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觀法師《六祖法寶壇經義解》第08集
《六祖法寶壇經義解》第8集
成觀法師講
台灣·大毘盧寺
行由品第一
第八集
這個經典第七頁第二行。
「一真一切真,萬境自如如」,「一」就是「心」吶,或是「一心」吶,那如證得心是真如啊,這「真」就是真如,真如,那就是說證到這個心不是虛妄的。我們上次說過,我們開始修佛法的時候,因為貪著,貪著啊,貪著這個世間法這個五欲六塵吶,所以這個心吶都被這個五欲六塵所覆蓋,五欲六塵的這些幻相所覆蓋,所以這個心吶不是虛妄也變成虛妄,因為表相都是虛妄之相,這樣聽得懂嗎!所以,所說的虛妄是指什麼?是指那個表相是虛妄,好像拍電影一樣,好像我們在看電影一樣,我們在看電影都有一個銀幕,對不!那銀幕是什麼顏色的?一般都是白色的呀,銀幕上面有沒有東西?銀幕上面普通都沒有東西,只是一個白色的銀幕而已,對不!如果有一個projector(放影機),電源打開projector一放下去,然後銀幕上面就會出現很多影像,對不?所以你就看到銀幕上面有很多影像,對不;但是,projector電源如果關起來以後,銀幕又恢復原來的白色,一點東西也沒有,是不是?所以我們說那個心是虛妄是什麼?就是心的那個因為外物的投影啊,外物的投影投在那個上面,然後讓你看到有很多影像,所以那個叫做虛妄相。但是,那個虛妄相雖然投在心上啊,可是這個心從來也沒有被這些虛妄相所真正的染污掉,它心的清凈還是一樣,清凈本然,所以這個叫「一真」。因為我們自己貪著這些外塵吶,所以東拉西扯,吸引了很多外界的虛妄影像投在自心上。所以佛就說,開始的時候就說:這一切法皆是虛妄,這是對開始修行的人所說的;然後這個「虛妄」,不是說那個心是真正的虛妄,是講心上的那些表面的事情是虛妄,然後讓你體悟了這個心的表面的虛妄以後,然後你再能夠更深的一層去體悟的時候,這個心的這個「本體」啊,它是真實的,那心的本體是真實的。可是你必須要先體悟到那個心的那個虛妄相,然後才能夠再更進一步體悟心的性是真性。所以相是表面的,相假,但是性是真的。所以也可以是說是「相妄性真」,所以你如果證到「一真」的時候,那一切法都是真的,都是真如啦。那講到這個虛妄的時候,這個是開始修的時候,所以在二乘境界、聲聞緣覺境界,就是修這個虛妄相,乃至於權教菩薩所修,也是修這個虛妄之相。
所以,我們有「一心三觀」對不!「空假中」對不!我們開始修的時候,修一切法都是空的,修「空」,但是你要知道那個「空」和「假」都是對治法啦,因為眾生執「有」,執著那個「有」,所以佛說「空」來對治那個「有」,來治你這個對「有」的執著的病。因為我們執著一切法都是有,因為執著都「有」,所以會貪愛啊,為了要治這個病呀,所以說「空」這個法;而這個空並不是什麼東西都沒有叫做空,是「自性空」,就是說你不能把握的那種叫做「空」,因為沒有一件東西你能夠把握的,不光只是說外面的東西你不能把握;這個「把握」是什麼呢?我們如果這樣講比較清楚,「擁有」,這世界上沒有一樣東西以佛的知見來講,沒有一樣東西是我們真正「擁有」的,乃至於什麼,不要說是財產啦、田產啦,乃至於說父母、妻子、兒女、眷屬、夫妻都不是我所擁有的,乃至於這個身體也不是我擁有的,為什麼?我做不了主啊!譬如說:這個身體我若能做得了主,那它就不會生病了,它如果生病,就說不要病,我是主人,不要病,它就不病了,但是你說的話不算數啊!