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小說：南遊記舊

南遊記舊 宋[魯紓]〔曾紆〕 羅寧據涵芬樓《說郛》本（卷四十九）整理。[]為刪字元號，〔〕為增字元號。原注以（）標示，點校者說明以〖〗標示。 1.慶曆中，賈昌朝鎮北都，因奏韓魏公治恩、[異]〔冀〕河流，斷趙征[侍]〔村〕岡勢，不利國姓，致皇嗣未立。仁宗即日中批付侍御史知雜吳中復亟往按治，一日受內降至七封。中復固請對乃〔行〕。既對，以所授內降面乞盡付中書、門下行出，乃敢奉詔。上初甚咈，吳固爭不已，乃從之。時人謂之「鐵面御史」。 2.舊制：游幸宴賞惟學士陪扈。太宗好文藝，詔知制誥並扈從，惟弔喪問疾不赴。 3.掖垣牒御史台連字（俗謂之撩頭牒），自李宗諤始。中丞呂文仲論奏不當。宗諤引台閣故事復奏云：宰相政事堂禮，上兩省官謁於堂上，中丞率百官班於堂下。蓋兩省官長，言尊則位居四輔，敘位則禮絶百司。今御史掖垣近司，使同寺監統攝，亂堂陛等威之分，侮黷憲章，取誚中外。朝廷直宗諤之論，從之。自是為例。 4.中書、門下班分東西向，謂之「蛾眉班」。自王溥始得罷。 5.王介甫以次女適蔡卞。吳國夫人吳氏驟貴，又愛此女，乃以天下樂暈錦為帳。未成禮而華侈之聲已聞於外。神宗一日問介甫云：「卿大儒之家，用錦帳嫁女？」介甫諤然無以對。歸問之，果然，乃舍之開寶寺福勝閣下為佛帳。眀日再對，皇懼謝罪而已。 6.熙寧中，韓子華自鄧州再入相，韓持國方在翰苑，遂當制，縉紳榮之。元豐中官制行，曲阜公除天官，南豐先生為西掖行詞。元符末，[曾]〔魯〕公拜相，曲阜以學士草制。曲阜對便殿，以親嫌辭。上曰：「禁中已撿見韓維故事，乃批旨：兄弟迭居詞禁，兄行弟詞，弟草兄制。」是日，以天寧〔節〕前二日，樞密院罷〔散〕齋筵，[曾]〔魯〕公押宴，曲阜居席，面會[出]〔徹〕，宣召鎖院。[曾]〔魯〕公拜相，榮耀一時，又非韓氏之比。 7.南豐先生病中，介甫日造卧內。邸報蔡京召試，介甫云：「他如何做得知制誥？一屠沽耳。」又云：「除修注，誥詞是子固行當，待便當論繳。」時南豐已疾革，頷之而已。 8.永州張子發秀才云：「昔人皆有所祖述，如廉頗慕藺相如，近世如韓持國祖述晏公之類。蔡京祖述教坊使丁仙，現無所不為，以取人主一解顔而已。」 9.紹[興]〔聖〕中，遙華既廢，判大宗正、儀〔同宗〕景乃乞以妾楊氏為夫人，乞免宣系及不召媒保。中批依所乞。許沖元在中書，遂依已得指揮過門下。章子厚大怒而責沖元云：「小白葵丘之盟，諸侯以妾為妻者天下共誅之，惇頭可得，此命不可下。」翌日極諫罷景宗[司],仍奪儀同。時論皆以為得防微杜漸之意。後三年，乃乞建立元符，至托以東朝之命，自草詔檢，何本末相戾也。 10.李端願宮保，文和長子。治園池，延賓客，不替父風。每休沐，必置酒高會，延侍從，舘閣率以為例。至夜分寢閣，什物供帳皆不移具。元豐中，會佳客坐中，忽召學士，將鎻院。孫巨源適當制，甚怏[快]〔怏〕，不欲去。李飭侍妾取羅巾，求長短句，巨源援筆欲書，從者告以將掩門矣，草作數語云：「城頭尚有三冬鼓，何須抵死催人去。上馬苦匆匆，琵琶曲未終。回頭腸斷處，卻更廉纖雨。漫道玉為堂，玉堂今夜長。」李邦直在坐，頗以卒章非佳語。巨源是夕得疾於玉堂，後六日卒。 11.黃實自言平生有二事：元豐甲子為淮東提舉常平，除夜泊汴口，見蘇子瞻植杖立對岸，若有所俟，歸舟中以揚州廚釀二尊、雍酥一奩遺之。後十五年為發運使，大暑泊秦淮樓下，見米芾衣犢鼻自滌研於淮口，索篋中一無所有，獨得小龍團二餅，急遣人送之，趁其滌研未畢。有此二事，頗自慰雲。 〖佚文〗 1、紹聖中，因蔡時正母擊登聞鼓，雲二年五投牒，乞追復子官爵，皆不得行。蔡元度在政府，以此為傾安厚卿、李邦直計，遂具元宰執三人姓名取旨，安、李落職，章子厚雖在相位，亦降旨放罪。議者以為太不均。然明日章門謝於崇政殿屏外。自昔宰相無放罪門謝者，合門老吏亦笑之，較其屈辱，過於落職矣。〖《續資治通監長編》卷五百元符元年七月庚午引曾氏《南遊記舊》。按，此段後有李燾語：「《記舊》蓋布子紆著其父之言也。」〗 2、學士及舍人院最重題名，學士及舍人赴職之日，本院設具，應佗學士、給、諫、丞郎、待制皆預會，以是日題名於石，玉冊官刊字。後有拜宰相者，即其名下刊相字。其家遣子弟齎宴具，就本院召學士、待制以上皆集，最為盛禮。自元豐行官制之後，一切廢罷矣。 3、劉子儀在南陽，以翰林學士召，中途改成都。彌年又召為學士，至西京，復加兩學士，知鄭州。謝表云：仙山已到，屢為風引而還；長安甚遙，豈覺日邊之近。 4、故事：皇子出閣，以翰林學士一員掌牋表。南豐先生以中書舍人掌延安郡王牋表，出於一時之選也。〖以上三條見洪遵《翰苑遺事》（文淵閣《四庫全書》本《翰苑群書》卷十二），原註：「右三事曾紆《南遊記舊》。」〗 〖資料〗 《直齋書錄解題》集部著錄《方秘校集》十卷，云：「莆田方惟深通子撰。其父屯田龜年，葬吳，遂為吳人。與朱伯原厚善，以女嫁伯原之子。嘗舉進士，冠其鄉，不第。晚得興化軍助教，年八十三以卒。王荊公最愛其詩，精詣警絶。始余得其詩二卷，乃其侄孫蕭山宰翺所編，後乃知莆中，嘗刊板為十卷，且載程俱致道所作墓誌於末。曾慥《詩選》直以為姑蘇人者，誤也。《詩選》又言荊公愛其『春江渺渺』一絶，手書之，遂載《臨川集》。曾紆《南遊記舊》亦云，而其詩則『客帆收浦』者也。二詩皆不在今集中。豈以《臨川集》已收故耶？二本大畧同，亦微有出入。」 《續資治通監長編》卷三百三十九元豐六年九月辛酉：「曾氏《南遊記舊》載（黃）好謙事謬妄，今不取。」（中華書局本，8169頁。）
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