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小柴胡湯宗陽明而治——中醫界千古之秘+《傷寒論》中陽明病諸虛證之探討+《傷寒論》中咳喘的辨證與治療
小柴胡湯宗陽明而治——中醫界千古之秘
作者:醫海一絕
提綱:少陽之為病,口苦,咽干,目眩也。(《傷寒論》第263條)寒熱往來,胸脅苦滿,嘿嘿不欲飲食,心煩喜嘔。小柴胡湯主之。(《傷寒論》第96條)
病機:少陽態,故一定寒、熱交作,「寒熱往來」。這種狀態的產生,多由太陽病轉歸而來,或因其它原因造成了少陽之為病。寒者,陰邪進,寒性收引,故有「閉態」或「斂態」。熱者,陽邪進,陽熱外釋,故有「開態」或「釋態」。寒者,似太陽之為病有「閉」態之貌;熱者,似陽明之為病有「開」態之容。所以,寒熱往來,少陽病的焦點證狀。在這一態下,少陽樞機不利,膽火引動上乘,灼陰傷津,故有「口苦,咽干,目眩」。脾胃也由於少陽寒熱而受影響,故可見「嘿嘿不欲飲食,喜嘔」。胸脅為肝膽殖民地,故少陽寒熱可致陽氣運動不暢而「胸脅苦滿」。有熱可「心煩」。所以,少陽可認為處於太陽、陽明兩態之間的一個過渡態病種,但僅僅一個思想模型。因有寒,所以能將少陽態滯定於太陽之閉態;因有熱,所以又能將少陽定格於陽明。寒熱交作,因氣虛無力祛邪所為。
治法:苦寒清疏解陽明開態之熱,補氣聚能祛太陽閉態之寒。
方葯:小柴胡湯————柴胡半斤,黃芩三兩,人蔘三兩,半夏半升,甘草(炙)生薑各三兩,大棗十二枚
水煎服。
方解:柴胡、黃芩,苦寒,氣質輕清,以清陽郁之熱為最佳,治陽明開態熱勝恰如其分。又順陽明主闔主斂。人蔘、炙甘草、大棗,益氣補中,大補陽明「土、火」位之氣,使「陽明」有足夠的能量「陽明主闔」。所「闔」能量,以陽氣聚而生熱的方式外越,祛除殘寒,消太陽之為病的寒性「閉」態,恢復「太陽主開」。寒熱消除,陽明、太陽各回到生理意義上的態勢。
中焦「土」位,在臟為胰(傳統認為脾)、肝,在腑為腸胃。腑主消化、吸收,主納、主入;臟主傳輸、上達,主升、主開。陽明主闔,就消化吸收;太陰主開,就升清上達。半夏、生薑,降逆止嘔,順應腑氣以降為和。
全方合,內聚陽明之熱能,以祛太陽之為病的「寒」;苦寒之葯,清解陽明之為病的「開」態餘熱。所以,本方主治,實只從陽明入手,這才張仲景大師小柴胡湯的千年之妙。陽明之生理在於「闔」,故可補不可瀉,參、草故也;陽明之為病在於因熱有「開」,故可瀉不可補,柴、芩可為。
關於腹位歸屬。
傳統認為,腹位屬土,在臟為脾,在腑為腸。但重臟輕腑的中醫認識慣性,腑位也常由臟所轄。就說,臟奴隸主,腑奴隸。工作由腑所為,然而功勞卻掛在髒的名下。正所謂「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苦力腑所出(打工宰),權利臟所獲(老闆)。筆者認為,腹位在臍四周,臍周者為大腹;臍下者為小腹;小腹兩側者為少腹。腹之位,應該由「土、火、木」共主,在臟為脾、胰、肝,在腑為胃、腸、膽。在五行屬土、火、木。因「土」得「火」溫則不凝,得「木」疏則不結。「土」不凝不結,方可稼穡。
脾居「土」位演於太極之「心」,演生之位,而不化谷之位。胰之「火」位,雖居下焦,然「火」性炎上,使「土」得溫可耕。肝之「木」位,亦處下焦,木在土中藏,得火則萌發青芽。故腹之大位,實為土、火、木共主,不唯「土」獨裁。腹之主「脾、胰、肝」,腹之民「胃、腸、膽」。「民、主」變了味,有權者作「主」,無權者作「民」 。玩盡無窮的統治伎倆。
