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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書生活

2012書生活2013-02-05 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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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0)導語:好的隨筆集是個有效的超文本鏈接,信息量再大總有邊際,但一種新的看待世界的方式卻可以為你打開一個更大的世界by黃昱寧  編輯,譯者  自從當上了編輯,讀書這件事就變得不那麼純粹——無論眼前是一本書還是一疊書稿,站在讀者立場還是編者立場去審視它們,是一個時不時會浮出來讓人暗自一驚的問題。既然無法避開它,那我在回顧過去一年的「書生活」時,就乾脆以職務為界,將這些書分成「社內」與「社外」兩類,對前者「內舉不避親」,對後者「外舉不避仇」——「仇」字當然是玩笑話,無非是大家在一個大集市上擺攤,但凡對手拿出了叫人眼前一亮的新貨,也要忍不住喊聲好的,這既是讀書人的興之所至,也是有利於大集市整體繁榮的好事兒。  自己編的書難免一讀再讀,好在2012年手裡的這幾本都經得起反覆推敲,以至於我在做了幾輪宣傳之後,再說起這些書,仍然不覺得厭倦。詹姆斯·M·凱恩的《雙重賠償》與他的《郵差總按兩遍鈴》齊名,在國內的銷量卻不及後者,想來多半還是因為後者的標題更有奇巧的效果吧。不過,作為這兩本書的責任編輯,我實在很難掩飾對《雙重賠償》的偏愛,它幾乎滿足了我對一部具有長篇容量的短篇小說的所有期待。有評論認為,小說安排「我」莫名其妙地「愛上」蘿拉無非是為了橫生枝節,最終難免淪為一處俗套的敗筆。而我恰恰認為,正是這條分岔,才成了這部小說有別於小報謀殺案故事、同時也讓電影改編者徒呼奈何的分野。「我」的前後矛盾、言不由衷不是作者的破綻,而是一個陷入致命誘惑的男人賣給人生的破綻。我實在很難估量,凱恩需要抵禦多少敘事的誘惑,才能始終保持最為含蓄克制的筆觸,不讓作者視角代替人物視角,不急著替「我」自圓其說。  與凱恩相似,帕特里夏·海史密斯的價值,也長期被國內讀者忽略,所以今年終於能將五本一套的《雷普利全集》做出來,也算了卻心事一樁。在我看來,出版這套書的最大意義,在於幫助讀者將「犯罪小說」這種已經在西方發展相當成熟的文學樣式從「懸疑」或「推理」中分離出來。只有讀完這套書,你才會知道為什麼一個類型小說作家也曾一度成為諾貝爾文學獎的候選人,才能知道海史密斯的作品對人性陰暗面的探查到了怎樣的深度。與之相比,《戰地行紀》的出版,只能讓我舒小半口氣。作為《奧登文集》的第一卷,這部有詩歌有日記有歷史鉤沉有陳年八卦的札記只是如履薄冰的第一步——奧登是一座高峰,後面還有的是崎嶇險路要走。  盤點2012年的工作表,不能不提到我平生做的第一本原創隨筆集《表演與偷窺》。我一直認為小白的非虛構作品是隨筆界少見的「乾貨」,《表演與偷窺》便能集中體現作者的技術如何成熟,涉獵如何廣泛。雖然其中最奪人眼球的部分照例是陸谷孫老師所謂的「以風月的瓶子裝文化的酒」,但我從這本書中得到的更多是這樣的感悟:好的隨筆集是個有效的超文本鏈接,信息量再大總有邊際,但一種新的看待世界的方式卻可以為你打開一個更大的世界。小白最大的價值是提供新的視角而非信息——儘管這本書里的信息容量已經超過大部分隨筆集。  本職工作之餘,去年在集中看一些被改編成電影的小說,透過對照窺見從文學到影像的變形,為相關的專欄積累素材。《霍亂時期的愛情》和《英國病人》恰好都有新譯本,那種一半舊雨一半新知的感覺正適合當枕邊書。不知道是因為新譯本確如宣傳所言,校正了原先刪節和錯漏的內容,還是因為隔的時間太久,我自己的閱讀心境也與當年大異其趣,總之翻開這兩本書,常常會有陌生的觸動冒出來。無論是《霍亂時期的愛情》里那隻不聽話的鸚鵡,還是《英國病人》中斑駁錯雜的光影,都比初讀時更鮮明。  至於國內的原創小說,去年的大熱門當然是莫言。微博上各門各派為此爭得不可開交之時,我也少不得要在書架上翻翻自己收藏的莫言舊作。結論跟過去一樣,我最偏愛的莫言作品仍然是《生死疲勞》。它的好,在於其磅礴氣勢並沒有模糊細節的力量,在於一個無時無刻都在噬咬著這片土地的主題終於被人用一種聰明的方式書寫出來。新人新作中,去年最讓我驚喜的是苗煒,這位一直被我在潛意識裡認為是在文學界玩票的朋友,用長篇小說《寡人有疾》刷新了我的認知。一言以蔽之,這是近年來少見的讓我產生極大閱讀快感的小說,它神奇地集中了一個小說家對自己筆下的故事最大的自信和最大的懷疑——對於一個後現代語境下的寫作者,這兩種特質同等重要。

by黃昱寧  編輯,譯者  自從當上了編輯,讀書這件事就變得不那麼純粹——無論眼前是一本書還是一疊書稿,站在讀者立場還是編者立場去審視它們,是一個時不時會浮出來讓人暗自一驚的問題。既然無法避開它,那我在回顧過去一年的「書生活」時,就乾脆以職務為界,將這些書分成「社內」與「社外」兩類,對前者「內舉不避親」,對後者「外舉不避仇」——「仇」字當然是玩笑話,無非是大家在一個大集市上擺攤,但凡對手拿出了叫人眼前一亮的新貨,也要忍不住喊聲好的,這既是讀書人的興之所至,也是有利於大集市整體繁榮的好事兒。

