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樅陽】石溪有個不為人知的毛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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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初，桐城、樅陽因反清復明勢力很大，清廷文字獄的興起，使桐城、樅陽受到打擊極其嚴重。節外生枝的是編修《四庫全書》時，引起舒黃齊安之爭，桐城、樅陽的許多文人的書籍被列為禁書，導致舊《桐城縣誌》中的從二晉至元朝的歷史人物幾乎成為空白，原桐城縣的歷史人物被張冠李戴，或篡改，或禁毀，以致湮沒。那時桐城、樅陽的文人寫字或說話都受到監視，每個家族的譜牒中地名、人物都受到嚴格地審核。如石溪毛家，尤其是毛正仲官到太傅，太傅為輔弼國君之官，參議朝政，整個宋朝的太傅也只有十幾人，而在《宋史》、《宋會要輯》等史料很難找到人物記載，這是極不正常的。因石溪《齊安志》丟失，當今本地沒有毛姓居人，所以，無法對《毛氏宗譜》考證。筆者根據《全宋詞》、《全宋詩》以及其它的些微信息，結合地方傳說，大致梳理一下石溪毛氏，如有出入的地方，以期方家指正。

石溪毛氏沿革及主要人物

據乾隆《廬江縣誌》記載，東漢朝時期的毛義居在廬江郡，其境內有毛公遺迹。石溪毛氏是發源於晉毛寳，字碩，任廬江太守，稱毛廬江，自寳至其孫璩，三葉擁麾，到宋朝時，毛繼美為宋開國將軍，宋太祖杯酒釋兵權後，毛繼美選居於齊安石溪，現在樅陽項鋪鎮邊山村毛庄。

據《續資治通鑒長編》記載：太平興國四年(979)河陽節度使崔彥進、五年沂州刺史毛繼美皆屯兵於此，以備遼。《宋史》記載：「十月八日，命萊州刺史楊重進、沂州刺史毛繼美率兵屯關南，亳州刺史蔡玉、濟州刺史陳廷山屯定州，單州刺史盧漢贇屯鎮州，皆以備虜寇也」。（《宋史》卷一九八《兵志》一二補）。齊安設石溪鎮大約在980年後，毛繼美在石溪買良田，建美宅，繁衍生息。毛氏弟兄三人毛維瞻、毛維藩、毛維甫在本地影響力很大，至今還有其傳說。

毛維瞻，字國鎮，（約1005-約1080），號知遇居士，舒州齊安人，為毛國華哥哥。蔭恩授郎中，元豐知筠州，政平訟理時，蘇穎濵謫筠州監酒，相與倡和有《鳯山八詠》、《山房即事十絶》，蘇詩云：共喜新蒭酒味醇，官居休暇不須旬。政成境內棠陰合，訟息亭中草色新。不惜牛刀時一割，已因鼷防發千鈞。歲成誰與公書考，豈止江南第一人。後辭官禮佛，從祖居項鋪鎮邊山村毛庄，隱居於項鋪鎮柳西村毛庄的天真寺邊，天真寺宋名白雲海會，法寅、白雲端禪曾在此。他樂善好施，1061年捐款修浮山各岩洞道路，奉報四恩。與當時隱者王普關係很好，王普於1071年來石溪，毛知遇全程陪同，見浮山石刻。從毛知遇捐款修浮山各岩洞的道路和《次韻毛維瞻白雲庄三詠》，也可知道當時毛氏家族非同一般。當地人把毛知遇隱居的地方稱之為「草屋毛庄」。

毛維瞻僅存詩一首：峭拔神仙宅，來尋煙水重。深應盤九地，高不讓羣峰。瞻對奇勝畫，捫緣直豈容。幾時蓮葉下，終古鮮紋封。往事雲難問，無言路有蹤。橋山杳何處，侍從此攀龍①。【按】① 元陳性定《仙都志》卷下。