為什麼?因為你不是主人吶,所以它不聽你的。你如能夠做得了主宰,那個那樣子的話,就是真正你所擁有嘛!「主宰」表示「擁有」,擁有一定是能主宰,對不對?但是房子田產、妻子兒女乃至於這個身、乃至於這個「心」都不能主宰啊!那個心我們都不能夠說要它怎麼樣,譬如說:在「一直在想」,你叫它不要想,它也還是在想,它如果是在擔憂、在煩惱的時候,你叫它不要煩惱,它也是繼續煩惱啊!是不是?所以,你自己不能做自己心的主宰。所以,因為不能做主宰啊,那麼所以就是「空」的意思,就是沒有主宰性,沒有自性,沒有主宰性叫做「空」,所以這個「空」是一個專有名詞啦。
「假」是跟著「空」來的啦,「假」就是幻化的意思,虛幻變化,幻化,幻化好像變魔術一樣,這一切法就好像在變魔術一樣,好像無中生有那樣,所以叫「假」。然後從假再生出這個中道啊,中道就是兼顧了「空」跟「假」,那就不偏於空,也不偏於假。空的話,就是表示完全不取著啊,那假呢?假是偏於「有」啊,因為「假有」嘛!假有,空是偏於無啊,假是偏於有。但是空也不是無,假也不是有,只是偏而已,因為現那個相類似這樣子;那中道呢?就是在那個中間吶。那這些空假這個都是什麼?都是方便說法啦,都是方便,方便接引;那「方便」的意思並不是說沒有那一回事哦!方便它還是真的,只不過是你程度還沒有到那個地方,你程度還沒到那兒,所以就一步一步把你接引。如果一下子就要把你接引得那麼深,你不能忍受,你不能接受,不要說受用,你根本就不能夠領受,你會受不了;所以,甚至於會驚怖,所以佛就慈悲,一步一步慢慢講,由淺入深,那「空」是初步的,然後再講「假」,「空」等於差不多是小乘法,「假」是菩薩法,從空出假;所以菩薩就幻出一切的境界來接引眾生,這都是菩薩的慈悲,所以「假法」代表慈悲。那「空法」呢?就代表二乘的境界,假法是菩薩境界,「中道實義」是大菩薩以及佛的境界。所以「空假」二法都是慈悲接引人,那「中道實義」才是真正的、這個究竟的。所以證到後來就是看到一切都真吶,不是開始所說的空或是假,實在都是真的。但是,佛祖為什麼一開始就教我們一切都是真的,如果你基礎沒學,那你就說一切都是真的,這樣我就不用學了,這樣我就不用修也不要緊,一切都是真的嘛!所以,我就「歐卡內」(錢)愈多愈好啊,如果說虛名啊也是愈多愈好啊!然後種種色聲香味觸愈多愈好,因為都是真的嘛!所以就會變成這樣子,然後就會「壞因果」,然後變成墮在世間裡面的貪著,而說「一切都是真」;這你看現在學佛的現象,這佛教界就有很多是這樣的,說這一切都是真的,其實他就是沒有從根基開始學起,然後也沒有真正懂得無上義,就拿著這最高的法門來掩飾他最低的修行,聽得懂嗎?就這樣,所以一真一切真「如」,如果說證得一心是真如啊,這樣就看到「一切法都是真如」,一切法皆是真如,「一切真」是一切皆是真如啊;那這「一切」是代表什麼?「一切」代表世間法、出世間法,全部在裡面。不是說佛祖是真如而已,菩薩也是真如,乃至六道一切眾生統統是真如啊。