(美)詹姆斯·M·凱恩/著

曹小川/著

上海譯文出版社

自己編的書難免一讀再讀,好在2012年手裡的這幾本都經得起反覆推敲,以至於我在做了幾輪宣傳之後,再說起這些書,仍然不覺得厭倦。詹姆斯·M·凱恩的《雙重賠償》與他的《郵差總按兩遍鈴》齊名,在國內的銷量卻不及後者,想來多半還是因為後者的標題更有奇巧的效果吧。不過,作為這兩本書的責任編輯,我實在很難掩飾對《雙重賠償》的偏愛,它幾乎滿足了我對一部具有長篇容量的短篇小說的所有期待。有評論認為,小說安排「我」莫名其妙地「愛上」蘿拉無非是為了橫生枝節,最終難免淪為一處俗套的敗筆。而我恰恰認為,正是這條分岔,才成了這部小說有別於小報謀殺案故事、同時也讓電影改編者徒呼奈何的分野。「我」的前後矛盾、言不由衷不是作者的破綻,而是一個陷入致命誘惑的男人賣給人生的破綻。我實在很難估量,凱恩需要抵禦多少敘事的誘惑,才能始終保持最為含蓄克制的筆觸,不讓作者視角代替人物視角,不急著替「我」自圓其說。

與凱恩相似,帕特里夏·海史密斯的價值,也長期被國內讀者忽略,所以今年終於能將五本一套的《雷普利全集》做出來,也算了卻心事一樁。在我看來,出版這套書的最大意義,在於幫助讀者將「犯罪小說」這種已經在西方發展相當成熟的文學樣式從「懸疑」或「推理」中分離出來。只有讀完這套書,你才會知道為什麼一個類型小說作家也曾一度成為諾貝爾文學獎的候選人,才能知道海史密斯的作品對人性陰暗面的探查到了怎樣的深度。與之相比,《戰地行紀》的出版,只能讓我舒小半口氣。作為《奧登文集》的第一卷,這部有詩歌有日記有歷史鉤沉有陳年八卦的札記只是如履薄冰的第一步——奧登是一座高峰,後面還有的是崎嶇險路要走。

小白/著

上海譯文出版社

盤點2012年的工作表,不能不提到我平生做的第一本原創隨筆集《表演與偷窺》。我一直認為小白的非虛構作品是隨筆界少見的「乾貨」,《表演與偷窺》便能集中體現作者的技術如何成熟,涉獵如何廣泛。雖然其中最奪人眼球的部分照例是陸谷孫老師所謂的「以風月的瓶子裝文化的酒」,但我從這本書中得到的更多是這樣的感悟:好的隨筆集是個有效的超文本鏈接,信息量再大總有邊際,但一種新的看待世界的方式卻可以為你打開一個更大的世界。小白最大的價值是提供新的視角而非信息——儘管這本書里的信息容量已經超過大部分隨筆集。  本職工作之餘,去年在集中看一些被改編成電影的小說,透過對照窺見從文學到影像的變形,為相關的專欄積累素材。《霍亂時期的愛情》和《英國病人》恰好都有新譯本,那種一半舊雨一半新知的感覺正適合當枕邊書。不知道是因為新譯本確如宣傳所言,校正了原先刪節和錯漏的內容,還是因為隔的時間太久,我自己的閱讀心境也與當年大異其趣,總之翻開這兩本書,常常會有陌生的觸動冒出來。無論是《霍亂時期的愛情》里那隻不聽話的鸚鵡,還是《英國病人》中斑駁錯雜的光影,都比初讀時更鮮明。

至於國內的原創小說,去年的大熱門當然是莫言。微博上各門各派為此爭得不可開交之時,我也少不得要在書架上翻翻自己收藏的莫言舊作。結論跟過去一樣,我最偏愛的莫言作品仍然是《生死疲勞》。它的好,在於其磅礴氣勢並沒有模糊細節的力量,在於一個無時無刻都在噬咬著這片土地的主題終於被人用一種聰明的方式書寫出來。新人新作中,去年最讓我驚喜的是苗煒,這位一直被我在潛意識裡認為是在文學界玩票的朋友,用長篇小說《寡人有疾》刷新了我的認知。一言以蔽之,這是近年來少見的讓我產生極大閱讀快感的小說,它神奇地集中了一個小說家對自己筆下的故事最大的自信和最大的懷疑——對於一個後現代語境下的寫作者,這兩種特質同等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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