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夏天，我們在花盆裡種了西瓜

07-20

2016-09-02 14:01 | 豆瓣：史努比

黃昏到晚上風都很大，很涼爽，開著門窗，蟋蟀的聲音竟然有點吵，天氣預報說颱風10號周末要登陸島國了，我收穫了院子里最後一隻小西瓜，夏天要結束了。

是的，今年夏天，我們種了小西瓜，在院子里的花盆裡。

我家的小院名叫「八掌園」，園如其名，只有巴掌大，種著一些果樹和應季的花，別人家的院子都請園藝師設計施工，我和老中一直沒這個打算，畢竟院子不是讓別人看的，自己住看著舒服就好，而且院子里的小景緻一旦定型就不好再折騰了，不符合我們倆容易驛動的心。我家院子看似凌亂卻可以按照孩子們的成長不斷變化，孩子們小時候我們繞著房子一圈搭了露台，是他們蹣跚學步和騎小三輪車的安全地帶，珍珠最著迷獨輪車時，露台的欄杆和牆之間是她練習平衡的最佳場所，現在他們大了，我們就把露台的一段柵欄拆掉，正好面向種著橘子和蘋果還有其它小花的小花壇，初夏的時候坐在露台邊上，頭頂上是綠油油的葡萄架，如果旁邊的托盤上再放兩杯泡好的茶，很有「把酒話桑麻」的畫面感。

前幾年夏天在花壇里總會栽種些藤蔓植物，牽牛花、苦瓜或者絲瓜，希望滿足口腹之慾的同時製造一些天然遮光防晒的效果，不過這些藤蔓長得特別多，和葡萄架上的枝葉纏繞在一起，牽牛花還好些，絲瓜或苦瓜常常藏在葉子後面，被發現時已經大得像妖怪了，本來是想吃我最愛的炒絲瓜，沒想到最後收穫了好多個粗胖的搓澡絲瓜瓤。給孩子們在花壇邊的空地上堆了個小沙山，結果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玩的，長了這幾年，十大袋的沙子不知道被搬運到哪裡去了，完全沒了蹤跡。消失的沙山正好騰出空地，於是今年我們改變策略，把西瓜種在大花盆裡，擺在籬笆前的空地上。

西瓜角

西瓜苗是從園藝店買來的，是橄欖球大小的小型西瓜，種下沒幾天，就在籬笆上伸展出一大片自己的領地，開出黃色的小花，有雄有雌，都是五個花瓣，雄花開得很大，像敞開心扉的少年，濃濃的花粉灑滿三個花蕊，而雌花開放時下面就帶著一個小小的瓜，花蕊像擠出來的冰淇淋頭，花瓣卻半開著，像嬌羞的少女，授粉時需要把雄花摘下來，把濃濃的花粉蹭在雌花的花蕊上，之後就能看到雌花下的小瓜頂著小黃花快速地長大，老中說西瓜的授粉必須要在早上進行，他招呼早起的珍珠一起辨認花的雌雄，還讓珍珠試驗了一番。這個授粉的過程通俗地說是「點瓜」，暑假在老家衚衕里有本地的瓜農騎著三輪車叫賣西瓜，他說今年「點」得不太好，瓜長得不好，不知道是不是授粉不均勻的意思，但是特別便宜，五隻西瓜才要了二十塊錢。

雄花，陽光少年

雌花，羞澀少女

雌花下面的小西瓜

雖然種西瓜最明確的目的是為了吃，在栽種的過程中卻難免產生感情，尤其是當了媽媽後母愛「泛濫」，看小西瓜都像小嬰兒一樣，萌生出天生招人疼的可愛勁兒，頂著慢慢枯萎的小黃花，瓜條、瓜蒂和手指頭肚那麼大的小西瓜上都長滿長長的白毛，又像剛剛出生的長滿胎毛的小動物。不過光有憐愛可不夠，稍微長大一點小嬰兒西瓜馬上就需要得到保護，我們滿懷期待地等待她的成長，自然界卻沒有這麼溫柔，珍珠授粉的小西瓜眼看著長到了拳頭那麼大，沒想到早上去看時被貪嘴的烏鴉抓了個大洞，珍珠心疼得都快哭了。我們趕快給小西瓜穿上保護衣，再給整個瓜架罩上網子，讓他們在安全的環境下放心長大。

自然界的優勝劣汰隨處可見，同一支瓜莖上有時候會有兩個小西瓜，像一對雙胞胎，但是那支莖的營養輸送有限，只見一隻瓜兒日漸長大，另一隻則慢慢枯萎了，不知道哥兒倆是怎麼協商解決的，是「石頭剪子布」的定了輸贏，還是聽天由命放棄了前程。這個夏天一共收穫了10個小西瓜，成熟的小西瓜肚子鼓鼓得，把保護袋都撐破了，彈起來「砰砰」聲傳到托瓜的手掌心裡，感覺非常奇妙。而地頭瓜，別提多好吃了，紅色的西瓜汁幾乎滲到了瓜皮的最邊緣，如果不是瓜皮有點硬，我覺得可以把它都吞下去。珍珠最愛吃西瓜奶昔，去了籽的西瓜瓤弄碎後加上香草冰淇淋再加一點點牛奶，簡直太美味啦！島國的西瓜都是標著糖度的，10-12度都是比較甜的，我不是王婆，不自誇地說我們的小西瓜糖度應該在13度以上。

我們印象中的西瓜地都是很大面積，還有沙地，不過從現代農業的角度來看，西瓜也是可以立體種植的，我們用的花盆不大，大概60公分寬，種了兩棵瓜苗，瓜莖蔓延以後可以用S型小勾掛在籬笆上防止下墜，一株西瓜的瓜莖並不多，分不同高度掛起來就可以做一面瓜葉牆，西瓜慢慢長大變重，用小網兜兜起來後同樣可以掛在籬笆上。同樣的道理，即使是住在高樓的都市人，也可以在陽台上種西瓜喲，生活是可以創造的，同樣不受空間的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