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武:藝術是一種沒出息的東西
更多影視乾貨請點擊菜單欄或歷史消息
小編微信:xbl133144
(添加備註職業城市)
有藝術天分的人難免會中毒,至少當事人會覺得這樣過活很幸福。
這個時代,有意思的「老頭」有那麼幾個,北野武算一個。他的文字與電影一樣,總是透著一種幽默,但讀完之後,又不缺乏深刻。在去年出版的《虛偽的真心話》中,北野武有一段關於藝術的論述,讀來有意思。
文 | 北野武
人家說藝術是人類的文化遺產什麼的,但我說藝術不是寶,只是膿,當文明長了個膿包,擠出來黏黏的液體就是藝術。
藝術是一種沒出息的東西。
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人們會認為藝術很高雅、很珍貴。但別誤會,我只是說藝術沒出息,但沒說藝術很無聊。我認為藝術對藝術家來說,就像毒品一樣。
從來沒有一個藝術家的創作理由是為了全人類的幸福,或者是為了後代子孫。如果有,這個人創作的肯定不是藝術。世界上就屬藝術家的作品最自私自利了,藝術家永遠只為了自己而創作。或許也有人是為了客人而創作,但那已經不是藝術家,而是工匠的工作了。
我也不是要討論哪種人比較偉大。
寫到這裡,我突然注意到商業電影和藝術電影之間的區別:商業電影是為觀眾而拍,藝術電影是為自己而拍。藝術導演只會追求自己喜歡的世界,難怪大多數觀眾無法理解。想要滿足自我,只好拍一部讓自己驚奇的電影,甚至拍出連自己都不了解的電影,觀眾又怎麼可能會了解?有人會罵:「為什麼拍這種鬼東西?」沒道理,只是想拍而已。
所以,我才說藝術是毒品。
藝術對人的生存毫無幫助,我甚至覺得藝術是一種逆天的行為。在連飯都吃不飽的年代,沒有人會想到藝術,搞這種不能當飯吃的東西就活不下去,所以我媽非常討厭藝術家,這就生物學來說算是正確觀點。
現在,大家搶著搞藝術,代表社會富足,大家有錢有閑。但強迫小孩子接受這種風潮就太瘋狂了。
我要重申一次,藝術就是毒品,人一旦嘗過毒品的滋味,便死也不肯放手。就像那些吸鴉片吸到死的人,才不會管別人多麼痛苦,自己爽就好。
我在二〇〇八年推出的電影《阿基里斯與龜》就是在講這件事。主角是藝術家,有著想要創作的衝動以及想要大賣的野心,在兩者之間搖擺不定,完全就是吸了藝術毒的人。
我並不否定這種人。
有藝術天分的人難免會中毒,至少當事人會覺得這樣過活很幸福。
我真正看不過去的是愈來愈多的父母明明知道自己的小孩沒天分,卻硬要逼小孩子進這個圈子。為什麼要逼孩子做夢?如果小孩說想畫畫,一巴掌朝孩子打去,你說這樣可能會毀了藝術的幼苗?別擔心,如果小孩真的有天分,不管父母說什麼都會發芽茁壯成長。
至於孩子的天分開花結果,成了真正的藝術家,幸不幸福?那又另當別論了。
我輸了。在守靈夜那天的記者會上,終於放聲痛哭。
綜藝節目一再播出那個畫面,真是失態。我原本一直在想:怎麼用笑話帶過這件事?「每次都以為這次真的沒救了,結果都又活過來的大野狼婆婆,終於死了。」實際上,我是撫摸母親的臉說:「好像來自大英博物館的埃及法老拉美西斯二世。」來家裡的朋友們都被逗樂了。
如果在母親過世當天就舉行守靈儀式,我應該說得出笑話來。可是,在和葬儀社協商葬禮的準備事宜的過程中,神經漸漸疲乏了。感覺疲勞壓在身上,沉重得無法負荷。而且,守靈儀式結束後,只剩親人聚集時,二哥放聲大哭,引得我心戚戚。緊接著開記者會,原本想說兩句笑話,讓人誇讚我不愧是搞笑藝人,心情卻早已不知飛到哪裡去了。