說明:由於拘於傳統六經的「經絡說」 ,所以少陽病提綱誤認為「口苦、咽干,目眩也」。筆者在創立傷寒「六態」新說後,認為提綱應該「少陽之為病,寒熱往來也」。它陽明與太陽互有勝負打持久戰所為。陽明故有熱,太陽故有寒。寒、熱,最能反映機體性質的兩大類病性因子。所以,以「寒熱往來」命定少陽提綱,更具有臨床意義。小柴胡湯,以補陽明之「腸胃」位固其本。《內經》雲「陽明多氣多血」,所以,大補氣為首務。「正氣存內,邪不可干」。小柴湯宗陽明而治,實為千古之秘。《傷寒論》中陽明病諸虛證之探討
屬白虎之經證和屬承氣之腑證,只是陽明病的二個常見證型。 ""陽明之為病,胃家實是也。"這一條是陽明病之提綱。"--這一說法,針對以上二個常見證型言,是可以的,但如果因之而認為陽明病全屬實證,沒有虛證,這就大失仲景之心法。因為陽明病不獨內傷雜病有虛證,即外感熱病亦是同樣。《傷寒論》中論陽明病虛證的條文很多,一一可以複核,筆者鑒於《傷寒論》中陽明病渚虛證罕見專文論述,故不揣淺陋,對此作一探討。
一、陽明病諸虛證之成因
1 陽虛中寒 197條說: "陽明病,不能食,攻其熱必噦,所以然者,胃小虛冷故也。以其人本虛,攻其熱必噦。"這是胃陽虛虧:寒邪直中所引起,一般稱之為陽明中寒證。對此證,仲景在195、196、228、229等條中作了反覆討論。因為這是屬虛寒的陽明病,故諄諄告誡:既不可誤攻其熱,亦不能重發其汗,否則, "亡其陽,詀語,脈短者死"(216條)。
2 胃熱傷津 248條說: "脈浮而芤,浮為陽,芤為陰,浮芤相搏,胃氣生熱,其陽則絕。"《傷寒論講義》說,這一條是"陽明胃熱津虧的脈證。"此時已見芤脈,陽明氣津之傷已成為矛盾之主要方面,故雖與白虎湯證幾乎相似,但彼系陽熱亢盛為主,屬實;此則津虧陽絕,屬虛,二者不同。若與下述誤治轉屬一證相比較,則彼有燥結之標實,此有胃熱而無腑實,亦宜區別,但屬虛則一。此為陽明虛熱證。
3 誤治轉屬 186條說: "太陽病,若發汗,若下,若利小便,此亡津液,胃中乾燥,因轉屬陽明。"184條說: "少陽陽明者,發汗利小便已,胃中燥實煩,大便難是也。"這二條是太陽病與少陽病誤治轉屬之陽明病。之所以轉屬陽明,是因為誤治耗損津液,陽明裡虛,邪得以內傳,所以,是屬於胃朋虛虧,津液內竭,病從燥化的一種虛證。但這種虛證往往因虛致實,因燥致結,成為一種本虛標實之證,但此時陰虧津竭,即有便難,亦不可攻下,否則愈耗其津,病必不去,且虛虛之禍,勢所難免。這是陽明虛中央實證。
4 陽虛不攝 247條說: "脈陽浮而汗出少者,為自和也。汗出多者,為太過。陽脈實,因發其汗,出多者,亦為太過。太過者,為陽絕於里,亡津液,大便因鞭也。"這一條因虛致實的病理與上同。但陽脈微,汗出多,是陽虛不攝致津傷,其成因與上述異。若陽脈實,發之太過,是陽以汗而外泄,亦屬誤治之轉屬,這也是虛中有實的陽明病。
5 病後正虛 235條說, "陽明病,自汗出,若發汗,小便自利者,此為津液內竭,雖鞭不可攻之。"陽明病最易損耗津液,在病後有正虛津損現象是很自然的,從仲景立通導之法而禁用汗、攻,亦不用清熱諸法為治來看,這一條作病後熱退正虛、液干便閉之陽明虛證看甚合。從臨床來說,熱病後期,邪退正虛、腸枯液燥之"胃家實"證,殊不少見,此種病機,與誤治轉屬者相比較,則前者仍多兼外邪未解,此則純屬津枯燥結。