從《全宋詩》中錄幾首宋朝趙抃寫毛維瞻的詩：

《次韻毛維瞻白雲庄三詠》（題注，一作柴望詩）。其一掬泉軒：好山深處靜開軒，目送孤雲手弄泉。枕石堂無金玉富，濯纓家有子孫賢。初尋舊隱逢三伏，已發新吟僅百篇。聞說夜分煩暑散，涼飈渾似素秋天。

其二平溪堂：亭號休休古退藏，豈如溪上構虛堂。坐邀城市真瀟洒，卻謂江湖太渺茫。下筆新題無俗事，搘筇野服是家常。臨流最有清風快，未見故人心已涼。

其三眺望台：治圃我依浮石灘，築台君占白雲山。三秋一日登臨外，千里同風咫尺間。峯黛陰晴長黯黯，溜琴朝夕自潺潺。休官誰道何曾見，林下如今兩處閑。

趙抃《次毛維瞻溪庵》：退訪雲山遠世塵，結庵台上古溪濱。圍棊每放爭先手，隱几能安自在身。鷗鷺後前如舊物，龜魚游泳不疑人。曲肱飲水真賢樂，何用淵明漉酒巾。

趙抃《題毛維瞻懶歸閣》：溪流回合引方池，軒檻前臨面翠微。紫陌紅塵行不顧，白雲青嶂坐忘歸。方榮即隱誰能繼，未老先休世所稀。我昔凌雲登閣會，主翁留飮見蟾輝。

趙抃《次韻張僑慶毛維瞻得謝》：里人迎候巷居稀，未老先休世所奇。兩頰朱顏公退速①，滿頭霜鬢我歸遲②。優遊豈顧千鍾祿，收拾如終一局棋。飲食節調資壽祉，願同山下有雷頤。【按】① 自註：公年方六十八。② 自註：余年已七十一。

1061年石溪鎮毛知遇捐款修浮山諸岩之間路石刻

毛維藩（約1010-約1076），字君實，號國華，舒州齊安人，毛國華為毛知遇弟。初因蔭恩補桐城主簿，仁宗皇佑元年（1049）進士及第，於神宗熙寧間為於潛令，遷太常博士，拜左司馬。毛國華與梅堯臣關係密切。蘇軾《梅聖俞詩集中有毛長官者，今於潛令國華也，聖俞沒十五年，而君猶為捕蝗，至其邑作詩戲之》（《蘇軾詩集》卷一二）。宋時桐城縣主簿基本住在齊安石溪，方便接待來往官員。梅堯臣先當桐城主簿，十五年後毛國華當桐城主簿，蘇東坡來時，寫詩戲他為捕蝗。毛國華住在邊山村毛庄祖居地，相傳其房屋分七進七出，寓意毛家出七個進士，其屋宇氣勢輝弘，門前車水馬龍，據說當年毛家施粥時，排隊的人有一公里路長，人們稱之為「瓦屋毛庄」。

毛國華存詩一首：寶構非無地，洪濤信有因。一朝開古井，三佛現金身。敕賜皇恩重，成功佛日新。喜看龍象集，全仗法中人。（明永樂《樂清縣誌》卷五）

毛維甫，毛國華弟弟，因在長期在外，流傳東西較少，因資料缺失，不可考。

毛漸（約1035—1103），字正仲，號明，舒州齊安人。嘉佑四年進士，著作佐郎、江寧縣、知安化縣，召為司農丞，提舉京西南路常平。元佑初，知高郵軍，遷廣東轉運判官。漸歷提點江西刑獄、江東、兩浙轉運副使，加集賢校理，入為吏部右司郎中。以秘閣校理為陝西轉運使。攝渭、秦、熙三州。進直龍圖閣、知渭州，命下，卒，年五十九。贈太傅。擅長於畫，與李公麟齊名，龔原稱讚他「吾邑毛生者，畫格妙入神」，人稱毛公筆，毛正仲與毛國華並稱「二毛」濟美。建「存心堂」。毛庄有宋太傅毛正仲御賜牌坊一座，為大理石結構，上有「聖旨」二字，下面有「敕毛公漸龍圖閣大學士贈太傅」字樣，另一面是「日月同輝」，毀於1969年，其構件散落在毛庄，埋在土中的石柱還可看到毛太傅、鹿鶴、雲鳳圖案。

