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縣固新鎮昭義村石堂岩的故事（圖）

天生一個仙人洞 無限風光在險峰

文/佚名

每當愛妃回憶起自己的童年，總要說起她的石堂岩。每當愛妃想起她的爺爺，也要提到她的石堂岩。

愛妃說，石堂岩是村後的深山中的一個大山洞，整個山都是空的。上小學時，老師曾帶她們去過。

每當愛妃想起爺爺，就會想到爺爺帶她去石堂岩。那時才六七歲，同去的還有他的堂兄。一個荊條籃子，讓堂兄提了一路，她卻得到爺爺的萬般照顧。路上，爺爺還給他們講了「沙打石堂岩」的故事。故事發生一個改朝換代的年代，人們為躲避戰火，藏在石堂岩。可時間一長，吃喝沒了。這時，一個白鬍子的老人，背著一個口袋，來到石堂岩，打開口袋，往外倒米。飢餓的村民一哄而上，邊哄搶邊喊，「快倒，快倒！不要停，不要停！」白鬍子老人邊倒邊笑。一會兒，金黃金黃的小米變成了黃燦燦的砂石。正像村民們所說，黃沙不停地從口袋中倒了出來，把所有的人掩埋在石堂岩內！現在的石堂岩，洞的四壁和洞頂都是石頭，只有洞底還是細軟的黃沙。 愛妃說，帶她去石堂岩，給她講「沙打石堂岩」的故事，是爺爺留給她唯一的念想。 春天，和愛妃的表姐一起遊覽涉縣名勝的九峰山。上了山，愛妃說，這六十元門票白花了，這兒真不如老家的石堂岩。暑假時，一定要帶孩子們去看看她村的石堂岩。老家的石堂岩，有泉，有洞，當然還有她的爺爺和她的「沙打石堂岩」的故事。 我問，石堂岩怎寫呀？她說不清。又問同行的表姐。一位當地優秀的老師，她該清楚吧？可這位老師也不清楚。她據「沙打石堂岩」故事中淌沙的情節，推斷該是「石淌岩」。可我並不認為，據那情節，該叫「沙淌岩」或「淌沙岩」。 縣地圖上沒標出，村裡人連名字都說不清的地方，能好到哪兒？那兒只不過有愛妃的童年，只不過是愛妃一個人的石堂岩！ 一天，天朗氣清，騎摩托車帶愛妃和孩子遊覽了聞名遐邇的固新黃岩的紫雲洞。紫雲洞所在黃花山，春天，漫山遍野的黃花，被人稱作「小黃山」。紫雲洞也因曾吞吐紫雲而聞名縣史。可當我們花了40元門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攀上數百台階，進了紫雲洞後，愛妃又說，紫雲洞可不如她老家的石堂岩！當然又提起了她的爺爺和她的「沙打石堂岩」。 禁不住愛妃的再三嘮叨，決定跟愛妃回老家，看看她的石堂岩。可愛妃又擔心多年沒去過，怕找不到路，再說深山老林的，人少了，進那麼深的山洞，會讓人發怵。愛妃的表哥山虎是個鄉土文化愛好者，他一聽我們想去看他村的石堂岩，很熱情地說可以帶我們去。可他正忙著一筆不小的生意，一直沒有時間。 直7月14日晚上，愛妃的同鄉、我的學生海寶帶著愛人從省城回來了。愛妃又向他提起去石堂岩的事，他爽快答應，並主動帶路。當晚又給大興打了電話，他也樂意前往。次日早晨出發時，學校主管我的領導李玲梅主任也興然前往。 8點到了昭義村，街上，碰到騎摩托車出村接我們的海寶。 海寶和他的愛人，我和愛妃，還有大興和李主任，顛簸在昭義村南的山路上。兩邊是筆直的山崖，抬頭仰望，山巒起伏，嶺峻峰險，而路面崎嶇不平，似一條長蛇，在山谷中曲折蜿蜒，峰迴路轉，有說不盡的秀麗風光。 山行七八里，過了三岔口，進了西邊的山谷，耳邊隱約地響起嘩嘩的水聲，如一曲梵音，從對面山上的柏台寺傳來；如一片雲，從我們早晨渡過的清漳河邊飄來；如一縷風，從幾里外清泉寺的松林中吹來。 當我們凝神細聽時，不遠處山腳下一片茂盛的山林，村裡吃水的源頭到了。走近一看，清澈的泉水從一個大石岩中流出來，發出「嘩嘩」的聲響。為保證水源乾淨，阻止羊牛隨便進入，村裡的人在出水的石岩口壘成了一個拱門，門楣的大理石上刻了一幅對聯：「英雄開拓新龍洞，昔日卧龍今飛騰。」橫批是：「福壽長青水。」對聯不太工整，橫批卻如昭義村的村民，實在可愛！ 這個洞還不是石堂岩。石堂岩還在西邊的山崖上。稍作休息，把野炊的家拾放在泉水口那棵茂盛的山杏樹下，跟著海寶，進入了西邊的山谷。

