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這些手段,他獲得了天下人的擁戴,也獲得了天下
在上一篇小文中,我們聊到了王莽篡漢前十分得人心,以及之所以得人心的三個原因。但王莽籠絡人心的手段其實不止只有這三個,所以本文將接著來聊一聊王莽籠絡人心的其他手段。
4、善於演戲,博取好名聲
綏和元年,年僅三十八歲的王莽接替王根,繼他的四位伯父、叔父之後,成為西漢三公之一的大司馬。但王莽對此並不滿足,他還有更大的野心,想使自己的名譽超出四位伯父、叔父。
於是,王莽當了大司馬後,更加嚴格地要求自己,不知疲倦地工作。他聘請許多賢良的人充當屬官辦事,皇帝的賞賜和封邑的收入全都用來招待士人,他自己更加儉樸節約。
某次,王莽的母親生病了,王公大臣和列侯們派遣各自的夫人前來探問病情。王莽的妻子出去迎接,竟沒有及地的長衣,布裙也僅到膝蓋。那些王公大臣們的夫人見到王莽的夫人,都以為她是奴僕,一問才知道她竟然就是王莽的夫人,眼珠子差點掉下來,很是吃驚。
實際上,王莽位極人臣,他的夫人怎麼可能連一套像樣的衣服都沒有呢?所以我說這是一場戲。這場戲,為王莽博取了儉樸節約的好名聲。而下面的這場戲,則為王莽博取了謙讓的好名聲。
王莽輔政一年多,漢成帝去世,漢哀帝繼位,尊稱王政君皇太后為太皇太后。
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帝換了,天也就變了。王莽於是再度演戲——因為從後來的表現來看,王莽並非真要主動讓出權力——主動上奏章請求辭官,以讓權給哀帝的外家。
在當時,王氏是西漢王朝的最強外戚和最大勢力,王莽又是王氏集團的代言人。漢哀帝作為一個剛剛登基的外來戶,想要站穩腳跟,維護得來不易的皇權,就必須依靠以王莽為代表的王氏集團。
所以,漢哀帝便派尚書令詔命王莽說:「先帝把朝政託付給您而拋棄了臣屬們,朕能夠接掌江山,實在盼望跟您同心同德。現在您上書說有病要求辭官,從而顯得朕不能順從先帝的意旨,朕對此十分悲傷。已經命令尚書等待您入朝奏事。」
又派遣丞相孔光、大司空何武、左將軍師丹、衛尉傅喜稟告王太后說:「大司馬如果不出來做官,皇帝就不敢處理朝政。」王太后於是命王莽從新出來任職理事。
5、充當正義的化身
在王莽擔任大司馬之前,王太后姐姐的兒子淳于長無論是在資歷上還是在地位上,都比王莽高一籌,是王莽仕途升遷的主要競爭對手。
為了把淳于長拉下來,王莽於是派人暗中搜集淳于長的罪狀,並通過大司馬曲陽侯王根向漢成帝奏明情況。淳于長因此伏法被殺,而王莽卻因而獲得了忠誠正直的名聲。
漢哀帝即位後,他的祖母定陶傅太后、母親丁姬還在世,高昌侯董宏上書說:「根據《春秋》之義,母以子貴而貴,應該給丁姬加上尊號。」王莽便與師丹共同彈劾揭發董宏迷誤朝廷,違反原則。
後來,未央宮舉行宴會,內者令給傅太后設置了帷帳,坐在太皇太后王政君的座位旁邊。
王莽巡視時見了,就責備內者令說:「定陶傅太后是藩王的太后、元帝的姬妾,怎麼能跟最尊貴的人並列!」命令撤去帷帳,改設座位。
傅太后聽說這件事後,非常生氣,不肯出席宴會,極其怨恨王莽。王莽又請求辭官,漢哀帝賞賜王莽黃金五百斤,安車一輛和駿馬四匹,讓他免職回到府第。
因為這件事,王莽又得到了王公大臣和大夫們的交口稱讚,數年間,官吏上書替王莽伸冤的數以百計。元壽元年,賢良周護、宋崇等在回答漢哀帝的策問時,極力頌揚王莽的功勛德行,皇帝於是召回王莽。
6、殺兒子也能籠絡人心
王莽多次逼殺自己的親生兒子,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你是否清楚,王莽逼殺自己的兒子,也能為自己撈取名聲,籠絡人心?
