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著春天，牡丹的花開

尋了牡丹而去，想看一看譽為「國色天香」的花。我在書畫中見了牡丹的國色，還真沒有實地見過它。友人去景山賞花，我追問有沒有牡丹，他說，有。好生羨慕。心裡有些癢，急急地想目睹牡丹的國色。從未如此期待看一種花，唯有這牡丹。　　四月，洛陽的牡丹開得最旺。計劃跑去洛陽看牡丹。終歸離北京遙遠，假期短得不得不放棄。　　友說，北京也有牡丹，何必跑到洛陽。我說，北京的牡丹，再開也開不過洛陽。洛陽的牡丹最正宗。提到洛陽，想到的一定是牡丹。似乎這牡丹成為洛陽的代言。　　在我的文字里，我為北京的市花鳴不平。我說。如果北京的月季，被貼上「國色天香」的標籤，牡丹也不再國色天香。友說，春天，你還是親眼看一看牡丹，恐怕會改變你的看法。　　我盼著春天，牡丹的花開。　　對牡丹的好奇，源於讀過的一個故事。　　相傳，武則天想冬日遊覽後苑，要求百花連夜發，莫待曉風吹。百花不敢違旨，一夜發蕊開花。次日，武則天皇后遊玩後苑，只見千紅萬紫，芳菲滿目，單單牡丹有些志氣，不肯奉承，連一片葉兒也沒長。皇后大怒，將牡丹貶於洛陽。因此，洛陽的牡丹冠於天下。誰也沒有想到，牡丹流放洛陽，竟然如魚得水，開得歡。　　如果，武則天知道洛陽的牡丹，開得更美更妖，心裡喜歡，恐怕也不好意思再請回京城。潑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來。即使武則天願意請，牡丹也不一定回，她倔強。既然你貶了我，索性，遠離京城躲個清靜。伴君如伴虎。說不定哪一天，龍顏大怒，又不知被流放哪裡。　　牡丹，剛正不阿的性格，我喜歡。不趨炎附勢，多麼難得。　　四月，我的心蠢蠢欲動。今年的春天，我要看牡丹。　　暖融融的春日，約了人踏青。植物園滿是賞花的人。真不知道我是看花，還是看人。躲開熙熙攘攘的人群，竟然誤入牡丹園。我還沒有找它，牡丹開在我面前。它們長在一片山坡上。遠遠地看到碩大富貴的花朵，來不及看說明，深信，那，一定是牡丹。我拾級而上。一棵一棵的牡丹，散落在園子里。不像月季，成片，密密麻麻長在一起。近距離看牡丹，美得有些罪的花朵，害得我的心撲通跳個不停。第一次，為一種花的美，擾亂了心智。如果牡丹是個女子，我是男，肯定一見鍾情，徹夜不眠。濟南趵突泉的菊花，和眼前的牡丹一樣碩大，也沒令我這個愛花的人觸目驚心。唯獨這牡丹，一下子驚呆了我。一個字，媚。兩個字，驚艷。在牡丹面前，我不得不承認，牡丹，的確配得上國色天香。月季與牡丹相比，稍遜風騷。　　牡丹的顏色真是不少，白、紅、粉……時間游到四月的末梢，很多的花朵已經衰敗，花瓣散落一地。看來，牡丹盛開了一些時日。遊覽牡丹園，花香到處是。難怪皮日休詩中寫道：落盡殘紅始吐芳。陽光下，一股濃郁的，甜甜的香，瀰漫得到處是。一朵白色的牡丹，黃色花蕊之上，竟然趴著四隻小蜜蜂。它們不顧旁人的賞，自顧自，盡情地聞著花香，遲遲不肯離去。　　雍容華貴，送給牡丹恰到的好。花朵碩大，不說雍容怎麼能行？花瓣薄得不能再薄，光滑的像冰涼的綢緞，怎麼能說它不華貴？我看了這一朵，很美。看了那一朵，也很美。我不停地為牡丹拍照，怎麼拍也拍不夠。　　我切不敢在牡丹面前留影，沒有誰能美得過牡丹。章子怡？鞏俐……我還是搖了搖頭。范冰冰？也不行。看到在牡丹花前拍照的女子，女人的貌在牡丹的花容面前，一下子遜了色。我不敢描寫牡丹的姿容，任何的文字，在牡丹花容前，也淡了顏色。　　牡丹，國色天香，送給它，再合適不過。目睹牡丹的風姿，不得不說，我錯怪了牡丹。他的的確確是，國——色——天——香。　　提起牡丹，人們想到洛陽。也會想到那個死在馬嵬坡的女子——楊貴妃。　　謫仙人李白在《清平調》一詩中寫道：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此詩，巧妙地讚美了楊貴，艷麗有如牡丹。　　中國古代，楊貴妃喻為牡丹，還真合適。如果貂蟬比作牡丹，萬萬不可。楊貴妃，大唐的女子，生長在以肥為美的朝代，配得上牡丹花朵的盛大。貂蟬可不行，清瘦，怎麼也不能和牡丹扯上關係。不是說貂蟬不美，而是不夠豐腴。　　牡丹看不夠，一個人跑到圓明園看牡丹。含經殿種了一大片牡丹。簡直是，牡丹花的海洋。可惜，綠肥紅瘦，滿地殘花堆積，憔悴損。唯有零星的花朵，在靜逸的遺址里綻放最後的異彩。花殘，香濃。可憐的牡丹，花期短的可憐，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它以生命的芬芳，傾訴，曾經的璀璨奪目。　　我錯怪了牡丹。月季，敵不過牡丹。多少大詩人為牡丹留下詩句，「閱盡大千真世界，牡丹終古是花王」、「富貴風流拔等倫，百花低首拜芳塵」、「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競誇天下無雙艷，獨立人間第一香」……詩人筆下，牡丹的地位不用言，不用言。　　見證牡丹的美。我愛了牡丹碩大的花，濃郁的香，雍容大度，花開富貴。它，不阿諛奉承，孤傲。牡丹，花美，性子真。我愛極了它。
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