毛太傅與史太師對比圖

毛太傅牌坊印象圖

毛漸僅存詩二首：

毛漸《桃源洞：洞門流水日潺潺，桃塢依然枕水邊。春色年年花自好，遊人誰復遇嬋娟。（宋李庚《天台續集》卷中）

毛漸《此君亭歌》玉堂視草儒林翁，暫憑熊軾來江東。政成暇日開宴席，選勝共詣金仙宮。幽亭虛敞竹森聳，低徊映日清陰重。靜坐愛此君，乃知雅尚人情同。屏山迭石色蒼翠，我疑巨靈掣斷岷峨峰。繁霜摧枯木，飛葉穿疏櫳。芳筵列時果，璀璨間青紅。羊肋細軟蟹螯豐，兵廚酒美琥珀濃。褫帶就坐約煩禮，幅巾相向聊從容。晤言與心契，至樂非絲桐。高懷詎比晉七子，徒以散誕相誇雄。飲余寓意對棋局，萬事不足縈心胸。人生天地間，寧異浮萍相值江湖中。偶然會合復離散，東西南北隨飄風。須知此會不易得，為公更釂黃金鍾。（宋周應合《景定建康志》卷二二）

《全宋詩》中寫毛漸的詩僅存如下：

宋朝劉弇《次韻和毛正仲胡潛畫鶴歌》：青田有仙物，脫略眾凡外。駕彼輕舉人，邈與五雲會。一朝羽羣空，誰識真意態。有客筆氣捎雲庄，寫以全體翩低昂。月棲宛是只清影，露警似許聲圓吭。舊傳蟬雀傅輕箑，末技枉奏真孱涼。非如楚綃削①秋水，跡未拔陸心先翔。叔寶踞瘦骨，巢父洗塵戀。屋壁擅新誇，巾縢揜余玩。展疑洞天逼，緘恐神物怨。因舞成賦良未真，緣相作經那足神。萬黃金輕寸毫重，劍術豈啻移裴②旻。薛公鶴手高唐世，其人已逐東波逝。儻得胡生肖似歸，古人未必今人非。【按】① 原校：一作割　② 原作斐，據四庫本改。來源於《全宋詩》。劉弇(1048-1102)字偉明，號雲龍，安福(今屬江西)人，元豐進士。

宋朝朱長文《次韻送毛正仲太博赴召》：馬周起布衣，一日見紫宸。獻言中機會，數歲持衡鈞。嘆息慕前哲，誰能繼清塵。毛公東南美，迥掩竹箭珍。高才與精識，卓爾出天真。論政明得失，談兵到幾神。天戈討梅山，婉畫昔憶伸。一官遇賢守，相與康吳民。孰雲芙蓉幕，久卧五色麟。聖君馭群材，功業圖日新。旌麾頗牧用，帷幄良平臻。奇士求即至，當世有傳人。君今赴明詔，亨會在此辰。夕發碧江外，秋過清汴津。彤庭敞神麗，文陛高嶙剛。良籌上意合，深策廟謨親。功名立少壯，富貴將迫身。我亦有志者，卧疾松陵濱。耰鋤代長鋏，韋帶比華紳。高懷未遐棄，荒徑杜朱輪。纚纚聽君語，懦夫氣益振。病騮觀逸驥，舉首嘶嗚頻。尚期居要路，回光及幽淪。【按】朱長文(1039-1098)北宋書學理論家。字伯原，號樂圃、潛溪隱夫，蘇州吳人。未冠，嘉佑四年(1059)進士，授秘書省校書郎。