二、陽明病諸虛證之證治
陽明經病之屬虛者有三:
1 氣津兩虛證 201條說: "陽明病,法多汗,反無汗,其身如蟲行皮中狀者,此以久虛故也。"這是胃氣久虛而無燥結之陽明病,因胃為營衛生化之源,胃虛則營衛亦虛,營衛俱虛則汗乏化源,故這時無汗身癢既有津液不足一面,亦與胃陽虛失其溫化之力有關。此時可用桂枝加黃芪湯治療。如反誤用麻黃劑,發汗多,或重發汗,就會亡其陽,甚至可能如216條所論,出現詁語,脈短等證而死亡。
2 陰虛而熱證如248條所述為胃陰虛而兼熱之經證,如陰津已虛而陽邪尚盛,見有脈芤而大,大煩渴不解,汗出惡寒,身熱等證,則宜用白虎加人蔘湯,如虛象明顯,脈象散大,宜倍參用之。如病在後期,元氣雖傷,津液不足。但餘熱也不太盛,則宜竹葉石膏湯,如胃陰虛虧而餘熱已退,則《溫病條辨》之益胃湯,可以取用。
3 陽虛而寒證 196條說: "陽明病,若中寒者,不能食,小便不利,手足濈然汗出,此欲作固瘕,必大便初鞕後溏。所以然者,以胃中冷,水谷不別故也。"這是胃陽虛而兼寒之證,此時如以食谷欲嘔為主證,則按245條所示: "吳茱萸湯主之"。如寒邪盛,有下利、格陽之證,則按228所云:"四逆湯主之"。
陽明腑病之屬虛者亦有三:
1 液干兼熱之燥結證上述太陽、少陽誤冶轉屬之燥結證,不但因虛致實,因實致虛,虛實互為因果,且仍多兼有邪熱未解,此時虛實癥狀錯見,治法最難。仲景在217、219等條中,對此作了討論,認為: "脈弦者生,澀者死",如用小承氣湯之後, "明日又不大便,脈反微澀者,里虛也,為難治,不可更與承氣湯也。"這是正確的,但脈澀里虛者,虛不可不補,實不可不去,《傷寒論》中諸承氣湯均不合適,似以參考後世溫熱學派著作,酌用護胃承氣,增液承氣,新加黃龍諸方為宜,而不應局限地只在《傷寒論》中尋治方。
2 液干夾淤之燥結征因液干可致燥結,亦有因燥結而致淤熱者。或在胃中干屎不下,食難用飽的情況下,飲食不慎,強食飽食,食復生熱,則除了脈遲,腹滿諸證之外,還可引起發煩頭眩,發黃等證,即屬燥淤黃疸,此時宜豬膏發煎潤導行淤,此法與《金匱要略》互參,不難窺知。因本證極易誤作實證攻下,故200條說: "陽明病,脈遲,食難用飽,飽則發煩頭眩,必小便難,此欲作谷疸。雖下之,腹滿如故,所以然者,脈遲故也。"然注家多將此條作太陰病看,眾說紛紜,致仲景之奧旨未得昌明,故余有"傷寒論第200條解疑"一文之所作,《冉注傷寒論》之見解與余大體同。
3 液干邪退之燥結證病後正虛的便閉,亦系腸枯液燥而致,但已刁二兼邪熱,此時雖有便難腹滿,食難用飽等陽明腑病的部分癥狀,但只能潤導,不可攻下廣。208條說: "陽明病,本自汗出,醫更重發汗,病己差,尚微煩不了了者,此必大便鞕故也。以亡津液,胃中乾燥,故令大便鞭,當問其小便日幾行,若本小便日三四行,今日再行,故其大便不久出,今為小便數少,以津液當還入胃中,故知不久必大便也。"這就是說,仲景認為陽明病恢復期的小便漸少,是津液來複,胃中津液不偏滲於膀胱的表現,憑此可以判斷"大便不久出",這是仲師經驗,所以,可以不予治療。當然,也可予服一些涼潤之品。但如"小便自利者,此為津液內竭,"因胃中津液偏滲於膀胱,自行恢復排便還有困難,此時則當用蜜煎導,土瓜根及豬膽汁之類導之,可促其除舊布新,加速康復。
三、陽明病諸虛證之討論
總的來說,陽明病多實證,不可否定,陽明病有虛證,不可不講。這在傷寒雜病,都是同樣的,現對此作進一步的說明:
1 從"陽道實,陰道虛"的陰陽學說原理來說,六經病以三陽為實,以三陰為虛,但六經中的八綱概念,含有相對性原理。所以,若就三陽來說,太陽為虛,陽明為實,因太陽為虛,故仲景在太陽篇先出桂枝湯,且列述許多條忌汗之文,反覆審不可汗之戒,說明太陽為三陽之虛,故治法重視和營衛而不主強發其汗。因陽明為實,故仲景治陽明病先出承氣湯,且論下之文獨多,攻下之法最詳,說明陽明病為三陽之實,故治法重攻腑結而不主姑息養奸。如再進一步講,太陽病亦可以經證為虛,以腑證為實,而經證可以麻黃湯證為實,以桂枝湯證為虛;腑證可以五苓散證為虛,以抵當湯證為實。陽明病亦可作如是觀。故筆者認為:以陽明經腑證言虛實,則經證為虛,腑證為實。以經證言,則白虎湯證為實,竹葉石膏湯證為虛。以腑證言,則諸承氣湯證為實,豬膏發煎、蜜煎導類為虛。
2 從"六經為百病立法"的角度來看,陽明病有虛證,更不足為怪了。因六經聯繫著五臟六腑,陽明內絡屆胃腸,外維繫肢節,故胃腸肢節的病變,即為陽明病之實質,並非是除掉胃腸肢節之實體,還另有獨立存在的陽明病。同時,六經分證本是《傷寒雜病論》的辨證論治方法,並不僅僅是《傷寒論》的辨證論治方法,雖"六經辨證用於外感,臟腑辨證用於雜病"的論點曾為許多中醫所接受,但是否仲景本意,實很難說明。柯琴說: "仲景傷寒已兼六氣,六經主病已賅雜證,非專指傷寒立言。"歷來共此觀點者,亦素不乏人,筆者曾將《金匱》中的一些雜病,如嘔吐等,按六經歸納了其方證,亦均發現陽明病有虛實二證,此可參閱"傷寒論六經與嘔吐方證的探討"(見《遼寧中醫雜誌》1981年第1期)等文。
3 單就外感所致的陽明病來說,也有虛實二證,《溫病條辨》中焦篇,對此論述頗詳。如腑證,吳鞠通說: "溫病之不大便,不出熱結液干二者之外。"因此,他對邪盛之證,宗法仲景,主用承氣,所以攻下其實;對正虛之證,仿效葉氏,"則用增液,所以迥護其虛。"因此,治外感所致的陽明病,辨證也要以虛實為綱,方不致誤。後人認為外感之陽明病全是實證,沒有虛證,這實在是一種誤解。從《傷寒論》來看,對陽明病諸虛證之論述並不少,但有些人把"實則陽明,虛則太陰"這本是相對而說的二句話,理解為陽明病沒有虛證,虛證都屬於太陰,這是不正確的。
結 語
1 根據以上分析,筆者認為:謂"胃的功能減弱或胃的陰液被邪熱耗傷為主要臨床表現"的虛證,如胃陰虛、胃陽虛諸證,只見於臟腑辨證中,而不存在於六經辨證內,從而提出:"就六經辨證來說,是實則陽明,就臟腑辨證來說,是實則未必陽明"的說法,實際上是不妥當的。
2 論陽明病諸虛證之文,《傷寒論》中很多,但治法後世有很大發展,因此,研究陽明病諸虛證之證治,尚須結合溫熱學派之著作,方才完善。但本文著重就《傷寒論》一書而言,故其他書中的內容論述從簡。
《傷寒論》中咳喘的辨證與治療
【摘要】《傷寒論》中對不同原因所致的咳喘(包括短氣、不得息),有精闢的論述和行之有效的治法,這些內容實為臨床防治咳喘的指南,本篇總結了其中咳喘的辨證與治療。
【關鍵詞】傷寒論; 咳喘; 辨證; 治療