「萬境自如如」,這萬境自如如,這「如」是什麼意思啊?「如」剛剛我們說是真如,這真如是什麼意思啊?梵文叫做「多陀伽他」(Tathagata)。日本人念做「他他~—~他」這個「多陀伽他」,這個「如」我們中文翻做「如」啊,這個「如」是什麼意思呢?是「平等」、「不動」這兩個意思。「平等」和「不動」的意思就是「如」。那什麼叫「平等不動」呢?「平等」的意思啊就是沒有差等,沒有差別,沒有差等。什麼差等呢?就是沒有「聖凡」的差等,沒有「染凈」的差等,這樣叫做「無差等」。那凡夫與聖人都是一樣是真如,凈法與染法都是一樣是真如,世間法與出世間法也都是真如,這個叫都是「平等的」,一般;然後「不動」是什麼呢?「不動」就是不生不滅的意思,「不生不滅」就是不動,如果有生滅就有「動」,不生不滅、不來不去叫做「不動」;那有生有滅就一定「有來有去」嘛,「生」就是「來」,「滅」就是「去」。那沒有生滅就是「沒有生死」啦,那麼這樣就真正的「不動」了,所以「如」是這個意思。那麼一個「如」是平等不動,那為什麼這有兩個「如」呢?兩個「如」就是「內法如,外法如」謂之「如如」,內法如,外法如。什麼叫做「內法」呢?「內法」就是我們的根身吶,「內根身,外器界」,根身就是我們的五蘊,五蘊六根,根身這就是「內法」;「外」就是器界,就是山河大地、六塵,統統叫做「外法」。所以不但是「內法」,內法是真如所成啊,連「外法」也是真如所成,所以一切法都是「如」。所以《金剛經》裡面說:「如來者,諸法如義」,你們聽過這部經,連《金剛經》的重要道理也都聽到了。如來是什麼意思啊?如來,「如來者」,「者」就是「的」的意思,如來的意思就是說諸法「諸法」就是一切法了,一切諸法如義,「如」平等不動,如來的意思就是說證得一切法都是平等不動的境界的人,這樣叫做「如來」。「諸法如義」的「義」就是道理啊,「義」就是道理,「『如來』的意思就是說已經證得一切法、一切諸法全都平等不動的道理的人叫做『如來』」。
這平等不動另外還有一個(地方)講平等的,《金剛經》裡面又說:「是法平等,無有高下」,這「是法」是說什麼?這個「是法」是說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就是說無上正覺、無上菩提的這個法,如果證得這個法的人,或者說這個法裡面就是一切法都是平等的,沒有高、也沒有低。所以我剛開始學佛的時候,看《金剛經》看到這句就減少我很多煩惱,有些人,我如果看到他們在分別的時候,我就感到很可憐,也很可笑。
我說一些給你們聽,例如:有人說禪比較高,有的人說學密的人,說密比較高,有的人說凈土比較好,又說未法時期只有凈土可以度人,好!那麼這個都有高下的分別,對不?我如果聽到這些話,我就用《金剛經》印心吶,說這都是「烏說」(騙人的),「烏說」就是騙人的,「烏說茲客」(日語說謊)。如何說呢?因為《金剛經》裡面分明講:「是法平等,無有高下」,這是佛祖所說的,所以我就絕對相信這句話,實在是全都是平等的。再說《金剛經》裡面說的,當要知道「如來說法如筏喻者」,「筏喻」,「筏」什麼?就是船,以前要過黃河沒有船,就用竹子把它編一編變成竹筏,對不?就是要過渡用的啦,那如來說法就好像那個過渡用的竹筏一樣,那個竹筏是給我們過那個河的,那過了河以後又怎麼樣呢?就「舍筏登岸」啊,對不?如果過了河以後,竹筏就不必用了,但有的人就覺得這個竹筏「太讚」呢(太棒了),這樣我們就應該背著它走,背著它跑,這樣聽懂了沒有?這樣就變成什麼?這樣就變成法縛、變法縛,被法綁住了,你要知道,法是使人解脫的,結果你覺得這個法「太讚」(太棒了),你就把它背著跑,那就變成執著了,「法執」,法縛就是「法執」啊。這就使人想到伊索寓言裡面一對父子、驢子,一隻驢子要騎也不是,要牽也不是,統統被人批評,後來他們兩父子就背著那支驢子而走,這你們知道嗎?
