奏著自己的樂章。和上日子，且歌且行。做一個暖意的人，做一個平淡的人。不困於情，不亂於心。如此安好。時間總是最無情無義，也是最重情重意。它會對你口中的誓言做出判斷，會把你的真實情感剝落到你不敢面對的程度。卻不可否認，時間公正無比。十八年只不過是上帝的一彈指，我可不是上帝的兒子。生命的短暫已經不需要誰再去證實，走過一秒算一秒，從不靜止，從不留戀。我還記得當時年少無知，總是不吝嗇自己的腳步，追著風趕著紅蜻蜓微笑，淋著雨花著臉赤腳奔跑。可是現在已經不再蹣跚不穩，卻不願意輕易走動，我說我喜歡這樣慢慢走，我喜歡生命的過程。在這裡都忘了寫下那歲月的名字，多雲或者是晴。最近回憶起小學的時光，想起那個愛吃糖的女孩，想笑她那時的模樣，卻又笑不出來。如今我們都變了，時光早把少年的面龐換了模樣，不是嗎？因為一絲一毫的差距，從此各奔東西，於是同行的腳步只剩自己了，所以覺得孤獨了。新搬的地方距離街道變遠了，然而卻更加吵鬧，鄰里的狗兒遇見生人就會叫，聽到遠方的汽笛還會叫，我那天夜裡被吵鬧得受不了，突然就萌發出了出走的想法，可我能去哪呢？我想去流浪，可會不會在半路上餓死？我走了以後，誰養活我的仙人球，或許它能活很長一段時間，但是它卻不會閉上耳朵，它會被驚擾得睡不著，不開花，也會心煩；它會就此枯萎，變成又一個記憶。你說我想多了，也許是吧。註定放不開紛紛擾擾的生活——也不能放開，腳下是深淵，頭頂是天空，我知道它不是透徹的藍，也明知爬不上去，但我只能堅持，努力微笑——讓落寞的臉，融入夕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