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概壯山河 風雨招英魂——記中日三次長空大血戰

我們終於有了自己的空軍

今日的武漢，秀美壯麗，數橋飛架南北，將漢口、漢陽、武昌精心連接成萬里長江畔的璀璨明珠。可是在六十多年前，這裡曾是中蘇飛行員與日本空中強盜浴血搏鬥的戰場。長天烽火籠罩著古老的江漢三鎮，最使人難忘的就是那血灑雲天的武漢大空戰。

1937年11月南京陷落後，國民政府西遷重慶，但武漢三鎮地處要衝，是當時國民政府的軍事指揮中心和抗戰物資的集結地，戰略地位極為重要。因此，日軍航空隊不斷地加緊對武漢實施狂轟濫炸，為日軍地面部隊大舉進攻武漢創造條件。

自抗戰以來，空中形勢急轉直下，至淞滬會戰後，中國空軍的飛機幾乎耗盡，戰力幾乎為零。當時，西方國家拒絕賣給中國飛機，應中國政府的緊急請求，蘇聯開始向中國提供軍援，並派遣志願航空隊參加中國抗戰。首批蘇聯志願航空隊254人抵華。此後，兵力不斷得到擴充，最多時達到戰鬥機、轟炸機各4個大隊的規模。到1938年2月，蘇聯售與中國的飛機為232架，其中「伊系列」戰鬥機156架，「斯勃」型輕轟炸機62架，「特勃-3」型重轟炸機6架，教練機8架。蘇聯政府的援助對中國空軍來說，可謂雪中送炭。得到及時援助的中國空軍實力逐漸增長，至1938年2月，我空軍共有新舊作戰飛機390架。其中戰鬥機230架，轟炸機160架。其中戰鬥機大多為蘇制伊-15和伊-16式。伊-15系雙翼飛機，轉彎半徑小，機動靈活，但速度較慢一些。伊-16是當時較為先進的單翼飛機，雖航速快，但機動性稍遜。通常兩種戰鬥機取長補短、配合作戰。常常是伊-15與敵機纏鬥，伊-16則通過俯衝，高速追殲。

1937年12月13日，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在武昌擬定了「軍事委員會第三期作戰計劃」，決定「國軍以確保武漢為核心、持久抗戰、爭取最後勝利為目的。應以各戰區為外廊，發動廣大游擊戰，同時新構築強韌陣地於湘東、鄂西、皖西、豫西各山地，配置新銳兵力，待敵深入，在新陣地與之決戰」的戰略決策。為確保武漢大會戰的順利進行，在南京淪陷前後，中國軍事當局就已將空軍主力主動後撤到漢口、武昌一線，並在蘇聯政府的援助下，開始對飛行人員進行新引進蘇式飛機的飛行培訓。

而日寇軍事統帥在佔領南京之後得意忘形，竟狂妄地認為：只要攻佔武漢，控制了中原大地，就能讓中國屈服。所以早在1937年的9月中旬，在調集主力向徐州進攻的同時，日本海軍航空本部就秘密策划了從空中進襲武漢三鎮的詳盡作戰計劃。企圖通過對武漢的空中襲擊，摧毀我軍作戰指揮體系、軍事生產基地和空軍機場等，達到癱瘓中國軍隊交通運輸的目的，為下一步從地面大舉進攻武漢創造條件。9月24日，日本海軍木更津航空隊的14架96式陸上攻擊機（可譯為三菱工廠製造的海軍96式中型轟炸機,設計代號G3M）首次空襲了武漢。當天敵機的飛行高度為2000米，並投下大量炸彈。由於當時中國空軍的主力正在江浙一帶作戰，所以武漢市的空防力量相當薄弱，於是造成了武漢在日本海軍航空兵連續數月的空襲中遭受到重大的損失。

1937年9月21日，中國空軍主力第4大隊將剩餘飛機統統移交給第5大隊，而4大隊原班人馬急赴蘭州接收剛剛轉場運入境內的蘇聯飛機。1938年初，裝備了新飛機的4大隊開始布防於武漢周邊。同時，蘇聯志願航空隊也陸續進駐南昌和武漢附近機場，使武漢的防空力量大為增強。其後發生在1938年間的武漢大空戰，應是中國抗日戰爭史上最著名的重要空中戰役之一，其中規模最大的是「2.18」、「4.29」、「5.31」三次大空戰。