說一遍給你們聽,有的人不知道,有一對父子,牽著一支驢子進城,遇到一個人,他騎在驢子上,就笑這對父子說:你們兩個怎麼這麼笨,驢子是要讓人騎的,你們怎麼不騎,這麼笨,那父親就說:那倒是真的,就把他的兒子弄到驢子上,他兒子騎驢,他在前面牽;後來又遇到一個人,那是一個老人騎在驢子上說:那有這麼不孝的人,讓他的父親在前面走,而他自己騎在驢子上面,他的父親聽到了,就說這樣不行,這樣他變成不孝了,就把他趕下來,而他自己坐在上面,叫他兒子在前面牽;再走走走,走一段以後,又一個人說:怎麼這樣子,這個老的不知道疼兒子,自己在享受,讓那個那麼小的孩子在牽驢子,他聽了如此,就說那這樣,兩人不牽不坐也被人說,我坐也被人說,而他坐也被人說,那怎麼辦呢?想一想,就說:那好吧,那我們兩個一起坐,不就沒問題了,所以兩個人就一起騎驢子;又過了一段時間,又遇到一個人說:喂,你們這兩個怎麼那麼野蠻,不愛護動物啊,那驢子你們兩個那麼重,怎麼這樣騎它,那父親聽了,想這樣也是有理,就趕快下來,下來,但是想想也是不對,下來,等一下子也是會被人笑,有驢子不會騎,後來想一想,說:啊,可能要這樣才行,這樣子吧,就去找了一條草繩,把驢子的腳綁一綁,拿一根竹子插著,那個父子就扛那支驢子扛進城。所以這就是聽別人的話,而自己沒有主張啊,搞得不知道怎麼辦好,所以修行的人自己要有一些主張。繼續講下面。
無上菩提,「萬境自如如,如如之心即是真實」,如如之心,這就是講如果證到「內法如,外法亦如」,如果證到這「內法」是真如、「外法」也通通是真如,「一切法都是真如」,那樣這個「心」就是「真實」,這個「真實」,「真」是真理呀,「實」是實際,真理實際,這樣就是「真理實際」。「若如是見,即是無上菩提 」,若能夠如是親見,這個「見」是「親見」吶,也就是「親自證到」了,就是證悟到了無上菩提,證悟到了無上菩提的自性。
【汝且去,一兩日思惟,更作一偈,將來吾看。汝偈若入得門,付汝衣法。神秀作禮而出。又經數日,作偈不成,心中恍惚,神思不安,猶如夢中,行坐不樂。復兩日,有一童子於碓房過,唱誦其偈,惠能一聞,便知此偈未見本性,雖未蒙教授,早識大意。遂問童子曰,誦者何偈。童子曰,爾這獦獠不知,大師言,世人生死事大,欲得傳付衣法,令門人作偈來看,若悟大意,即付衣法,為第六祖。】
先看到這裡。
五祖大師開示到此,就吩咐他「汝且去」,你現在「且」就是暫且,暫且「去」就是離開呀,你暫且離開。「一兩日思惟」,去想一兩天,你不用趕,一兩天再作一個偈來,拿來給我看,你的偈如果入門,就是「見性」了,我就交待「衣法」給你,神秀就出來頂禮。經過了好幾天,作偈作不成啊,心中就恍惚,神思,神思不安吶,心神和思想統統都不安,好像在作夢,「猶如夢中」,行坐通通不快樂,又過兩天,有一個童子,有一個小孩子經過碓坊,就是工作的地方,「唱誦其偈」,就聽他誦神秀的偈呀,「惠能一聞,便知此偈,未見本性」,惠能就是他的自稱了,我一聽到就知道寫這個偈的人啊,沒有見到本性,還未見性;「雖未蒙教授,早識大意」,我雖然「蒙」,「蒙」就是受到啊,我雖然沒有受到人家教授,沒人教我,但是,我早就知道那個意思了,這在佛法里稱作「無師智」或是「自然智」,無師智或是自然智,修行要修到這地步,才能說有些許成就。我在「古早」(很早)的時候,如果看經看過後,雖然沒人教我,我就知道意思,就可以說給人聽;如果沒有什麼註解的書,我看也能了解大部分啦,但是這和六祖大師比起來,還差很多,如何說呢?因為他不識字,他只聽就知道了,而我要看,所以這差很多,因為我書讀了一肚子,全是草,草裝了一肚子,才能如此。所以,這個叫做無師智、自然智,所以,佛法裡面這種境界確實是有的,這不是小說,也不是傳說,真正是有的。
