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鵝》——萬先生不解之緣

07-19

《天鵝》——萬先生不解之緣老鬼小店

這套天鵝是我非常喜歡的郵票之一，但是它發行的曲折經歷，我們該感謝誰呢？郵票的發行，通常是每年制定一個發行計劃。之後再根據分工，專業郵品設計者服從分配。按照分配的題材去設計，類似與命題作畫一樣，無法按照自己的喜好來選擇題材的。萬先生30多年的設計郵票生涯中，只有一次破例了，就是為了《天鵝》！1980年的冬天，北京玉淵潭公園飛來4隻野生天鵝，然而幾天之後，有一隻天鵝被槍殺了！！消息傳來，報紙媒體連篇累牘的報到和譴責，很多市民自發的去玉淵潭公園憑弔天鵝。萬先生也隨著人群來到玉淵潭，公園門口就能看到被殺害天鵝的標本。天鵝是一種成雙成對的有非常高忠誠度的動物，湖畔有人說：與死去天鵝一對的另外一隻，哀嚎了一夜才飛去。。。。。。只剩下一對在湖中凄涼的游弋。這一幕令萬先生心情難以平靜，頓時產生了將已經分配給自己的畫一套壽帶鳥郵票選題的人物修改成天鵝的想法。。。。。。然而，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使此事並非那麼簡單。。。。。。我國郵票發行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動植物上郵票必需是我國特有的才能上郵票，我國沒有的不能上郵票！因此萬先生又查找資料，欣喜得知新疆和內蒙古都有天鵝棲息地，有天鵝湖。解決了這個問題，另外一個問題是：不能去新疆、內蒙古寫生啊！於是萬先生成為動物園每天第一位遊客和最後一個離開的遊客。。。。。。因為立志要畫出人們喜愛的天鵝，而不是教科書的標本，所以必須有天鵝飛翔的畫面，於是，每天的等待就是一項耐心的工作了。然而，設計郵票有個制度，就是每個人創作中的作品要進行觀摩會，對畫稿相互交換意見、相互幫助，每套郵票都要經過小組討論。（當然，領導指派指定的畫面另說）第一次拿出天鵝畫稿的時候，不明內情的同事就問則么冒出一套《天鵝》郵票來？？也許第一次畫的天鵝確實不夠精彩，有人直言不諱的提出你畫天鵝不行！還有的說：把天鵝化成草棍了，草棍應該扔掉！！沒想到幾個月的努力換來這樣的評價？！接著又畫了2個多月，第二次觀摩時，依然沒有通過。第三次的觀摩會上，只有個別人說有進步，有人建議直接上照片算了，還說可以派好的攝影師去動物園拍攝即可。萬先生壓低聲音說：《天鵝》郵票我還會畫下去，一年畫不出，我會用2年時間畫，水難畫我就先學畫水！而在這次的會後，孫傳哲大師把萬先生叫到一旁，說出了他沒有在會上說的話。。。。。。

「天鵝題材非常好，你要有信心畫好它！」幾天後，一個同事到萬先生家做客，他對萬先生說：《天鵝》就是擺在你前面的一道坎，你要是越不過，說明你的藝術生命到此止步。「我同意你的分析，我會往前走，即使爬也要爬上這個坡！」然而，一套郵票畫稿三次小組討論都過不了關，領導心裡也沒了底，萬先生只好把他暫時放在一邊了，接受了新的任務。但是在萬先生家裡，依然貼著《天鵝》的畫稿。。。。。。雖然，萬先生對天鵝的題材沒有失掉信心，他不相信自己畫的天鵝是飛不起來的醜小鴨。但是，事實上，《天鵝》已經被忘記，被無限期擱置了。如果沒有一個人的出現，沒有他的意見，天鵝就沒有了明天。。。。。。

美國萬國首日封公司總裁海爾澤先生是經營中國郵票的，每年的秋天都會到中國來一次。主要是來了解第二年中國將發行什麼樣的郵票（看來是個大客戶）。中國郵票總公司將已經畫完的郵票圖稿陳列出來，給客戶觀看，他們從中選擇有興趣的要發行的郵票進行訂貨（靠，老外在那個時候多拽啊！！）。此時，郵票總公司的總經理宋興民先生因為有病躺在病床上，但是每天都會聽接待外賓的彙報。他知道已經將83年準備發行了20多套郵票畫稿給美國客人看，但他突然又想起鎖在抽屜裡面的《天鵝》畫稿，交代辦事人也拿出來給美國客人看。當時，美國客人看過很多畫稿之後，走到天鵝畫稿前，不走了。主持接待的人告訴美國客人有計劃發行《天鵝》郵票，這裡展示的僅僅是畫稿，作者還在修改中。美國人說：告訴作者不要再修改了，美國人就喜歡這樣畫的深背景襯托成雙成對的白天鵝！建議三幅再加一幅，並且要有小本票！到了第二天正式談判時，美國人又提出了新要求：要求畫天鵝的作者為他們提供9幅天鵝畫，供他們在美國出版。第三天，美國人有提出：他們要用四個月時間宣傳和介紹中國《天鵝》郵票和作者，並建議將發行日期改在年底，他們計劃1983年11月18日再紐約全美國際郵票展覽會上舉辦《天鵝》郵票首發式！！

