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保的浮沉:協助慈禧垂簾 最後卻被慈禧賜死
07-20
慈禧太后通過「辛酉政變」,開始了她在晚清長達四十七年的僭主生涯。相傳孔子就說過,「唯名與器,不可以假人。」然而在中世紀列朝,沒有皇帝、國君之類名號,卻「挾天子以令諸侯」而實際充當專制君主的歷史實例,屢見不鮮。這類實例,常見於史籍的,不外權臣專權和太后臨朝兩種形態。滿清有過權臣「以下儗上」的僭主政治,卻從未有過母后臨朝的先例。一則廣泛流傳於晚清的傳聞,說咸豐帝生前,已感到懿貴妃可能在他身後無法控制,曾與肅順密商,要仿行漢武帝暮年對付鉤弋夫人的故事,為立子為帝而殺其母(如惲毓鼎《崇陵傳信錄》、黃濬《花隨人聖庵摭憶》、許指嚴《十葉野聞》等,均錄此傳聞)。此說似非空穴來風,由咸豐遺詔指定肅順等滿漢八大臣「贊襄一切政務」,便顯然是模擬漢武帝託孤給宮廷侍從霍光等三人的做法。又相傳咸豐瀕死,曾密授皇后鈕祜祿氏一道硃諭,說假如此人鬧事,「卿即可按祖宗家法治之」(見前篇引)。這由咸豐生前,沒有因懿貴妃生子而給她的家族「抬旗」(由鑲藍旗抬入皇帝親率的鑲黃旗),在遺詔中也無一語提及這位貴妃的未來身份問題(懿貴妃晉聖母皇太后在咸豐死後次日,晚於皇后晉母后皇太后一天,而抬旗更在宣布改元「同治」之後),也可知他給慈安的密諭應屬實有。所謂辛酉政變,海內外已有很多論著。雖說傳聞異辭,而使過程的陳述不盡一致,有一點則很少有異議,即由慈禧策動的這場政變,否定了咸豐臨終安排的權力格局的合法性,而太后「垂簾聽政」,也明顯地破壞了滿清愛新覺羅皇室歷代相承的「祖宗家法」。只是慈禧、慈安和恭親王聯手發動政變,要是沒有軍權在握的旗人權貴做後盾,也是不行的。誰是他們的軍事支柱?進入人們視線的有三名帶兵大員,蒙古科爾沁親王僧格林沁,滿洲大臣瑞麟、勝保。這三人都是上一年八月(1860年9月)英法聯軍進攻北京的敗將。咸豐帝就是聞報他們在八里橋大敗,倉皇北奔熱河的。(見前《圓明園之焚》篇。)咸豐帝跑到承德行宮,驚魂未定,又聞報圓明園被劫掠一空,北京城開門揖盜,遷怒僧、瑞,下詔革去二人爵職。挑動皇帝對他們怒氣的,一是恭親王,二是勝保,均見咸豐朝《籌辦夷務始末》,其中勝保的折片和咸豐帝的硃批,尤其有趣。據《清史稿》本傳,這個勝保,是滿洲鑲白旗人,道光二十年(1840)中舉人,做了十多年京官,忽然上疏提出「辦賊方略」,於是由文轉武,被派往前線與太平軍,捻軍作戰,很快成了督辦河北軍務的欽差大臣。他很得意,刻圖章兩方,分別文曰:「十五入泮宮,二十入詞林,三十為大將」,「我戰則克」。可惜戰多不克,於咸豐十年被降為光祿寺卿,即專管國宴的滿官頭兒。他回京正值英法聯軍打倒通州,於是又奉旨率八旗禁軍,成為僧王麾下。在八里橋大戰前,咸豐派載垣與聯軍談判,破裂後由僧王武裝劫持英法談判代表巴夏禮等三十九人為人質。勝保立即表現高尚的忠義之心,手刃人質兩名。不想接著開仗,他就被敵方炮子擊傷左頰右腿。傷得奇怪,卻成了他向皇帝顯示忠君捨身的本錢,不僅賞假十五天,使他躲過聯軍攻打京城的戰役,而且每奏不忘提及倘未負「重傷」,指揮京城保衛戰,決不會像僧格林沁、瑞麟那樣不戰而潰。他又屢陳「力疾」與恭親王等商議「退夷之策」,「以為必須痛剿後再行議和」。而恭親王的奏摺,也總在指斥僧、瑞應為園焚城陷承擔罪責的同時,稱道勝保可用。這樣,皇帝還不肯定勝保「報國心殷」嗎?