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疫苗產業現狀及潛力品種淺析

07-18

文丨吳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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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4月的最後一周是世界免疫周，WHO公布2018年世界免疫周的主題是「接種疫苗，共防疾病」(Protected Together, #VaccinesWork)，鼓勵從捐助方到一般公眾，出於更高利益考慮，為提高免疫接種覆蓋率作出進一步努力。免疫接種能夠挽救無數生命，是公認最成功和最具有成本效益的衛生干預措施之一，在防治某些傳染性疾病、抑制抗微生物藥物耐藥性、增強公共衛生和民眾健康水平等方面發揮重要作用。

免疫接種能夠對白喉、乙肝、麻疹、百日咳、肺炎、脊灰、風疹、破傷風等疾病起到預防的作用，降低疾病可能造成的殘疾及死亡。針對以上疾病的疫苗已在全球大多數國家推行，並且多數疫苗均屬於常規免疫計劃中的疫苗。嬰幼兒是全球免疫計劃的主要對象。WHO數據顯示，2016年全世界約有86%的嬰幼兒（1.165億）接受了三劑白百破三聯疫苗接種。儘管如此，目前全球仍有1900多萬兒童未接種疫苗或疫苗接種不足，面臨著罹患致命疾病的嚴重風險。

數據來源：WHO，此處全球免疫接種覆蓋率是指全球獲得推薦疫苗的兒童所佔的比例

2018年是我國實施免疫規劃政策40周年，今年的4月25日是第32個「全國兒童預防接種日」，宣傳的主題是「預防接種，守護生命」。

2016年最新修訂的《疫苗流通和預防接種管理條例》明確指出我國疫苗分為兩類：第一類疫苗，是指政府免費向公民提供，公民應當依照政府的規定受種的疫苗，包括國家免疫規劃確定的疫苗，省、自治區、直轄市人民政府在執行國家免疫規劃時增加的疫苗，以及縣級以上人民政府或者其衛生主管部門組織的應急接種或者群體性預防接種所使用的疫苗；第二類疫苗，是指由公民自費並且自願受種的其他疫苗。

第一類疫苗

目前納入國家免疫規劃的常規疫苗主要有卡介苗、脊髓灰質炎減毒活疫苗/滅活疫苗、無細胞百白破聯合疫苗（含白破二聯疫苗）、麻疹（含麻風疫苗）、麻腮風疫苗（含麻腮疫苗）、乙腦減毒活疫苗/滅活疫苗、A群流腦多糖疫苗、A C群流腦多糖疫苗、乙肝疫苗、甲肝減毒活疫苗/滅活疫苗等，在疫苗外包裝上均有「免費」字樣以及「免疫規劃」專用標識。

第二類疫苗

如水痘疫苗、肺炎疫苗、流感疫苗、口服輪狀病毒活疫苗、B型流感嗜血桿菌疫苗、HPV疫苗等，可根據實際情況自願自費接種。

中檢院《2017年生物製品批簽發年報》數據顯示，2017年中檢院及7家授權承擔生物製品批簽發的省級藥品檢驗機構（北京、上海、廣東、四川、湖北、甘肅和吉林），共簽發了4388批（約計7.12億人份）符合規定的疫苗製品。其中，申請疫苗批簽發的境內企業有39家，簽發國產疫苗4237批、約計6.94億人份；境外企業有6家，簽發進口疫苗151批、約計0.18億人份。2017年簽發上市的一類疫苗有20個品種，約計5.61億人份，占上市疫苗的78.79%；簽發上市的二類疫苗有34個品種，約計1.51億人份。國有企業仍是一類疫苗的供應主體。

數據來源：中檢院

我國一類疫苗主要由國家財政負擔，由國內「六大生研所」生產，歷史上通過統一採購、免費供應而強制推行，承載了更多的社會福利性質，呈現明顯的低利潤、壟斷性特徵，只有少部分民企和外企供應乙肝疫苗、甲肝疫苗和流腦疫苗等一類疫苗。而二類疫苗往往市場化程度、價格和毛利率水平均較高，是典型的創新驅動型產品，並且外企在我國供應的疫苗大部分都屬於二類疫苗，近幾年我國也有實力較強的民企致力於新型二類疫苗的研發和銷售。

