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丨取之不盡的靈感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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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科學界早已經開始了對宇宙星空的探索，使得許多人認為地球上似乎已經沒有可以吸引人類求知慾的自然領域了。然而，當我們在觀賞BBC的記錄片時，偶爾會聽到這樣的論斷：「人類對海洋的認識還遠遠不夠。」其實限於技術的緣故，漆黑的深海就像無垠的宇宙一樣，仍然算是人類的禁區。儘管作為知識的貯存庫，海洋或許限制了學者們的發掘，但作為藝術文化的繆斯，它卻源源不斷地滋養著創作者們。從古至今，有許多不同的民族生活在不同的海洋附近，這就使得從一開始，海洋文化必定是繁榮多樣的。

位於根本哈根的波塞冬像

希臘人倚靠地中海生存，他們的飲食中有豐富的蛋白質和高質量的脂肪酸，一些營養學家將這種滋養肌肉的飲食構成和古希臘輝煌的人體雕塑藝術聯繫起來，也許不無道理。希臘人關於海洋的傳說數不勝數，就算是海神，也絕不僅僅只有眾所周知的海神波塞冬。波塞冬在傳說中是宙斯的兄弟，同時是水域之神、地震之神和馬匹之神（不是海馬哦）。獨眼巨人贈給了宙斯閃電火，贈給哈迪斯隱形頭盔，也贈給了波塞冬三叉戟。是不是一種西方玄幻題材小說的既視感撲面而來？沒錯。三叉戟在我們有與海洋相關的動漫、遊戲中常常出現，從《魔獸世界》的娜迦魚人到《英雄聯盟》中的潮汐海靈，它們手中的魚叉可都是妥妥的神器。其實對於原畫、遊戲中的設定，如果不從古代神秘學中去汲取靈感，那真是暴殄天物。

《魔獸世界》和《LOL》中使用三叉戟的角色

另一個影響甚深的希臘海神則是忒堤斯。這位女神出現在好幾場我們熟悉的希臘神話故事中——普羅米修斯奉勸她不要和宙斯成婚，否則會生下一個比父親更強的兒子；她與追求者珀琉斯展開了一場追逐，變換成各種海洋生物，最後還是輸掉了賭鬥；忒提斯生下了阿喀琉斯（攻打特洛伊的大力士），並把他倒提著浸入冥河之中，唯獨留下了腳踝。如果說波塞冬的傳說影響了民間信仰和如今的娛樂文化，那麼忒提斯則先後在希臘悲劇、哲學、古典繪畫藝術中佔據了重要地位。據說，這位女神在和丈夫打鬥的過程中的一個半人半魚的變形，可能就是美人魚傳說的起源。

《珀琉斯與忒提斯的婚禮》

除了古人類關於海洋的種種幻想，大航海時代對於海洋的探索本身也創造了豐富的海洋文化，大航海運動的展開極大的促進了人類學、生物學、社會學、商業和技術的發展，但其中廣泛為人所知的當然還是海盜文化了。西方的海盜題材類作品就和咱們的抗日劇一樣，有一群非常忠實的粉絲。就像如今人們會崇拜漢尼拔·萊克特、傑克開膛手這些熒幕中的連環殺人犯一般，海盜一度成了反抗權威的代表。一些出名的海盜，比如黑鬍子就像是傳說中的魔鬼一樣，讓水手們既恐懼又嚮往。如今我們可以看到海盜文化衍生物的繁榮——美劇《黑帆》、電影《加勒比海盜》、動漫《海賊王》還有遊戲《刺客信條：黑帆》，各自都有非常忠實的粉絲群體。

遊戲《刺客信條》CG截圖

航海文化代表著探索，那時候的海洋則意味著未知——相應地反映著人類的無畏。資本主義文化從來沒有像如今這樣乏味過，因此航海復古不僅僅有文化內涵，還是許多人的情懷寄託。

航海文化還影響到了我們的時尚產業，除了那彷彿英國男生人手一套的雙排扣海軍大衣，另一個出名的海洋文化標誌就是「海魂衫」了。這個藍白條紋相見的法國海軍制服一開始被認為可以提升水手落水後的存活率，原始版本的21條藍條紋意味著拿破崙·波拿巴的21次勝利，可以說是既實用，又有歷史內涵。香奈兒在法國海岸旅遊時發現了這種服裝，於是海魂衫引入了女裝時尚中，最早則是和喇叭褲搭配在一起。

海魂衫在服裝搭配上也處於那種基本不會過時的位置上，同樣的海魂衫，女孩穿上可以顯得知性，也可以顯得勇敢；男孩穿上有時候會顯得可愛，有時候又會顯得沉靜。畢加索一度的照片形象便是身著海魂衫，其粉絲安迪·沃霍爾的自我設定中，不同類型的海魂衫也是不可或缺的角色。至於那個橫條紋會顯胖的言論，我的意見是：許多人穿著豎條紋也沒有顯瘦啊！

身著海魂衫的沃霍爾和畢加索

在現代藝術領域，海洋的「未知」屬性也被拓展了，在創作領域中，海洋往往象徵著情緒——我們用風平浪靜形容一個人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也用波濤洶湧來形容他內心的起伏矛盾。當精神分析學變得流行之後，海洋和冰山的比喻在其支持者和反對者中都佔據了一定的位置。精神分析學將冰山露出的部分當做人類的意識部分，將其隱藏在海洋之下的絕大部分稱為潛意識（後來弗洛伊德的後繼者還強調了群體無意識），其用意無非在說，通過意識，我們只能了解關於自己的一小部分，而我們的大部分行為，都必須通過潛意識來解釋。在超現實主義中，就在常常在其畫作中使用「海洋」或「黑夜」來暗指潛意識。

瑪格利特的超現實主義作品

當然，海洋作為自然本身，也是重要的創作主題。如今環境問題的藝術表現也早已不再陌生了，一些藝術家利用海洋垃圾去反映值得擔憂的「人海」關係。比如曼迪·貝克的這幅名為《Hong Kong Soup 1826》就是表示每天有1826噸的海洋垃圾要被填埋處理。她特意提到了畫面中的「熊貓」意味著由於污染物導致的物種危機，以海洋為代表的自然已經與人類處在一種危機關係中。除此之外，由於電影特效的成熟，海洋災難片和記錄片也數不勝數。

曼迪·貝克《Hong Kong Soup 1826》

從不一樣的角度去觀察和發掘海洋和海洋衍生的文化，便會發現一個錯綜複雜、但又豐富多彩的素材網路。如果你從沒有認真地看待過海洋，也許現在是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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