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驚聽鞭炮聲

農曆臘月二十三的凌晨，一陣陣巨大的鞭炮聲把我從「婁底夢」中驚醒，始以為是炸響了今年的第一聲春雷，繼而聽到巨聲持續不斷，覺有噼里啪啦之雜，而無閃電相伴，隨著漸漸清醒，方知是鞭炮之聲。我有個壞毛病，只要深夜被驚醒，就很難再睡著。然而也不容我再睡，鞭炮爆炸的聲音從遠近各處傳來，此起彼伏，斷斷續續直到天明。

半夜被鞭炮驚醒的經歷，遠非這一次。特別是剛搬到這個小區的時候，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在半夜或凌晨三四點鐘被炸醒，有時還會被鞭炮燃起後的濃煙嗆到。那是鄰居們搬新屋了。周圍的居民家裡老了人，也會有好幾天放鞭炮的唱戲的，這幾天也就莫想睡了。當然，還有許許多多的被小眾遵循而為大眾所不知的據說是「傳統」的習俗，都是居民半夜燃放煙花鞭炮的理由，你無法去制止。據說，這樣的事就是打110報警也是徒勞。於是，只有徒喚無奈，眯著眼睛裝睡吧。

據說不久的將來婁底要全城禁放煙花炮竹了，草民真是打心眼裡擁護和感謝。

除了傳統，市民也許還有一千個燃放煙花鞭炮的理由。在某個特定的時候燃放煙花鞭炮甚至成了一種「文化」。然而禁了它，難道有多大個事？記得廣州每年的大年初一的晚上都要在白天鵝賓館前的珠江段上空燃放煙花，以滿足市民對節日煙花的需求。但自從中央八項規定出台之後，廣州停止了這一活動，這一晚，就節約經費一千萬元。不放煙花了，還有花市等等活動，廣州的春節依然歡樂祥和。

有人擔心，婁底禁煙花鞭炮，能禁得了嗎？據說，婁底曾經禁過鞭炮，但禁而不止。幾千年的傳統意識，而禁鞭炮是近年來的城市意識，婁底這個還處於「青春期」的城市，只怕是有困難啊。

先不下結論，還是先說兩個小故事。我曾經跟茶園鎮一個先富起來的農民交好，此人小學文化，憑著膽識當起了老闆。不用說，他身上農民的「劣根性」是很嚴重的。但他跟我說起在上海浦東機場抽煙被罰的經歷時，是帶著微笑帶著讚美帶著欣喜的。他說，那裡的衛生真好，那裡的人真文明，講話都不高聲，沒有一個人抽煙的，沒有一個亂扔紙屑的，我是自甘認罰了。他不但自甘認罰，顯然還以在如此文明的場合待過而感到榮幸。可見，不管「劣根性」多麼嚴重的人都是對文明心嚮往之，只要有管理他依然是樂於遵循的。

有一次在婁底城區打的，經過紅綠燈的時候，的士司機對亂闖紅燈亂搶道向車外亂扔垃圾的現象痛恨不已。他跟我說，某某大城市完全沒有這樣的現象，那裡的車比婁底多了很多倍，但車暢其流，非常有序，街上也非常乾淨。說這話的的哥未必沒有過上述行為，但他也嚮往文明有序，嚮往有良好的城市管理。

我講這兩個小故事是想說這麼個意思：其實每一個普通的市民都希望婁底更文明、更衛生、更美好。只要有利於此，他們也會願意改變自己身上的毛病，即使被罰也是心甘情願的。基於此，我相信婁底禁煙花鞭炮是順應民心的事。即使那些放鞭炮的人，他們又何嘗不希望禁呢？想想自己，數年前小民我搬到現在的小區「過火」的時候，也是半夜三更從出租屋裡提著火爐燃放鞭炮過來的。如果當時有禁，我至於犯禁半夜擾民么？然而沒有禁，我又怎敢違反大家約定俗成的「規矩」做個新潮的另類？就如中央的八項規定一出台，許多曾大擺宴席大辦婚喪之事的老百姓是歡呼的。他們以前之所以也大操大辦，未嘗不是被落後的習俗所綁架。

燃放煙花鞭炮消耗資源、污染空氣、造成安全隱患，其諸多弊端可謂盡人皆知。在城市禁放煙花鞭炮已成為城市文明進步的一個標誌。我有一個夢想，就是今年婁底禁止煙花炮竹的禁令能夠實施成功，那麼，眾多的市民也會像我一樣不再擔心半夜被鞭炮聲驚醒，婁底也會更加文明、更加祥和，更具城市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