目前民眾對某些類別的疫苗的認識受限，使得我國二類疫苗滲透率以及成人疫苗接種率均較低，另外近年來的乙肝疫苗事件和山東疫苗事件更是給我國疫苗行業帶來不利影響。但在民眾健康意識的增強、國內產品研發和生產水平的提高以及相關有利政策等因素的促進下，我國疫苗產業發展仍存在巨大潛力。

新生兒和兒童是我國疫苗使用的主體，疫苗市場容量和新生兒及兒童數量增長呈高度正相關關係，目前我國全面放開的二胎政策將直接增加疫苗產品的剛性需求。2016年我國新生兒數量已經超過1700萬，所有新生兒除必須強制進行計劃免疫接種一類疫苗外，家長還會選擇自費接種二類疫苗，一類和二類疫苗需求端都會擴大。

2017年底至2018年初我國的流感疫情使得接種流感疫苗成為熱點話題，而隨著我國民眾預防保健意識的增強，未來包括流感疫苗、人乳頭瘤病毒(HPV)疫苗、輪狀病毒疫苗、EV71手足口病疫苗等二類疫苗將迎來市場發展期。

通過WHO預認證的疫苗產品，可以進入聯合國兒童基金會（UNICEF）、全球疫苗免疫聯盟等採購組織和其他NGO採購目錄。截至2018年1月，我國共有四款疫苗產品通過WHO預認證，分別是中生成都公司的乙型腦炎減毒活疫苗、華蘭生物的流感疫苗、中生北生研的bOPV疫苗、科興生物的甲肝疫苗。通過WHO預認證，標誌著國產疫苗的質量已經達到相應國際標準,有利於擴大我國疫苗出口量、推動產品進入海外市場，並帶動我國疫苗產業轉型升級。

近年全球大範圍流行的由新型流感病毒、埃博拉病毒、寨卡病毒等引起的突發疫情使得對新型疫苗的需求愈加迫切；同時，包括我國在內的全球脊髓灰質炎、麻疹、肺結核等傳染性疾病有死灰復燃的跡象，其他傳染病病毒也累計了大量的基因變異，急需相應疫苗產品的更新升級。研發創新能力較強的國內疫苗企業若能加快研發效率並抓住機會，將擁有巨大的發展空間。

疫苗產業屬於高技術壁壘行業，在多重有利因素的影響下，我國實力較強的疫苗企業加快創新腳步，已有多個值得關注的重磅疫苗品種處於研發或已上市狀態。

HPV疫苗

目前我國獲批上市的HPV疫苗有兩種，分別是：2016年獲批，由GSK生產的雙價人乳頭瘤病毒吸附疫苗，商品名希瑞適（CERVARIX）；2017年獲批，MSD生產的四價人乳頭瘤病毒疫苗(釀酒酵母)，商品名佳達修（GARDASIL）。雖然目前獲批的兩種HPV疫苗都是進口產品，但國內諸多製藥企業已布局該領域。沃森生物的2價HPV疫苗目前處於III期臨床試驗的最後階段，有望成為首個上市的國產同類品種，而該公司控股子公司上海澤潤生物的9價HPV疫苗在2018年年初也已獲得臨床試驗批件。此外，廈門萬泰、博唯生物目前也已獲得了9價HPV疫苗的臨床試驗批件，而MSD的9價HPV疫苗已在4月20日提交上市申請。值得注意的是，李克強總理4月11日在上海考察藥品供應及價格時特別批示，有關部門一定要加快審批，保障供應，讓有意願的群眾儘早就近用上最新HPV等防癌疫苗。

