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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涼山印象(一)

有一種聲音 在遠方呼喚 一直渴望 去大涼山看看 。。。。。。

2016年元旦前夕,當大家沉浸在平安夜杯籌交錯的狂歡之中,我獨自背上沉重的攝影包,開啟了又一次行攝之旅。而這次,只想去一個地方,那就是地處川西南川滇交界處的大涼山。 大涼山,全名四川省涼山彝族自治州,是我國最大的彝族聚居區,州府西昌是著名的衛星發射中心,距離成都500多公里。我去的大涼山腹地,其實只是泛指涼山州下轄的布拖、昭覺、美姑和普格等國家特級貧困縣,與雲南巧家縣隔金沙江相望。 到了川西,你才知道蜀道難的真實境況。西昌到布拖縣115公里,顛簸6個小時到達算是很幸運的。 5天時間,每天迎著風雪霜凍朝出夕歸。大涼山很大,所到之處很小,所見所聞所觸所感,或膚淺、或偏執、或狹隘、或固陋,但每一個場景、每一幀影像、每一個瞬間給我帶來的心靈震撼,令我一年來一直難以平息,數次起筆寫不下去。大涼山還是純凈的,面對數千張真切的影像,我不知該如何來解讀鏡頭中的大涼山。 千里走進大涼山,我不想去探討大涼山的貧困、封閉和落後,只想了解惡劣生存環境下彝族同胞是怎樣的一種樂觀、堅韌和生生不息。大涼山人文的獨特,幾乎不需要藝術渲染,用最樸素最直白的紀實手法,記錄和還原彝族百姓生活情景和生存狀態,將大涼山的本色原汁原味呈現給大家,方為初衷。 那些不經意間躍入鏡頭的冰冷的淚水、蹣跚的背影、驚恐的膽怯、止不住的鼻涕和難以褪去的污垢,亦悲亦喜,亦苦亦樂,亦丑亦美,從無造作,毫不刻意,也是一種真實坦然的美。真實,即美; 存在,即合理。 期待彝族同胞放眼山外,自勵覺醒,祝福涼山百姓幸福安康,希望下次拍攝更多的是溫馨和美的畫面。讓我們跟隨鏡頭,放飛思緒,聽從呼喚,一起走進一一蒼涼遼遠、魅力獨特的大涼山吧。

八旬老嫗,懷揣山雞,蹣跚十幾里山路,輾轉於小鎮集市,等侯一個好的主顧。

陽光,照亮你的笑靨,照進你的心田,能否一直,伴隨你的歲月。。。。。。

攝影,玩光的藝術。光影背後,隱藏了多少故事。

油炸小攤,其實就是炸土豆塊,卻吸引著孩童,久違的香味,令他們久久佇立、不舍離去。

阿媽的吻,似冬的火,夏的風,育你童年,哺你一生。

我從街的那頭,望到這頭,你的雙手,擋得住羞澀的容顏,擋不住滄桑的步履。

最原始的商品集市交換,是大多數彝人唯一與外界接觸溝通的渠道。

《全家合影》 阿媽 雙眼殘疾,丈夫早逝,兒子吸毒,媳婦改嫁,留下孫女和這幾隻羊,所有家當全在鏡頭裡。大涼山地處境外毒品輸入必經之地,吸販毒現象普遍,很多年輕人因吸毒喪失性命。這裡刷得最多的標語不是 "只生一個好,政府來養老」 ,而是 「消除艾滋病, 消滅吸毒村」。

精美的圖騰,孕育福佑著一代又一代彝人。

柔弱的身影,堅韌的身軀,背起一個家,撐起一片天。

世界上最原生態的滑雪板,腳踏2塊小竹片,竟也滑得如此開心。

你的笑,似寒冬的一抹陽光,溫暖童年。

大涼山婦女多,小孩多,女孩多,一簇簇,一堆堆,一群群,在集市,在村口,在路旁。

艷驚四射的小山妞,你是山野最美的花朵。我隔你那麼遠,沒想驚動你的怡然自樂。

孩子們沒有玩具,就玩飲料瓶、酒瓶蓋、廢紙盒、石頭、泥巴。一把土灰也讓哥倆玩得津津有味。

膽怯的,應該是我。我顫抖地,不想驚著你。。。。。。

路旁被丟棄的甘蔗,可否給你一樣的甘甜,還是苦的記憶。

一抹紅、一片情、一個夢。

當地半農半牧,飼養牛羊豬雞是家庭主要收入來源,人與動物非常親近,大都人畜同居。

踩著夕陽,你從雪山走來,燦爛如花、純真無暇。我以為相遇,最陽光的笑,卻於瞬間顛覆了滿懷的憐憫,你的聲音烙進我的記憶。「你給我錢!」 孩子啊,錢或許很需要,但還有更需要、更重要的, 不要缺失比錢更重要的東西!

