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讓喬布斯成為億萬富翁?答案並非蘋果!請看一位當事人的精彩回憶

Lawrence Levy | 2016-10-28 21:30

史蒂夫·喬布斯的名字永遠地跟蘋果連在了一起。但人們很容易忘記,讓他擁有第一個10億美元身家的,是另一家公司。

史蒂夫·喬布斯的名字永遠地跟蘋果連在了一起:他參與創建了這家公司,一度被掃地出門,後來王者歸來,一手將其打造成為全球最有價值的企業。人們很容易忘記,讓他擁有第一個10億美元身家的,是另一家公司,即皮克斯動畫工作室(Pixar)。1994年11月,當時還寂寂無聞的喬布斯向本文作者勞倫斯·利維(Lawrence Levy)伸出橄欖枝,聘請其擔任皮克斯首席財務官。他肩負的使命是,幫助這家雜亂無章的公司登陸股市。

下面,我們來看看利維的回憶:

我是在1995年2月抵達皮克斯動畫工作室的。對於我首先應該做什麼,史蒂夫並沒有提供任何指導。迎接我的,是皮克斯聯合創始人埃德·卡特莫爾( Ed Catmull)。在頭幾天,他帶我參觀公司,介紹我認識這個團隊的關鍵成員,並描述我的職責。

每個人都很友好,熱情,用禮貌的手勢跟我打招呼,彷彿在說:「很高興在這裡見到你,要我幫忙的話,儘管說。」但我總覺得缺了點什麼。原因是,儘管每個人都很友好和禮貌,但我也覺得他們有點冷漠,似乎並沒有因為皮克斯來了一位新首席財務官而激動萬分。我深深地感覺到,皮克斯的警覺心很重。我不知道為什麼。

沒過多久,我就發現了原因所在。這還得從帕姆·克爾溫(Pam Kerwin)說起。她是皮克斯公司副總裁,主管各項業務運營。帕姆四十齣頭,比我稍大一點,長著一頭醒目的紅髮。她說話很甜,能夠迅速地讓身邊的其他人感到舒適自在。她的辦公室距離我很近,位於同一條走廊。帕姆是少數幾位主動跟我打招呼,並向我介紹公司情況的人之一。

「我可不羨慕你。」一番寒暄後,帕姆直奔主題。「我覺得你真的不知道你在對抗什麼。」

「對抗?」我問。

「你是史蒂夫的人。」

我肯定在帕姆面前露出了一副非常疑惑的神情,因為我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皮克斯和史蒂夫打交道很久了。」她接著說。「兩邊不是太好。你還不知道,但皮克斯的確活在對史蒂夫的恐懼中。」

「怎麼會呢?」

「史蒂夫不理解皮克斯。,」帕姆繼續說道。「我們是一群渴望創新的藝術家,就像一個大家庭。我們相互擁抱。我們不是一個等級森嚴的組織;這裡的每個人都有發言權。」

談到史蒂夫時,帕姆表現出的強烈情緒引起了我的注意。

「沒錯,史蒂夫是我們的老闆,但他從來都不是我們中的一員。」帕姆解釋說。「我們一直覺得不受重視,不被賞識。大家擔心,如果他走得太近,他會毀掉皮克斯,並破壞我們的文化。而現在,你就是他派來教我們守規矩的那個人。」

這種說法並不算離譜。我的使命正是將皮克斯改造成為一家欣欣向榮的企業。我應該成為一股促成變革的力量。

「另外,」帕姆補充說。「他沒有遵守自己的承諾,這一點尤其讓大家義憤填膺。」

「什麼承諾?」我問。

「股票期權。」她說。「他答應給我們提供股票期權,但從未兌現。也許你的工作之一,就是解決這個問題。但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了,還是沒有一個解決方案,大家都變得更加憤世嫉俗。許多人在這裡堅守多年,一直等著拿到一點皮克斯的股權。他們在其他公司的朋友都被授予股票期權,他們現在非常失望,覺得自己被利用了。」

