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孽情充斥的賈瑞其實很傻很天真
賈瑞自作多情,喜歡上了伶牙俐齒的王熙鳳,註定走向了一條不歸路。賈瑞自從喜歡上了王熙鳳,便一發不可收拾。人變得更加齷齪,行動也變得愚不可及。有時顯得很傻很天真:
其一,居然想不到這是王熙鳳做的手腳: 盼到晚上,果然黑地里摸入榮府,趁掩門時,鑽入穿堂。果見漆黑無一人,往賈母那邊去的門戶已倒鎖,只有向東的門未關。賈瑞側耳聽著,半日不見人來,忽聽咯噔一聲,東邊的門也倒關了。賈瑞急的也不敢則聲,只得悄悄的出來,將門撼了撼,關的鐵桶一般。此時要求出去亦不能夠,南北皆是大房牆,要跳亦無攀援。這屋內又是過門風,空落落,現是臘月天氣,夜又長,朔風凜凜,侵肌裂骨,一夜幾乎不曾凍死。好容易盼到早晨,只見一個老婆子先將東門開了,進去叫西門。賈瑞瞅他背著臉,一溜煙抱著肩跑了出來,幸而天氣尚早,人都未起,從後門一徑跑回家去。此時賈瑞前心猶是未改,再想不到是鳳姐捉弄他。過後兩日,得了空,便仍來找鳳姐。鳳姐故意抱怨他失信,賈瑞急的賭身發誓。鳳姐因見他自投羅網,少不得再尋別計令他知改,故又約他道:「今日晚上,你別在那裡了。你在我這房後小過道子里那間空屋裡等我,可別冒撞了。」賈瑞道:「果真?」鳳姐道:「誰可哄你,你不信就別來。」賈瑞道:「來,來,來。死也要來!」這便是不作死就不會死,想死還不容易。是不是有點小傻缺。
其二,不知對方是男是女,就想著雲雨之歡。那天已有掌燈時候。又等他祖父安歇了,方溜進榮府,直往那夾道中屋子裡來等著,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只是干轉。左等不見人影,右聽也沒聲響,心下自思:「別是又不來了,又凍我一夜不成?」正自胡猜,只見黑曀曀的來了一個人,賈瑞便意定是鳳姐,不管皂白,餓虎一般,等那人剛至門前,便如貓捕鼠的一般,抱住叫道:「親嫂子,等死我了。」說著,抱到屋裡炕上就親嘴扯褲子,滿口裡「親娘」「親爹」的亂叫起來。那人只不作聲。賈瑞拉了自己褲子,硬幫幫的就想頂入。忽見燈光一閃,只見賈薔舉著個捻子照道:「誰在屋裡?」只見炕上那人笑道:「瑞大叔要臊我呢。」賈瑞一見,卻是賈蓉,真臊的無地可入。可見戀愛的人智商如傻子。
其三,不知逃走,任由對方訛詐。賈蓉賈薔要錢,要簽字畫押。賈瑞道:「這如何落紙呢?」賈薔道:「這也不妨,寫一個賭錢輸了外人帳目,借頭家銀若干兩便罷。」賈瑞道:「這也容易。只是此時無紙筆。」賈薔道:「這也容易。」說罷翻身出來,紙筆現成,拿來命賈瑞寫。他兩作好作歹,只寫了五十兩,然後畫了押,賈薔收起來。然後撕邏賈蓉。賈蓉先咬定牙不依,只說:「明日告訴族中的人評評理。」賈瑞急的至於叩頭。賈薔作好作歹的,也寫了一張五十兩欠契才罷。
其四,對方如此捉弄,還是不死心,仍然忘不了蛇蠍美人王熙鳳。賈瑞此時身不由己,只得蹲在那裡。心下正盤算,只聽頭頂上一聲響,嗗拉拉一凈桶尿糞從上面直潑下來,可巧澆了他一身一頭。賈瑞掌不住噯喲了一聲,忙又掩住口,不敢聲張,滿頭滿臉渾身皆是尿屎,冰冷打戰。只見賈薔跑來叫:「快走,快走!」賈瑞如得了命,三步兩步從後門跑到家裡,天已三更,只得叫門。開門人見他這般景況,問是怎的。少不得扯謊說:「黑了,失腳掉在茅廁里了。」一面到了自己房中更衣洗濯,心下方想到是鳳姐頑他,因此發一回恨,再想想鳳姐的模樣兒,又恨不得一時摟在懷內,一夜竟不曾合眼。
賈瑞貴為一代名儒之孫,按理說應該知書達理,頗知人倫。可惜因為色迷心竅,居然利令智昏,黑白不辨,多次被人戲弄,至死也不覺悟。不僅很傻很天真,而且從裡面可以看出當時社會的涼薄。賈赦賈珍之流花天酒地偷狗戲雞,賈瑞遇到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居然被逼到死路,天理何在?假如鳳姐能及早指出,也不至於新添一個土饅頭,賈瑞一死,賈代儒白髮人送黑髮人更加讓人揪心,世態炎涼也在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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