還有,我現在跟你講一個「正知見」,很多道場啊或是佛寺或是佛學院,都在說要「訓練講經人材」,對不?在我個人的看法,這講經的人才是不能訓練的,這個「講經」要怎麼來呢?「講經是從修行中來」。所以,這不是說你看書看一看你就能講經,不是這樣的。所以你如果沒有修行的話,你只能作什麼?你只能收集資料,對不對?收集資料,然後把佛經當作世間的學問來做,那收集資料,然後把別人的意見講出來如此。如果這樣講的話,就好像在作一個研究報告而已,所以,那個如果以真實的意義來講,就不叫講經了。所以講經有很多種,像以前的祖師,最高級的講經就像六祖大師那樣,他就沒有書啊,他不必看書,而他說出來的就是經啊,他跟佛祖一樣,對不?這是最高級的。第二級的就是說佛祖或祖師、大菩薩所說的經啊他把它拿來解釋,而他拿來解釋的時候,他也不用看別人的註解,他自己看而依自己的境界就一直講下去,這樣子。第三種就是什麼?就是他須要研究、要收集很多資料、很多註解的書,然後去研究、然後又再參究,參究哦,「研究」和「參究」不一樣哦!譬如說《楞嚴經》那不是只有研究就可以的,你文字上懂,但是你境界沒到那裡,你也講不出來啊,更何況很多大德注的重要的地方都沒注到,那就要靠你自己了。像圓瑛法師,圓瑛老法師他就是參《楞嚴經》,他如果有不懂的或是不知道的、不了解的他都把它寫在一張紙條上,一張張紙條在他的寮房貼了一大堆,好像是貼了兩千多張的樣子,就這樣一直「參」,如果參到了一條,他就把它撕掉,參到了一條,他就把它撕掉,這樣子差不多八年,所以他光是搞那部《楞嚴經》就搞了八年,而以前,他還沒有出家以前,就參楞嚴參到吐血,因為用功太猛。所以你不要說我用功就好了,用功太猛,然後那個這個氣血攻心吶就吐血,所以修行不好玩,你必須要有善知識,然後這個快或是慢都是要調啊,要調整。好,剛才講了三種講經,對不,就是研究然後再參究,然後把研究跟參究的心得寫下來或是講出來,這樣子。
還有第四種呢!第四種的就是收集資料,只有研究,沒有參究。第五種呢?就沒有收集資料,只拿一本經,拿一本別人寫的註解的書,當作教材那樣去講,那個又更省事了,既然也沒有研究也沒有參研,只是就看,譬如說講《金剛經》,就拿那個什麼,拿那個居士,那位居士叫什麼名字哪?有一本這麼大本的,江味農,對,江味農那本,如果講《楞嚴經》就用圓瑛法師的,如果說什麼經就用那個,譬如說如果說《阿彌陀經》,就用蕅益大師的,如此那很省事啊,這是第五種,這是講經啊。再下來就不是講經了,再下來是講大意啊,譬如說「金剛經大意」,那他就大概說一下而已,那個又更省事了。再後來就是「專題演講」,再後來專題演講譬如說「應無所住而生其心」,定這個題目來講。又再過來呢,就是「通俗演講」,譬如說:「禪宗與婚姻生活」這種的。所以講經那現在都把它籠統稱為講經了,但是那個境界就不同了。而我們現在在看這部經,這個是六祖大師所講的經,對不,那我現在也稱為講經,我是在講六祖大師所講的經。好!看下面。
「雖未蒙教授,早識大意。遂問童子」,就問這個小孩說,你在誦的是什麼偈啊!這個小孩就說:你這個「內山兄」(鄉巴佬)都不知道,獦獠就是「內山兄」(鄉巴佬),都不知道大師在說:「世人生死事大,欲得傳付衣法」,這世間人的生死是大事啊!所以大師要傳衣法啦,叫所有的門人都作一個偈給師父看,如果悟得佛法的大意啊,就付給他「衣法」作第六代的祖師,神秀上座他在南廊的牆上就寫了一個:「無相偈」。這「無相」,這裡有一個反諷的意思「irony」(反諷),日本人稱為「hiniku」「皮肉」(反諷),「hiniku」的意思就是諷刺的意思,和皮肉沒關係。他說神秀所寫的是「無相偈」,事實上神秀所寫的是「有相偈」,怎麼說呢?等一下比較他的偈和六祖大師所寫的偈,你就知道了。我們現在先繼續看下去,「大師令人皆誦,依此偈修,免墮惡道,依此偈修有大利益」,這句話,這個小孩就把五祖大師所說的話背起來,就像我剛才說的矮人看戲呀,對不,感到很好笑。