還不願把禁軍殘兵和各省援兵,「俱著交勝保統帶」嗎?勝保當然不會滿足。他又連上奏摺,說只要他有兵,「定當出奇致果,立殄狂氛」,「惟以奴才現在所秉事權,尚恐有呼不靈之處」;「奴才惟有急催所調新兵早日到齊,言戰方有把握,尤須稍假事權,方不致有掣肘」。如此云云,迫使咸豐帝明發上諭:據勝保折,「足征該大臣忠勇性成,赤心報國,著即授為欽差大臣,並開缺以侍郎候補,總統各省援兵」,「其各省未到援兵,無庸歸僧格林沁、瑞麟大營,均著交勝保調遣。」不幸,勝保啟用欽差大臣關防僅十來天,咸豐帝便批准清英、清法北京條約。既然「撫局已定」,皇帝對於勝保的豪言壯語,便由嘉尚變為嘲笑,尤其不能容忍他以帶兵大員干涉「撫局」,一再予以訓斥。勝保立即轉而建議改練京兵,果然又打動了皇帝,命他兼管圓明園八旗、內務府包衣三旗。於是他成了皇家侍衛親軍的首領。這個位置如此重要,以致使他不僅拉緊了同恭親王的老關係,還與懿貴妃之弟桂祥建立了新關係(參看費行簡《慈禧傳信錄》)。也許咸豐有所覺察,次年派他赴山東「剿捻」,雖賞他為欽差大臣,卻強割他所部五千兵給復爵郡王的僧格林沁(見《清史稿》本傳),而且不改他的「候補侍郎」職稱。他抓住「兼管」皇帝侍衛親軍的實權不放。不久咸豐在熱河病故,他很快表示支持兩宮太后「垂簾聽政」的建議,揚言要「清君側」,——西漢景帝時吳楚諸侯造反的口實,為中世紀列朝的僭主慣用,——就是說要率領皇家侍衛親軍打到熱河去。這使肅順等顧命八大臣吃驚,不得不容許他赴熱河行宮哭靈。但此人到達行宮,卻沒有如預發奏摺所說要求面對皇太后請安,還向秘密夜訪的許庚身辯白說,「伊等(賛襄政務王大臣)罪狀未著,未可鬻拳兵諫,致蹈惡名」(見《近代史資料》總36號所刊《熱河密札》第十一通)。可見此人首施兩端,唯恐「投機」失敗,賠上自己的身家性命。不過確如有的論者所說,勝保臨場退縮,也意外地起了麻痹肅順等警覺性的效應,使得慈禧與恭親王的密謀,即借挾柩回京,拆散顧命八大臣,分別抓捕的設計,得以順利實現。事後論功行賞,勝保也有份。或因他不夠堅定吧,只在政變成功後,正式任命他為兵部滿左侍郎,但僅讓他在職一年,便取消他掌握皇家侍衛親軍的權力,調任鑲黃旗滿洲都統,接著又命他赴安徽「剿捻」。(參看《清史稿》本傳,其任兵部滿左侍郎的起迄時間,據該書部院大臣年表。)這個勝保,對付太平軍和捻軍,只有「一意主撫」一招,也就是封官許願,包括許諾其首領「反正」後不拆散原有團伙,等於承認官軍和「土匪」的區別,僅在旗號服色而已。這一招似乎很靈,馳騁皖豫魯蘇各省的著名梟雄,如李兆受、苗沛霖、宋景詩等,都以綠林易服而成官軍。當然,他們隨時可恢復原形。結果呢?「捻匪」越剿越多,地方動亂沒有盡頭。勝保本人也如官匪一體。他總用對付咸豐的老譜,向清廷聲稱,「事權不一,身為客軍,地方掣肘」,辯護自己無能並伸手要權要官。「於是中外交章,劾勝保驕傲貪淫,冒餉納賄,擁兵縱寇,欺罔貽誤」,促使清廷將他革職拿問。(《清史稿》本傳)但他被捕後仍自比雍正時的年羹堯,辯稱慈禧太后「垂簾聽政」,全是因為他擁戴之功。這不是揭露慈禧勾結軍頭髮動政變才得母儀天下的醜史嗎?於是勝保非死不可。慈禧發揚「臣主」,由滿清王大臣會議判處他大辟,「從寬賜自盡」。時在同治二年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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