漢哀帝去世,漢平帝即位。王莽想要獨攬大權,便稟告太皇太后王政君說:「從前哀帝登基後,違背恩情和道義,擅自使外戚丁家、傅家尊貴,擾亂了國家,幾乎危及江山社稷。現在平帝尚在幼年就繼承了嫡長大宗,成為成帝的後嗣,應該明確一統江山的意義,以前代的事作為鑒戒,給後世作出典範。」
於是派甄豐捧著璽印,就地賜封漢平帝的母親衛姬為中山孝王后,賜給平帝的舅父衛實、衛寶的弟弟衛玄關內侯的爵位,讓他都留在中山國,不允許到長安來。
王莽的兒子王宇,責怪王莽把衛家和皇室分隔開,恐怕漢平帝長大後會怨恨,於是就暗中派人和衛寶等人通信,讓漢平帝的母親上書請求到京師來。
衛姬果然上書請求,王莽不答應。王宇和他的老師吳章以及內兄呂寬議論這件事情,吳章認為王莽不會聽從勸說,但是他相信鬼神,可以製造災異使他感到恐懼,再由吳章趁機推演勸說他把大權交給衛家。
王宇於是派人趁夜拿血塗灑王莽的府第,結果被守門的吏卒發現了。
王莽拘捕了王宇,並把他投進監獄,讓他服毒藥死了。王宇的妻子呂焉懷有身孕,被關在牢里,等到生下孩子以後,也被處死。
之後,王莽上奏說:「王宇被呂寬等人所牽累,誤入歧途,散布流言迷惑眾人,犯下與管叔、蔡叔同等的罪行,臣不敢隱瞞,他應當論處。」
而王莽的親信甄邯等則讓王太后下詔稱讚王莽,說王莽像唐堯對待丹朱,像周文王對待管叔、蔡叔一樣,不因為愛兒子而妨害尊重朝廷。
大司馬護軍也有人上書陳奏說:「安漢公(即王莽)遇上兒子王宇犯下像管叔、蔡叔那樣的罪過,愛子之情雖深,但他為了皇室的利益,不敢顧及私情。他慮到王宇犯罪,感慨奮發寫了八篇文章,用以告誡子孫。應該把這些文章下發全國各地,命令學官用來教授給學生。」
造件事下達給各大臣,他們請求命令全國凡能背誦王莽誡子孫書的官員,把他們記錄在官府檔案中,把王莽之文當《孝經》一樣來看待。
7、製造輿論
王莽每次想要達到什麼目的,總會動用成千上萬的人上書。其中最為誇張的一次,發生在元始五年。
元始五年,因為王莽不接受新野縣的田地而上書的官吏和平民,前後達四十八萬七千五百七十二人。另外,諸侯王、公卿、列侯和皇族等,但凡被王政君皇太后接見的,都叩頭說:「應該趕快對安漢公(王莽)加以獎賞。」
如此龐大而精確的數據是如何計算出來的呢?要知道,在中國歷史上記載數字,往往是採取模糊的整數的方式,極少有如此詳細的數字記載。這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元始四年,王莽派遣大司徒司直陳崇等八個人分別赴全國各地,考察社會風俗。次年,八個風俗使者回來了,說天下風俗整齊劃一,他們偽造各郡、各封國民歌、民謠,歌功頌德,共有三萬字。
王莽把它上奏,明確記載到文獻上。又上奏說市上物無二價,官府沒有訴訟案件,城裹沒有盜賊,郊外沒有饑民,人們路不拾遣,實行男女不一同走路的制度,違反者只受到象徵性的處罰。
總之,王莽就是靠這種種手段,籠絡人心,讓自己得到天下眾人的擁戴,最終成功篡漢,登上了皇帝的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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