這番話包含了很多需要我悉心領會的信息。當然,它解釋了為什麼我的到來並沒有受到熱烈的歡迎。

帕姆的訓誡其實還把情況說輕了。剛到皮克斯的那段日子,我看到了公司上下——特別是那些從成立之初就加盟這家動畫工作室的資深員工——對史蒂夫抱有的深深敵意。有個人直接對我說:「讓那人離我們遠點。」

至少可以說,這是一個不願意看到的意外情況。我開始害怕,我對史蒂夫的擔心正在變成現實。此前,我滿腹狐疑地接受了這份工作。儘管到目前為止,我和喬布斯相處得非常融洽,但拜他那反覆無常的聲譽所賜,我認識的大多數人都言之鑿鑿地警告我不要跟這傢伙共事。更成問題的是這家公司本身。皮克斯動畫工作室已成立十年之久,但幾乎沒有產生任何影響。更有甚者,就連史蒂夫也不能清晰地闡述他對這家公司的願景——只是說,他不想繼續承受公司每年數的數以百萬計美元的虧損了。

這些都是我知道的風險。現在,作為「史蒂夫的人」,我背負著額外的負擔,被懷疑帶有某種不可告人的計劃。事實當然不是這樣,但這也沒關係。相較於自己的預期,我將變得更加形單影隻。在最初的衝擊波稍稍減退之後,直覺告訴我,我必須充分利用這一點。如果大家都不搭理我,我就擁有一個機遇窗口——在此期間,沒有人會對我抱有很高的期待。這反倒讓我有機會悄無聲息地探索這個神秘的「皮克斯星球」。

然而,史蒂夫不想讓我浪費時間。他已經在這家公司投資了近5000萬美元,而且仍然需要填補皮克斯每個月的現金短缺。他想儘快終止這種窘境,越早越好。

「我正在專註於盡快解決這個問題,」我告訴他。「但我需要一些時間想辦法。」儘管有點不耐煩,史蒂夫還是准許了我的計劃。

皮克斯的員工感到像落入陷阱一樣,特別是那些供職時間最長的員工。他們非常失望,覺得自己被誤導了——史蒂夫並沒有給予他們一種分享皮克斯成功的權利。但他們別無選擇,只能等待,因為他們已經在這家公司投入了如此多的時間。此時離開,實屬不智,特別是考慮到《玩具總動員》(Toy Story)發行在即。

雪上加霜的是,少數幾位公司高層已經獲得史蒂夫的承諾:他們將有權分享皮克斯的電影利潤,可能是以股票期權形式發放。加入該公司時,我也獲得了類似承諾,由此成為「這一小撮人」之一。除了高管,所有其他員工均被排除在外。這是一場正在醞釀中的災難。大家似乎都在等待第一張多米諾骨牌倒下。皮克斯的人才或許會在一夜之間出逃殆盡——如果不是現在,那也是遲早的事。這家公司的創新能力將由此枯竭。

在這個問題上,我正好處於風暴中心。一側是義憤填膺的皮克斯長期員工。每每走訪皮克斯各部門時,我總能聽到持續不斷的抱怨聲:

「史蒂夫會滿足我們的要求嗎?」

「我們已經等了這麼久了。」

「別糊弄我,眼見為實。」

另一側是史蒂夫。授予皮克斯員工多少期權,完全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由於史蒂夫擁有皮克斯公司100%的股權,每一筆進入股票期權計劃的股份都會減少他本人的持股比例,因為這些期權將由皮克斯的員工們來行使。

史蒂夫想儘可能少地降低他的持股比例。他考慮的是一家新成立的初創公司可能使用的那種股權分享比例——低至15%或20%。對於一家剛剛起步,在頭幾年預計將聘用大約50位員工的公司來說,這個比例或許行得通。但皮克斯的員工團隊已經接近150人,按照矽谷標準來衡量,其中許多人都是資深老員工,有權獲得一筆數量顯著的股票期權獎勵。