【惠能曰:上人,我此踏碓八個余月,未曾行到堂前,望上人引至偈前禮拜。童子引至偈前禮拜。惠能曰:惠能不識字,請上人為讀。時有江州別駕,姓張名日用,便高聲讀。惠能聞已,遂言亦有一偈,望別駕為書。別駕言:汝亦作偈,其事稀有。惠能向別駕言:欲學無上菩提,不得輕於初學,下下人有上上智,上上人有沒意智。別駕言:汝但誦偈,吾為汝書,汝若得法,先須度吾,忽忘此言。】
好!看到這裡。
六祖大師就向這個小孩說「上人」,他稱呼他為「上人」。「上人」的意思就是師父啦、和尚啦。他為什麼叫他師父呢?因為惠能大師那個時候,還是在家的身份,對不,還未剃度,這是一點,所以就尊重佛祖所交待的,在家出家二眾,在家人稱呼出家人統統叫師父,這是一點;第二點啊就是表示六祖大師的心很平等啊,他不因為看那是小孩就看不起他,所以也是很尊重他。「上人」就是指師父的意思了,所以不隨便叫別人「上人」吶。如果尊重人說:「請問你師父是誰」?這是普通講的話;「請問上人是誰」?這樣就比較文雅,比較內行。像「請問你爸爸是誰」,和「請問令尊是誰」不同,意思如此。
「我此踏碓」「此」就是在此,我在此踏碓碾米已經八個多月了。你知道碾米那種石磨都很大、很重,所以那是很苦的工作。還不曾走到前面顧望上人你,帶我到偈前去禮拜,所以這個小孩就帶我到那個偈前去禮拜。這個時候惠能「惠能曰」,我就說,我說啦:惠能不識字,就是我不識字,請上人你替我唸一遍,讀一遍。這時候有一個江州的別駕,「別駕」也是官名啦,這就是剌史的部下,也叫做「通判」吶,另外一個官名就通判,姓張,他的名字叫做日用,就大聲的唸那個偈給我聽,而惠能我聽完了以後就說:哦!我也有一個偈,希望別駕您替我寫。這個別駕就說:哦!你也會作偈啊!你字也不識,沒說出來而已,你連字也不識,偈也看不懂,你還會作偈,「其事稀有」,這樣很希罕啊!這也難怪他如此說。「惠能向別駕言」,這惠能六祖大師就說:「欲學無上菩提,不得輕於初學」,假如要學習無上菩提的人啊,不可以輕視初學的人。這在《圓覺經》裡面也說:「當知菩薩不重久習,不輕初學。何以故?一切覺故」。「當知菩薩不重久習」,「菩薩」就是修行的人啊,那如果修行菩薩道的人,就不會非常看重學習很久的人,而輕視初學的人,如何說呢?因為啊一切都是「覺」,「一切皆覺」呀,就是沒有初學或久習的這種分別了。但是我們一般人都不是,如果見到師父就說:請問師父你出家多久了,如果三年五年他就不來睬你,如果說十年二十年就說:哦,師父你很有修行。順便講一下,在家人不能問出家師父你出家多久,也不要問他:師父你持戒多久,有沒有受戒?(日語 跟你沒關係);所以你為什麼要問,你問就是分別啦,分別就是分別什麼,頭一步就是說,我恭敬你的程度就要分別,為什麼,你如果出家二十年,我就向你頂禮,如果出家五年我就向你問訊,如果出家一年、二年我就向你合掌,如果去年才出家,我就這樣,就說:「師父阿彌陀佛哦」,這就是妄想分別了。還有人動不動就說「我學佛三十年」或是說「我受戒幾年」,如果出家人說「我戒臘幾年又幾年,二十年、三十年」。但是如果是修行菩薩道的人,就沒有這樣在分別,這年紀較大或受戒較久或是出家較久、較短,這都和修道都沒有直接的關係,但是呀我們世間人,就是這樣妄想分別,只看鬍鬚,看鬍鬚和看有沒有駝背,如果是愈駝是愈「鰲」(棒)。「一切覺故」。我們先看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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