在設計《天鵝》郵票的時候，萬先生查閱了很多資料，參考了很多國外與天鵝相關的郵票，發現多數是表現的單只天鵝。萬先生構思：我畫的天鵝應該就是在玉淵潭看到的天鵝。天鵝之美正是他們的出雙入對，雙雙對對的情思。四枚郵票展現了三種不同的天鵝：第一枚：天鵝形象美的亮相；第二枚：天鵝的私語；第三枚：正是玉淵潭的4隻天鵝；第四枚：正在飛翔的天鵝；

除了4幅與郵票相同或近似的畫作可以當做首日封使用，其餘5幅畫作怎麼辦？小本票怎麼設計呢？萬先生又陷入了思考。。。。。。

小本票要設計封面，先後構思過2次，這次吧封面和封底連成一體的天鵝湖。

畫天鵝湖的構思早就有，既然無法再郵票上體現，就放在小本票上了。其餘的5幅圖採用了單只、2隻，4隻、一群和母子天鵝，2個多月的時間畫了9幅天鵝。到了年底，正式接到美國方面的邀請，參加紐約舉行的《天鵝》首發式。第一次出國，第一次坐飛機，被戲稱為——尼爾斯騎鵝旅行記。。。。。。

我的一個小收藏----萬維生在美國紐約的簽名小本

萬先生是大約10月份才接到通知赴美的。第一次出國，第一次坐飛機，對方原先邀請了萬先生和翻譯2個人，但又因郵票公司有人在美國學習，所以只批准萬先生一個人赴美。我想，這擱在今天的中國，早就是代表團了，N多人達順風車，N多人去所謂的考察，這樣說明那時候的中國還是很中國的。。。。。。抵達美國時美國的女主人和郵票公司的小孟、邢文三位女士來迎接，小孟問起萬先生：你知道我們有三個人來接嗎？萬先生老實的回答：出發時挺老胡說起過，不過是不是派個男同志，行動更方便些呢？小孟立刻將這個意思轉達到美國主人，女主人說了一句我認為很牛逼的話。。。。。。「請轉告萬先生，在美國，有三個女人作陪的男人，這個男人是很了不起（NB的）的！」

1983年11月18日，紐約麥迪遜廣場舉辦了全美郵票工會展覽會。遮天，中國駐美國使館文化官員也專程從華盛頓開車來參加了《天鵝》郵票的首發式。首發式進行的很簡單，有4張放大的郵票被紅布遮蓋，重要嘉賓講話後，紅布被揭開，鼓掌與喝彩，很順利。郵票有很多人排隊購買，有個美國老人拉著他的小孫子，老人說小孩子也很喜歡《天鵝》郵票，要萬先生的簽名。看到小朋友很可愛，萬先生拿出一套國內印製的天鵝明信片送給了小朋友。請注意後面的細節——小朋友從他衣兜里掏了半天，掏出一輛小汽車送給了萬先生（還禮，這個平等的禮物，這個禮貌的舉動，我們現在很少見），這個小玩具被萬先生帶回了國內，保存至今。萬先生也去了世貿中心107層的餐廳參加歡送宴會，那時候的世貿正是最好的時候。一切都那麼美好，但回國的行程有個小變化，東京經停並且轉機，這個對於獨自一人出國的萬先生還是很有難度的。。。。。。可能很多人不知道，萬先生出生在日本，當然他一句日語都不會說，對於一個第一次出國、第一次轉機的人來說，是特別忐忑的。2000年，我曾經自己一個人自香港出發，歷經幾次轉機和經停，到達非洲的烏干達，那也是我第一次真正的出國經歷，中間轉機時的心情和沮喪，難以言表。。。。。。出發前，小孟為萬先生準備了問路的字條，有細心囑咐了護照必須放好，告知到了北京要拿出那份登記帶出相機的那些報關單，並問萬先生放在何處？萬先生死活記不得放在那裡了，一頭大汗！！雖然返程是向東飛，可以欣賞日出，萬先生缺無心欣賞，內心一直擔心著不能錯過飛機，鬧不好登錯了去台灣的飛機？！在日本東京的機場苦等了3個小時（當初我是在阿曼的馬斯喀特機場等了5個半小時啊），終於沒有達錯飛機，順利到達北京——但是，那該死的報關單呢？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