他也絕不願冒著在未來失去公司控制權的風險。我沒必要追問原因。史蒂夫想避免他此前在蘋果公司陷入的尷尬處境。他其實是被蘋果董事會掃地出門的,儘管他本人並不想走。

我越深入地介入這個議題,我就越覺得自己成了所有人的出氣筒:皮克斯的員工以為我是在保護史蒂夫。史蒂夫則認為,我一門心思地為皮克斯的員工謀利益,索價太高。在內心深處,我是站在皮克斯的員工一邊的,但這無關緊要。我的工作不是偏袒某一方,而是促成一套史蒂夫和公司其他人都能接受的解決方案。這是我第一次覺得自己在對抗史蒂夫。每當我提出這個問題時,他就開始變得煩躁。

「我們已經討論過了。」他總是這樣說。「我只想看你提出的計劃。」但是,如果他不提供足夠的股票,我就無法制定股票期權分配計劃。

一天夜裡,我向妻子希拉里抱怨說:「喬布斯要是鐵了心,我根本說不動他。我們多數時候立場一致,但在這件事上意見相左,我無能為力。」

妻子說:「你能做都做了,還能再做些什麼呢?這畢竟是他的公司。」

就這樣,在伯克利山和舊金山灣之間那段漫長的上下班旅程中,我始終憂心忡忡。我擔心,我們是否會被視為一家真正的娛樂公司。我擔心,迪士尼將佔據皮克斯正在創造的空間。我擔心,一項新的戰略議程將給皮克斯的文化造成壓力。

但最困擾我的,還是股票期權計劃。儘管這個問題聽上去很俗,可我相信,皮克斯的命運在一定程度上取決於我們給股票期權池放置了多少股票。如果太少,皮克斯的關鍵員工可能會永遠心存不滿,從而將毀掉這家公司賴以生存的文化。我不確定我還能史蒂夫那裡「擠出」多少股票,但我需要進行最後一次嘗試,即使這意味著招致傳說中的史蒂夫怒火。一天晚上,我拿起電話,撥通了他的號碼。

「我們必須增加更多的股票期權。」我直截了當地說。「僅憑我們已經分配的數量是辦不成事的,這個數字不夠。要是再增加幾個百分點,我們就能嘗試一下。即使我們上市後,你仍然有很大的機會保持公司的控股權。」

「我說過我不想再討論這個。」史蒂夫抱怨道。眼看著他要掛電話,我提出了一個數字。我認為,這可能是他願意做出的最大讓步了。

「就是這個數字嗎?」史蒂夫完全被激怒了。「這個期權數字是否足以延續很長一段時間?」

我認為它不會。這個數字現在勉強可以滿足我們的需要。

「是的。」我有點沒底氣地宣稱。「我們將讓它發揮作用。」

「那麼,我不想再聽到這個話題了。」就這樣,史蒂夫徑直結束了這場對話。

我如釋重負地長嘆一聲。我終於獲得了第一個真正的立足點。這項期權計劃是推動皮克斯向前發展的關鍵所在。但現在,它的利害關係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高。在未來某一天,這些股票期權需要特別值錢才行。對於任何人來說,一場小勝都無法「解渴」。皮克斯正在謀求巨大的成功。

史蒂夫曾經告訴我,孕育偉大的產品往往需要花費比看起來長得多的時間。每一款似乎從天而降的產品,其實都經歷過一個長期的研發、試驗和失誤的過程。如果有什麼東西能證明這一點,那就是皮克斯。《玩具總動員》(Toy Story)的孕育期可以追溯到16年前。彼時的皮克斯還是盧卡斯電影公司(Lucas Film)的電腦繪圖部門。自那時起,這家動畫工作室就一直走在一條漫長而艱辛的道路上,經歷過似乎沒有盡頭的挑戰。頗具諷刺意味的是,在1995年11月份的一個星期,決定皮克斯命運的,僅僅是兩個數字:《玩具總動員》首映周末的票房收入,以及皮克斯的IPO發行價。