我知道娛樂記者就想讓我哭,那個女記者還故意裝出哽咽的腔調……偏偏那時,突然看到旁邊有個女記者真的在哭。才想著「這傢伙幹什麼?」的瞬間,鼻頭一酸,來不及了,眼淚一涌而出,再也止不住。完全被娛樂記者設計了,真丟臉。心情好像被一擊倒地的拳擊手,本想讓大家見識我把母親的死搞成一個節目的本事,結果完全失敗了。很想在葬禮後再開一次記者會,但感覺還是會被 KO 擊敗,算了。雖然那是我身為藝人的KO敗北,但後來聽很多人說,那個哭泣鏡頭很感人。
「平常嘴巴超毒的傢伙哭成那樣,其實應該是個好人吧?」好像因此惹得不少女生跟著哭。播音員德光在箱根看到電視後也跟著哭,說「我也要參加葬禮」,立刻飛回東京。新聞主播小倉邊哭邊在節目中呼籲:「大家趕快打電話給媽媽吧!」就結果而言,雖然哭了也好,但還是覺得輸給了演藝傳播的「催淚路線」。
為了籌備下一部電影,我正在減肥,竟被說成「北野武身心俱疲,驟然消瘦」。不經意地把遺照抱在胸前,被他們拍下那一瞬間:「北野武一直緊抱著母親」。
我很少參加葬禮,但知道葬禮上常有奇怪的事情發生。正因為沒有比葬禮更嚴肅的場面,所以一旦發生奇怪的事,反差自然很大。那種反差正是搞笑的原點,如果伊丹十三沒有拍過《葬禮》,我是很想拍一部描述葬禮的電影。
守靈儀式那天,東京傾盆大雨,雷聲隆隆。二哥怯怯地說:「是媽,一定是媽生氣了。」
大哥怒斥他:「又不是平將門,這個季節打雷很正常。」
後來,雷雨停息。二哥又說:「老媽厲害,太厲害了。」
因為他是擁有博士學位的學者,這個反應還真令人驚訝。舉行葬禮前,二哥愣頭愣腦地四處打轉。「小武,町會長那邊要打聲招呼,你能去嗎?」
「去不了。」
「怎麼辦?這可怎麼辦啊?」
「你就說阿武想過來打招呼,但怕引起騷動,給您添麻煩,所以換我來,不就好了?」
「那好,可是,警察那邊呢?包多少才好?」
「我哪知道。」
雖然這樣,他卻在守靈夜前一天跟我說:「小武,我要離開五個鐘頭。」
「做什麼?五個鐘頭。」
「演講。」
「還演講哩,我都推掉四五個電視節目了。」
「怎麼推也推不掉嘛,不好意思。」
雖然他也帶了花圈回來,只是他去演講時,來了個怪人。那人站在入口處張望,姐姐問他:「您是哪位?」
「我和北野太君從小學到高中都在一起。」
我和姐姐竊竊私語:「太君,誰啊?」
「不會是把 大 看成 太 了吧?」(編者註:北野武二哥名為北野大,非北野太)
「竟有這種從小學到高中,都沒發現自己看錯字的傢伙!」
那個人上香後,說聲「代我問候太君」,自在離去。他究竟是什麼人,我到現在還不清楚。因為有這種怪人到場,所以小淵惠三首相送花籃來時,哥哥們還以為是惡作劇。搞清楚真的是首相後,大家喜出望外。不過,聽說小淵首相那邊擔心送花反而讓我們困擾,還考慮了好幾個鐘頭。果然是很會替人著想的人。
在火葬場做最後告別時,又出了意想不到的事。棺材蓋卸下一半——「各位,請看遺容最後一眼。」但因為堆滿了花,完全看不見母親的臉。
「小武,看不見臉。」
「埋在花堆里了。」
隔一會兒,葬禮公司的人跑來說:「真抱歉,方向反了,這邊是腳。」
推薦閱讀:
※最有魅力的人有兩種東西,一是有健全的人格,一是有深刻的思想
※婚姻中最容易忽視的三樣東西
※原來,導致你肥胖的不是脂肪,而是這樣東西......
※女人放下10樣東西,你會變得無比優秀!
※經常失眠,這些東西你絕對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