2.18空戰：12分鐘擊落12架敵機

1938年2月18日，武漢地區晴空少雲，寬闊的長江空氣清冷，儘管江面上風平浪靜，但來往船隻卻很少。地處中原地區的武漢市，雖然離當時的抗日前線還有幾百公里，但日本侵略軍的飛機不時地靠近武漢進行偵察騷擾，空襲警報聲不絕於耳，戰爭的陰雲籠罩著整個武漢三鎮，武漢軍民也在加緊進行抗擊日本侵略者的準備。

中午12時許，日軍航空隊的26架戰鬥機和12架轟炸機，在安徽和江西的交界處會合後，組成突擊機群向武漢進襲。1時左右接近武漢空防警戒區。

敵機來襲的消息迅速傳到設在漢口機場的中國空軍第四大隊指揮所，大隊長李桂丹急令所屬的21、22和23中隊立即從漢口和孝感機場起飛，迎戰日機。

第4大隊組建於1936年10月15日，原駐紮在河南周家口機場。1937年8月14日，在大隊長高志航的率領下開赴華東抗日前線。同一天，第4大隊在杭州首次與日機交戰，就取得4比0的戰績。此後，第4大隊越戰越勇，又連續擊落幾十架日機。不幸的是，在11月21日的空戰中，高志航大隊長英勇犧牲。

高志航犧牲後，李桂丹接任大隊長的職務，他把第4大隊改名為「志航大隊」，立志要為死去的戰友報仇。

機會終於來了。

21中隊的10架伊-16型飛機首先從漢口機場起飛。接著，李桂丹率領22中隊的11架伊-15型飛機跟隨起飛。與此同時，23中隊8架伊-15型飛機也從湖北孝感機場起飛。

第4大隊使用的伊-15和伊-16型飛機是清一色蘇制裝備，與日軍航空隊的96式戰鬥機相比，性能各有千秋。伊-15型和伊-16型飛機的火力要比96式飛機強，伊-16型飛機的速度也超過了96式戰鬥機，但伊-15型和伊-16型飛機的機動性要稍遜於日軍航空隊的96式戰鬥機。

起飛後，第4大隊剛在漢口上空集合，尚未編好隊，大批日機已在武漢東南方向出現，高度約4000米。李大隊長立即下達了作戰命令：「22、23中隊擔任主攻，21中隊負責掩護。」面對氣焰囂張的日軍航空隊，中國空軍第4大隊的空中勇士們毫不畏懼，他們駕駛戰機，以一個軍人對國家和民族安危的責任感勇敢地沖入了敵陣。頃刻之間，兩場激烈的空戰打響了。

天上，火光閃爍，火龍翻滾。「咕咕嘎嘎」的槍炮聲伴著尖利的呼嘯聲，把天空攪得像開了鍋的粥。我空中勇士在槍彈死神的大網中勇敢地戰鬥著。地面上，武漢三鎮的市民、逃難而來的難民和前線撤下來的傷兵也不再像過去那樣，警報一響就四處躲藏，而是爬上屋頂、走上陽台、走向廣場等地。哪兒開闊，哪裡能最大限度地望見天空，他們便往哪兒去。他們要看看中國空軍是怎樣教訓日本侵略者的。

21中隊的董明德、楊弧帆、柳哲生、劉宗武組成的4機編隊首先咬住1架日軍96式戰鬥機。4個人互相掩護，協同作戰，一陣窮追猛打將其擊落。柳哲生協同戰友首開紀錄後，隨即又發現多架日機正在跟蹤其它我機。情況萬分危急，他毫不猶豫地一個急轉彎，調轉機頭，加大油門，咬住其中l架日機一陣猛射，把這架日機打得凌空爆炸。與此同時，董明德、楊弧帆、劉宗武也各擊落1架日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