第一個數字,即《玩具總動員》首映周末的票房收入,將告訴我們這部電影的整體表現究竟會有多好。該片擬定於1995年11月22日,也就是感恩節前的那個周三正式發布。迪斯尼告訴我們,僅僅基於那一周的周五晚的票房,他們就能非常準確地預測其首映周末的票房收入——實際上也是該片的的整體表現。

這意味著,經歷了如此多年的科技進步,以及《玩具總動員》長達4年的製作期之後,皮克斯將在11月份一個星期五的晚上,獲悉全世界對其工作的終極評價。它讓我想起了奧運會上的100米短跑比賽。每位運動員都懷抱著成為世界上跑得最快的人這一夢想,並為此付出了終生的努力。但一切的一切都取決於他們在短短10秒內的表現。如果全世界都愛看《玩具總動員》,皮克斯將有機會開創一個動畫娛樂的新時代。否則的話,皮克斯可能會消失在歷史的塵埃中,成為另一家曾經努力嘗試但從未成功過的公司。

一個周六下午,當我和史蒂夫在帕洛阿爾托一起散步的時候,他問我,「首映周末票房達到什麼數字,會讓你真正感到滿意?」

「最好能超過1000萬美元。」我說。「哪怕首映周末票房達到800萬,我們仍然樂於接受。」

「我的期望值是1500萬。」史蒂夫說。「如果我們達到1500萬到2000萬,那就預示著國內總票房將突破1億美元。從此以後,就沒有人會質疑皮克斯時代的到來。

我們無數次地探討過相同的話題。我們喜歡猜測《玩具總動員》的票房潛力,以及它的含義。1億美元的國內票房(意指《玩具總動員》在北美市場的全部銷售收入),實在是一個不敢相信的甜蜜畫面。在電影行業,這是一個神奇但很難實現的數字。於動畫片而言,尤為如此。回顧整個電影史,只有4部動畫故事片的國內票房超過1億美元,它們都是迪士尼電影:《美女與野獸》(Beauty and the Beast)、《阿拉丁》(Aladdin)、《獅子王》(The Lion King)和《風中奇緣》(Pocahontas)。如果不考慮這幾部迪士尼大片,各大電影公司和知名獨立製作商在過去5年共發行了17部動畫故事片,其平均國內票房還不及1400萬美元。請注意,這是國內總票房,而不是首映周末票房。50多年以來,迪士尼其實是動畫故事片領域的唯一玩家。

無論以什麼尺度來衡量,我們都是要一飛衝天。

第二個將決定皮克斯未來的數字是,作為一家上市公司,皮克斯股票將以什麼價格開始交易。在所有關於上市的議題中,史蒂夫思考最多的莫過於皮克斯的IPO發行價。

基於皮克斯已有的股票總數來計算,如果每股的交易價格為10美元,皮克斯的市值將達到3.7億美元左右,史蒂夫擁有的80%股權將價值約3億美元。不難推算,如果發行價為20美元,公司市值將達到7.4億,史蒂夫的股權將價值6億美元。換言之,皮克斯首個交易日的收盤價不僅象徵著史蒂夫王者歸來,它還會實實在在地量化他的身價。

「我們比網景更有價值。」一天晚上,史蒂夫在電話中斷言稱。「他們只成立了大約一年光景,而且一直在賠錢。如果皮克斯的電影大賣,我們將賺取遠高於他們的收入。我們理應更值錢。」

當網景股票於8月9日上市交易時,該公司的估值略高於10億美元。當天收盤時,網景的市值超過20億美元。在我看來,無論怎麼算,皮克斯的市值也不可能達到20億美元。

「這樣做的風險太大了。」我試圖反駁。「網景是這幾年最大的一波IPO狂潮。如果我們參照它的IPO發行價,我們可能會徹底玩完。我們最好還是審慎行事,讓投資者開心,給股票留些增長的勢頭。」