宋朝蘇軾《到官病倦未嘗會客毛正仲惠茶乃以端午小集石塔》：我生亦何須，一飽萬想滅。胡為設方丈，養此膚寸舌。爾來又衰病，過午食輒噎。繆為淮海帥，每愧廚傳缺。爨無欲清人，奉使免內熱。空煩赤泥印，遠致紫玉玦。為君伐羔豚，歌舞菰黍節。禪窗麗午景，蜀井出冰雪。坐客皆可人，鼎器手自潔。金釵候湯眼，魚蟹亦應訣。遂令色香味，一日備三絕。報君不虛授，知我非輕啜。【按】蘇軾（1037年－1101年）字子瞻，又字和仲，號「東坡居士」， 1057年（嘉佑二年），與弟弟蘇轍同登進士。

宋朝梅堯臣《正仲答雲鱟醤乃是毛魚耳走筆戲之》題註：未開誤認其器。折卻毛魚一品資，吳郎聲屈向吾詩。若論鮆子無從著，冤氣沖喉未可知①。【按】① 自註：正仲詩云鱘黃鮆子出蘇台。蘇台非出鮆也。

宋朝梅堯臣《正仲見贈依韻和答》平生好書詩，一意在抱槧。既無鈌雲劍，身世遭黮黭①。恥游公相門，甘自守恬淡。妻孥每寒飢，內愧劇剜憯。時頼二三友，乞米慰窮慘。雖然情懷惡，亦未廢誦覽。如負會稽辱，欲雪效嘗膽。作文持與人，百不得一頷。聖猶嗜好殊，獨取菖蒲歜。我愚希六義，將使鬼神感。譬彼捕長黥，區區只持窨。青天掛虹霓，踴跂不可擥。太華五千仞，妄學巨靈撼。幸且同蛙黽，近樂在井坎。蒼髮況種種，存非衛髦髧。吳侯琅玕姿，而來視亂菼。鳳皇五色毛，曷羨未翅蝻。染夏有正采，安用此淺黲。乃知叔度陂，萬頃見澄澹。孟軻患為師，薄劣亦何敢。【按】① 夏校：當作黭黮。

宋朝黃裳《寄題存心堂因簡正仲運使》：有樂不在物，況當仕而優。外騖乃自苦，作德能日休。身計苟未適，安能為道謀。基址更所寓，得地東南陬。經營喜宋子，闡繹嘉毛侯。紛囂落寂境，蒸鬰回素秋。事少德機靜，風微花信幽。林悄鳥相應，日閑絲自游。中發靈台光，下照彪池流。神怡況味遠，意虛才智周。真見造不滅，妄想降無求。所示良可助，所超安可酬①。會合果有道，寧復嗟阻修。【按】① 自註：公以《存心堂記》見示。來《源於全宋詩》。黃裳(1044-1130)，字冕仲，號演山，延平人。黃裳在金庸的《射鵰英雄傳》里是個著成《九陰真經》的絕世武學奇才。

