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多年前，中國發生一場奇災，每天至少要死一萬人

崇禎十六年（公元1643）年，北京忽然爆發了一場瘟疫。這場瘟疫來勢洶洶，政府還沒來得及反應，瘟疫已經大面積傳播開，影響極其惡劣。

也正是因為這場瘟疫的惡劣影響，才間接導致了明朝的滅亡和李自成的失敗。

崇禎十六年二月，瘟疫已經爆發，五月時，入關的清軍撤軍了，可是，疫情不僅沒有得到控制，反而進一步嚴重。感染的人越來越多，死的人更是不可計數，活著的人每天都生活在死亡的陰影裡面，生怕感染瘟疫。

時任錦衣衛指揮使的王世德形容當時京城的場景，說：當時每天能死一萬人，死人堆得到處都是，城門也被堵住了，棺材都出不去，上千棺材都積在了城裡。可想而知，當時京城裡的狀況是多麼嚴峻，如果，不是屍骸遍地，怎麼可能堵了城門呢？

兵部主事金鉉也說：在這場瘟疫里死去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有些人家都死絕了。

這場瘟疫給人們製造了太過慘痛的經歷，清朝建立後，在清朝為官的知縣宋起鳳曾經回憶這場瘟疫，十分後怕，說：當年這場「疙瘩瘟」特別厲害，家中如果有一個人感染，那麼，全家都有可能被感染，結果，就只能是全家一起死。所以如果有被感染了，沒人敢去照顧病人，若是病人病故，家人甚至不敢將他的屍體放進棺材！

不過，瘟疫如此厲害，病故者的屍體又得不到妥善的安置，繼續傳播瘟疫，也許是這場瘟疫愈發厲害的原因之一。

宋起鳳說到的「疙瘩瘟」，其實就是俗話說的——鼠疫。又稱明末華北鼠疫、京師大瘟疫、明末大鼠疫。

明代中期以後中國進入了一個空前少雨的年代，出現全國性的大旱災。萬曆、崇禎年間，旱災變得越來越頻繁，大旱之年的比率也在增加。

在這樣的情況下，波及華北數省的大鼠疫首先在山西爆發。崇禎十四年（1641年），鼠疫傳到北京，造成北京人口的大批死亡。

感染這種瘟疫之後，感染者首先會頭暈目眩，高燒不退，不久之後，身體就會隆起一些疙瘩，還有血塊，痛苦難耐，救治不及時的話病人就會出現暴斃的情況。今人對「疙瘩瘟」的印象不太清楚，並不知道疙瘩瘟的殺傷力有多大！

《花村談往》中有關於疙瘩瘟的記載，說是：

「從八月到十月，有記錄的屍體，包括有棺材的和無棺材的一共有二十多萬。」短短几個月內，京城死了二十多萬人，疙瘩瘟的殺傷力可見一斑。

也是這一年，十一月份，京城又開始流行一種瘟疫，這場瘟疫名叫「吐血瘟」，感染後的病徵一般是咳血。很多人都在感染咳血瘟之後身亡，有些沒有感染的人也是惶惶不安，生怕自己感染上瘟疫，有些人因為擔心死的突然，甚至，提前寫了一份家書。如果自己染病身亡，那這封家書就當做遺囑，也讓自己有個交代。

《花村談往》中記載：「這場瘟疫中，京城死亡人數高達數百萬。」但是，據我們現在所知，這個數字是有水分的，因為，當時整個京城的人口也不過只有八十多萬人，多了超不過一百萬人，哪來的「數百萬人」染病而亡啊！

可以說，根據實際人口和當時的情況來看，死幾百萬人是不可能了，但是幾十萬人還是很有可能的。

瘟疫發生的時候，明朝正處在水深火熱中，忙著解決內憂外患，自顧不暇，等政府騰出手來救治染病百姓的時候，已經死了很多人了。七月底，崇禎皇帝下令撥款兩萬兩處理那些無人收殮的屍體，還下令撥款一千兩，供太醫院救治百姓。

如此厲害的瘟疫，一千兩能買多少藥物？

很明顯，崇禎皇帝也不是真心的要幫老百姓度過難關，只是意思意思罷了，當然，就算他真心幫忙，那也拿不出多餘的錢來了。

因為無人控制，疫情愈演愈烈，不僅是老百姓，就連吃官家糧食的官兵也死傷大半。本來京營里就存在吃空餉的情況，實際人數少，這樣一來，營中官兵又死了大半，京城的防衛力量大大減弱。所以，在李自成打過來的時候，京城能來守城的人根本就不夠，就連徵用乞丐都很困難。

可以說，明末的這場瘟疫是：「街坊間小兒為之絕影，有棺、無棺，九門計數已二十餘萬。」北京在1643年的8月到12月間，保守估計死亡人數已高達全城的五分之一。所以，當次年的4月，李自成攻進大明帝國的都城北京時，他面對的是一座「人鬼錯雜，日暮人不敢行」的死城。

李自成兵臨城下時，京城這邊守衛力量空虛，每八垛才有一個人守著，好不容易才湊齊人，一人守一垛。可是，臨時徵調來的人又沒有什麼凝聚力，打起仗來並不用心，只想著保全自己，沒有什麼為國盡忠的忠肝義膽。而且，他們被強行徵調過來，心中還含有怨憤，太監曹化淳打開城門後，這些臨時證調來的守城官兵立刻就散去了，並沒有進行什麼抵抗。

就這樣，李自成輕輕鬆鬆的就拿下了京城。

不過，當時京中瘟疫未除，所以，李自成的軍隊進來之後也感染了瘟疫，死傷慘重。這對李自成的失敗也有著不小的影響。

上海交通大學歷史學系教授曹樹基根據華北地區明朝末年地方志以及一些明代人的記錄，在其論文《鼠疫流行與華北地區社會的變遷》中，首次提出了明末席捲華北地區的瘟疫實際就是鼠疫。

近十年之後，他與李玉尚合著《鼠疫：戰爭與和平》，對前期的研究做進一步的完善，提出了「老鼠亡明」的觀點。

參考資料：

『《明代後期的華北大鼠疫》、《花村談往》、《鼠疫：戰爭與和平》、《專家談明朝滅亡：鼠疫或為重要原因》、《被瘟疫滅亡的明朝》、《鼠疫：戰爭與和平》』