肺炎疫苗

我國獲批上市的肺炎疫苗只有23價肺炎球菌多糖疫苗和13價肺炎球菌多糖結合疫苗。其中，23價肺炎球菌多糖疫苗適用於2歲以上兒童及成人高危人群，13價肺炎球菌多糖結合疫苗適用於2歲以下兒童。

23價肺炎球菌多糖疫苗的獲批企業包括SANOFI PASTEUR、MSD、成都生物製品研究所和沃森生物4家，沃森生物的該產品是全球第一個不含防腐劑的23價肺炎球菌多糖疫苗。對於國內在研企業，目前康泰生物、科興生物等企業的該產品正處於上市前的最後審批階段，長生生物等企業的該產品則處於臨床試驗階段。

Pfizer的沛兒13是我國唯一獲批上市的13價肺炎球菌多糖結合疫苗產品，該疫苗也是唯一進入全球「重磅炸彈」俱樂部的疫苗單品，是Pfizer的獨家產品。目前康泰民海、沃森生物、科興生物、蘭州生物製品研究所4家是國內13價肺炎球菌多糖結合疫苗研發的主要競爭企業，其中沃森生物目前已結束臨床試驗並進入上市申報階段，其他企業還處於臨床試驗階段。

聯合疫苗

聯合疫苗可以在減少疫苗注射次數的同時預防更多種類的疾病，不僅可以減少多次注射給嬰兒和父母所帶來的痛苦、減少疫苗管理上的困難和接種費用，還可減少疫苗生產中必含的防腐劑及佐劑等劑量，減低疫苗的不良反應，是未來傳統疫苗產品升級換代的趨勢和方向。我國上市的聯合疫苗大多以百白破三聯疫苗為基礎，聯合抗原最多的是SANOFI PASTEUR的吸附無細胞百白破滅活脊髓灰質炎和b型流感嗜血桿菌(結合)聯合疫苗，這也是我國唯一上市的五聯苗。民海生物的無細胞百白破b型流感嗜血桿菌聯合疫苗、武漢生物製品研究所的吸附百日咳白喉破傷風乙型肝炎聯合疫苗和智飛生物的AC群腦膜炎球菌(結合)b型流感嗜血桿菌(結合)聯合疫苗則是具有代表性的國產聯合疫苗。目前多家國內企業聚焦於多聯苗的研發，希望不遠的將來能夠縮小與進口多聯疫苗產品上的差距。

季節性流感疫苗

除個別針對具體流感亞型的疫苗外，目前我國使用的季節性流感疫苗均為WHO推薦的北半球三價疫苗，但其在我國的接種率較低。國外已有覆蓋範圍更廣、防護力更強、WHO更加推薦的四價流感疫苗上市，然而尚未進入我國。2017年末至2018年初我國的流感疫情大大提升了民眾對流感疫苗的認知，加之近年乙型B/Yamagata（BY）系毒株流行和疫苗產品升級換代的趨勢，國內流感疫苗生產企業已聚焦於四價流感疫苗研發申報。其中申報速度最快的是長生生物和華蘭生物，目前兩家企業申報上市的四價流感疫苗均已完成了包括藥理毒理、臨床和藥學等所有在內的技術審評，預計很快就會獲批上市。

除以上品種外，Sabin 株脊髓灰質炎滅活疫苗（Vero 細胞）、腸道病毒71型疫苗（即手足口病疫苗）、輪狀病毒疫苗、帶狀皰疹疫苗、諾如病毒疫苗等均是目前值得關注的重點疫苗品種。

近年來我國有多個重磅疫苗品種獲批上市，預計未來我國疫苗產品的市場競爭態勢會愈發激烈。越來越多的企業已經將發展重點轉移至對傳統疫苗產品的升級換代和新型疫苗領域，同時著力提升疫苗研發的質量和速度，以求佔領市場制高點。相信在我國疫苗研發和生產實力不斷增強、藥品審評審批制度深入改革等多種有利因素的影響下，將有更多、更有效、更安全的疫苗獲批上市，更好的體現疫苗在提高我國民眾健康水平方面的重要作用和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