宋朝黃履《閏八月十日同運使正仲大夫提刑若愚司封運判全玉朝奉游雨花亭》：閏月稍豐暇，清晨適逢休。驅車偕群公，始為斯亭游。鐘山來艮維，大江西北流。台成古到今，舉目意已周。晉有屍黎密，嘗棲崗之幽。君王懷高風，立剎旌往由。法雲生梁朝，雲氣如蟠虯①。七齡依寶亮，俊發欽徐劉。講經此寺中，天花盈空浮。紛紛白雪飛，柳絮未可侔②。近來有賢宰，亭於岡上頭。吳侯因名之，潛德光千秋③。昔人登泰山，芥視十二州。余亦嘆群雄，一毛爭九牛。豈知振大林④，至有八龍留⑤。因末為推本，秘思聊一抽。燈明天人師，說法歷劫悠。欲放眉間光，洗足先雙收。入無量義處，身心安如丘。陀羅與殊沙，普散千億洲。雲公於此時，講已不可儔⑥。況當幽岩中，松拂久唱酬⑦。所以善哮吼，保志稱為優⑧。誰言此華來，天地相應求。帝釋舉手間，已入如來眸。醉書貽群公，為我商聲謳⑨。【按】① 自註：法雲初生，有雲氣之異。② 自註：狀如飛雪，滿空而下。③自註：周覺民命僧構亭，吳仲庶名以雨花。④ 自註：保志嘗目云為大林。⑤自註：八龍來聽，伏講台下。⑥ 自註：有僧嘗夢云云法師燈明佛時已講此經，那可敵也。⑦自註：初，雲住幽岩，講斯□，以石為人，松為拂，自唱自導，□通□□。⑧ 自註：志嘗贊曰，善哉微妙。⑨ 自註：余既題是詩，有謂余曰：牛頭未見四祖，百鳥銜華；雲講經雨華，未足多也。余曰：牛頭見四祖後，講滅凈品，地為之動。然則講經雨華，亦何損於為雲也。維摩室中天女散華，結習盡者，華不著身，今延於堂內，升空不墜，則雲之為雲亦可知已。天監五年旱，帝請雲講勝鬘，講竟大雪，豈非所謂諸所緣法，惟心所現者乎。昔須菩提說般若，天帝雨華，佛問此華從天得耶？從地得耶？天帝舉手，而佛可之。華之所致如此，余是以有取焉。【按】黃履（？－1101年），字安中，邵武故縣人。翰林學士兼侍講，因與宰執蔡確，章惇親善之故，被罷出知越州、舒州和江寧等府。紹聖初，復職龍圖閣直學士兼御史中丞，先後彈劾司馬光廢改先朝新法，並指斥呂大防、劉摯、梁燾等元佑舊臣。紹聖四年任尚書右丞。徽宗朝先後任資政殿學士、尚書右丞，以大學士銜回鄉，建中靖國元年（1101年）去世。

宋朝彭汝礪《和毛正仲》：風雨登危奚壯哉，見書三賦彼崔嵬。細緣狗脊仆肩病，曲轉羊腸車轍摧。晨鵲卜知書信到，夜星占見使華來。愛君最識思親意，取次枯腸夜九回。來《源於全宋詩》。【按】彭汝礪(1041-1095)，祖籍袁州，饒州鄱陽人，字器資，宋英宗治平二年(1065)乙巳科狀元。

宋朝釋道潛《送蘭花與毛正仲運使》其一：幽姿冷艷匪夭饒，曾伴靈均賦楚騷。今日移根庭下植，可無佳句與揮毫。其二：從來托跡喜深林，顯晦那求世所聞。偶至華堂奉君子，不隨桃李斗氤氳。

宋朝慕容彥逢《上毛運使》：人各有求心靡同，世路賓士如捕風。我獨不願萬戶封，悁悁所願識毛公。我公高才真國器，醞藉聰明天所秘。子師氣格千里駒，廣基文章一枝桂。學優入仕斯義榮，我公所至皆可稱。來暮已歌廉叔度，去思還似謝吳興。天心憂勤念方面，外台遴選皆英彥。我公所至綽有聲，炯炯精金經百鍊。昨夜使星入鬥牛，鵲聲曉送傳書郵。報言有詔下天闕，公按濱江十四州。審報已真驚且喜，入戶不知摧屐齒。拜塵潘子行有緣，倒屣蔡公何敢擬。自嗟此誠今未通，何時垂翅附冥鴻。眉間黃色已可慶，襟懷不復嘆秋蓬。公不見張華一賦致高位，阮瞻三言得清議。刻畫無鹽雖有心，滓穢太清徒自愧。朝廷言路方坦夷，比年漢詔下天墀。所念淵明方為米，會須平子為玄題。【按】慕容彥逢 (1067-1117)，哲宗元佑三年(1088)進士，調銅陵主簿，知鄂州崇陽，淮南節度推官，尚書兵部侍郎，改吏部，越州教授，刑部尚書，進兼侍讀，出知汝州。