最終,我們聘請的投資銀行家給出了他們自己的判決。他們認為,皮克斯的股價可能會迅速地在十八九美元拉平,這家公司的市值將由此達到7億美元左右。他們希望IPO價格確定在12到14美元之間。這個擬定的發行價意味著皮克斯的估值在5億美元左右,這是一個極其可觀的數字。但它需要得到史蒂夫的認同。

「如果我們以12到14美元的發行價,向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提出上市申請。」我告訴他。「如果路演進展順利,我們可以把發行價翻一番,就像網景那樣。這樣一來,皮克斯的估值將達到10億美元。我們不妨一試,但如果我們的定價保守一些,讓市場充當裁判,我們承受的風險就會小得多。所有銀行家都贊成這套方案。我也一樣。」

「讓我想想。」史蒂夫說。

幾個小時後,他打電話給我。

「就這麼辦。」他說。「我認為,我們的路演結束將激發起極大的認購熱情,我們隨後將把開盤價翻一番。」

我如釋重負地長嘆一口氣。我們終於有了一個起點。

11月26日,周六。早晨起床後,我坐立難安,唯有不停地踱步。我們已經安排了一連串電話。我們將獲悉《玩具總動員》在周五晚間的票房表現。我會接到薩拉·斯塔夫(Sarah Staff)的電話,她是皮克斯公司的票房線人。

「你什麼時候會收到消息?」希拉里問。

「他們說上午10點左右。」我回答道。

現在已接近10點半。我們隨時都會知道第一個神奇的數字,即《玩具總動員》首映周末票房。我樂意接受自己的期望值:1000萬美元,但如果首映周末票房超過1500萬,那簡直美得不敢想。

「我很緊張。」希拉里說。

20分鐘後,電話鈴響了。我急忙衝過去接聽。

「是,是。我明白,知道了。謝謝。是的,我喜歡細節。你有我的傳真號碼。謝謝你。」

我掛了電話,嘗試著吸收我剛剛被告知的那個數字。

「怎麼樣?」希拉里等不及了。

「天哪!」我說。「非常高。他們不相信這是真的。迪斯尼預計,周末票房將接近3000萬美元!僅周五晚的票房就接近1150萬。」

「哇!」希拉里驚呼。我們高高地舉起手,擊掌相慶。

「3000萬!」我繼續驚嘆。「錦上添花的是,觀眾投票人數打破記錄。迪士尼認為這部電影將大賣。總票房將輕鬆突破1億大關,有可能超過1.5億。」

5分鐘後,電話又響了。是史蒂夫。

「太好了。」史蒂夫興奮難耐。「我剛剛徵求了迪士尼營銷團隊的看法,也跟迪士尼的高管談過。這是一個大數字。他們現在認為,這部電影有可能會成為最賣座的電影。」

當時票房最高的電影是《永遠的蝙蝠俠》(Batman Forever),其國內總票房達到1.84億美元。第二名是獲得1.72億美元票房的《阿波羅13號》(Apollo 13)。我們竟然有可能沖入這一區域,這超出了所有人最大膽的想像。

「你是認真的嗎?」我說。這意味著,《玩具總動員》的總票房將接近2億美元。

「有可能。」史蒂夫說。「我們做到了,勞倫斯。我們完全做到了。」

1995年11月29日,皮克斯以每股22美元的價格上市交易。當日收盤價高達39美元,這家新公司的市值由此達到15億美元。一周前發行,製作成本約3000萬美元的《玩具總動員》最終斬獲3.65億美元的全球票房收入。(財富中文網)

本文摘自《我的皮克斯往事:與喬布斯攜手創造娛樂業歷史的非凡之旅》(To Pixar and Beyond: My Unlikely Journey With Steve Jobs to Make Entertainment History),勞倫斯·利維著,將於2016年11月1日出版。

譯者:Kev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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