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秤座張愛玲的優雅衣櫃∣星座民國史

一樣 2017-05-10

張愛玲是不能用一篇文章寫盡的。

她的才華、她的感情、她的一生，如同在鋼琴上行走，每一步都會發出音樂。世事滄桑，都在她的筆下說盡了。

作為一個天秤座女子（1920.9.30出生），感情上她有著百轉千回的柔情，內心敏感，注意細節。她愛美，愛優雅的事物，對於服裝更有著與生俱來的審美。

張愛玲

1943年的春天，著名的出版人周瘦鵑先生在上海家中迎來了一位特殊客人。來人是一位身材高挑又略顯瘦削的年輕女子，她穿著一件鵝黃緞半臂旗袍，梳著當下最流行的愛司頭，臉龐渾圓飽滿，帶著一份報紙包裹和一封推薦信。

信是黃岳淵寫的，正是他推薦了張愛玲——推薦了這位清末著名「清流派」代表張佩綸的孫女，前清大臣李鴻章的重外孫女。裝在那份報紙包裹里的，便是日後讓張愛玲聲名鵲起的《沉香屑——第一爐香》和《沉香屑——第二爐香》。

因得到賞識，「兩爐香」在1943年5、6月的《紫羅蘭》上發布，從此一發不可收拾，《茉莉香片》、《心經》、《傾城之戀》、《金鎖記》、《琉璃瓦》、《封鎖》等張愛玲著作席捲上海文壇。

那時的張愛玲，是一個能說出「出名要趁早」的二十幾歲女子，早期的經歷使她在文學上既承襲了前朝繁華，又接觸了西洋文化。

二十幾歲的女孩子終究是愛美的，更何況是天秤座女子。

在衣著上，張愛玲在當年上海灘的名氣不輸她的文學作品。她的好品味與怪搭配總是讓人們津津樂道。

張愛玲自畫像&張愛玲與李香蘭

張愛玲的文壇女友潘柳黛回憶：

「我不想用『奇裝異服』的詞句來形容她，但她的衣著款式、色彩又真的與眾不同。她著西裝，會把自己打扮成18世紀的少婦；她穿旗袍，又會把自己打扮得像我們的祖母或太祖母，臉是年輕人的臉，服裝卻是老古董的服裝。」

那時，張愛玲是出了名的愛用衣服來炫耀自己的人，她曾說過，愛逛街，尤其愛在巨大的櫥窗前駐足而流連忘返。

這種對衣著的品位也滲透到了她的作品裡。

《沉香屑——第一爐香》里寫道：

「毛織品，毛茸茸的像富於挑逗性的爵士樂；厚沉沉的絲絨，像憂鬱的古典化的歌劇主題歌；柔滑的軟緞，像《藍色的多瑙河》，涼陰陰地匝著人，流遍了全身。」

張愛玲為早期作品親自畫的插畫

張愛玲

天秤座女生愛美且優雅，獨自在家的時候，即便沒有訪客，張愛玲也會穿得漂漂亮亮。

張愛玲不但穿著新奇，在顏色的搭配上也總是追求視覺反差，諸如檸檬黃、大紅、蔥綠、桃紅、士林藍都是她酷愛的顏色。

曾經，張愛玲還專門寫了一篇文章來表明對於「衣著大膽」一說的感想：

「使女人美麗一點，間接地也使男人的世界美麗一點。人微言輕，不過是小小的世界的調整，我不知道，為什麼對於現實表示不滿，普遍都認為是革命的、好的態度；而對於現在流行衣服式樣表示不滿，卻要被斥為奇裝異服。」

她真的動過做服裝設計師的心思，那時曾與閨蜜炎櫻合開服裝店。為此她還在當時各大報紙副刊上開闢了一個《炎櫻衣譜》專欄，圖文並茂地介紹自己設計的「綠袍紅鈕」、「草裙舞背心」、「羅賓漢」等一系列時裝作品，並在末尾附註服裝店電話和地址。

張愛玲為她的英文原作《中國人的生活和時裝》所繪插圖

「草裙舞背心：從前有一個時期，民國六七年罷，每一個女人都有一條闊大無比的絨線圍巾，深紅色的居多，下垂排穗……炎櫻把她母親的圍巾拿了來，中間抽掉一排絨線，兩邊縫起來，做成個背心，下擺拖著排須，行走的時候微微波動，很有草裙舞的感覺。」

「綠袍紅鈕：墨綠旗袍，雙大襟，周身略無鑲滾。桃紅緞的直腳鈕，較普通的放大，長三寸左右……雙襟的兩端各釘一隻，向內斜，整個的四隻鈕扣虛虛組成三角形的圖案，使人的下頷顯得尖，因為「心臟形的小臉」。」

可惜，由於時局突變和上海淪陷等原因，張愛玲新開張的服裝店草草關門，但她對衣著的追求卻仍在繼續。

關於衣服，她用英文寫過《中國人的生活和時裝》，向外國人闡述中國服裝的特點，在她看來，民國以前是沒有「時裝」的。她還寫了一篇《更衣記》，裡面洋洋洒洒記了數十件衣裝特點。

對張愛玲來說，時裝，不僅僅是衣服那麼簡單：

「在政治混亂期間，人們沒有能力改良他們的生活情形。他們只能夠創造他們貼身的環境——那就是衣服。我們各人住在各人的衣服里。」——《更衣記》

天秤座的張愛玲，用時裝打扮自己，反映社會，尋找她最缺乏的安全感。

天秤座的女子面對愛情時並不像她文章里那樣殺伐決斷，與胡蘭成的愛情令人唏噓不已。她筆下的愛情大多冰冷泛青、悲劇收場，寫感情和婚姻往往一針見血：

「女人為了生存而嫁人，本質和妓女沒什麼兩樣，不過是批發和零售的關係。」

可惜輪到自己面對愛情時，張愛玲也有一顆不能自拔的少女心。也正是她天秤座的猶豫與寡斷，造成了自己的愛情悲劇，成了滾滾紅塵中的一粒沙。

張愛玲與第一任丈夫胡蘭成

對張愛玲來說，衣服是最得心應手的意象。

說回憶：

「回憶這東西若是有氣味的話，那就是樟腦的香，甜而穩妥，像記得分明的快樂，甜而帳憫，像忘卻了的憂愁。」

說人生：

「人生是一襲華麗的袍，裡面爬滿了虱子。」

可即使像張愛玲這般語出冷靜雋語的女子，在與胡蘭成訂下婚約的那一天，也會拿著胡蘭成給她的第一張支票，喜滋滋的買下一件皮衣穿起來。

她曾說：

「女人與狗的唯一區別是狗不會像女人一般被寵壞，它們不戴珠寶，而且謝天謝地它們不會說話。」

可那天，她穿著用他的錢買的新皮衣，探著鼻尖嗅了嗅，說了句：「嗯，像狗。」

作者：田心

不著四六

不求甚解

不勤四體

不分五穀

不計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