《傷寒論》作為中醫辨證論治第一書,首創了六經辨證論治體系。其根據臟腑經絡、氣血陰陽、精血津液等生理功能及其運動變化情況,六淫致病各種病態關聯,時刻關注邪正勝衰;動態觀察病情變化,以明疾病之所在,證候之進退,預後之吉凶,從而釐定正確之治療措施。其辨證,必辨表裡、陰陽、寒熱、真假、氣血、主證次證、經絡臟腑及其相互轉化,處處體現了辨證統一法則和整體恆動觀。其論治,必因證設方,因方用藥,法度謹嚴,對中醫臨床各種疾病辨治均有很好的指導作用。《傷寒論》中對不同原因所致的咳喘(包括短氣、不得息),有精闢的論述和行之有效的治法。筆者現略陳己見,淺析如下。
1 咳喘辨治
咳喘多因慢性咳嗽經久反覆發展而形成,雖有痰鳴氣喘癥狀,但病情發展多逐漸加重,時輕時重,發作與間歇界線不清。咳喘為咳嗽、哮病、喘病的共有癥狀。《傷寒論》中所論述咳喘的辨治,除了痰飲及外感等引起的咳嗽、哮喘,又包括了其他原因引起的呼吸急促困難等疾患,有關咳喘辨治法則與方法的內容極為豐富,而這些內容實為臨床防治咳喘的指南。
1.1 解表散寒,宣肺平喘 如《傷寒論》中第35條「太陽病,頭痛,發熱,身疼,腰痛,骨節疼痛,惡風,無汗而喘者,麻黃湯主之。」第36條「太陽和陽明合病,喘而胸滿者,不可下,宜麻黃湯。」第235條「陽明病,脈浮,無汗而喘者,發汗則愈,宜麻黃湯。」均論述了太陽傷寒表實證。寒邪壅肺,肺氣失宣則表實無汗而喘,其中第35條除喘外,還有發熱、惡寒、頭痛、脈浮、無汗等,故宜麻黃湯,外散其風寒。第36條和第235條表述的雖有陽明的某些徵象,然腸道尚未結實,燥熱不甚,雖和陽明同病,而病證偏在於表;如喘與腹滿疼痛、不大便等並見,則從陽明論治。
其第18條「喘家作,桂枝湯,加厚朴杏子佳。」第43條「太陽病,下之微喘者,表未解故也,桂枝加厚朴杏子湯主之。」這兩條是太陽病中風表虛有汗兼喘咳。其兩方的辨證要點均為寒邪壅肺或新感風寒引動宿喘發作。其表現為咳喘發作時或發作之前有發熱惡寒,或頭痛、脈浮等風寒表證,並伴有胸悶,咯痰色白質稀。其中第18條為新感引發宿疾,而43條是太陽病誤下,病證發生兼挾。兩者成因雖不同,但外感風寒,營衛不調,肺寒氣逆之病機無異,是以治法、方葯相同。麻黃湯、桂枝加厚朴杏子湯,兩方均宜用於肺寒氣逆之喘。但兩方辨證的關鍵在於喘而表虛有汗或表實無汗,現臨床常用兩方治療支氣管炎、過敏性哮喘等有風寒表證的咳喘患兒。
1.2 溫肺散寒,化飲治喘 如《傷寒論》第40條「傷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氣,乾嘔,發熱而咳,或渴,或利,或噎,或小便不利、少腹滿,或喘者,小青龍湯主之。」第41條「傷寒,心下有水氣,咳而微喘,發熱不渴,服湯已渴者,此寒去欲解也,小青龍湯主之。」兩條均為上焦素有停飲,外感內傷,水津不布,痰飲內生,又風寒不解,外寒里飲相搏,壅滯於肺,肺氣上逆則咳喘。40條以乾嘔發熱而咳為主症;41條以咳而微喘為主症。兩條文字雖略有差異,但內容完全一致,即外有傷寒表證,內有水飲內停,兩條相互補充,闡明外寒內飲所致的病證為咳喘。其辨證要點:(1)咳嗽,氣喘,痰多色白清稀,甚則喘息不能平卧,舌苔白滑,脈弦緊;(2)咳喘咯痰並見發熱惡寒,頭身疼痛,無汗,脈浮緊,舌苔白潤。治以小青龍湯解表散寒,溫化水飲,止咳平喘,表裡同治。若無表證也可應用該方但要注意細辛用量,如果按照原方細辛用量「三兩」,摺合今之用量約9 g,其化飲止咳喘效果顯著;若寒飲有化熱之象可減少細辛用量,但不可少於6 g;若寒飲鬱熱較盛,咳喘發熱煩躁,脈浮表不解者,用小青龍湯溫化寒飲少佐以石膏清鬱熱,桂枝可少用或不用。現臨床常用小青龍湯治療急、慢性氣管炎及慢性哮喘急性發作、肺氣腫以及肺心病等屬寒飲郁肺或有表寒證所致咳喘者。
