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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城之後,別忘了「另一個中國」

返城之後,別忘了「另一個中國」

作者:新京報社論

春節期間的「農村問題大討論」可以說是全民性的國情教育。人們由此認識到,可與紐約、巴黎相比的一線城市代表不了中國,以高鐵、出境游、打車APP為代表的「現代中國」景象只是局部。

每年春節前後都是農村問題集中暴露的時間段。農村出身的知識分子、中產階級,以及帶著選題回家過年的記者,從田間地頭和炕邊鍋沿發回一篇篇「返鄉筆記」、「鄉村調查」。

今年也不例外。由「一個農村兒媳眼中的鄉村圖景」開篇,到「上海女子因江西男友家中晚餐而分手」貫穿全局,再穿插以「安徽農村新春豪賭見聞:一年打工錢不夠打牌」、「農村彩禮動輒數十萬,大齡男性結不起婚」等報道。這是2016年度的「發現農村之旅」。

在人們的日常視野中,農村是個越來越邊緣的存在,它地廣人多卻只是「沉默的大多數」。直到過年時,人們才一年一度地發現,在我們的身邊沉睡著「另一個中國」。在那裡,貧窮與暴富交織,保守與巨變共存。許多景象讓生活方式正在與發達國家接軌的城市人震驚、感慨,而這些在農村只是日常。我們彷彿乘坐著兩列火車,一列是舒適、整潔、乘務員彬彬有禮的高鐵;一列是嘈雜、有汗味的綠皮車。兩列火車的成員,彼此越來越陌生。

從積極角度看,春節期間的「農村問題大討論」可以說是全民性的國情教育。人們由此認識到,可與紐約、巴黎相比的北上廣深等一線城市代表不了中國,以高鐵、出境游、打車APP為代表的「現代中國」景象只是局部。原來還有相當一部分國民生活在城市文明之外。所以在「國情教育」過程中,即使有些不和諧的聲音,交流總好過隔絕。

但是換一個思考角度,很多人對農村如此陌生乃至一些小清新視之為異類,這並不正常。雖然中央一號文件連續十三年聚焦三農,但對城市裡的大多數人來說,這與自己的生活遙不可及。

16年前,李昌平喊出那句名言——「農民真苦,農村真窮,農業真危險」的時候,問題雖然令人震驚,但三農仍是全民共同關注、共同期待解決的問題。而現在,許多農村問題暴露之後引發的往往只有獵奇、站隊與撕裂。

如果地域偏見、階層偏見沒有消弭反而加劇,如果討論的結果只是「農村真可怕,不要嫁給農村來的」,那麼這場「國情教育」就是失敗的。

「倒查三輩都是農村人」這句曾凝聚城鄉共識的豪言,現在只是農村人的自我安慰。不少先富裕起來的城市人已迫不及待想要甩下鄉下的窮親戚,輕鬆上陣奔小康。但是清醒的人應該知道,這只是一廂情願。

2015年,我國城鎮常住人口達到了7.7億,城鎮化率達到56.1%。農村常住人口已經是小頭,可以說「沉默的大多數」正淪為「沉默的少數」。但眾所周知,城鎮常住人口中相當一部分是半個農村人。農村問題仍然是我們前進路上必須解決的問題,彌補城鄉差距、消除城鄉隔閡是重中之重。這既是大局安穩所系,也是為了履行「共同富裕」的承諾。

其實「另一個中國」不在遠方,也未必要春節才能發現。多少餐廳服務員、快遞小哥、工地上的陌生身影,都是來自「另一個中國」的信使。很多人只是習慣當他們是隱形人罷了。而解決農村問題最關鍵的一把鑰匙,就在城市裡。比如,如果億萬打工者能在城市安家,留守兒童、隔代撫養等痼疾自然消散。

隨著情人節一聲號響,城市進入工作模式,那些被發現、被議論、被誇大的農村問題,還有機會被關注、被解決嗎?每個真正關心中國未來的人,都該直面「另一個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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