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聞 | 茅於軾的下午茶

07-19

據報道，美國弗里德曼自由獎得主茅於軾下午茶6杯拍25.9萬，2012年7月16日下午，6位兌拍成功者從國內各地趕赴成都，與茅於軾夫婦面對面「品茶論道」。（http://finance.sina.com.cn/china/20120718/071912594378.shtml）

美國金融危機使得此前十多年已經在發展中國家臭名昭著的的新自由主義臭到了它的老家——歐美髮達國家。而弗里德曼就是新自由主義的大師之一。所謂弗里德曼自由獎，就是1%的人用來掠奪99%的人的新自由主義獎。如何讓1%的人能夠掠奪99%的人呢？其重要的手段之一就是歪理邪說，用中國的術語，就是歪道。茅於軾的下午茶一開始就是論的此道。

據報道，剛坐定，茅於軾第一個發言。「首先我要感謝6位競拍勝出者。我們要透明公開，先給你們念一下結果，第一位段紹譯，15.9萬元；第二位李慧勇，3萬元；第三位李穎（化名），2.9999萬元；第四位鄺生義，2.4萬元；第五位柴志明，2.1萬元；第六位楊勇（化名），2萬元。」原來，化名也是透明公開。不知為何見茅於軾，還要用化名，真的是那麼見不得人的事么？

茅於軾接著說，按規定，最低競拍價為2萬元，所以大家統統出2萬元。「你們買的都是一樣的東西，不可能出不同的價格，實際上，商品定價都是這麼定的。雖然有人願意出高價，但最後還是只付2萬元，這在經濟學裡面叫做消費者剩餘，是很普遍的一種現象。」茅於軾的開場白便用上經濟學原理。據了解，按天則所定下的競拍規則，「前6位出價最高的將成為特邀嘉賓，所有中選嘉賓將按出價最低者的報價（即按出價第6高的價格）付款」。

既然商品定價都是這麼定的，那麼天則所為何還要多此一舉地定什麼規則呢？據報道，此次6位中選嘉賓，出價最低2萬元，也就是說，這頓下午茶6個人的價格本應只有12萬，然而出價排名第一的競拍者段紹譯，仍堅持支付15.9萬元，使這頓下午茶的「價格」最終定格在25.9萬元。這又說明，第一，天則所定的規則可以不算數；第二，消費者剩餘理論其實並不成立，至少在茅於軾這頓下午茶里不成立。

更有意思的是，據報道，來自上海的李穎女士（化名者之一），出了3次價格，才最終確保和茅老對話。「第一次我出了8000元，很多人把我擠下去了，我不得不再次出價。我很多同學都很想來，但沒有機會，所以我要替我同學問一些問題。」最終，她的報價是2.9999萬元。那麼，她是獲得了9999元的消費者剩餘了，還是獲得了1萬2千元（如果從最初的8000元來看）消費者虧空（或負剩餘）呢？

這是非常有意思的一個例子。這位所謂的李穎女士，當初報了一個價，由於只有前六名才配跟茅於軾喝茶，所以當別人的報價比她高時就把她擠下去了，而當她又報更高的價時，就又把別人擠下去了。市場經濟就是這樣踩著別人的腦袋往前面爬的經濟，最後只有極少數人是幸運兒。而茅於軾只跟出價高的幸運兒把盞言歡。

當巴西要為美國種植用於生產汽車燃料的玉米時，古巴領導人卡斯特羅就指出，這種低碳的生物燃料其實是富人的汽車與窮人的肚子搶食物。富人可以出高價為他們的汽車獲得這些玉米，而窮人則只有挨餓和餓死的份。有人或許會說，窮人會通過種植生產燃料得到錢，但錢並不能填肚子。而隨著給人吃的糧食的種植面積的大幅減少，這些糧食的競爭也激烈起來，也要出更高的價才能獲得。

據報道，出價最高的理財專家段紹譯第一個發言：「我從1992年開始看茅老師的書，我是農村長大的，小時候飯都吃不飽，智商也不高，但茅老師的書，讓我改變了命運，讓像我一樣的普通老百姓找到了一條致富之路。」一說話就顛倒的人，不知他是怎麼理財的。最後這一句他本應當這樣說，「讓像普通老百姓一樣的我找到了一條致富之路。」要是中國的普通老百姓都找到了致富之路，那麼中國今天就會是世人仰慕的共同富裕社會了，但是好像沒有任何人承認中國是共富社會。

而且，既然已經找到了一條致富之路，為何還要花錢跟茅於軾喝什麼茶呢？據說是「支持茅老師偉大的事業」。既然美國人都可以給錢支持茅於軾，當然中國人中也可以有人給他錢。但為何不直接給他錢，而要用這種方式把別人擠下去，佔用了一個向茅於軾請教的機會呢？另外其學術上的成就不過是連西方經濟學的消費者剩餘理論都玩不轉的人，又有什麼「偉大」的事業呢？

由於報道的內容有限，我們只能看到茅於軾的以下一些說法：「我覺得，如果一些企業利潤不到5%，那就該趕緊轉行另找出路了。」「民間借貸風險大小，與借款的中小企業規模沒有關係，主要還是與社會道德、司法以及宏觀經濟密切相關。」「發達國家民間借貸不活躍，主要是因為金融業可以滿足各式各樣的需要。」

對於這些說法，不用我來置評，只用茅於軾自己的演算法來回應就行。他曾在2010年10月31日全國金融辦發展論壇上指出，「高利貸是合理的。」並鼓吹高利息是窮人銀行可持續發展的關鍵所在。（http://maoyushi.blog.sohu.com/161884818.html）而他的理論依據是，有一個窮人借了500塊錢拿去販賣菜，一天能掙10塊，一年掙3600元，他資本回報率是700%多，回報率非常的高。兩年不到，茅於軾居然能夠容忍低到5%的利潤率，真是令人驚訝。他其實更應當解釋一下，為什麼高利貸在發達國家不時興了。此外，發達國家的金融業的確可以滿足各式各樣的需要，包括引發此次美國金融危機的次級貸款和令許多富人傾家蕩產和許多國家陷入困境的金融衍生產品。

在解釋這次高價喝茶的原因時，茅於軾說，天則經濟研究所是民間智庫，經費較緊張，不少企業家一直在支持天則所的運營。此次下午茶拍賣所得的善款，將全部用於資助天則所的學術研究。

既然經費緊張，坐飛機飛來飛去又令人疲倦，不知為何此次喝茶的地點在成都而不是在北京？難道北京茶館的茶水費貴過茅於軾夫婦在北京和成都之間飛來飛去的機票錢？但不知這次茅於軾夫婦飛到成都喝茶的機票錢是由這次競拍的錢中出，還是由美國人資助？

無論這些問題的答案如何，有一點是肯定，天則所又有了一筆錢繼續製造以學術為名的垃圾了，我這個清潔工少不得又要浪費精力來清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