1.3 逐飲行水,降氣定喘 《傷寒論》第152條:「……其人漐漐汗出,發作有時,頭痛,心下痞硬滿,引脅下痛,乾嘔短氣,汗出不惡寒者,此表解里未和也,十棗湯主之。」懸飲一證,為水飲停於胸脅之間,飲為陰邪,陰遏陽氣,氣機壅滯,肺氣不利,故而見短氣,當用十棗湯峻下逐水治之。
1.4 清肺化痰,止咳平喘 《傷寒論》中第63條「發汗後,不可更行桂枝湯;汗出而喘,無大熱者,可與麻黃杏仁甘草石膏湯。」第162條「下後,不可更行桂枝湯;若汗出而喘,無大熱者,可與麻黃杏子甘草石膏湯。」兩條所論均為太陽病誤治,邪化熱內陷,壅迫於肺,肺失宣降,則見喘咳咯痰。其辨證要點:(1)發熱,咳嗽,氣喘,鼻煽,脈滑數;(2)咳喘,發熱,口渴,痰黏白或黃,胸痛或惡風、頭痛、鼻塞,舌尖紅,苔薄白而干或薄黃,脈浮數。用麻杏石甘湯,清宣肺熱止咳喘,適宜於熱邪壅肺之咳喘。原方石膏、麻黃用量比為2∶1,臨證可酌情加大石膏量,但要適當掌握,若麻黃量偏大會助熱,石膏量過大會影響肺熱外散。現臨床用於急慢性支氣管炎、支氣管哮喘、大葉性肺炎、麻疹合併肺炎等肺熱壅盛者。
1.5 峻下熱結,降氣平喘 第208條「陽明病,脈遲,雖汗出不惡寒者,其身必重,短氣,腹滿而喘;有潮熱者,此外欲解,可攻里也;手足濈然汗出者,此大便已硬也,大承氣湯主之。若汗多,微發熱惡寒者,外未解也,法與桂枝湯。其熱不潮,未可與承氣湯;若腹大滿不通者,可與小承氣湯微和胃氣,勿令至大泄下。」陽明腑實證,當見大便不通,脘腹痞滿,腹痛拒按,按之硬,潮熱,譫語等症。因其邪傳陽明,邪熱與腸中燥屎互結,實熱壅滯腸中,氣機不得通降,且肺與大腸相表裡,故亦出現肺氣上逆之短氣、喘等症。第242條「病人小便不利,大便乍難乍易,時有微熱,喘冒不能卧者,有燥屎也。」因陽明裡實,燥熱與糟粕相合,形成燥屎,腑氣不通,燥熱上迫於肺則喘。以大承氣湯攻下實熱,盪除燥結,腸中邪熱燥結若去,腑氣通暢,則肺氣得以下降,短氣、喘等症亦愈。
1.6 辛涼清熱,降氣平喘 第221條「陽明病,脈浮而緊,咽燥口苦,腹滿而喘,發熱汗出,不惡寒,反惡熱,身重……」陽明熱熾,津液損傷,故咽干口苦;熱邪內壅,氣機阻滯,肺氣上逆,故腹滿而喘;熱盛傷氣,氣機不利,因而身重。其發熱汗出,不惡寒,反惡熱,是陽明外證,為陽明內熱熾盛迫津外泄之故。上述諸症並屬陽明熱證,治宜白虎湯辛涼清熱。
1.7 涌吐痰實,降氣平喘 《傷寒論》第166條「病如桂枝證,頭不痛,項不強,寸脈微浮,胸中痞硬,氣上沖咽喉不得息者,此為胸有寒也。當吐之,宜瓜蒂散。」本證雖與桂枝湯證類似,但頭不痛,項不強,則與桂枝湯證有別,而以胸中痞硬,氣上沖咽喉,不得息為其主證,屬痰實阻於胸膈,肺失肅降,氣機不暢。因胸膈為痰涎壅盛,氣機受損,故胸中痞硬;肺氣因而不降,則氣上沖咽喉,呼吸困難。痰涎內阻,邪居高位。《內經》曰:「其高者,因而越之。」病在上焦,當因勢利導,用瓜蔞散涌吐痰實,吐後上焦得通,中焦得暢,則取效甚捷。
1.8 瀉熱逐水平喘 《傷寒論》134條「太陽病,脈浮而動數……醫反下之,動數變遲,膈內拒痛,胃中空虛,客氣動膈,短氣煩躁,心中懊憹,陽氣內陷,心下因硬,則為結胸,大陷胸湯主之。」大結胸證由無形邪熱與內蘊有形之水飲結於胸中所致,水熱互結,氣不得通,故亦可見肺氣不利之短氣。治當以大陷胸湯瀉熱逐水,胸中水熱得去,則肺氣通利,短氣之症自除。