沿羊腸小道西行數百米，進入一個僅僅數尺寬的狹窄的峽谷。峽谷長有數百米，谷底是讓山水沖洗得光滑乾淨的石頭，山風格外的涼爽，剛才的汗全落下了。仰望天空，天如一線，雲去如飛。 穿過峽谷，開始登山。羊腸小道沒有了，山坡上，灌木叢生，荊棘遍布。我們彎著腰，在灌木叢中艱難地尋找著「路」。不時的有不知名的鳥兒驚起。荊棘中，我們跋涉了半個時辰，就在連海寶也疑惑是否帶錯路時，石堂岩像一個和我們做迷藏的小孩，終於出現在我們面前。 在洞口，我、大興、李主任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驚呆了。 我們急不可待地要進洞時，李主任阻攔了，她說讓汗落了再進，別蔭著了。喝口水，吃幾嘴乾糧，落落汗，進洞！ 洞，好大！好深！因為有東西兩個洞口，中間暢通無阻，南側的洞壁，又有三個自然形成的天窗！好亮堂！亮亮堂堂的，我就叫你「石堂岩」吧！ 洞頂如穹廬，洞底果然是光滑細軟的沙土，大洞中除了南側三個洞底通天的天窗外，又有許多深不可測的小洞。這些小洞沒有大洞亮堂。我鑽進一個小洞，愛妃在後面喊我，讓我小心，說那小洞洞底有一個無底洞，別跌下去了，曾有羊跌進去，半天也沒有回聲。聽她一說，我出了一身冷汗，趕緊迴轉身子。 大洞中小洞，小洞連著大洞。洞壁，遍布著數千年來形成的鐘乳石。奇形怪狀，有的如蛇蜿蜒，有的似龍騰飛，有的像猛虎下山，有的如松鶴立雪，有成石臼可舂米，有是石灶能燒飯……足夠你馳騁想像。

我們爬到天窗口向外眺望，只見萬壑雲低，飛鳥如墜。對面有一山峰，如憑空垂落的一個大大的驚嘆號！溝壑中茂密的灌木叢被陣陣山風濯洗得蒼翠欲滴。從最里天窗處鑽進，轉身上「四閣樓」，一邊留影，一邊感受洞中有洞、別有洞天的境界！ 在觸摸遍石堂岩的每個角落後，我們才與石堂岩告別，依依不捨地。這時，同行的詩人大興不禁高吟起毛澤東老人家的《為李進同志題所攝廬山仙人洞照》： 「暮色蒼茫看勁松， 亂雲飛渡仍從容； 天生一個仙人洞， 無限風光在險峰。」 回到泉水嘩嘩處，我們做午飯。雖然是速食麵，但佐料是愛妃早晨煮熟的雞蛋，李主任親自削好的西紅柿，隨手從身邊地頭採摘的花椒葉，用的是愛妃喝著長大的家鄉水，咂磨著口中濃郁的椒香，嗅著身邊山杏樹散發出的淡淡的苦香，這野炊，我們吃得齒頰馥郁，我們吃得滋味悠長！ 下午，返回昭義村，海寶非得讓我們去家認認家門。去就去！在他家，幾瓶啤酒下肚，海寶又要帶我們去飯店吃頓飯，說要盡地主之義。我們再三推卻，可最終被他攔在了固新的一個飯店。然後，我的另一個學生寶紅作陪，雖不是大魚大肉，但也是興盡而歸！ 歸來路上，愛妃問我，石堂岩是不是咱們所到的地方中最好的？今天是不是最幸福的一天？ 當然！石堂岩雖不什麼名勝，甚至連一個確切的名字都有沒有，但在我們這些庸常之人看來，的確比一些所謂的名勝要強十倍，百倍。因為，她像一個清純的農家少女，不假，不做作，是原生態的美麗。 我雖然不能如一些人游遍世界的名山大川，但也感到我是最幸福的。因為所謂的幸福，就是內心的一種感覺——相信自己是幸福的，珍惜自己所擁有的，不羨慕那些已經無法追逐到的或是註定要失去的，珍惜此刻的，知道世間萬物都有可能給你帶來快樂的……那麼，幸福就一定會茂盛得如同石堂岩外那漫山遍野的花兒草兒了。 我知道，從此，石堂岩也就是我的石堂岩了。因為，想起她，就會想起我們的野炊；想起她，就會想起我的那兩個熱情得非要盡地主之義的學生！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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