阿哥阿姐的背,是DDMM成長的搖籃。

孩子的母親,你自己都還是孩子啊!大涼山早婚早育現象嚴重,女孩十五六歲即訂婚出嫁。

阿哥的懷抱,我的暖冬

像山風,像野菊,撞上鏡頭的笑,對著鏡頭的挑逗,是綵排不出的天真。紀實攝影,就是可以震撼心靈。

廢棄的飲料瓶一樣可以交響出童年歡快的歌。

彝族服飾,很工整精美

早點歸來吧,阿媽也想你。

攝影需要獨有的風格,我的人文偏向低調厚重,偏愛黑所蘊藏的內涵,注重背景的暗調簡潔和光影的韻律延伸,好的眼神能讓作品綻放光芒。

碰上婚喪喜慶,彝族人才會殺豬宰羊,親戚族人在野外席地而坐吃上幾天。沒有桌椅,沒有碗筷,除了肉,沒有炒菜,基本用手抓吃。所謂的坨坨肉,就是大塊的豬肉稍經水煮,半生不熟甚至還帶著血絲。彝人熱情好客,就看你的勇氣了。

不少人問我,為什麼他們總是流著鼻涕,臉上手上身上髒兮兮,甚至質疑我獵奇。大涼山雨水充沛,且水質較好,但一直以來大人小孩沒有習慣洗臉洗澡洗手,家裡看不到毛巾臉盆。大涼山冬天寒濕低溫持久,孩子衣著單簿,一些兒童下雪天都光腳拖鞋,基本流鼻涕。怕衣服洗爛,會不得換洗,不穿了掛屋檐下等來年接著穿。

在我眼裡,你是最美。如果用上雅霜,你會更美。

那怕是颳風下雪,彝族男人都喜歡蹲在屋檐下、倚在土牆邊、披著查爾瓦,抽著煙、喝著酒、聊著天,一上午、一整天、一輩子。

男人享受太陽、白酒、毒品,女人順從勞作,地位低下,砍柴耕作紡織家務。孩子從三、四歲就要開始參與家務。

特殊的自然環境讓人與動物成了最親密最難捨的朋友和伴侶。辛勤勞累了一天,酸楚的背影消失在暮色中,卻走不出我的視線,也模糊了我的雙眼。

查爾瓦,彝族傳統服飾。不論男女老少都愛穿,彝族人都喜歡披一件形似斗篷的披氈,稱為「查爾瓦」,有黑、白兩色,以黑色為佳。它形似斗篷,長至膝蓋之下,白天披在身上擋風禦寒,夜晚則當被褥。

把雞藏入懷裡,我多次求解,回答不一。集中以下說法: 雞的體溫比人高,為人提供熱量保暖;把雞當成寶貝疙瘩看得重,相互取暖。

左二男人吸毒腳殘,喪失勞動能力,老婆無奈之下離家出走,丟下5個小孩最小的不到1歲,全家靠每月一百多元低保度日,我走進他家時,一盆半生不熟的土豆幾個孩子和乳豬一同爭吃(圖片略)。奔波數千公里深入涼山腹地,不為獵奇而來,更不是傳遞負能量。儘管這樣懶散的場景隨處可見,我還是不希望給大涼山註上懶惰、愚昧和無知的標籤。

這家5個小孩,大的帶小的,沒一個上學,我把隨身的文具和食品全留給了他們。屋前院子的地上散滿牲口糞便,屋子裡面左側是牛圈羊圈,中間挖個坑架口鍋,右側是兩張床。

輟學在家的孩子們啊,你們可否能撐起一一涼山的明天?!

明年,我再來看你們。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我們遠不及古人,堅持學習,學有所專,多走出去,開闊自我,將受益終身。自從加入中國攝影家協會後,很少再參賽投稿,攝影於我少了當初的狂熱,但從來沒有停止過對攝影的思考,前行進階的求索途中難免沒有困惑和瓶頸, 需要時間和智慧去化解、沉澱、積累、超越,時隔一年,今天終於把大涼山印象第一部分100幅作品整理並呈現出來,謹此獻給走過2016的自己,也算是自己對攝影重新理解感悟的一次思想詮釋。 大涼山,我還會來。 2016年12月6日

作者簡介: 鄒敬榮 中國攝影家協會會員,江西省攝影家協會會員,攝影作品多次在《中國攝影》、《大眾攝影》、《中國攝影報》等專業報刊和國內攝影大賽發表或獲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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