2 異病同治
《傷寒論》還有一些條文並未提到明顯的咳喘證候,但根據《傷寒論》中辨證精神和病因病機,「異病同治」的原則,以下的治法廣泛用於現在的咳喘患兒,仍不失為指導臨床實踐的有效方法。
2.1 解表散寒平喘,兼清里熱 其第38條大青龍湯證也廣泛用於咳喘患兒,第38條「太陽中風,脈浮緊,發熱惡寒,身疼痛,不汗出而煩躁者,大青龍湯主之。」證屬傷寒,病機為風寒外束,衛陽被遏,營陰鬱滯,與第35條太陽傷寒表實證無異。太陽表實,汗孔閉塞特甚,陽氣無從發越,則陽氣內郁益甚,氣有餘便是火,則見「不汗出而煩躁」,正因為其中也隱含了第35條病機,故也可見風寒外束,衛閉營郁,肺氣不得宣降致喘的癥狀,併兼夾內有鬱熱。故用大青龍湯發汗解表,兼清里熱,從而達到平喘的作用。
2.2 溫肺止咳平喘 《傷寒論》第96條:「……往來寒熱,胸脅苦滿,嘿嘿不欲飲食,心煩喜嘔……或咳者,小柴胡湯主之。」小柴胡湯方後注云:「若咳者,去人蔘、大棗、生薑,加五味子半升、乾薑二兩。」程郊倩曰:「咳者,半表之寒湊入於肺,故去參棗,加五味子,易生薑為乾薑,以溫之」(《傷寒論後條辨》)。尤在涇曰:「咳者,肺寒氣逆也……故加五味子之酸以收逆氣,乾薑之溫以祛肺寒,參棗甘壅不利於逆,生薑之辛,亦惡其散爾」(《傷寒貫珠集》)。因此傷寒邪在少陽,病在半表半里之間,則以小柴胡湯和解少陽為治。若兼有肺寒氣逆咳嗽的病證,則以小柴胡湯去人蔘、大棗、生薑,加五味子、乾薑,和解少陽,溫肺止咳治之。
《傷寒論》第318條:「少陰病,四逆,其人或咳,或悸,或小便不利,或腹中痛,或泄利下重者,四逆散主之。」方後注云:「咳者,加五味子、乾薑……」本證主要為肝氣鬱結,氣機不暢,兼咳者,亦屬肺寒氣逆,故以四逆散加五味子、乾薑,疏肝解郁,溫肺止咳治之。臨床上肺寒氣逆此病機,可致咳喘,故仍可以用小柴胡湯和四逆散加減治療咳喘。
2.3 溫陽化飲,止咳平喘 《傷寒論》第67條:「傷寒,若吐、若下後,心下逆滿,氣上沖胸,起則頭眩,脈沉緊,發汗則動經,身為振振搖者,茯苓桂枝白朮甘草湯主之。」指出傷寒誤用吐下,損傷脾陽,致使水液不能正常輸布,停而為飲。飲邪阻逆與胸脘之間,故心下逆滿,氣上沖胸迫肺或水停中焦障礙氣機升降,影響及肺則表現呼吸不利,喘息咳逆等證。苓桂術甘湯適宜於陽虛水飲內停之咳喘。溫經通陽,化氣利水,從而達到平喘的作用。其他如第71條、第72條、第73條、第74條,五苓散證和茯苓甘草湯證,也可以配合其他方劑,用於有水氣的咳喘患兒,化氣利水,平喘。
3 變證及調護
《傷寒論》對於咳喘疾病恢復期的治療也有其獨到的見解,第221條、第75條就提供了很好的參考。(1)第221條「……若發汗則躁,心憒憒反譫語;若加溫針,必怵惕,煩躁不得眠;若下之,則胃中空虛,客氣動膈,心中懊憹。舌上胎者,梔子湯主之。」為陽明病致喘,誤用辛溫發汗法後出現煩躁不得眠的變證提供了治療的思路。(2)而第75條提到的「……發汗後,飲水多,必喘,以水灌之,亦喘」為太陽表證,大汗後,胃氣尚弱,暴飲多飲,造成水停之患,內停之水氣上射於肺,肺失肅降,而作喘促。這就為臨床治療咳喘的調護提供了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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