毛氏後人

毛幵（1098年11月—約1175），字平仲，舒州齊安人。毛幵有一子毛適。毛幵為人傲世自高，與時多忤。嘗為宛陵、東陽二州郡守。幵工於小詞，詩文亦甚著名。陳正晦《遁齋閑覽》載：「幵為郡，因陳牒婦人立雨中，作《清平調》一詞。事既媟褻，且幵亦未嘗為郡。此宋人小說之誣。晉不收其詞，特為有識。今附辨於此，亦不復補入」雲。以悠淡清蔚勝。所著有《樵隱集》十五卷，但是今僅存詞一卷。

毛幵《滿江紅*懷家山作》其二：回首吾廬，思歸去、石溪樵谷。臨玩有、門前流水，亂松疏竹。幽草春餘荒井逕，鳴禽日在窺牆屋。但等閑、憑几看南山，雲相逐。家釀美，招鄰曲。朝飯飽，隨耕牧。況東皋二頃，歲時都足。鱗閣功名身外事，牆陰不駐流光促。更休論、一枕夢中驚，黃粱熟。

錄幾首寫毛幵的詩：

宋朝周必大《送毛平仲》題註：幵戊寅十一月十四日。父祖同登六十春，相逢草草大江濆。羨君不使囊錐見，笑我空將芰制焚。聞道都人時載酒，未容俗客細論文。他年小築柯山畔，泉石風光剩欲分。

宋朝陸遊《訪毛平仲問疾與其子適同游柯山觀王質爛柯遺迹》：籃輿訪客過仙村，千載空餘一局存。曵杖不妨呼小友，還家便恐見來孫。林巒巉絕秋風瘦，樓堞參差暮氣昏。酒美魚肥吾事畢，一庵那得住雲根。【注】王質爛柯遺迹：相傳梁武帝外甥王質，曾在山中打柴，看到一童一叟正在石上下圍棋，於是把砍柴斧子放在地上，駐足觀看。不到幾個時辰，童子說「你該回家了」，王質起身去拿斧子時，斧柄已經腐爛，磨得鋒利的斧頭也銹跡斑斑，回到家裡，無人認得他。原來王質石洞山打柴誤入仙境，遇到了神仙，真是「山中方一日，人間已千年」。有人就在這裡刻上「爛柯」，圍棋盤還留在這裡。

宋朝韓元吉《毛平仲輓詞二首》其一：奧學窮千古，奇文擅兩都。功名一杯酒，身世五車書。未奏揚雄賦，長懷仲舉輿。溪塘岩下水，豈羨石為渠。

毛注，（？—1128）字聖可。舉進士，知南陵、高苑、富陽三縣，皆以治辦稱。大觀中，主客員外郎，擢殿中侍御史，遷左諫議大夫。注侍御史，蔡京當淮南轉運使，住石溪漕司，因貪污，註上奏：「臣累論蔡京罪積惡大，天人交譴，雖罷相致政，猶怙恩恃寵，偃居賜第，以致上天威怒。推原其咎，實在於京」。張商英為相，言者攻之力，注亦言其無大臣體，然訖以與之交通，罷提舉洞霄宮，居家數歲，卒。建炎末，追復諫議大夫。存浮山《水簾泉》詩一首：織水簾珠未是奇，舒王留詠奪天機。神光已比箕星列，文焰長依舜日暉。一沼蛟龍涎半積，兩檐鸞鶴勢雙飛。名山從此留傳詠，自昔因人重發揮。【按】水簾泉，浮山有水濂洞，也寫作水簾洞，其水為水濂泉。舒王，王安石曾被封舒王，有《水濂洞》詩，此詩曾刻有浮山水濂洞，據說是乾隆年間毀掉。

毛氏家族在宋末，發生了一場火災，據說大火把牆壁都燒紅了，瓦被燒得四處飛，房屋所剩無幾，後又遇兵災，舉族遷移至江南，本地現無一毛姓居家。

毛庄有「春暉亭」一座，為條石砌成，長約4.5米，寬有1.7米，內有條石長凳，亭上有滕蔓。西與齊安城中間，有三國時藏船灘，現叫橋頭圩。此亭毀於1969年。（樅陽二三事渡航原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